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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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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初醒,脑上的伤未愈,胀痛欲裂,她被铁链桎梏,成了他的“犯人”。柏旻站在边上,手持着那把剑,盯着那长凳上的皇太女很久了。皇太女尚未醒,长期的折磨得到了短暂的歇息,她紧绷的身子一旦放松,平时压抑在身子内部的病痛全数爆发,如今还高烧不退。但柏旻丝毫没有帮她的打算,甚至想将她抬出去,别死在他这地儿上。
甘棠睁开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顶上木板没有灰尘,连蛛丝都没有,很干净。蛇虫鼠蚁从来不敢靠近这屋,刚住进来那会儿有条毒蛇钻了进来,把甘棠吓得没背过去,柏旻直接一棍子打死,将那蛇尸用竹条串上,插在屋外,以儆效尤。那蛇尸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早成了蛇干,现在都还在外面杵着。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再也没有蛇虫鼠蚁靠近了。柏旻怕她孤单,给她抓了只狸奴当宠物,结果猫儿严重不适,甘棠不忍心,便把它放走了。动物天生就惧他,怕是感觉到他身上的煞气,选择避而远之,她竟还觉得他能依靠?可笑。
柏旻见她醒了,给她做好了早饭,如同往常一样。甘棠手脚被锁,他将早饭递到她嘴边,可她依旧唇齿紧锁,他轻声道:“来,吃点东西。”
甘棠听话地张开了嘴,一口一口吃着他喂进去的东西,很快便吃完。柏旻到外面把熬好的药端进来,他持着汤药,吹散药勺上的热气,甘棠再次听话地张开了嘴。她半点反抗都没有,很快药也给喂完了。
长凳上的皇太女已经醒了,她坐着看到这一幕,神智恍惚,闹着也要喝汤,她饿了,还发着烧,难受得很,柏旻冷冷一喝:“闭嘴!”皇太女饿极了,哪里还管这些?便一直哭闹。甘棠的眸子里终于有了神采,自行坐了起来,起身时带动了铁链,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响。只是她被困在床上,离不开这三寸地,柏旻看得出她想下床,却依旧在床上待着,像告诉他,自己会在床上待好的。
“为何救她?如此疯癫,身子也不好,面容憔悴,血气虚浮,还被人断了双足,以后对你是个累赘。”他坐在他旁边,慢慢与她说话,整理着她杂乱的发,这女人很是乖巧,根本不像那时拿着凶器一幅要杀了他的样子。甘棠依旧没有说话,她情愿自己是个哑巴,她看着周围这一切,全都是他一手搭建的,当时无比崇拜这样有双巧手的人,现在想来格外讽刺,他既然与那一群入侵者有关系,一声令下,什么琼楼玉苑没有?便要住在这山间竹屋,日日都要自食其力。柏旻善用人心,为了让她落入陷阱,不惜以身为饵,又或者只是她蠢而已,他根本没下套,是她自己飞蛾扑火,在宫里还没赚足教训,到了宫外还要被人骗。
皇太女饿急了,疯癫女人的哭闹引起了柏旻的不悦,甘棠想安慰,但又不想开口。柏旻起身走向她,背对着甘棠,看不清他的表情。
柏旻站在皇太女面前,皇太女瞬间就不闹了,反而惊恐不安,跪求眼前的人留她一命,她的额头磕在长凳上,好几声巨响,直到额上见红也不休止。
他喝道:“安静!”
她再吵下去,没个结尾,本就想让她灰飞烟灭,怕到时候忍不住,在甘棠面前将她挫骨扬灰,硬生生忍下那股杀.欲。早饭还剩些,他端了过来,皇太女一把抓过,生怕别人后悔,直接吃了个干净。尊贵的皇太女何曾吃过别人的剩饭?这剩饭比牢饭好吃多了,发霉夹生的牢饭还有一顿没一顿,她十分感恩,顶礼膜拜,并还想再要一份。柏旻看都不看她一眼,神智不清的皇太女万分讨好,甚至要脱下那斗篷,用身子获取食物,柏旻厌恶极了,拔剑就威胁这女人,女人被吓了一跳,像狗一般匍匐求饶。
皇太女当年是多么的骄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女皇,每个人见了她都要俯首称臣,柏旻曾经也对她只有敬畏,只是如今,她低贱得连尘埃都不如,一年下来,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在那不见天日的牢狱里,男人变成了女人的支配者,女人只能被关在笼子里供他们享用,她因为貌美又身份尊贵,被留到了最后,最后疯了。灭门的刽子手变成如此癫傻的女人,他应该高兴才是,可心里却无半分喜悦。
身后的甘棠直勾勾看着他们,依旧安静,柏旻担心她的脑子被撞出了问题,看起来甚是痴傻,与她那皇姐颇为相似,便近身仔细检查她的头。
“走开。”甘棠冷冰冰的一句话,放下了他心上高悬的大石。柏旻不知该说什么,思来想去,只说了一句:
“你没事便好。”
甘棠冷笑道:“本宫无碍,怕是要让少将军失望了。少将军对本宫关爱有加,死自然是不能死的,若真出什么事,少将军神通广大,自然会杀进地府将人抢回来。”
她开口一个“少将军”,闭口一个“少将军”听起来格外刺耳,便强调:“叫我轻鸿。”
“嘴长在我身上,管我叫什么?还是你想起来自己是个叛徒,所以觉得自己不配?”甘棠一句冷哼:“轻鸿原来还真是你的名号,我还以为你随便取了个名儿,来糊弄我。”
“叛徒?皇族不义在先,你觉得你们有多高尚?若真只看不惯我一人,杀我也就罢了,何必罪及无辜?所以我也毁了你们的。”
甘棠气得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双眼通红,破口大骂:“亏我还一直相信你,引狼入室,卖国求荣!你愧对柏家列祖列宗!还如此狡辩?!叛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不清楚?你是柏家子孙,做那些龌.龊事之前不考虑后果?!”
“你现在觉得自己高尚了?尊贵的皇族一直高高在上,就连处罚也要说成恩赐。公主屈于我一个叛国贼,很不甘?别提柏家,你不配!柏家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将天下拱手让给一个女人。”甘棠极其用力打他一耳光,现在气冲脑门,她好一阵头晕目眩,好一阵才缓过来。
“放肆!逆贼!注意你的措辞!”甘棠强行振作,说出的话轻飘飘的,还想再扇一巴掌,可他这回站远了,碰都碰不到,被铁链束缚的手停在空中,甘棠继续骂道:“本宫是召南的公主!你的主子!”
“搞清楚,现在谁是主子。”他居高临下,召南的男人从未如此看过一个女人,他们只能仰观,就连她这个草包,宫里的男子见了她都要行跪礼,不敢直视。柏旻阴戾看着俯视她,冷道:“信不信现在将你交出去?”
“你不过是只看门狗罢了。交出去?交与不交,有区别吗?瞧不起你,渣滓!”
甘棠动气颇深,脑中顿痛,脸色一白,整个人无力倒回床上。柏旻压在她身上,以极具侵略性的姿势警告道:“老实点,否则你和那个残废女人,我都会直接送回去,你是不在乎,可你那皇姐经不起那个折腾。”
“你能控制我的身子,若我咬舌自尽呢?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废人?”
她奋力推开身上的人,可是无论如何都推不开,柏旻摁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她笃定柏旻不会对她做什么,可他竟然开始解她的衣服。甘棠不断哭喊,皇太女这一景象再次吓得匍匐跪地,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回想起什么可怕的经历,浑身都在颤抖,看也不敢看。
柏旻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烈,心里一阵怒火,想用什么堵住她那张嘴,两人唇齿间几要触碰,却见甘棠泪流满目,柏旻如触电般跳开,最终还是没碰她。
“好好待着,我们就像以前一样,你不过是下了山,然后又回家了。”他深呼吸,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甘棠恨不得咬死他:“你给我滚!”
甘棠头痛欲裂,摔伤的脑子,淤血尚未全散,一旦动气,便痛得在床上抱头翻滚,柏旻为了让她少受刺激,决计暂时不出现在她眼前。柏旻消失得彻底,果然在她的视线内彻底消失,不知去了何处。甘棠抬起手看着锁链,她取下头上的发簪,这是之前柏旻炼制铁器时剩下的材料,柏旻用它给她打了支簪子,本来喜欢得紧,现在看见它就觉得可笑。簪子解锁,格外费劲,那锁孔极小,簪子钻不进去,甘棠把簪子丢在一边,用左手上的铁链砸右手上的铁链,砸出巨大的声响,这样的响声依旧没有惊动那人,甘棠开始放开手脚砸,只是这铁链极为坚硬,砸在手上极疼,她的腕上被砸出了好几处淤血,都没砸开半截链子。
此时皇太女神志不清,但她知道她在做什么,便嘴里傻笑个不停,甘棠骂道:“闭嘴!若不是你!我早就在半路上跑了!”
“骂我!讨厌!”皇太女张牙舞爪,举止间不经意露出那明晃晃的白.肉,她的身上还有恶臭,熏得整个屋子都是,柏旻喜净,若不是不想碰这女人,怕是早就被他扔进河里泡着了。
甘棠好不容易砸开铁链,一阵头晕目眩,她扶着皇姐正想离开这里,留这疯女人在这,绝对不会活过今晚。
皇太女脚筋尽断,根本走不动路,甘棠步子本就虚浮,没几步就摔了,她摔在柏旻跟前,又被他逮了回去。若不是她有伤在身,定要遭受一顿折磨,当初她不听话,被挂在树上,还在树下放了好几条蛇,那蛇会爬树,她被吓得直接求饶,再也不想招惹这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