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潭恋影》干涸玫瑰

56、失败放逐后的美丽誓言之二

　　顶楼上的风强劲十足，默俊的衣衫不停的发出碰撞的啪啦声。电话的另一头，庄宁听得很清楚。不禁有些疑惑和担忧。
　　“默俊你在哪？风声好大？”
　　默俊靠着阁楼的外墙轻轻坐下，一脸无味的笑。
　　“你是在关心我吗？我们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你还关心我做什么！”
　　“那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不就是想关心我现在身体好不好么！若如你所说，你还打来做什么呐！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我们真地不可能了！”
　　几乎疯狂的庄宁爆发般吼叫着，脑袋被震荡的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昏黑。在等待默俊回答的片刻恢复着眼前的光明。可电话里只有呼呼的风声。
　　“默俊？默俊……默俊！说话啊！你在哪？”
　　庄宁焦急的起身，大声地冲电话里呼喊着。楼下准备上车的白威都几乎听到她的叫喊声，抬头望向卧室的窗口，看着她焦急的神情。庄宁虽然眼神紧盯着白威，心神却早已不知飞向何处。
　　“我没事，童希。不要表现出对我的过分关心，这会让我难以割舍。再见吧！”

　　再见吧！我的爱！
　　庄宁的心里默念着，眼角的泪悄然滑落。她打开落地窗，走上阳台。看着一只望着她的白威。
　　“白威！别走！”
　　看着滑坐在栏杆旁的庄宁，白威迅速的上楼，顾不得关上车门。推开房门看着无力的伸出手臂的庄宁，上前一把将其紧拥入怀。面对着心中被抽离了如生命一般珍惜的感情的空虚感，庄宁无力支撑，她需要有人陪伴。无法去想象孤身一人的恐惧。
　　“白威，你爱我对吗？你是爱我的对吗？回答我，回答我！”
　　白威紧紧地拥着这备受煎熬的瘦弱躯体，在耳边轻声回答着。
　　“是的，我爱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那时你才18岁。”
　　庄宁满眼的泪水，涌溢着。无神的自语。
　　“对，18岁。你在学校第一次见到我。18岁。在雨夜从火葬场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见到他。你先爱上我，我后爱上他。可我是你第一个女人，你也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应该好好爱你对吗？我应该那样做，我应该拒绝他，我做得没错对吗？我做得没错！”
　　哭嚎出声的庄宁在白威的怀里颤抖着，发泄着。白威想起童希曾对他说过的话。幸福是要争取的，是要抢，是要夺的。他问着自己，如何去抢夺。他爱庄宁的心谁也抢夺不走，就像庄宁爱着默俊的心。
　　“你错了！”
　　庄宁惊呆了，起身瞪目的看着白威。
　　“庄宁，你不该因为我而放弃你的爱情。我的退出会带给你和默俊幸福，我会离开。痛苦不应该让你来承受，你已经受尽了折磨，我不想你再流泪。我早就应该清楚，只是我自私，我不想失去你，所以即使你在痛苦中煎熬，我依然没能放手。我恨自己。爱你，应该让你幸福！这样一来，我也许就可以解脱了。”
　　庄宁听着这淌血的一字一句，拼命的摇头。
　　“白威，你为什么一直这样对我，对我这样好。你的好让我无法忽视你的存在，没有你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童希的遗愿也许我一件也做不好。就是因为有你支撑着我，我才走到今天。你不能离开我，我是爱你的，我无法将一个这样好的男人从我生命里删除。我是爱你的！”
　　深情地望着白威有些动容的眼睛，庄宁倾身献上自己冰冷的嘴唇。白威在濒临瓦解的边缘徘徊，挣扎。
　　童希，我爱庄宁，我真的爱她。但我无法看着她一生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她已经将自己献给了你的家庭，献给了你的父亲。失去了自我。我不能再把她仅有的爱情抢夺。再失去爱情的她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象，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她，我希望她能够在内心深处有自己的一片乐土。这样当她感到自己在这世界上如此孤独无助的时候，还有自己深爱的男人在身边。那是唯一可以证明她是自己的途径。我希望她可以在爱情里找到真正的自我。所以对不起，童希。我无法将你的遗愿完整的呈现，我将舍弃我的爱情，因为我是真的爱着她。
　　执拗着将庄宁推开，白威狠下决心。
　　“够了，庄宁！别再骗自己。你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求你别再利用我，摆脱你的恐惧与孤独，我只会让你更痛苦，因为我的存在和童希的父亲一样，无时无刻在提醒你，你是童希不是你自己。我不想你这样痛苦，虽然我的消失不能抵消你所有的困惑，但仍能减轻不少，所以我应该这么做。你长大了，不再是18岁的小女孩，痛苦与幸福你要自己掌握，我无法帮助或给予。”
　　白威艰难的站起身，垂头看着依然眼含热泪凝视他的庄宁。温暖的手指拂上那透明的液体，潮湿在手掌，干涸在其中，永远不会忘记。微笑着转身，痛苦的表情不想让心爱的女人看到，在最后这一刻，白威这样一个粉色的男人也要强硬着做个灰色男人，为爱而脆弱的一面不愿表露，因为他知道，庄宁会因为他的脆弱而放弃自己的幸福，再一次的投向他的怀抱，那时他不敢保证自己有能力坚持，坚持不被自己的爱情吞噬。
　　一门之隔，两颗心将永久的背离，没有交点。看着没有回头的白威，开车飞驰出宅院，庄宁的心空旷而无助，悔恨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