《人外》西梨贝贝

43、回忆（3）

　　不过祂还是很喜欢加加莉亚娜，会给她准备人类们都喜欢的食物，帮她搭配完美的服饰，唯一让祂不高兴的是加加莉亚娜太恋兄了。

　　祂和沙微从宠物商店老板那里得知，加加莉亚娜和霖是一对异母同父的兄妹，是世上最亲近的彼此，血缘将他们缠绕在一起，命运让他们永远分不开。

　　从很早的时候起霖就承担起照顾加加莉亚娜的责任，所以加加莉亚娜很依赖霖，每天必须和霖见面，每天要对话。

　　作为一名优秀的饲主，勒肯.伊蒙就算不愿意还是按照了《人类饲养手册》来行事。

　　不过，让祂诧异的是加加莉亚娜并不像教科书里写的那样懦弱。人类都是懦弱胆小的，她们害怕祂类，害怕老虎，害怕虫子，害怕一切。

　　同时排斥祂类的靠近。

　　刚把加加莉亚娜带回来时勒肯.伊蒙也担心过她会排斥，但显然并没有。

　　她很勇敢，也很活泼。像一只毛茸茸的卷毛小狗，她很喜欢踢足球 ，赫伽的冬季总是很漫长但同样夏季也一样。

　　神圣教堂建造在水草肥沃的森林中，大片开阔的绿地，茂密树木，她们像两只快乐的小狗在草场上驰骋。

　　夏季，天气总是炎热。

　　不一会儿祂们身上就会布上一层薄汗，往往这时候加加莉亚娜就会口渴，而祂会带她去喝水。

　　加加莉亚娜很聪明，但又不需要太聪明。因为勒肯.伊蒙会永远照顾她，养着她。

　　喝完水，每天和霖见面的时间也到了。

　　祂和沙微虽然都在宗教院，但除了更早年的基础知识在一起学习，后面到了一定年纪，就由不同老师教导。

　　毕竟，伊蒙家族又不会出教皇。

　　所以祂们住在不同区域，而祂类是中性化的。祂们有男女之分，但能力不会局限在性别之间，沙微会是未来的宗教领袖，真正的王。

　　同样的，以至于沙微的占有欲更加严重。比起祂还要离谱，祂选了一个离祂这里最远的房间。

　　好在沙微还没有因为独占欲失去理智，强迫两兄妹分开。

　　而祂们也会借着两个人类见面的时候在沙发的另一边谈论近期的事儿，人类很好，但无法交流这是不争的事实。勒肯.伊蒙也会在玩闹过后感到无聊，所以也就默许了这一件事的持续发生。

　　只是这样的事情随着越来越多，祂类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无法完全停留在谈话的对象沙微身上。

　　祂看着人类，看着加加莉亚娜。看着她与另一个人类说话，看着他们坐在一起玩桌子上的拼图。

　　直到两个人类手牵在了一起。

　　一股莫名的不舒服突然出现在勒肯.伊蒙的心里，祂第一次对加加莉亚娜发了火，同时强行分开他们，带她离开。

　　这样的事情在接下来的几年时常发生，但那时祂还不知道因何而起，只知道祂在有规律的减少人类和哥哥的见面次数。

　　从原本的每一天，降到隔天一次，又从隔天一次降到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降到半月。祂在无意识但又很刻意地去减少两人之间的联系，就算《人类驯养手册》就在身边告诉祂这不对，祂也并没有停止。

　　人类一开始还会哭闹，但随着时间流逝，发现不会改变时也就停止。同样，她会格外珍惜期待每月那一次的见面......

　　日子总是很漫长，也极度容易过去。不知不觉十年悄然而逝，勒肯.伊蒙十五岁了，加加莉亚娜十六。

　　人类的生长速度显然比不上祂类，明明比祂大，但此刻勒肯.伊蒙已经能够完全将加加莉亚娜覆盖。

　　祂的大熊抱枕已经变成了小熊。

　　不过还是一样的柔软，舒服。勒肯.伊蒙并不打算换一只更舒服的人类抱枕，祂依旧保留了从儿时就存在的习惯。

　　同时加加莉亚娜也一样保留了每月和哥哥见面一次的习惯，他们已经长大，男高女美，一样的黑发黑瞳，过分耀眼的长相。

　　让勒肯.伊蒙感到不适的相似，祂无法用言语形容，自觉的刺眼。

　　不过加加莉亚娜与霖长得并不像，霖的母亲夹带北部血统，他的亚细亚血统并不纯净，立体的五官过分异化带着激进的进攻性。

　　不过，加加莉亚娜很喜欢他。

　　勒肯.伊蒙读到人类是族群生物，也是家庭生物，他们和祂类一样，拥有自己的家族，亲人在他们的生命里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存在。

　　所以，当十五岁到来。

　　宗教学院学习结束，祂应该回到家族中接受大学教育时，祂和加加莉亚娜都面临着抉择。

　　父亲的要求祂无法反抗，也不打算反抗。而加加莉亚娜需要与人类接触，祂不会有时间带她去认识新的朋友。

　　何况离开宗教学院以后，祂大概率会住一段时间学校。将她带回去，又将她一个人都在陌生地方显然并不是个好饲主。

　　所以，留下是最好的安排。

　　最后，祂也确实这么安排。拜托宗教学院里的老师，在祂离开的时间里照顾好祂的宠物。

　　离开前，祂看着一无所知的加加莉亚娜。看着她跪趴在茶几桌上拼积木，她是这样的纯净无知，像一只永远学不会照顾自己的小雏鸟，让祂放不下心，也难以割舍。

　　但没关系，加加莉亚娜不需要会照顾自己。祂会永远在她身边，养着她，照顾她。

　　祂类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黑色的触手向她靠近，细而长敏锐的尖端绕上她的手腕，又顺着她的腕骨爬向指尖。

　　黑色覆盖在她雪白皮肉上，纠正她拼错的环节。人类并没有反抗，显然这在往日经常发生，只是些微恍然大悟后很快再次陷入拼积木的快乐中。

　　而这次不再是人类一个人，勒肯.伊蒙加入了这场游戏。祂想分离并不是一场难以割舍的戏码，就算是分离祂也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不会让祂的加加莉亚娜受到任何波折。宗教学院里的老师们虽然大多都是极端的种族主义者，但这并不代表祂们就会藐视生命。

　　拥有母神偏爱的祂们，也会给予一些在祂们眼中可爱的物种善良。何况，有祂的话祂们也不敢苛待她。

　　但...事情比祂想象的难许多，问题并不出在人类加加莉亚娜，而是祂。

　　离开宗教学院的第一夜，祂失眠了。

　　祂类并不需要休眠，但与人类多年的相处还是让这些习惯深入骨髓。这并不是多严重的事，因为祂类本不需要休眠。祂可以在晚上继续学习，很好的 ，这给祂增加了时间，也让祂回归本性。

　　可无时无刻不在眼前闪过的人影，浮现的画面。都让这些想法显得那么荒谬，可笑。

　　离开的第一晚，勒肯.伊蒙想自己的人类了。很想很想，想到彻夜难眠，想到立刻回到她身边。

　　当祂推开那扇门，门后的人类早已熟睡。睡在们的床上，安然入眠。

　　本是一个美好的画面，可勒肯.伊蒙有些不高兴，因为祂觉得人类一点都没有因为祂的离开难过。

　　祂幻想的加加莉亚娜也会像祂一样彻夜难眠，无法接受身边没有祂的陪伴并没有出现，她睡得很安稳，嘴角甚至带着笑。

　　勒肯.伊蒙没办法忽略那些不舒服，同样祂也不会因为这些不舒服去伤害或者厌弃加加莉亚娜。祂更加抱紧了她，甚至吻在了她的眼睛脸上，这样的捉弄弄醒了她。

　　刚刚醒来的人类还没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熟悉的味道还是让她瞬间便明白抱住自己轻吻的人是谁，她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动作。

　　这是他们多年的习惯，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抱着感受彼此的身上的温度。夏季，另一半冰凉的体温很能解暑。

　　同样，对于加加莉亚娜来说早期的祂类更像一个大号的冰凉长满触手的黑色斯莱姆。

　　直到那一日的到来。

　　祂和沙微看到了什么，霖在教加加莉亚娜亲吻祂，越界的感情在一对兄妹身上发生。

　　也是到了这一刻，勒肯.伊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讨厌他们相似的发色、眼睛、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相似的长相。

　　祂类社会中有一个词，般配。

　　祂觉得加加莉亚娜和霖般配，极度的相似合拍，让祂觉得自己像个融入不进他们世界的外人。这让祂感到嫉妒，所以才会不舒服，才会难以接受。

　　[为了以防违规，在这里声明假骨科。宠物店老板弄错了，并不是真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