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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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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薄雾才刚刚透过纱窗淡淡的透进来时,顾风野已经从床上坐起,穿戴整齐。
一只如雪般白皙,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的慵懒的搭在他的肩头。
顾风野微微侧头,颔首一笑,温柔的说:“天色还早呢!”
“既然天色还早,你为何又这么早起呢?”将头靠在顾风野的肩上,那佳人姣好面容却满是不快,“怎么?要赶着回去找你的蓉蓉妹妹吗?”
顾风野侧过头,轻轻的捧着那佳人的脸,亲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道:“现下这煞风景的人,可不是我了。”
佳人噘嘴娇嗔,骨子里满是柔媚,眼眸里流转的都是娇美,任是谁看了都觉得我见犹怜,美不胜收。
缓缓伸出玉指在顾风野额上一点,妖娆至极,“就算你是为了你的蓉蓉妹妹吧,我也不会吃醋啊!”
顾风野轻轻一笑,将那佳人横抱入怀里,仔细的看了看她,笑着说:“你不吃醋,那为什么我看见你脸上写的全是‘醋’字呢?”
佳人娇娆一笑,离开了他的怀抱,笑着坐起身,那张娇美惑人的容颜迎着晨曦,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轻轻托着她的下颚,顾风野温柔一笑,柔声说:“谁能想到,那面纱之下竟是如此倾国倾城的容颜,莫怪人人都说我顾风野运气好,连如此貌美的雾姬都能青睐于我,我运气怎么会不好呢?”
雾姬娇娆一笑,仿若牡丹开遍,华丽不已,“我从来都不会看错人,你顾风野顾少,绝对不会仅仅想安定武林而已,运气好,也要看是不是能运用这些好运气啊,有我助你,你的如意算盘,肯定能打得更响的。”
顾风野眼眸一转,忽而正色的说:“对了,那个不怕死的小子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雾姬蹙眉怒目,“兰墨袭亲自来了楼里,让我把人给放了。”
“你放了?”顾风野话音转微冷,但仍旧轻柔,不带怒意。
“你放心,他不是被兰墨袭带走的,来接他的人是云初秋。”雾姬说罢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丹青画像,“那小子的样子我也给你绘下来了,不怕你找不到人。”
顾风野结果一看,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会是云初秋来救他?他什么时候和云初秋那个小妖女有了瓜葛。”
“怎么,你认识他?还是你对那云初秋那丫头……”
听出了雾姬话里的醋意,顾风野将手里的丹青扔在了地上,将她拥入了华丽,柔声说:“我连蓉蓉都扔在了家里过来陪你,又怎么会对云初秋那个小妖女有什么心思呢,你又在乱吃醋了。”
雾姬娇柔一笑,点着他的心口,柔声说:“也是啊,听来回话的人说,你要过两天才过来找我,我只当你是要多陪陪你那蓉蓉妹妹呢,谁知道你居然天没黑就过来,真真是让我意外啊。”
顾风野执起她白洁如玉的手,放在心口,说:“她们怎么比得上你的柔美多情呢?是个男人也会选你的,更何况我的眼光向来比常人好多了。”
“你们男人啊,就是甜言蜜语的,你脑子里已经想好说辞如何对你那蓉蓉妹妹解释这彻夜不归了吧。”雾姬看着他,眉眼含情,嘴角带笑。
“那是自然,”顾风野自信的一笑,“即便是再多几天彻夜不归,我也能将她哄得服服帖帖的。”
“那就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彻夜不归吧,反正有我陪着你,也不会无聊的。”
听见雾姬这么一说,顾风野心里一跳,陡然升起了些不安,但还是拥着雾姬,用最轻柔的声音,贴着她的面颊,轻声道:“又有何不可呢?”
换的雾姬魅惑一笑,万种风情只为他一人尽显。
仍由那漫天桃花瓣缓缓落下,落入手心。程婉蓉轻轻蹙眉,将那玉佩握在手里,心里忐忑不安,她想找到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在她被救走之后,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逃出生天,还是被人抓住生死未卜?
想和顾风野商量,他却一晚未归,左思右想,都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耽搁下去,程婉蓉害怕那人真的会没命的。
捏着那枚玉佩,程婉蓉脚步匆忙,没有理会一路上跟她问好的仆从下人,径直来到了顾风野的书房。
推开门,程婉蓉不是第一次来这书房,那门口的侍从自然也没有拦着她。来到书桌前,看着桌上淡淡的一层尘埃,程婉蓉微微蹙眉,看样子顾风野是很久都没有来这书房了,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些,她要赶紧修书一封给爹,告诉爹关于玉佩的这件事情,爹一定比她更有办法的才是。
铺开素云笺,玉手轻轻研磨,在脑子里构思着该如何将这前因后果都写下来。
停笔起身,程婉蓉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刚刚进来的时候有些匆忙,没来得及看着书房中的陈设。这里她已经来了很多此了,可是为什么她记得这面墙上挂的明明就是一副仕女图啊,什么时候变成了五鬼送嫁呢?奇怪,真的是很奇怪啊!这幅画和这个书房中的摆设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就觉得很不搭调。
好奇的伸出手,程婉蓉轻轻触着那画上的印章,奇怪,这明明是顾风野的题款啊,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画的这幅画呢?看画上的时间是在她上次来过之前,而且是很早之前的画了,但是奇怪的是她上次来记得明明挂的就是一副仕女图啊!
莫非……
程婉蓉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她记得自己家里也有类似的东西,爹是拿来存放账本的,那么这里会是放的什么呢?
咬着唇,原本摩挲着那方刻印的手,渐渐用力,却又忽地停了下来。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程婉蓉终究还是没能退开那扇门,谁都有秘密,她愿意相信他必定是有他的打算的,等到他想告诉自己的时候,肯定就会说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把这信送到在齐州的爹爹手里,请他赶快回来吧。
走出书房的时候,程婉蓉再看了一眼那幅画,心里埋下了一个疑惑,算了,等他回来,再问他吧。
刚刚打开书房的门,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程婉蓉就看见一个小厮端着餐盘脚步有些匆忙的朝这里走了过来,奇怪,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在书房啊,没理由他们会将午膳送到这里的,那么,既然不是送来给她的,而这书房又没有其他人,那么这小厮是来干什么的呢?
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的程婉蓉,赶紧往后一退,退到了门后的大书柜背后,将自己本来就很娇小的身子放低,躲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小厮走了进来,碎碎念叨,“奇怪,怎么会没关门呢,我明明记得我刚刚走的时候关了门的啊!”
程婉蓉心里一惊,却一动不敢动,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从书本的缝隙中,她偷偷的看着那小厮,说他是小厮,却觉得他周身都是凛冽之气,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那小厮走到那幅画前,沮丧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好险,我竟然还忘记了关这个机关,要是给少爷知道,非杀了我不可!”
听见他说那幅画是个机关,程婉蓉刚刚放下去的疑惑陡然间升起,这小厮是送饭到那机关里面的,那么那幅画背后又是什么样的,那里面又关了什么人呢?
小厮暗暗使力推开了门,看得出他虽然出手很轻巧,但是却运用了内力,程婉蓉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去碰触那幅画,且不说会更让人察觉,而且她也不一定能推得开那扇暗门。
待到那小厮走进去之后,渐渐听不见他的脚步声,程婉蓉才悄悄的起身,捏着手里的信和玉佩,借助着它们,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来到那扇俺们前,竟然让她从门缝里看见了里面有些光亮,仔细的凝眸一看,发现里面另有天地。
几阶楼梯之下,是一个大厅样子的地方,大厅中央居然有一个大铁笼子,而那个笼子里……
程婉蓉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是那个老人,那个带着她逃跑的老人,她记得他,记得他叫龙伯,也自然记得先前早些时候问过顾风野的侍从,那侍从明明说的是,龙伯自己走了,可是为什么他还在这里呢?很明显,这当中有人在说谎,究竟是谁,是那侍从自己编造的谎言,还是……
不敢再想下去,程婉蓉稳定着心神,继续透过那缝隙看下去。
“乌鸦,过来吃饭了。”那小厮将餐盘往地下一放,天花板上便有一个黑影飞身而下,问问的停在了地下的餐盘前,蹲下了身子,用手抓着菜和饭一起往嘴里塞。
而那小厮笑着说:“乌鸦,少爷问你,这期间有没有进来送死的啊?”
乌鸦只吃自顾自的吃着,不说话,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他。
“那就好,你好好看着这死老头,别让人救了他出去,也别让他死了,知道吗?”
乌鸦还是不说话,点点头,继续吃着。
那小厮点点头,走到了龙伯面前,讥笑着说:“哟,骨头还真硬朗嘛,被桃花瘴反噬了居然还能挺这么久,这已经三天了,你不吃不喝挨得过几天啊,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吧,我也能赏给你跟乌鸦一样的东西的。”
龙伯的确是旧伤未愈又加新伤,再加上这几天不吃不喝,气力不足,瞟了眼蹲在地下吃东西的乌鸦,朗声大笑说:“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居然让我赤炎狂龙龙啸跟这种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畜生的东西一样吃饭?看来你这个狗腿子还没当熟练嘛,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主子,可是说我是客人的哦,客人哪里有吃哪种残羹剩菜的规矩呢,你们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呸!”那小厮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怒气横生的说,“就你这么个老东西还敢跟大爷我讲条件,你是客人?客人有你这么住牢笼的么,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就这精钢铁笼,就算是给你的最高待遇了。”
龙伯左看看右看看,眼光瞟到了什么,忽地笑了,微微坐起身子,重重一叹,然后看着小厮,很大声的说:“你这个算什么啊,你知道浮云馆么,浮云馆!浮云馆的云初秋你知道不,就是浮云馆的云初秋啊!想你这么个没见识的肯定不知道。”
“哼,不就是那个前魔教教主的女儿么,在城西那开了个医馆的那个,迟早我们爷也要收拾了她!”那小厮不胜得意的说着,狂笑不已。
“啧啧,就你们,就凭你们?”龙伯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东西算什么啊,我在云初秋那儿可是更好的待遇呢,那丫头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可是她折腾人的本事就从来没重复过,你信不信,她能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你下毒,毒的你半死不活的,又再把你救活,所以啊,你只有这么个笼子,算什么啊!老头我还不看在眼里呢!”
“你就嘴硬吧,等我们爷回来,肯定会好好接待你的,你等着吧!”那小厮嚣张的说完,看着乌鸦已经吃完了东西,正在用衣袖擦着嘴,走了过去,端起了餐盘,对着乌鸦说,“你继续在上面守着,不许有人把他有人来救他出去,也别让他死了,否则少爷会抽了你的皮,知道不!”
乌鸦没搭理他,只是一个飞身至屋顶房梁间,于黑色融为一块,让人找都找不到。
那小厮见状,暗暗骂着,“真是个不进油盐的畜牲!”说罢,也不再多说什么,提步朝出口走了去。
龙伯看着他离开,再看看那已经消失的人,笑了,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可不,他还没想到办法呢,这老天爷就把人送他手里了,丫头,可别让老头子失望啊!
重新回到书柜之后小心翼翼躲起来的程婉蓉,死死的捂着嘴,屏住了呼吸,才努力让自己不能哭出来,难道龙伯自从自己被救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吗?她刚刚看见了又穿心钩锁住了龙伯的琵琶骨,鲜血粼粼,动弹不得,想着那画面,心里就是一阵抽痛。
看着那送饭的小厮走了出来,扭转了机关,那可怕的魑魅魍魉瞬间变成了美丽娇娆的仕女图,才满意的笑着离开了,这次离开的时候再没忘记将门带了关上。
程婉蓉一直蹲在角落里不敢动,因为她不是练家子,不确定那人是否走了,走了多远了。于是她一直蹲在那里,直到手中的信已经被手心的冷汗浸湿,直到她双腿发麻,失去所有知觉,她才敢确定那人的确是走远了,不会回来了,她才敢撑着墙缓缓起身。
一时间,她的脑袋全部都是空白,所有的力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她却不能害怕,她知道刚刚龙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么大声的说出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城西,浮云馆,云初秋。
这些都是龙伯拼尽了唯一的机会能给她的信号。
低头看着手中写给父亲的信,程婉蓉咬着唇将那封信全部揉进手心里,不能让爹知道,那样只会让爹也陷入危险之中,现在她刚想办法通知那位云初秋云姑娘才是。
可是该找什么借口呢?眼下,她肯定是不能离开顾府的,贸贸然的离开,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只会打草惊蛇。而那日自己昏迷之后,也显然不是云初秋来给她看病的,那么就是说,连装病都不可以,那么她该找谁来传话呢,这顾府中的人都是全然不可能相信的了,那么就只能相信她自己的人。
原先还有些慌乱的心,却奇迹般的淡定了,仿佛是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似地,所有的惶恐不安都褪去了,她要好好的计划,如何才能将消息传递出去,让他们来人救了龙伯出去,才是当务之急啊!
握紧了手中的那枚玉佩,程婉蓉的心也渐渐温暖了起来,虽然说还是很担心害怕,可是比起之前的不知所措,现在的她心里有了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铁头哥哥,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找人救你的,你真的保护了我,真的做到了!那句谢谢,我一定会在下次见面的时候亲口告诉你,我有多感谢上苍,让我们再次相遇!
请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请你坚持着,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