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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独门禁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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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放出了饵,却一连几日不见动静,心中不无失望,暗忖:难道是我猜错了,帮叶青獒的那个败类医修,并不是他曾经隔空交手过的那人。
若真是如此,那就只有另寻他法了。
就在这时,方家派人来请他,说是方老夫人已恢复了清醒,想要见一见他。
李经顿时大喜,又寻思着:方老夫人曾与我言,早年见过修行禁术之人,夺脉噬魂不是寻常禁术,即使是修行禁术的人也不见得人人都会,既然方老夫人对禁术有所了解,或许能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二。
于是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就去了。
方老夫人依然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只是身后塞了枕靠,被人搀扶着勉强能坐起。
“老夫人身子骨根基极好,恢复得快。”
李经先替她诊了脉,对方老夫人的恢复速度表示欣慰。
毕竟已经躺了十几年,要在短短几天内就重新生龙活虎,那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能半坐着,瞧着精神头也还好,就已经是神速了。
“还要多谢李先生妙手回春。”
方老夫人向微微他颔首致谢,掌心一翻,却是握着一头白玉小马。
“万载珍奇,物归原主。”
这正是万年芝马。
李经惊奇道:“它怎么不跑?”
这家伙在他这里时可半点不安分,眨眼就没影,怎么被方老夫人握在掌心里,就乖得跟猫儿似的。
万老夫人微露笑意,将万年芝马往前送了送,并不解释。
然而只是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却让李经瞬间感受到了万钧之势,额角微汗,心中恍然。
方老夫人的病弱之态,让他一时竟忘了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女中豪杰,全盛之时,别提有多豪横。如今就算大不如前,那也妥妥是头病虎,万年芝马灵性非凡,在病虎掌中,可不老实得跟只猫似的。
万年芝马虽然被白玉上仙套上了缰索,然而他不是虎,连猫都不是,能不能扯住缰索还值得商榷,可不敢空手接过,赶紧取出封印万年芝马的药匣,小心翼翼把它封了进去,这才长舒一口气。
“老夫人,您重伤初愈,正宜将养,这只万年芝马能定心神,安魂魄,您可贴身携带一段时日,有助于恢复。”
方老夫人摇了摇头道:“唯渡浅滩之厄,才有九霄龙鸣之威,这十几年老身久居软床锦裘,身残骨酥,唯有心气不坠。如今正需以心气撑起这残躯,万年芝马虽好,却如剧毒,蚀我心气,大可不必。”
李经闻言愕然许久,对这位老妇又敬又惧,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是的,万年芝马虽然能帮方老夫人迅速恢复身体,但是却会腐蚀她的心气,摧折她的斗志,令她沉溺。唯有凭借自身,一点点的战胜天性里的堕性,才能让她真正恢复到全盛之时的状态。
与前者相比,后者无疑要痛苦得多。
已经在病榻上躺了十几年的老妇,竟依然心气不坠,岂能让人不敬佩。
“老身今日请先生来,一则为了物归原主,二则是向先生致歉,若非老身之故,先生也不会无故遇袭。”
李经连忙道:“不敢不敢。”
他没想到方老夫人竟然已经知道了“肉”的杀手的事,方正可真是什么都不瞒母亲啊,人才清醒几天,就事无巨细的都禀报了。
“此事老身已交待给我儿,让他一定给先生一个交待。”
这件事里头还涉及了方家内部的恩怨,李经更不好说什么,只得嚅嚅应了一声,其实心里对这个交待并不怎么期待。
难道让方正杀了背后主使不成?那可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方正杀不杀是方正的事,而他身为医修,做不来这种让人去杀亲的事。
只要杀手别再把矛头对准他就行了,李经只有这个想法。
“第三件事,老身向来恩怨分明,有恩必报,先生解我醉骨之危,但有所求,我方家必竭尽全力为先生达成。”
李经精神一振,连忙道:“救死扶伤乃我医道宗旨,且老夫人的心脉之伤并非晚辈所治,不敢居功,老夫人若心中过意不去,在诊金上多关照晚辈便是。”
他对方家能有什么所求,倒是钱袋子一直挺瘪的,范同那边的分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手,诊金就在眼前,不要白不要。
方老夫人被他逗笑了,道:“我方家的人情,比什么都值钱,先生可得思量好才是。”
这有什么好思量,但凡他的修行之路还能继续走下去,这个人情他都不会放弃,可如今方家的人情再值钱,也与他无关了。
“不必思量,晚辈只盼着一辈子无灾无厄平平安安,永远也用不上什么人情才好。”李经果断道。
方老夫人想了想,笑道:“你这想法也不错,一辈子不遇上难事儿,就一辈子不用去求人,这人情要之何用,不如钱财来得实在,这世上钱财换不来的东西,原也不多,一辈子无灾无厄平平安安,尽够用了。”
“老夫人英明。”李经也笑呵呵的。
方老夫人莞尔:“李先生难得的豁达。”
李经连连摆手:“老夫人过奖,晚辈只是有几分自知之明,肩上能担几分,手中便攒几分,多一丝不行,少一丝不可。”
说着,他心中一动,记起来意,连忙道:“老夫人,晚辈正有一事想要请教。”
方老夫人痛快道:“你说。”
李经便将事情原原本本道出,而后问道:“老夫人曾说有一故人通晓禁术,不知您可听他提起过夺脉噬魂?他可认得修行过夺脉噬魂的医修?”
方老夫人陷入沉吟,不知想到什么,表情略有恍惚,过了片刻方道:“他是老身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医修,可惜正因为天赋太过出众,寻常医经已满足不了他对医道的追求与探索,后来他开始研究禁术,并且还自创禁术,夺脉噬魂,正是他自创的独门禁术之一。”
李经闻言大惊,失声道:“自创的独门禁术?”
既然是独门禁术,而且还是自创,那么梁青溪交给他的禁术秘籍,难道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老夫人,他是谁?”他忍不住追问。
“他叫元无用。”方老夫人幽幽长叹,“元氏嫡出一脉最没用的一个子弟,却在当年那场大战中,逼退了宗子元无咎,令本来胜券在握在元氏一败涂地,不得不退居一线天内,而我方家也有了喘息之机。”
元氏的人?
李经越发惊愕,虽不知当年方、元两家人反目成仇的真相,但却可以从方老夫人的语气中感知几分当年的纠葛之深。
他不敢冒昧探究两大世家的恩怨情仇,只小心翼翼道:“那这位元先生如今……”
“自那日之后,他就失踪了,再也没有消息。”方老夫人闭了闭眼,“当日老身猜出你也通晓禁术,原以为你与他有什么瓜葛,可惜……”
李经心中一沉,难道与叶青獒有关系的医修就是元无用?
不,不对,如果真是元无用,他的禁术秘籍又怎么会落到梁青溪的手上,医修对自己撰写的医经最为珍惜,若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任医经流散落入他人之手。
“老夫人,元先生他……可有弟子?”
方老夫人摇头道:“他自己当时年纪也不长,又一心沉溺在禁术中,哪有心思收弟子,不过身边倒是有一女侍,名唤苏叶,常随他行医采药,为他整理医经,潜移默化间得了他七分真传,虽无弟子之名,倒有弟子之实。”
女子?
李经心中有了底,看来答案应该就在这女子身上了,只是不知她如今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