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当年蘑菇头》夜路慢行

133、补窟窿（4）

　　两人下楼后，程盛提前遥控打开车内空调，取了支墨镜戴上，瞧着还挺有浪荡公子哥的模样，主驾驶门一开，他便阔身坐进去，按了个按钮门自动合上。

　　待路挽坐上副驾驶，瞧着车屁股后面的大门自行打开，等车倒出去，门再自动关上。

　　“门关好了吗？”路挽不禁回头瞧道，程盛已驾车开往小区大门口，沿途全是别墅，漫出墙头的鲜花争奇斗艳。

　　“自动关门的，不用担心。”

　　“不怕进贼？”路挽再道。

　　“贼？住这小区里面的哪个人家里没点钱，没钱连租都租不起，你知道这里租一个月多少钱吗？”程盛故作玄虚道，方向盘稳的一批。

　　路挽竖起一根手指，“一万？”

　　“呵呵。”程盛不屑一顾轻笑，手掌离开方向盘几瞬，比了个五字。

　　“五万？”

　　“五千？”

　　“总不可能五十万吧。”

　　程盛就是不说，独留路挽一人瞎猜。

　　大型商场离的不算远，二十分钟的车程便到了，路挽见过的大商场也不少，县城的水一方便大的称奇，这里的无非摆设不一样，价格更是不一样。

　　“走吧，太贵了，别给我买，我会良心不安的。”路挽拉着程盛胳膊道，全是四位数起步的价格，哪敢多看。

　　“呵呵，看你没见识的样，反正是我的钱，你挑嘛，明天开学总得穿称的上身份的衣服嘛，”程盛说完，连忙补充道：“有我儿子的身份，不能穿太差了，以我们现在的炮/友关系，我给自己的小三买点衣服裤子不是问题。”

　　路挽听着一阵别扭，若是其他人听到，早就翻白眼了。

　　“我…随你挑吧，我穿什么都可以。”路挽无奈道，自己挑良心不安，看到价格就楞住了。

　　程盛一副天下我有的气势转身便挑了好几件，推着路挽进换衣间试衣服，嫌路挽太慢，他便扎身进入换衣间帮忙。

　　“先生，刷卡还是…”

　　柜台那边话音没落，程盛递上一张银行卡和会员卡，柜台秒懂，接过操作一番让程盛输密码，离开时，手搭在路挽肩上，倒真有一种富豪老板带腼腆老婆逛服装店的错觉。

　　瞧着路挽不好意思的模样，程盛心里头前所未有的舒畅，非要他人带着负罪感才舒服？

　　尔后，逛超市购物一波，推着两台购物车进入地下停车场，东西放到车上再还购物车。

　　“诶，别不高兴了，又没花你的钱，你也看到了吧，这边物价平均比较高，你要是被我赶出去了，身无分文，只能睡公园拿报纸盖，和蚊虫亲密接触，你想想怎么讨好我。”程盛笑道，目视前方，车还开着呢。

　　路挽心头一阵感慨，程盛虽说失忆了，但讲话还是这般，自信，加一点贱贱的感觉。

　　“我会努力让你离不开我。”路挽笑道。

　　程盛扫了他一眼，斜视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待车停入家门口院子的敞篷下，两人顶着热浪将东西搬回屋里，剩下的便交给路挽收拾了，程盛得上楼跟老爸联系一下路挽学校的事。

　　等路挽将超市里购买的物品归入冰箱，独自拆开程盛为他买的那堆上万的衣服裤子，也不多，只三四套的样子。

　　“诶，我爸说都打点好了，明天只管上学，你是大一新生，肯定有军训那些东西。”程盛洗了个苹果将屋里扫了几圈，发觉路挽正在后院的水槽里洗衣服，走近时屁股一撅，坐在水槽上面。

　　“呵呵，苹果甜吗？”路挽轻笑道，耳边水声不断。

　　程盛兀自点头，撇嘴道：“看来以前我们的关系真的不一般，老爸亲自跟学校那边打招呼的，肯定也花了不少钱，诶，我们以前有多要好？”

　　夕阳斜落，院子里的成簇花团依旧芬芳，此地的天空也如二中清晨跑操的头顶那般透蓝，彼时恰好。

　　“我们无话不谈，那个时候的我们在合适的年纪遇上了合适彼此，你暗恋我，我一直都知道，你第一次告白的时候我没答应，我不想耽误你的人生，我们分开三年了，我后来发现我很天真，就凭我，根本无法影响你的未来，如果当年我选择和你一起面对，或许不会造成你的失忆。”路挽倍感自责，洗衣服的手停住了，转瞬间把衣服晾上。

　　程盛听的嘴里的苹果都忘记咀嚼了，面色呆呆的，见路挽晾晒衣服，他主动跟上去继续问。

　　“面对什么？” 程盛绕着路挽转悠道。

　　“不是什么好事，不说了，万一刺激到你，我怕出事。”路挽晒完衣服将干衣服收进屋内，程盛亦是跟着。

　　“诶，那以后你不用叫我叫爸爸了，叫我名字吧，我怕我恢复记忆之后后悔压榨你。”程盛跟道，顺道从厨房冰箱里摸出一个苹果，好生削皮清洗，再拿给路挽。

　　路挽放下衣服接过，咬了一口，两人坐在沙发上互相靠着。

　　“诶，我们发展的太快了吧，下午才睡，现在就腻腻歪歪的，但我不是很讨厌这种感觉，我不会失忆前就是个超级超级同/性恋吧。”程盛自我怀疑道。

　　路挽抿嘴轻笑，这东西他也拿不住，才跟程盛接触了高中三年而已，从认识到现在六年了，中间缺失了三年。

　　“我们不需要一直依偎，只要双方有一方不顺心，有烦恼，我们都可以靠在一起谈谈，烦恼分成一半，互相理解，互相帮助，那我们就算没有一直一直分分秒秒在一起，但对彼此的心意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少爷，我喜欢你哦。”

　　瞧着路挽如此认真，程盛心头轻笑着，搂着路挽肩膀便道：“呵呵，不愧是我喜欢的人，讲话一套一套的，哈哈哈哈。”

　　此时，程盛的心里扎根了一颗关于路挽的种子。

　　夜里，程盛主动将路挽叫去他房间，路挽便躺在床上玩手机，程盛则坐在桌前埋头苦干，他的课题还没做完，明天开学会被抽查…

　　等程盛做完，路挽已然睡着，手机屏幕的光打在睡颜上，恬静祥和，程盛便拿起他的手机打算息屏，不料扫眼瞧着路挽在跟别人聊天，轻眯眼才看清对方昵称：定居孵蛋的皇后。

　　程盛下意识扫了眼路挽，还在睡，便轻手轻脚关掉灯光，抱着路挽的手机翻看聊天记录，点开友话说翻了翻那位皇后的相册，大多是些晒肌肉和风景图，男生无疑了。

　　再是随意看了看对话内容，基本是那人发信息多，路挽一般一个字两个字的回，或许干脆不回。

　　“咔。”

　　手机屏幕一关，程盛将手机放在路挽一侧，这手机，怕不是最初那代的智能手机，很多功能都没有，只有几个单机游戏和访友号，其他全是系统自带软件。

　　躺在床上，程盛不禁感慨路挽都这么大的人了，没有兴趣爱好，也没有什么社交，都是怎么过过来的，估计也没有上网冲浪吧，唉。

　　翌日。

　　“少爷，都八点了，你不是说今天开学吗？”路挽推晃着程盛肩膀道。

　　程盛翻了个身继续睡，“我开车送你去，很快的，我们又不用办住宿…”

　　说着说着，程盛脑瓜子瞬间清醒了，想起昨晚翻看的那些东西…

　　程盛顷刻间坐起，命令道：“把你手机解开。”

　　路挽自觉递上，道：“六个数字，你的生日。”

　　程盛不假思索，输入：200405。年份省略两个零。

　　“咔。”果然，手机解开了，同时撇了路挽一眼。

　　打开访友号点进昨晚瞧见的那位：定居孵蛋的皇后。

　　“他是谁？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发生。”程盛审问道，像极了捉奸的语气。

　　“一个朋友，部队里认识的，他是我班长，和我一样今年退伍，但他还没到时间，”说罢，瞧着程盛往前翻找聊天记录，“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别乱想，我把他删了吧。”

　　说完便要夺手机，程盛大大方方递给他，起身下床穿裤子，“不用，我又不是那种限制自由的人，只要不上床，不□□，随你口嗨开腔，我都能接受。”程盛装作若无其事道，进入卫生间洗漱。

　　路挽跟从，靠在门边无奈叹息，“生气了？”

　　“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不小心看到的，你访友号本来就没多少人，我…我们目前还没好到我为你生那种气，你们也没发暧昧的话啊，你出去，我上厕所了。”程盛说罢推着路挽出门。

　　路挽一把按门上，“昨天我们已经坦诚相见了，我不嫌弃你。”

　　“呵，一起尿，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心里变态？”

　　“不准评价我！！除了好的方面。”

　　“哈哈哈哈。”

　　“滋滋…”

　　下午。

　　“走了，送你去学校。”程盛敲响路挽卧室的门，门本就是打开的，直接走入。

　　路挽靠在床边回消息，面色倒挺悠闲的，程盛见况眼珠子一转，靠着路挽坐下，挤着他看他跟谁聊天。

　　“妹子？你玩的花啊你，还说只喜欢我一个人，我是你只喜欢之一吧。”程盛打趣道，抬手便在路挽屏幕上滑动，看先前发的内容，全是些注意安全，聊的家长里短。

　　“哟，你不喜欢那个定居孵蛋的皇后啦，男女通吃啊。”程盛再道，生怕事情闹不大。

　　见程盛滑稽大笑，路挽一把揽着程盛脖子按自己肚子上，摩擦，把程盛搞好的发型全弄乱了。

　　“这是我妹，亲妹妹，你不要胡乱吃醋，那个皇后是他自己随机挑的名字，觉得很搞笑才选的，那个班长本身就是一个搞笑男，我的底子很干净的，身体素质也达到了国家标准，你刚刚说送我去学校，你呢？不用去？”路挽单手便轻松拿捏程盛。

　　程盛几番挣扎，在路挽放松的情况下，一把挣开，垂手便要制服路挽的一百分，”我是老生又不是你，今天晚自习我可以请假，你们那边要搞很久吧，我也顺便去你学校逛逛，谁让老爸非指定我照顾好你，不然不给我零花钱。”

　　“大一啊，那个时候真的青春懵懂，再过一年我就毕业了，诶，一般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会出国留学吧，为什么我老爸等我本科毕业都不想等，非要我回家陪他。”

　　“想你了呗，唯一的儿子，也可能年纪大了，不想孤孤单单的吧。”路挽分析道，一百分已被程盛拿捏，他只揉了几下便松开了。

　　这般说着，天色倒还早，只是时间不早了，路挽换了身程盛给他买的衣裤，自我感觉舒适度确实提高了，可能想到了价钱问题，不舒服也得强行舒服。

　　坐上车直接开往路挽所在的大学，本想着带点笔和本子之类，程盛说没必要，带个手机就行了。

　　夜色与他处无异，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车内的温度感受不到车外的燥热，路挽所读的学校程盛记得，就算不怎么出去玩，好歹来了三年了，学校到家的路途早就记熟了，闲来开车四处逛，大半个北京不说全熟，大体线路都有印象。

　　“诶，我们加一下访友号，我把班级的资料和一些学籍的东西转发给你，老爸发给我的。”

　　抵达学校门口时，程盛寻了个车位停下，在车上将路挽的访友号加上，瞧着程盛的新号，路挽还以为程盛用的还是之前的老账号。

　　“走啊，我带你熟悉一下。”程盛下车道。

　　说是带着路挽熟悉学校，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来，本着他书读的多，自然高路挽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