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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捅不破的窗户纸 ...

  •   晏小顿就这样恍惚了好一阵子,才突然发现贠祺皓好像不在。
      她进来的时候屋里就是黑着的,她没开灯,他也没来开灯。
      “贠祺皓?”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人回应,在她需要解题的时候。
      看来是又出去了。晏小顿想,外面到底有什么啊?比家里还好么?
      家?晏小顿猛然发觉自己已经下意识地把贠祺皓归类为她的家人了。
      那贠祺皓呢?在贠祺皓心里,她又是他的谁呢?
      她听到门口好像有点儿动静,她转头去看,门口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儿声音,死气沉沉。她盯了一会儿,想到贠祺皓没有钥匙,她站起来走了过去,透过猫眼向外望。
      是贠祺皓站在那里。
      不像平常的他可能会背靠着门,贠祺皓这会儿正面对着大门,死死地盯着猫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小顿从猫眼看过去正对上他的眼睛,吓了一跳。
      她猛地打开门,一把把贠祺皓拽了进来。
      “你干嘛,你怎么不敲门?”晏小顿朝他大吼。
      “……敲了。”贠祺皓看着她停了好久才吭声,“敲了一下。”
      “敲了一下,多敲几下会累死么?”晏小顿撅着嘴瞪了一眼他,问,“你晚上吃东西了么?我给你带了烤鸡翅。”
      贠祺皓没说话,突然慢慢地靠近她。
      屋里还是没开灯,透着月光,晏小顿和他对视,气氛有些许暧昧。等他的脸放大到她觉得来不及了,心马上就要跳出来的时候,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她脖颈处有热气摸过来,有点儿痒痒的,心也是。
      “你喝酒了?”贠祺皓问。
      摸过来的热气更明显了。
      晏小顿受不了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不了,总之就是没法再站在原地和贠祺皓靠得那么近。
      毕竟不管她多狗也好,现在也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小女生罢了。
      对,她喜欢贠祺皓。
      不是那种朦朦胧胧的好感,而是在脑子里想了千万遍,然后很笃定地知道,她千真万确喜欢贠祺皓。
      她就是喜欢他,她就要喜欢他。
      “对呀,喝了!”晏小顿溜到沙发上坐下,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怎么,我不能喝酒么?”
      “和那个梁之么?”贠祺皓边问边把灯打开,屋子也终于亮了起来。
      “嗯,不是中午和你说了!”晏小顿这会儿余热未退,她趁着酒劲儿还在,小声问贠祺皓,“但是他给我出了一道难题,我解不出,你能帮帮我么?”
      “不能。”贠祺皓走过来赶人,“我好累,你起开,我要睡觉。”
      “啊?”晏小顿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搞得她满肚子的话说不出,“现在才几点,你做贼去了啊那么累!”
      “是啊,做贼了,偷了好多东西,然后还留下字条,写了你的名字和电话!”贠祺皓想起今天他干的蠢事,心情更不爽了,“你就等着警察上门逮你吧!”
      “什么鬼?不会吧?你真这么做了?我可不信!”晏小顿心想,贠祺皓还真会鬼扯,“你又不是白痴!”
      他怎么不是白痴,他还真就是个白痴。
      贠祺皓今天实在是气不过晏小顿放他鸽子,他先跑去医院,对着病床上的自己说:“喂,你别醒了,反正我们想了那么久办法也没用,你以后干脆就想,李斯山你活得太特么惨了,这个世界太特么操蛋了!就让我贠祺皓占据你的身体,我们一起坠入无尽美梦吧!”
      然后他又不想回晏小顿家,就去了她家附近的小超市里胡作非为。
      捏人家的方便面,开人家的可乐罐,拉人家的储物柜,关人家的手机,把冰柜门开了合合了开,还拆了个玩具印章,给收银员的脸盖了个戳。
      “盖了会有好运的!”贠祺皓边盖边说,“恭喜你,这位先生!”
      贠祺皓最后终于良心发现,给人家稍微收拾了一下残局,走的时候,他看到收银员发着抖给老板描述今天下午发生的怪事,结果老板只说了句“没丢东西就好”。
      他当然不会偷东西了,他想要的东西这里没有,只有晏小顿能给。

      结果第二天,小超市的灵异事件上了新闻,连着两天都是热搜,小火了一把,连晏小顿也看到了。
      “不会是你吧?”晏小顿边看边瞥了一眼正在吃薯片的贠祺皓。
      “怎么可能是我?我哪有那么无聊?”贠祺皓看起来很无愧于心,“再说,你在上面看见我了么?”
      晏小顿倒回去仔细看了下小超市提供的监控录像:“没有。”
      “那不结了,这种一看就是炒作搞的噱头!这你也信,什么脑子!”
      也对,贠祺皓不可能这么变态。晏小顿觉得很惭愧,她居然不信任自己喜欢的人。
      “说了是假的,怎么还看啊!”
      “收集素材嘛!最近上班忙着跟上一任交接,还有熟悉业务流程,我都好一阵子没更文了,也没啥灵感!”晏小顿看得目不转睛,“你是没看,这个新闻能火百分之八十得归功于这个收银员,你看记者采访他时他的表现,可太逗了!下一季《欢乐喜剧人》没他我不看!”
      贠祺皓一听,也凑过去看。
      采访时那个收银员已经不害怕了,还讲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表情夸张搞怪。贠祺皓发现,他讲的时候还加了很多原创情节进去,很有个人特色。
      还真是无中生有,有条有理,理直气壮,壮气凌云!
      也正因为此收银员的精彩表演,这个新闻一经播出就收获了超高的点击率,小超市的老板沾光和这个收银员一起上了好几个节目,很多同城的网友还结伴来小超市打卡发博,一些网红也去直播或者录视频,起的标题一个个深谙“震惊党”的精髓。
      贠祺皓心想这样也好,本来是去捣蛋,却阴差阳错帮他们赚了钱,也就不用因为自己的无耻行径而那么内疚了。

      距离梁之送手链那天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了,这一个多礼拜晏小顿都没有和他联系过,而梁之也好像心照不宣一样,和她保持一致。
      晏小顿觉得,学长可真是她见过最得体的人了,他永远不会逼迫她、为难她。
      那条手链晏小顿还戴在手上,她想起梁之当时说过的话,心里酥酥麻麻过电一样,她好吃这一套啊。
      说起来,梁之其实算是晏小顿喜欢的类型。帅气、瘦高、温柔、浪漫、情绪稳定理智认真的同时,也不会觉得很无趣。
      明明每一条都符合,却就是不行。
      晏小顿又想起那年圣诞节联欢会之后,梁之没来之前,她一个人趴在教室她座位的课桌上,看窗外黑乎乎的天时,她问自己的话。
      所以晏小顿,你还想怎样啊?
      那时的提问是基于一个社恐的矛盾思想,答案的名字叫做无解。但今天再想起这个问题,同样来自于她,却是一个在爱情里迷失方向的可怜人。
      不过,晏小顿这次倒是有答案的。
      梁之那么好,你还想怎样啊?
      答:梁之是很好,可他,不是贠祺皓。
      晏小顿作答完,顿时觉得自己好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真是奇怪啊,人都会趋利避害,遇到爱却飞蛾扑火。
      那天她鼓起勇气,想要贠祺皓助他一臂之力,帮她解开她的爱情难题。可对方拒绝了她,在她连具体问题都没能说出来之前。
      然后她就作罢了,可真是个气短的人。

      “喂,你这几天怎么那么按时回家啊?”贠祺皓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你那个学长怎么不缠着你了?”
      “什么缠不缠的,你说话好难听啊,我跟学长也就见了三次而已!”
      晏小顿这才想到,他们这次重逢其实并没有怎么见到。这么说来,也许学长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因为那些被美化的回忆产生了错觉,大概就是所谓的时光滤镜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和学长说清楚,他们两个人就又可以一切照常了。晏小顿心里盘算着,打算约梁之出来。
      “怎么着,嫌见得少啊?”看着晏小顿在那若有所思的样子,贠祺皓又酸了起来,“就那么想见啊?这还掰着指头算日子呢!”
      “啧,你能不能少惹我?”晏小顿瞪他,瞪完突然想到什么,两眼珠子一转,“哎呀,你吃醋啊!”
      贠祺皓被她这么一说,表情立马不自然起来:“没,我、我吃的哪门子醋啊!”
      “也是,你还不够格!”晏小顿故意激他,伸出手腕把梁之送她的那条手链露出来给他看,“喏,我学长送的,你呢?你送过什么啊?就知道整天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
      贠祺皓之前就看到她那条手链了,原来就是那个卑鄙小人送的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贠祺皓心想,这要是换了他,可以把自己整个□□都送出去。
      “怎么不吭声了?哑巴了?”晏小顿作为贠祺皓的金主爸爸此时非常得意,“还是惭愧得说不出话了!”
      “那倒没有!虽然我是在你这儿吃喝来着,但我也是有贡献的!”
      “切,你能有什么贡献啊?”晏小顿翻了个大白眼。
      “我最大的一个贡献就是让你能够大饱眼福!”贠祺皓臭屁地说,“天天看着我这个大帅哥,就天天都乐呵呵!”
      “呕!”晏小顿好久没遇到需要孕吐的事了,都有点儿生疏了。
      “别瞎呕了,我这还没干什么呢!”贠祺皓看着她挑了挑眉,笑得不怀好意,“先欠着,等我真干什么了,你再呕也不迟啊哈哈哈!”
      “……”贠祺皓成功地把晏小顿弄脸红了。
      晏小顿摸了摸自己的脸,直叹自己怎么那么脸皮薄。她气呼呼地看着贠祺皓,心想一定要扳回一城。
      贠祺皓还在狂妄大笑,突然,晏小顿扑过去,捏住了他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像你说的,真干点儿什么!”
      这下子,轮到贠祺皓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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