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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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无奈，将人从身上扯下来：“是不是保成没说清楚？还掰朕的嘴，你能耐了你。”
保成瞪他：“呜呜呜，吃保成，膏膏。”
康熙一个头两个大：“阿玛也长嘴的，阿玛不能吃吗？”
保成哭得更凶了：“保成，要马佳额捏，呜呜呜。”
康熙抱着他道：“走，让你的马佳额捏评评理。”
看见马佳氏，保成就哭诉道：“呜呜呜，阿玛坏人，他说，他也长嘴，抢保成，膏膏！”
“呜呜呜，吃保成的。”
康熙对上马佳氏的视线，下意识解释道：“是保成指着碗，说果膏膏，我还以为他要给我吃的。”
保成一听，眼泪又想开了闸的水库，留个不停。
马佳氏轻拍他的背，柔声道：“阿玛是保成的阿玛，没有阿玛就没有保成，保成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是愿意跟阿玛分享沙果膏膏的对不对？”
保成低下了头：“膏膏，就剩，一丢丢。”
康熙猛然醒悟，连忙道：“不就是一碗沙果膏，汗阿玛再让人给你做一碗。”
保成的哭声戛然而止，他转过头：“真的吗？”
康熙挺直了腰背，大手一会：“这还能有假？当然是真的！”
旁边，顾问行立马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宫女会意连忙下去了。没多久，宫女就端着一碗沙果膏进来了。
保成一下子乐了，就要扑过去，被康熙按住了：“汗阿玛是不是坏人？”
保成使劲摇头：“阿玛，好！”
康熙又陪着保成玩了一会，离开钟粹宫时，他有些纳闷地道：“我怎么觉得保成脾气大了不少，都没之前那么乖了。”
顾问行笑道：“小阿哥连周岁都没到呢，正常寻常都会哭闹的。”
四月底，布尔尼被人押着跪到了康熙跟前，即便到了这一刻，他仍旧昂着头：“若不是辛柱那个武夫，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旁边的侍卫重重踢了他一脚，见对方吃痛闷哼，康熙面色如常：“是吗？你以为没有辛柱，朕就不知道？”
布尔尼准备反驳，却突然想起之前发现的探子，康熙…竟然早有防备？！
布尔尼一下子瘫在了地上，闷闷地道：“除了下嫁的公主，我身边还有你的眼线？”
康熙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布尔尼咬牙道：“既是死，也当让我死个明白。”
康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当真想知道？”
布尔尼点头：“自然。”
康熙含笑对着顾问行道：“去带保成过来。”
布尔尼皱了皱眉头，保成？这名字倒是陌生的很。进京之前，他可一点风声都没露，清廷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竟能隔着千山万水，猜到他的计划，决胜于千里之外。
布尔尼一直死死地盯着门口，顾问行回来时，他眼神更是像要吃人。
可顾问行后头除了一个嬷嬷，并没有其他人。
康熙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保成之前在干什么啊！”
保成笑呵呵地道：“玩球球。”
布尔尼眼神阴鸷地盯着康熙：“你欺人太甚，竟然用幼儿耍我！”
康熙摸着保成的小手，淡淡地道：“不过是一手下败将，朕无需戏耍于你。”
保成好奇地看向布尔尼，布尔尼狠狠地瞪了回去，随后看向康熙：“虽然你败了我，但是吴三桂你可败不了，康熙啊康熙，我在地下等你！”
保成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先是往后一缩，随后也学着布尔尼的模样伸着脖子瞪了过去。
康熙担心他摔了，揽住他：“别乱动。”
保成指着布尔尼，委屈道：“凶，他凶！”
康熙瞥了眼布尔尼，淡淡地道：“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朕必然长命百岁。”
随后，康熙又看向侍卫：“还不快将人拖下去！等着吓坏小阿哥吗？”
布尔尼被拖走以后，康熙看向顾问行：“保成抓周的日子快到了，这事还得提前演练一下，马佳氏有孕，还需我亲自来。既然保成已经抱过来了，那就练练。”
皇子们抓周，一般情况都会有小巧玲珑的玉器、金匙、银盒、笔墨纸砚、特制的模型弓、处理过尖头的箭等等，偶尔有添设的东西也都得提前列好单子，寓意不好的，也放不到阿哥们跟前。［1］
内务府早早就将东西备好了，顾问行吩咐人铺在了保成跟前，保成看着慢慢一地的东西，有些奇怪，懵懂地看向康熙。
康熙拿着毛笔和特制的弓举到保成跟前：“保成到时候两个一块拿，记得吗？”
保成眨了眨眼：“为什么啊？”
康熙笑道：“阿玛希望保成能做个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之人。”
保成下意识道：“累啊！”
康熙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是我的嫡子，日后必定要有一番事业的，怎么能怕累呢。”
保成把金匙握在手里，开心道：“金子啊，给保成的吗？”
康熙点了点头，把弓箭和文房四宝又往前推了推：“保成乖，金匙可以拿，但是这些也拿上。”
保成不理他，甚至还挪了挪小屁.股，用背对着康熙。
康熙：“……”
何柱儿、德柱儿等人，心里都有些着急，只是又不好上前，只能心里暗地祈祷。
康熙轻轻揪了揪他的小耳朵：“听没听见阿玛说话？”
保成两只手立刻捂住耳朵，眼睛也紧紧闭着：“听不见，听不见。”
康熙只感觉自己的手开始痒痒，已经控制不止地想要打孩子了！
许久没有听见动静，保成有些诧异，于是自以为隐蔽地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从手指地缝隙看向了康熙，和康熙对视以后吓了一跳，立马又将眼睛捂住。
康熙握住他的小胳膊，将他的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保成，你还是不是好孩子？”
保成拍了拍胸脯：“是，保成，好孩子。”
康熙像是找到了办法，整个人放松了一些：“不听话就不是好孩子哦。”
保成摇头：“不管，保成，好孩子。”
康熙：“……”这什么破孩子，这么小就学会赖皮了。
这么小的孩子，打吧打不得，讲道理他又不听，康熙深吸了一口气：“你只要听话，就可以吃果膏或者肉沫。”
保成舔了舔小嘴唇，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康熙。
原本康熙还以为这招成功了，可下一刻，保成道：“不要。”
康熙：？？？
周边的宫女太监努力缩着头，以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皇上不好怪小阿哥，然后迁怒他们身上。
何柱儿等人悄悄对视了一眼，王嬷嬷犹豫了一下，最后上前了一步，低头躬身道：“皇上，奴婢斗胆，想劝劝小阿哥。”
康熙瞥了她一眼：“你可以？”
王嬷嬷额头上冷汗已经冒出来了：“之前有好几次小阿哥不想吃饭，就是奴婢劝的，所以冒死想要一试。”
她这么做，除了担心小阿哥一直这么倔惹怒皇上，也是想要搏一搏。失败了，这也谈不上什么大罪，皇上也不会要了她的命，可成功了，带来的好处也是肉眼可见的。
康熙点头：“那你试试吧。”
王嬷嬷凑近保成，低声道：“小阿哥，能告诉奴婢，您为什么不想拿那些吗？它们很轻的，一点也不累，拿了还能吃到您爱吃的东西。”
保成拉着王嬷嬷的手把她拖到了一边，离康熙远远地，然后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一副想要说悄悄话的模样。
王嬷嬷立马看向康熙，看见康熙对她点了点头才放下了心。
保成小声道：“一碗，不够，要，很多。”
王嬷嬷一愣，却很快理解了保成的意思：“您刚才拒绝皇上，其实只是为了多要点吃的？”
保成咧着嘴，点了点头。
王嬷嬷一怔，看着保成一时间都有些失神，经过之前的相处，对于小阿哥的聪慧也有所了解，可她没想到小阿哥还远超她的想象，这…这哪是一个不到周岁的孩子！
看她不吱声，保成晃了晃她的手，有些不大高兴地低声喊道：“嬷嬷！”
王嬷嬷立马回过了神：“您不能吃那么多果膏或者肉沫的，会吃坏肚肚。”
保成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不会，不会，保成，身体好。”
王嬷嬷又笑道：“您看，皇上已经很生气了，如果您不同意，不仅没有多的膏膏，可能连今天的都没有了。”
“啊？！”
王嬷嬷趁热打铁：“您要不就拿一下那把弓和那支笔，看起来很有趣呢。”
保成勉为其难点点头：“好吧。”
说罢，他又爬到了康熙身边，随后拿起了弓和毛笔：“阿玛，膏膏。”
康熙听见这话同时松了一口气，看着王嬷嬷满意地道：“你从前是跟着皇后的？”
王嬷嬷连忙道：“是。”
康熙也有点好奇：“你刚才和保成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王嬷嬷一下紧张起来，悄悄看了一眼保成，见他乖乖坐着没吱声，心口的大石头才落地：“小阿哥其实一直都很听皇上您的话，刚才只是闹别扭，说通了，就好了。”
“赏。”康熙只以为她懂得照顾孩子，又一直陪着保成，所以说的话保成更好接受。
王嬷嬷大喜过望：“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原本康熙也想着在保成被送出去之前，和他多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可专镇一方的重臣王辅臣叛乱，随后又有一些蒙古的部落趁机浑水摸鱼，不仅打砸村落，还抢劫军粮，局势更加紧张，康熙现在整日忙于政务，已经分身乏术。
等保成下次再见到康熙，已经过去了一周，倒不是康熙期间一次没来，只是他来了，保成也在呼呼大睡。
后天就是抓周大典了，康熙再次带着保成熟悉抓周流程。
和上一次不同，之前只是希望保成不乱抓，抓个寓意好的，保住皇室颜面，这一次，康熙是希望通过保成提一提民心。
现在叛军势大，康熙命令西藏□□.喇.嘛领兵相助，可□□.喇.嘛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一直旁观，云南、四川情况非常危急，民心很是涣散。
“保成，阿玛希望你能帮一把阿玛，到时候，你把这些全部拿上，然后说，天佑大清，大清必胜。”
康熙原以为要哄一哄保成，没想到保成竟然立马乖乖点头答应了，不由有些诧异地道：“这次怎么这么配合啊？”
保成仰头看着他：“因为，要，帮阿玛！”
康熙的心一软，鼻头竟有些酸涩，他想抱一抱保成，最后想了想，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换来了保成不满的哼哼。
保成的抓周典礼原来是准备在钟粹宫办的，可因为康熙想要大办，因而将地点改成了乾清宫。
众人皆以为是小阿哥得宠所致，礼物都是能挑多好，就挑多好，赫舍里家族的门槛更是几乎被踏烂了。
典礼快开始时，皇上都到了，小阿哥还不见踪影。
保成的外公噶布喇脚上挪动了两步，凑近索额图低声道：“三弟，小阿哥那边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时辰都快到了。”
索额图微微抬头，眼珠子悄悄往上瞥了瞥，同样压低声音道：“放心，应该不是，如果真出了岔子，皇上就先过去了。”
“小阿哥到——”
和往常不同，保成既没有被抱着，也没被牵着，他独自一人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两个太监和两个嬷嬷，明明个头很小，却偏偏走出了气势，太阳的光辉在他身上照了朦朦胧胧的光影，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走至门槛时，康熙、马佳氏以及噶布喇等人心都一提，看见小家伙稳稳当当迈过，才松了一口气。
“汗阿玛。”保成走到了康熙跟前，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句。
不少大臣都是一惊，说实话，周岁会走路，会说话的孩子不是没有，但是这么乖，这么配合的，前所未见。
康熙余光看见群臣震惊的表情，心里很是得意，保成天生聪颖，这两天他又一直陪着保成练习这些，这才有了现在的效果。
康熙轻轻揉了揉保成的头，道：“快去吧，就等着你了。”
“嗯。”
保成应了一声，随后走了过去，到桌子旁边时，朝着身前的顾问行伸出了两只手。
顾问行将他抱起来，放到了盘子中央。
群臣诸妃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同样一个想法——这次抓周，怕是要不同凡响。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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