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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入住明园 ...

  •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郡主游玩两日便回去吧。我已传书去了南境,郡主可以等赵世子派人来接你,或是让禁军护送你回去。”
      他的语调就与他此刻的神情差不多,平静而不起波澜。
      “裴大都护或许是好意吧,请恕我难以从命。我说过了,此番从京都而来,为的是公务。”
      裴绪看她一眼,沉默良久,道:“既如此,郡主便去驿馆好生歇息,早些结束便也早些离开。”
      赵熙元却摇摇头:“裴大都护听人讲话总这般爱断章取义,我晨间还说了要体验一下这北境的风土人情,北境一十八州,总要停留一些时日的。”
      “哦,对了……不曾同大都护讲,我下榻之处暂定在了北澜府,接下来的日子我怕是要在府上借住一段时间,有劳了。”
      裴绪眉头轻蹙:“这是我的府邸,我何时同意你住进来了?”
      “我是朝廷特使,你身为北境之主有义务接待我,这是大魏律例。”
      “接待官员是驿馆的职责。”
      “可驿馆人来人往,我住进去多有不便,更何况驿馆常年空置,我贸然入住也多有麻烦。另择一合适的官舍只怕也花费颇多,我初来乍到,不好让你们破费。”
      赵熙元的话说的合情合理。
      裴绪不为所动:“我会替郡主安排一处合适的官舍,没有外人,也不必走公中的账,从我的私产中出。”
      “这更不行,我与大都护非亲非故,怎好花你的钱?况且你以私产为我安排住处,传出去不大好听,只怕有损我的清誉。”
      裴绪闻言看向她,须臾,冷笑一声:“郡主住在此处便不怕某影响你的清誉了?”
      赵熙元嘴角慢慢浮上一抹笑意:“嗯……这个不怕,大都护府乃官家府邸,不算你的私产。”
      “况且我是大张旗鼓,明正言顺的住了进来,所谓流言蜚语多是因为行事不够磊落所致,世事掷地无声才会招人揣测,掷地有声往往只会显得坦荡,我与大都护之间却无私情,自不怕流言蜚语。”
      赵熙元说话时始终盯着面前的人。
      半晌,没有回音。
      赵熙元眉梢一挑,轻扣了扣桌案。
      “大都护以为如何?”
      “不如何。”
      赵熙元闻言也不恼,似是又思考了一番道:“大都护若依旧顾虑,便当我是赁下这屋舍又如何?你借我院子,我付你银钱,正所谓银货两讫,最是公道。”
      裴绪抬头看她,语气有些冷下来:“郡主以为我缺这些银钱?”
      “大都护手握一方,自然不缺这些。但送上门的钱,总不会有人嫌多。”赵熙元觑着他的神色,嘴角笑意更甚,双手环在胸前:“我南境最贵的客舍一日索价三金,大都护府自然不能同于一般客舍,便再添上些也无妨。若我包个年,三百六十余天,左右不下千金。”
      这千金之数放到南境,京都不过不毛之数,可在北境,已是一州边城几年的收入,不过腾间空院落出来便有如此收入,的确算得上是送上门的钱。
      “郡主玩笑了,这北境风光如何也不值得你停留一年之久,何来包年之说?”
      赵熙元追问:“那大都护的意思是可以包月了?”
      裴绪一时无语。
      赵熙元心下好笑,压下翘起的嘴角,轻咳一声。
      “我奔波一月至此,着实疲累的很,大都护总不会将我赶出去吧?我与大都护也算相识一场,今日前来投奔于你,总不至于这般无情吧?”
      瞄一眼他,斜靠到塌上,悠悠的道:“唉,怪不得常言总道:钗头有风,郎心似铁啊……”
      “莫要胡言。”裴绪厉声道。
      赵熙元眼神扫过他,扶了扶发间步摇,怂肩道:“你晓得我一贯不擅诗词的。”
      裴绪看她,嘴角轻扬,眼弯如月,装作一副无辜模样,一如记忆中那般,那般得意又狡黠。
      一声烛爆的声音,打破室内的沉默。
      裴绪眼神微动,低头翻起手边的奏报:“郡主执意如此,某无话可说。只某素来不喜喧闹,烦请郡主选个僻静的院子。”
      赵熙元挑眉,他这话说的也算直白,喧闹者自然指的是自己,所谓僻静无非是想让她远离明园。他也算是松了口,可赵熙元却并不大满意,他虽想要清静,可自己并不太想让他如意哪。
      “我既付了钱,这屋舍总要我满意才行。”
      赵熙元慢悠悠的起了身,理了理衣角的褶皱,对裴绪一福:“大都护日理万机,便不劳你费心,我自去挑选即可。”
      说罢,提裙缓步走了出去,门一开一合。
      良久,裴绪方抬头朝外看了一眼。又看到塌上那绯色披风,抬手揉了揉眉心……

      灯座遍布角落,明亮如白昼,屋里已经添了大大小小十多样用器,炭盆香炉,罗幔轻纱。
      一圈扫完,他往坐着的女人身上看去。她早已去了发饰,一头青丝柔顺的披散在身后,纤细的脖颈一片细腻莹白。
      裴绪下意识的错开了眼,没再继续往里走,侧对着她,高拔挺立,长靴裹着的一双腿笔直。
      “郡主不方便住在这里。”
      赵熙元环视一圈,笑道:“不会啊,这里虽小了些,却也还好,我……很喜欢。”
      裴绪蹙眉:“这是我的院子。”
      “我知道,所以主屋依旧是你的,书房也是你的,我住这西厢房就好了。”
      赵熙元很是好说话的道,一副她并不介意并不嫌弃的模样。
      裴绪转身看到房里房外依旧忙忙碌碌的一行人,轻喝道:“都住手。”
      他语调不高,神色也算正常,可众人还是心下一惊,忙停了下来,阿陶忍不住去看自家郡主。
      赵熙元朝她点点头。阿陶与阿葵对视一眼,领着其余婢子退了出去。
      “东面有一处阁楼,景致不错,地方也宽敞,郡主去那吧。”裴绪盯着灯座上的烛火,不曾去看赵熙元。
      赵熙元没说话,起身走到了他面前,她衣裙曳地,拢着手站在那里,一双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既然景致不错,我闲来无事会过去登楼观望的,谢大都护盛情。”
      裴绪眉目沉定:“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熙元轻笑一声,对他的话避而不答,轻声问:“大都护这般避我不急,可是在怕些什么?”
      她悄悄观察他侧脸,眉眼鼻梁,下颌线至耳根,深挺磊落,无一处不似刀刻,只是行军之人多风吹日晒,单看这肤色的确称不得“璞玉”了。
      裴绪避开她的视线:“没有,诚如郡主所言,你我非亲非故,不好坏了郡主清誉。”
      “所以你这是因为我那些话生气了,在同我置气?”她忽而说。
      裴绪一噎,转头看到她调笑的眉眼,意识到她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也不欲继续同她争辩,索性闭了嘴,沉沉的看着她。
      赵熙元心道:这是打算这她自觉没趣?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站在一处。
      赵熙元看着男人沉凝的脸,口中轻叹:“大都护的院子自然更为不同,我便再把价钱翻上一番好了。”
      裴绪不禁看住她。
      赵熙元却是上前一步,自腕上退下一个玉镯,不由分说,将那镯子塞到他腰间。
      手指伸进去,隔着两层衣裳,触到了一片紧实。她手指轻缩一下,却不曾收回手:“这镯子价值不菲,权当今月的房资了。”
      裴绪大手扣住她的手腕,隔着衣袖依旧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郡主?”
      赵熙元轻咳一声,状若自然的从他腰间收回了手,拨了拨额前的发:“嗯……我并非刻意轻薄。”随后又补上一句:“还望大都护莫要推辞。”
      裴绪按一下腰里玉镯,不由分说的把它掏出来套回了赵熙元手上。
      赵熙元任由他作为,抬手将颈间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玉镯在手腕上滑动,衬得她小臂愈发莹白无瑕。
      灯火下,她斜斜的倚靠在门侧,眼神明亮,面颊有些微微泛红,倒不是羞红的,而是……
      裴绪嗅到她发间淡淡的花香,还混杂着几分梅子酒的熏然,乌黑的眸子泛上一抹醉色。
      他蹙眉:“你饮酒了?”
      赵熙元不擅饮,他一直不赞成我饮酒,从前还能劝诫一二,如今早没了管教的资格。
      “北境的酒烈的很,郡主还是莫要贪杯。”
      他话中有话,不知说的是酒烈还是人烈?
      此情此景,令赵熙元脑海中浮现了一段对话,记忆中,裴绪曾问赵熙元究竟喜他什么,那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你很特别,和我见过的其他郎君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南境的儿郎多肆意洒脱,像暖阳,微雨,朝露,总之,都带有一份脉脉温情。而你,像一阵风,且是冬日最冷最烈的风。”
      “既然又冷又烈,又为何要喜欢。”
      “许是我看惯了三季的温和,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想着一定要将你带回南境,南境四季如春,就缺一场寒冬的烈风。”
      “若有一日,你不再贪恋这份新鲜,或是有其他的风吹过,会不会就不再喜欢了。”
      “不会。”
      “为何?”
      “我南境女子,一生只会认定一人,就像春日遇冬风,一生唯此一次。”
      ……
      他似乎也想到这段,微垂着头,昏暗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些萧索。
      “你是南境温乡长大的,北境不适合你,无论是酒,还是人。”
      夜风喧嚣,赵熙元打了个冷颤。
      北境的确不适合我,可我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裴绪,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是在哪一年?”
      “……”

      裴绪一怔,灯火下,她眼神明亮,面颊是有些微微泛红,可他未曾闻到酒气,只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花香…
      赵熙元倚靠在门口,直至他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赵熙元才轻笑出声,憋在心口一天的闷气此刻算是疏解了去……
      我斜斜的倚靠在门侧,不知道自己面颊有些微红,乌黑的眸子泛上一抹醉色。
      他蹙眉:“你饮酒了?”
      我不擅饮,他一直不赞成我饮酒,从前还能劝诫一二,如今早没了管教我的资格。
      “北境的酒烈的很,郡主还是莫要贪杯。”
      他话中有话,不知说的是酒烈还是人烈?
      此情此景,令我脑海中浮现了一段对话,记忆中他曾问我究竟喜他什么,那时我是怎么回答的?
      “你很特别,和我见过的其他郎君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南境的儿郎多肆意洒脱,像暖阳,微雨,朝露,总之,都带有一份脉脉温情。而你,像一阵风,且是冬日最冷最烈的风。”
      “既然又冷又烈,又为何要喜欢。”
      “许是我看惯了三季的温和,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想着一定要将你带回南境,南境四季如春,就缺一场寒冬的烈风。”
      “若有一日,你不再贪恋这份新鲜,或是有其他的风吹过,会不会就不再喜欢了。”
      “不会。”
      “为何?”
      “我南境女子,一生只会认定一人,就像春日遇冬风,一生唯此一次。”
      ……
      他似乎也想到这段,微垂着头,昏暗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些萧索。
      “你是南境温乡长大的,北境不适合你,无论是酒,还是人。”
      夜风喧嚣,我打了个冷颤。
      北境的确不适合我,可我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裴绪,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是在哪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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