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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婚戒 ...

  •   吃过饭后,我和蒋羡南往车里回,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
      这其实是因为我心虚。

      我刚给他那一下不轻,我深知停下来蒋羡南就得办我,于是跟他拉着好长一段距离,先在前面佯装带路地走着,实际上要去哪压根不是我定。
      我走的还像模像样。

      到了车跟前,我进不去,他没把车门打开,我又不打算跟他说话,我站在门口等,蒋羡南也站在另一扇门前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道歉,可我就是不张嘴,那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他也是清楚,没等来,他打开了车门,我俩都坐了进去。

      上了车后他也没说什么,我更是不敢再挑事,蒋羡南做出什么来我都不奇怪,他就是把我就地办了我都不觉得意外。

      车子缓缓发动,我安静在一隅,不乱动也不说话,目视前方,上次这样还是我念书时被老师点名的瞬间,窗外的景象飞驰而过,我无心一一欣赏。

      保持这样端坐着的姿势许久,没有什么耐心的我在发现了这不是回家的路时张了金贵的嘴,问蒋羡南:“你去哪?”

      我以为蒋羡南不会理我,但他好像从刚刚的事情里脱离了出来,扶着方向盘,面朝玻璃窗回我一嘴,“你打算跳窗了?”
      他揶揄我干什么?

      我不爽道:“我就是问一句。”
      蒋羡南嘴毒道:“你又做不了主,问那句废话干什么。”

      马上我那点虚假的乖巧就被他三两句冲散了,我白了他一眼,脚抬起来踩上了面前的车身,掏出手机开始刷。

      我朋友圈里人非常少,大多数都是“死人”,那些不怎么联系的,以前删过不少,上大学我就开始清高中同学,上高中我就开始清初中同学,一直都是这样,没有什么联系的我嫌占位置,就像丢弃可乐罐一样丢进记忆的垃圾桶。
      这是我从一位高人那里听来的经验,让自己保持自由的秘诀。

      虽然没看过蒋羡南的手机,但我知道蒋羡南的手机里肯定有很多人,他以前那些客户不知道得翻多少页能翻完,为此他注册了一个工作账号,私人账号里应该是他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比较多。
      就像那个什么陈总的。

      朋友圈里大小的琐碎事多,我看见盛宁发的楚欢,只有一个肚子,他以亲吻楚欢肚皮的动作拍的,楚欢虽然瘦,月份大了肚子也会一点点显出来,这照片挺有爱的,不用想我都知道盛宁将来会是个女儿奴。

      爱屋及乌,他爱楚欢成这样,要是生了个孩子也得宠上天。
      关于楚欢的一切,盛宁就没有不在意的。

      我很想在他们的留言下评论一句什么,但是随大流的话又显得不那么有诚意,自己说又太破坏队形,思前想后没找到合适的话来,我就索性关了朋友圈。
      不看了。
      一了百了。

      车停下来后,我从里面出来,才发现蒋羡南带我去了哪,说是什么地我不知道,反正面前是个大酒店,我刚刚那侥幸心理又溃败了,看着蒋羡南想知道他搞什么花样。

      蒋羡南肯定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用激将法冲我:“不敢进去?”

      不是说激将法对我有用,而是我属实没什么怕的,虽说蒋羡南对我心怀不轨,但那是另一回事,他要真想弄我我也跑不掉,在家里那几次我就够受的了,我心里有数,只要我不点头蒋羡南不会强弄我,因为就算他打算这么做我耍点小手段就把他套住了。

      蒋羡南怕我哭,我也不想哭,但是要到了非常时期,眼泪能派上用场我还是愿意懦弱一下的。

      “不敢两个字是对我说的吗?蒋羡南。”我迈着大步,吊儿郎当地朝酒店走。
      蒋羡南在我身后看着我,冲我的背影评价了句:“没大没小。”

      跟蒋羡南在一起的好处就是我什么也不用干,等着伸手就行了,什么都是安排好的,我连脑子都不用动,话都不用说,一路被人领着上去,到一间房门口停下,剩下的就要我自己来了。

      他不让人插手,把卡给我让我自己刷卡进去。

      我不知道他整什么幺蛾子,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姿态,我拿过房卡刷门进去,里面是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直到身后响起“啪嗒”的声音,灯开了,不是特别闪的水晶灯,是昏暗的蓝色光晕,正打在一片摆好的玫瑰花上,在灯光的渲染下这玫瑰美得人心醉。
      连我也忍不住施舍一眼。

      可我并不是一个有情趣的人,或许说我的情趣并不对蒋羡南产生,我看见这些暧昧的东西没什么好脸色,忍住动脚去踢的冲动,冷着脸说:“什么烂东西?”

      蒋羡南走了过来,带着一些细碎的金属碰撞的动静,应该是他的钥匙和皮带的撞击声,蒋羡南走到我跟前,他高大的身影就算是没有开灯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存在感和磁场强度。

      他盯着地面上摆放的东西看,发出一阵嫌弃的砸舌,“确实挺烂的。”

      玫瑰花是艳红色的,看得出还新鲜,有的叶子上还有水珠,花瓣娇嫩,只是在我们两个大男人嘴里被侮辱的一文不值。

      我戳穿他道:“你又对酒店的人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
      这肯定是他的意思,哪有酒店搞这些花头?除了蒋羡南我想不出谁这么无聊。

      蒋羡南无辜地走向沙发,“没说什么啊,我就说了句要带爱人过来。”
      我就知道。
      懒得把那玫瑰踹翻了,反正我们也把它贬低够了。

      我走到墙角,摸到开关,这废了我一会力气,因为这该死的总开关不在进门处,我把灯点亮,失去了色彩衬托的玫瑰恢复了它原本的老气。

      暧昧的氛围也在消散,有时候人的冲动不是本能,外界因素也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就像这朵玫瑰,在我眼里,它和其他野花没什么不同。
      老土的求爱方式,想来不会是蒋羡南的招数,弄明白了后,我更是一眼也不想看见那玫瑰。

      蒋羡南坐在了沙发上,叠着腿,墨蓝色的长袜埋在皮鞋里,连那段不经意间露出来的脚踝都变得性感,他的双腿交叉,从侧面看过去是要命的长,曲线足以吸引未成年的少女,就是如此厌恶他的我也要承认蒋羡南身材的高级。

      他比例一直不错,蒋羡南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上学的时候是体育健将,现在俨然成为了一个魅力十足的男性。
      他什么都好,唯独是我哥这一点,太不好。

      “过来坐,我跟你说点事。”
      蒋羡南命令我,他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里面的衬衫露了出来,结实的胸膛和宽阔的肩膀,以及那因挽起衣袖而露出的半截手臂都充满了力量感,和他一比,我觉得我能理解他说我瘦的原因了。

      蒋羡南的小臂上有着一块刺青,是他上高中时纹的,当时没有那么大,是很小的一块,不注意根本看不到,虽然当时的他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同学,但这一点儿也不耽误他和一群混混为伍,沾着 他的光,我上学的时候只要报他的名号就没人敢惹我。

      我崇拜蒋羡南情有可原。
      不好意思,我又想远了。
      我总是十分怀念少年时的蒋羡南。

      此刻看着他那一段纹身,以及那刻在他手臂上张扬的我的名字,我就浑身不对劲。

      我当时还在上初中,问他为什么刻我的名字时,他说他一时不知道刻什么,就想到了我,让纹身师试个手,结果怕疼了就不想洗了。

      蒋羡南不是很怕疼的人。
      纹身也不是可以随意让人试手的一件事。
      蒋羡南骗我。
      他分明就是爱我,才把我刻进他的血肉里。

      我们年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爱人,不知道怎样的爱才够深沉,我们只能肤浅地将对方刻进自己的血肉之躯,以此证明感情的至死不渝。

      不是有人说,少年的感情维持不了多久,是冲动,是热血,也是可以迅速消散的吗?那么是别人错了,还是蒋羡南错了?

      桌子上摆放好了茶具,他随手倒着,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他放下茶具看向我,眼眸里藏着一抹不耐烦,他不是对我不耐烦,他只是讨厌我离他这么远,还不赶紧靠近他,对我没有这个自知之明而不耐烦。

      “要我说几遍?”他果然,还是选择警告我。
      我故意和他作对,停留了一会才挪动步子,对于我的逆反他没什么大的反应,他已经习惯。

      “喜欢站就站着吧。”我来到蒋羡南的旁边,并不坐下,而是审视般地看着他,对此蒋羡南的态度很明确。

      “你是打算在这里过了?”
      蒋羡南端着他的那杯茶,摩挲着杯身,盯着清水,并不看我地说:“你看我的样子是打算还回去的意思?”
      我猜到了,问也只是一种确定。

      “那我呢?”我又明知故问。
      他耐心也是够好,愿意回答我没有自知之明的问题,“你觉得呢?”
      “我想回去。”
      “你能吗?”蒋羡南说,他抬起了眼睛,给了我一个类似于嘲讽的神色,见我没说话,他良久后又补充道:“只待一夜。”
      这是他对我的一点温柔。
      我看向那张可以睡下四个人的大床。

      “让你站着你就真站着了?”
      我站着只是觉得舒服,跟他说的没关系,我低头看他,想知道他还能整什么幺蛾子。

      蒋羡南拍了拍身侧沙发,示意我坐下,我不愿意,看也不看,并且给了他一个不乐意的表情,然后他就用他惯用的暴力对待我了。

      他抓住我的手臂,把我猛一下拽到他怀里,我膝盖磕在他的腿上,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扑向他的怀里,下巴磕在了他的额头,听见了响,我疼地当时就骂出了声。

      “妈的,你有病吗?!”
      我刚说,蒋羡南就扣住了我的脖子,抓着我的下巴,阴森森地看着我,然后问:“跟老同学聚会,爽不爽?”

      我真觉得他有大病,都几天了还不放过我跟盛宁?而且我去的时候什么没交代他?我是除了他以外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就不能跟别人处了?

      我怒道:“你能看我一辈子吗?!”
      我早就长大了,可是蒋羡南没放过我,他还是把我当做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需要他监管看护牢牢记挂着的小孩。

      蒋羡南掐着我的下巴,表情变得有几分认真:“我能。”
      我对着他,简直无语。

      我和蒋羡南说话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不用挑明了,我就知道他为什么不爽,他也知道我的脾性,我们俩一触即发,和平的谈话在成年之后鲜少会有。

      “你他妈试试啊。”我威胁他。
      “我他妈就试给你看。”蒋羡南倒过来,威胁我。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很幼稚,只会打嘴仗,说不了两句就要吵起来,吵不了两句就要冷静下来。

      可我们总有一方得低头,而那一方只会是蒋羡南,是他爱我,是他需要我,我不需要低下自己的头向他认错求饶。
      他扣住我不是为了吵架的,但乱吃飞醋的毛病始终不改,我们活该发生这么多的争执。

      没停留一分钟,蒋羡南就又抓住了我的把柄,他摸到我的手,攥紧后举起来,放在我的面前,在灯光底下将我白净的手指捏得紧紧地,并带着不悦地质疑我:“戒指呢?”

      他的手上倒有一枚戒指。
      缺的是我手上能和他凑成一对的那一枚。

      “丢了。”我随意地说,语气相当挑衅。
      我话说出口后,蒋羡南捏我手的劲大了点儿,我不服,想对他翻白眼,可马上我就怂了下来,他那眼神里有事,看到后我才算有所收敛,在蒋羡南腿上安分了些,我怕惹急了他他会办我,就故意露出一副吃痛的表情,他果然上当,放缓了动作。

      不过他还是没原谅我,抓着我的手,把他手上那枚戒指摘掉,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你再摘下你试试。”他威胁我,而他没挑明的威胁对我来说相当有杀伤力。
      已婚,有主,这是他给我戴戒指的含义。

      望着指上闪闪发光的戒指,我蜷了蜷手指,眸光略微黯淡,不过想到一点足以有所安慰,这样也算我和柳寻有了一点牵连。
      我手上这一枚,是蒋羡南的婚戒。

      真想告诉柳寻,把真正的婚戒的另一只给了我的蒋羡南,怎么可能是爱他的。
      可是蒋羡南多聪明啊,他算准了我不敢说。
      我有把柄,蒋羡南没有,这是不公平的较量,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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