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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永宁侯大胜归朝,宣德帝命礼部于华清别院设宴,为大军接风洗尘。

      容泽和夜拂衣才回府,燕衎就将此时告知,听后容泽惯常温和的脸上笑意瞬间消失,眼底神色翻涌不停,似汹涌澎湃的海浪。

      让夜拂衣三人退下后,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他都紧闭书房,没出过门。

      夜拂衣无事可做,闲适地坐在廊下,沐浴阳光,闭眼假寐。

      燕衎和南嘉见她如此面面相觑,站在一旁守着,时不时担忧地望着紧闭的房门。

      时光飞逝,日落西山,夜幕拉开。

      府内灯火通明,光影阑珊。

      有些饿意的夜拂衣起身敲响房门:“侯爷,我饿了。”

      漆黑的屋子里,容泽手执书册坐在贵妃椅上,借着昏暗的灯光,可看见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像座雕像那般静默。

      听见夜拂衣的话,他才有了动静,略显低哑的声音从胸腔发出:“我让南嘉给你传膳。”

      夜拂衣黛眉蹙起:“你跟我一起。”

      “我不饿,夜姑娘自己用膳可好?”容泽揉揉太阳穴,略显疲惫。

      “不行,一起。”传来的声音语气坚定,很是执着。

      看来是非要一起用膳不可了。

      容泽长叹一口气:“那好,夜姑娘稍等。”

      夜拂衣满意的双手环胸等在门口。

      “吱呀”

      门缓缓敞开,消瘦挺拔的身影照映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黑影。

      黑暗中传来清泠的嗓音“南嘉,传膳。”

      南嘉道:“是”,随即兴奋冲向厨房。

      燕衎偷偷朝夜拂衣竖起大拇指,眼含佩服之意。

      夜拂衣:?

      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很快端上桌,确定没问题后,夜拂衣迫不及待端起碗开吃。

      容泽只草草动了几筷子,便沉默坐着,面无表情。

      南嘉和燕衎不在,自去用膳,屋里只有夜拂衣和容泽。

      夜拂衣吃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容泽。

      等她吃到八分饱,才发现容泽的饭菜几乎都没动过。

      再看看自己这边,差距明显。

      “你饱了?”夜拂衣不确定的问道。

      “嗯。”

      夜拂衣狐疑的看着容泽:“你确定?”

      “嗯。”

      看着那满满的佳肴,夜拂衣用他的筷子夹起鱼片,说:“我很好骗?”

      容泽微愣,唇瓣微张,下一秒嘴中便被塞进滑嫩的食物,还没咽下,又被按着手塞进一嘴的菜。

      “侯爷,你本就消瘦,还是多吃点的好。”夜拂衣支着下巴,夹起许多菜。

      容泽咽下满嘴的菜,道:“夜姑娘,我没有胃口……唔”

      夜拂衣没理他,直接掰开他的下巴塞进准备好的菜。

      因菜太多,容泽两颊凸起,又不断咀嚼,看起来很是有趣。

      夜拂衣饶有兴趣的看着,头次投喂人的感觉还不错。

      容泽心下无奈,吞下满嘴的菜道:“我自己来,夜姑娘。”

      本还想着如何投喂的夜拂衣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将筷子还给容泽。

      -

      燕衎和南嘉用膳回来时,已经做好要劝自家主子多吃点的心理准备。

      结果看着没剩多少食物的盘子,两人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对。

      等夜拂衣出来,燕衎跟过去:“夜姑娘,侯爷用膳了吗?”

      夜拂衣斜他一眼:“不然呢?”。

      燕衎眉头皱的更紧:“怎么可能?”

      夜拂衣抱胸:“都塞进他嘴里,他还能吐出来不成?”

      燕衎:……

      南嘉:……

      论彪悍还得是你!

      深夜。

      容泽笔直的躺着,空洞双眸直直“看”着前方。

      他睡不着,耳边是风吹过树梢、丛林的“簌簌”声,就像往常的每个寂静夜晚,眼前一片虚无黑暗,平时都能忍受的寂寞,今夜似有些难耐。

      想到永宁侯就要回京,陛下特赐接风宴以示嘉奖,他完全没有睡意。

      掀起被子,容泽想去拿本书打发时间,攸地想起昨夜的事,于是,他试探喊道:“夜姑娘?”

      耳边依旧是风拂过的声音,他心中自嘲一句:怎么可能?

      但下一瞬,像是感应到什么,他猛然抬起头望向前方,然后耳边响起那个甜糯的声音:“何事?”

      那瞬间,容泽心中空虚的那部分瞬间被无名的东西填满,甚至窜过胸膛、咽喉,直接掠过后脑,带起难以言喻的悸动,那时容泽听见自己的心漏了一拍。

      夜拂衣左右打量容泽,也没看出什么不对。

      “没事我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容泽下意识道:“有事。”

      夜拂衣回过身,抱着不留行道:“什么事?”

      容泽脑中混乱,脱口而出:“就留在屋中吧!”

      说完他便后悔了,懊恼暗道:怎么就说出来了?

      屋外夜色静谧,万籁俱寂,银色月光倾泻而下,穿过窗棂露出光芒,星星点点映在少年绯红的侧脸,将他的内心点亮,暴露在少女眼下。

      夜拂衣不明所以看着脸红的容泽,但有床睡不用躺在凹凸不平的屋顶她还是高兴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万分纠结的容泽愣住,好像与他想的不一样?

      心神大乱的少年早已将昨晚的事忘到脑后,也忘记那时自己心怀坦荡的心境,如今只剩下满心的羞愧。

      夜拂衣熟门熟路铺起被褥,余光看见绷直身子坐在床边的容泽,道:“还不睡吗?”

      容泽收敛心神,颔首:“这就睡。”

      夜拂衣见他躺下,也倒在榻上,双手交叉置于脑后。

      闭上眼没多久便被耳边翻来覆去的翻身吵醒,夜拂衣以手背遮住双眸。

      这还睡不睡了?

      “睡不着?”

      正翻身的容泽顿住,他回道:“有点。”

      夜拂衣支起身,几步走到他旁边:“你是要我点你然谷穴和关元穴还是给你点安神香?”

      然谷穴在足部内侧,脚窝中间的位置,而关元穴位于脐下三寸处,都是不便之处。

      容泽搂着被褥向后退了退:“点香吧!有劳夜姑娘。”

      瞧见他如避猛虎的样子,夜拂衣不禁怀疑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骇人的话,她满腹狐疑在容泽指点下找到安神香点上。

      幽香袅袅,丝丝缕缕白烟弥漫在空气中,夜拂衣轻嗅几下,还不错。

      “你这安神香还可以,不过我有更好的配方,改日写给你。”

      容泽低声说:“好。”

      -

      月落日升,熹微光芒从天边一点点露出,直至整颗蛋黄似的圆日挂在半空。

      用早膳时

      容泽刚坐定,夜拂衣已经非常自觉地坐在他旁边,还问他:“早膳有蛋羹吗?我想吃。”

      刚想说没有胃口,不用早膳的容泽:……

      没办法

      容泽只好让南嘉去厨房叫膳又吩咐多做一份蛋羹端上来。

      吃到想吃的东西,夜拂衣心满意足。

      今日容泽休息,他也不打算出门,夜拂衣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练起剑法。

      燕衎和南嘉在不远处观看。

      “这剑法看上去很厉害!”南嘉夸赞着。

      燕衎深以为然:“的确。”至少他和南嘉打不过。

      练着练着,夜拂衣总觉得少些什么,余光看到旁观的燕衎和南嘉,微挑眉。

      对两人勾勾手:“打一架?”

      燕衎:打不过,不想挨揍。

      南嘉搓搓手,跃跃欲试。

      见兄弟要去找死,燕衎象征性拦了一下:“你打不过。”

      南嘉:“我知道。”

      燕衎疑惑:“那你还想去?”

      南嘉拉着燕衎眨巴着清澈眼眸说:“不是有你一起吗?我们两个人还打不过她吗?”

      燕衎看着被桎梏的手,内心绝望:我要和他绝交!

      下一瞬,南嘉拉着燕衎齐齐冲向夜拂衣。

      尘土飞扬,凌厉的剑风卷起散落的残叶,漫天飘扬。

      三人交战之处,人影翻飞,只能看到道道残影,肉眼完全捕捉不到三人的动作,只能听见“叮叮”的声响,声音接连不断,越来越快,越来越重,速度越来越快。

      交战中心,燕衎和南嘉已显败势,原先整洁的衣服上遍布剑痕和鞋印,南嘉的脸上还有几处青紫。

      反观夜拂衣衣裳完好,对阵两人也游刃有余,还时不时思考一下怎样出招更完美,就是这样三心二意,她依旧力压燕衎两人,打的他们无法招架。

      燕衎和南嘉只觉得自己像是身处狂风暴雨中,来来回回被反复蹂躏。

      南嘉苦苦支撑着,夜姑娘模样看着娇弱可下手一点都不柔弱,两剑相交,夜姑娘差点震断他的手。

      夜拂衣眼神锐利如刀,出手狠辣且迅猛,剑冒寒光,在烈日下刺得人眼疼。

      燕衎被剑光刺到眼,认命般放弃抵抗,接着就被一脚踹飞,狼狈地躺在地上,擦去嘴角的血迹,他呲着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身就跑。

      原本还担心兄弟有没有受伤的南嘉:……

      “燕衎,还是不是兄弟?”

      “别瞎扯,谁是你兄弟。”

      没爱了!友尽!绝交!我要和他绝交!

      见跑掉一个陪练的,夜拂衣眼神愈发犀利,下手更加凌厉,出剑之快使得南嘉被死死困在剑光里,逃脱不得。

      南嘉忙不迭地接招,出剑愈发吃力,从开始交手他就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夜姑娘的对手,但有燕衎一起分担,他还能喘口气。

      现在兄弟不靠谱丢下他一个人,面对夜拂衣全力输出,他完全招架不住,总觉得自己下一秒不是被踹飞就是被剑刺穿血溅当场。

      “夜姑娘,我认输,我认输,放过我吧!”南嘉非常从心,及时止损。

      夜拂衣横拿剑柄,反手向后刺去:“在我这只有输赢,没有认输这项选择。”

      南嘉急忙后退,抬剑抵挡,愤慨道:“你不讲江湖道义。”

      夜拂衣踹向南嘉下盘:“江湖规矩,谁强谁讲理。”

      南嘉闪躲不及,硬生生挨了一脚,退后几步才稳住身形。还没回神,夜拂衣已迎面刺来,剑刃锋利,南嘉都能想象利刃割破他脖子的模样,定是血溅当场。

      虽然他善轻功,但他快夜姑娘比他更快,他的身法在夜姑娘这完全没有优势,躲不开,打不过,他怎么这么惨!

      燕衎在场外观战,对夜拂衣的武功又有了新的认知,身为夜南枝的徒弟就已这般厉害,那他本尊又是怎样冠绝天下?

      拼着被刺伤左臂的风险,南嘉从夜拂衣剑下脱了困,不过夜拂衣并未真伤他,在刺伤他之前便偏了方向。

      南嘉舒了口气,这下可以放心浪了,反正夜姑娘不会真伤他。

      于是,南嘉开始不要脸的出招,故意将身体各个部位送到夜拂衣剑下,逼得夜拂衣改换招式。

      目睹南嘉各种骚操作的燕衎简直没眼看,满脸鄙夷,冲着台上喊:“夜姑娘,别留手,干他!”

      南嘉趁着夜拂衣改招式,一拳朝着她脸打去,听到燕衎的话,破口大骂:“我艹,燕衎,有本事你上来喊,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那煽风点火,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燕衎心虚的笑着说:“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主子好像让我去找他来着,你们慢慢打,我先行一步。”

      瞧着燕衎离去的背影,南嘉气都不打一出来。

      突然,不知从哪射出一粒石子,“啪”的将燕衎定在原地。

      燕衎正前脚掌着地,后脚抬起,如此便由于身形不稳“砰”地倒在地上。

      他怔怔地看向地上的石砖缝隙,生无可恋:“夜姑娘,偷袭可耻!”

      夜拂衣抽空道:“有用就行。”

      南嘉幸灾乐祸:“哈哈哈哈,活该!”

      夜拂衣不满:“认真点。”

      南嘉苦唧唧:“哦。”

      等两人偃旗息鼓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收回架在南嘉脖颈旁的不留行,夜拂衣平静道:“承让。”

      少女眼神睥睨,没留给南嘉丝毫目光,目中无人的模样甚是欠揍。

      南嘉扯着嘴角,扶着剑起身,忍着痛直奔燕衎而去。

      夜拂衣叫住他,扔给他一瓶药:“这药可以封住内力。”

      南嘉接过“嘿嘿”奸笑出声。

      不远处,燕衎目光悠远。

      这天上午,两兄弟进行了十分友好的剑术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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