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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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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李经惨叫一声,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我今日要命绝于此,那梁青山还不得气得抓狂,那家伙可是不容许他死在别人手上。
等等,为什么死到临头,自己还要担心梁青山怎么样,死都死了,还管他洪水滔天不成?
就在他犯嘀咕的时候,蓦然,身上一凉,好像真的被洪水漫过,冰冷沉重而又强烈的窒息感袭来,让李经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如溺水之人在水中奋力挣扎。
“哎哟!”
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也正是这一摔,让李经瞬间清醒,睁眼望去,只见炼丹室内一片清冷静寂。
炉壁冰冷,根本就没有炉火燃烧。
角落幽暗,也没有什么白衣人。
自己趴在药格边上,身边散落了几样药材,看着像是取药时不留神摔了一下。
又是梦?
还是摔懵了,产生了幻觉?
李经整个人都愣了。
猛然,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入眼所见,一团青紫。
没错,这是他先前不知是梦是真,自己用力掐过的地方。
不是梦,他是真的掐过自己,否则不会留下掐痕。
可是……眼下这又怎么说?
半真半幻,这说明有人控制了他的神识,扰乱了他的记忆。
是谁?
李经从地上一跃而起,警惕的环顾四周。
不见一人。
思忖良久,他突然开口,缓缓道。
“我知道你在这里。”
“前辈修为深厚,境界高明,身为高人,何必戏弄一个小小的医修。”
“若是晚辈在不知觉间得罪了前辈,还请明言,给晚辈一个改过的机会。”
两次遭遇,真幻难分,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是真的。
就是那个白衣人。
他从未见过此人,若是梦境幻觉,绝不可能将白衣人的容貌气质看得如此清楚。
更何况此人还能叫得出岑长老的名字。
别的都可能是假,唯独白衣人,必然是真,而他遭遇的这些,肯定也是白衣人做的手脚。
李经不喜欢故弄玄幻。
白衣人那么高的境界修为,戏弄他一个弱鸡,这合适吗?
要脸吗?
有本事出来真刀明枪的干啊。
咳咳……那当然不能,他可没有真刀明枪的本事,再者,他来到白玉长城也没有得罪人吧,除了郑家那档事,但白衣人的出现更在郑家之前,此事肯定和郑家无关。
所以他把姿态放得很低,也许是他无意间犯了高人的忌讳,服个软也没什么。
然而任是李经决定息事宁人,可炼丹室中一片安静,白衣人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既然前辈不愿显身,那么晚辈就先告退了。”
李经向着空荡荡的角落里深施一礼,果断的拔腿走人。待离炼丹室远远的,才觉得身上出了一层细汗。
他寻思着:不知那白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两次戏弄于我,看似没有恶意,但若哪日真的一把将我推进炼丹炉里,也是保不准的事。不行,那间炼丹室绝对不能再去,我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于是他又去找岑长老。
“你小子怎么又瞎跑?”
岑长老见他在炼丹室里没待多会儿竟然又跑出来,顿时眉不是眉,眼不是眼,指着鼻尖破口大骂。
“年纪轻轻,不知长进,懒惰惫赖,一脸欠抽。”
“长老,我没偷懒,只是想换间炼丹室。”李经被骂得十分委屈。
岑长老听了更来气:“怎么,老夫专用的炼丹室还配不上你李大先生?嫌东嫌西,想上天不成?”
李经吃了一惊,脱口道:“那是长老专用的炼丹室?”
怪不得药格里面的药品配备得十分齐全,品级也不差,普通的医修,可没有这等待遇。
“那不然呢?别的炼丹室没人用啊,肯挪给你小子去修炼最粗浅的生火术?也就是老夫看你小子顺眼,才让你……啊呸,现在老夫看你就很不顺眼。”
李经心中感动,却又生疑:“岑长老,既然是您老专用的炼丹室,怎么还有别人呢?”
“什么别人?”岑长老愕然。
“是位白衣高人,美姿威仪,气度不凡,境界修为瞧着比您老高……咳咳,高不多少,应也是谷中前辈。”
李经心有顾忌,不敢对白衣人有半句不敬,又担心岑长老小心眼儿,两下里都要捧着,短短一番话也是说得十分艰难。
“我怕惊扰了那位白衣高人,所以才来寻您老,想换一间炼丹室。”
“白衣……高人?”岑长老寻思了一会,蓦然又怒吼,“胡说八道,谷中哪有什么白衣高人,我看是你小子偷奸耍滑,想要偷懒,故意找借口糊弄老夫,真是找打。”
说完,这位嘴毒脾气又爆的长老二话不说,从袖里摸出捣药棍,对着李经没头没脑一阵乱抽,直抽得他抱头鼠窜,直到方正出现,才算是救他于水火之中。
“岑兄,你这是做什么?”
方正老远就看到这一幕,年轻人被老头子打得嗷嗷叫抱头不敢还手,场面十分好笑。
“这小子偷懒不修炼,还拿个子虚乌有的借口来糊弄老夫,不教训他一顿,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方兄,让你见笑了。”
在方正面前,岑长老还要顾着点面子,气哼哼的收了手。
“我说的是真的。”
李经这委屈可大了,躲到方正身后,探出半个头。
“方世叔,您要给我做主,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这个人呢,有一万个缺点,但唯独在修炼上,从不糊弄。以他的资质,能踏上修行这条路已是不易,岂能不珍惜。
“什么情况?”
方正身为方氏之主,处理这种事情那是信手拈来,并不妄下定论,而是先问情况。
李经马上把在炼丹室内的两次遭遇说出来,还将手背上的掐痕亮出来,以证明真实性。
方正听后,沉吟片刻,道:“判官,操控神识扰乱记忆,绝非寻常修士能做得到的,你若不介意,让方某为你探查识海。”
李经大喜:“有劳世叔费神。”
在山海之间论御人之术,灵台间方家自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而御人术最高深的道法,就是对识海的掌控。
识海脆弱,岂能让外人轻探,方正出手,自然可保万无一失,所以李经毫不犹豫。
岑长老轻哼一声:“方兄,这小子故弄玄虚,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
话虽如此,却并没有阻止,显然也是有些半信半疑了。
方正一指点在李经的眉心三寸,凝神片刻,双目微震:“果然不对,你的识海内有一处神识被人以高明手法封印,竟然连我也不能破除。”
此言一出,岑长老脸色变了。
“走,去炼丹室,老夫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