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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寻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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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没有结果,本以为是束手无策,却没想到在方老夫人这里又得到了线索。
李经顿时就待不住了,向方老夫人告辞。
不想方老夫人却叫住了他。
“阮心那丫头是老身一手抚养长大,言传身教,可惜她学得老身的心机手段,却没有老身的胸襟度量,你治好了老身,虽是医者本分,但在她眼中,你就是破坏了她复仇大计的仇人,早晚不会放过你。”
李经一惊:“何至于此?”
“她气量狭小,必然记恨,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我方家,定寻你出气,正儿虽将方文给了你,但只恐他一人难以照应周全,老身再赠你一名武婢,贴身相随,方是稳妥。”
方老夫人说着,轻轻一击掌,床幔后便有一名小婢走了出来,髻梳双螺,形貌尚幼,向李经屈膝行礼。
“婢子冒殊,见过公子。”
这一礼,李经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
受了这一礼,代表他接受了方老夫人的馈赠,这与方文不同,方文算是方正暂借给他的,而冒殊却是礼物,一旦他接受,她的前程就与他密不可分,而如今他修行之路已断,让她跟着他,岂不是毁人前程。
可方老夫人的美意不容拒绝,而且眼下他也确实需要有人贴身保护,李经踌躇了片刻,还是咬牙受了,大不了等事了之后,他将冒殊再送给梁青山,绝不让她前程受损。
“多谢老夫人。”
“说了这半日话,老身乏了,李先生自去吧。”
于是李经带着冒殊当即告辞离去,却没想到,刚离开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姓李的,你站住。”
李经遁声望去,就见一人异常激动的向他走来,手指头几乎快要戳上他的鼻子尖。
看着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哪里见过,李经正疑惑时,冒殊已经迅速挡在他的身前。
“你是?”
“你不认识我?”
来人越发的激动。
“李经,你太目中无人了,我郑天亘要与你进行医道之战。”
郑天亘?姓郑,难道又是郑家的人?
李经正惊愕时,又见一人急奔而来,扯住郑天亘往后拉。
“师弟,你冷静些,不要冲动。”
李经一看,哟,这位他认识,郑福坤的弟子曾昧真,随即他终于想起来郑天亘是谁了,这不就是郑长老的宝贝儿子。
“曾道友,出什么事了?”
虽然郑长老有些看他不顺眼,但他只跟郑家交恶,与郑长老父子俩并没有直面冲突,郑天亘突然跑来要与他道战,这是在哪儿吃错药了?
曾昧真苦笑道:“郑师弟今日喝多了些,酒后言行无状,还请李道友不要计较。”
李经这时也嗅到郑天亘一身的酒气,下意识的捏了捏鼻子,道:“原来如此,曾道友还是赶紧带他回去醒酒,修行医道,定要保持心境平和,头脑清醒,酒虽好,还应浅酌为上。”
他这几句,自觉是好意,不想却又触痛了郑天亘迟迟不能破境的心结。
“李经,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野路子散修,巴结上了梁青山就人五人六,真以为凭你的医道修为就能踩在我郑家头上拉屎……”
李经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莫名所以。
曾昧真死死扯住郑天亘,气急道:“师弟,你莫要再胡闹,快跟我回去。”
郑天亘借着酒劲,力气竟比平时大,一把甩开了曾昧真,气沉丹田,双手结印,吼道:“李经,我要与你道战,我若输了,天雷击之,你若输了,长生途断。”
声音一落,只见半空中风卷云聚,飞雪骤然飘飞,竟在云幕上,舞出了一个繁复的篆纹。
眼见此景,李经愣住了。
曾昧真更是脸色大变:“师弟,你疯了,竟然发下道誓,若然应验,你可知会是什么后果?”
天雷之下,必死无疑。
郑天亘狂笑道:“李经,你敢不敢与我结印?若是不敢,就跪下来叫一声爷爷,以后别他么的到处宣扬你的医道有多么了得,你郑爷爷我就把你当个屁给放了,不为难你。”
这叫什么话!
李经顿时来了气,他也是有脾气的人,连梁青山他都敢蹬鼻子上脸急起来照骂不误,现在郑天亘莫名其妙来寻他麻烦,还以道誓相逼,真当他不敢结印与这家伙斗一场不成?
“你才是放屁,我还怕你不成……”
“李道友,李兄,不要与师弟结印,道印一结,道誓立成,再想反悔都不能了啊。”
曾昧真眼见李经受不住激,连忙大声打断他。
李经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那么冲动,然后继续看着郑天亘。
“我虽不怕你,但也不会与你道战。你看看你自己,境界普通,修为平平,而我已破丹,境界压你两头,与你道战,胜之不武。郑天亘,我劝你回去闭关再修炼几年,等到丹中生芽破土成树,再来与我一战。”
曾昧真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李经不应战,道誓就成不了。
但郑天亘却越发暴怒。
“你看不起我!你竟然敢看不起我!”
李经懒得再搭理他。
“曾兄,我看他真醉得不轻,你赶紧带他回去醒酒……”
他话还没说完,郑天亘已是怒极暴起发难。
“我要杀了你!”
医修不擅打斗,但擅长用药。
郑天亘扬出了一把药粉,洒向李经。
二人离得近,李经又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想躲都来不及反应。
这时冒殊动了。
没动手,也没动脚,这名小婢只是张嘴大喝了一声,声脆如铃,却蕴虎威,挟风带劲,将药粉倒卷而回,辟头盖脸的全洒在了郑天亘身上。
这一幕事发突然,郑天亘惨叫着捂脸倒下,曾昧真才反应过来。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郑天亘惨叫连连,根本就无法回应。
曾昧真手忙脚乱,伸手去沾他身上的药粉,就想放入口中尝出药性,李经连忙拦住了他。
“曾道友,慎重,这应是某种毒粉,万不能入口。”
曾昧真恍然回神,连道几声谢,方才觉得手上沾了药粉的地方剧痛无比,伸手一看,只见那处已是肌肤破裂,黄水直流。
“这是化肌散!”
曾昧真瞬间变色,一把扶起郑天亘。
“中了化肌散,必须立时以无根玉露清洗,否则一旦毒入五脏尽化为水,神仙也难救。李道友,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完,他立刻带着郑天亘匆匆离去。
李经目送他们离去,微微一叹,这可真是害人反害己。
“李先生,您受惊了。”
隐在暗中的方文走了出来。他原本一直都在暗中护卫,只当郑天亘没什么威胁,不想一时疏忽,差点就让李经着了道,因此不得不出来请罪。
李经摆摆手:“无事。”
一转头,又见冒殊不声不吭的守卫在身侧,不由得笑道:“老夫人果有先见之明,幸得冒殊,救我一命。”
这大概就是歪打正着吧,方老夫人送他这小婢,是防着“肉”的杀手,可万万没想到,杀手没见到,错手倒有一着。
又想到冒殊方那一喝,很是威风,气劲之足,应是体内也已成丹,而她容貌不过十四五的模样,这个年轻就成丹,天姿之出众,比梁青山或还稍逊,但绝对是万中无一。
这小婢,应是方老夫人这十几年里精心栽培出来的得力之人,将来必有大用,如今与他为婢,真正是委屈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