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佯装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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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还想来管一管？”萧毅眼神轻瞥，对门外两人唤道：“将人好生送回去。”
程铭气不过，又说不过，利用完了他毫不留情下逐客令，还真是世子一贯的作风。
“程铭的事，世子安排的当真是叫我意外。”林念收回目光，为自己掷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以我为矛，以他为盾，世子还真是计划妥帖。”
萧毅但笑不语，接过她手里的茶壶为自己掷了一杯，端起杯盏的瞬间，茶香溢来，果然这茶叶经由她手总是格外清香，浅饮一口才悠悠道：“以你为矛的确不错，以程铭为盾怎么说？”
事到如今，还在她面前装作无知，这人如今愈发心思重，连她都成了推波助澜的一枚棋子，事后才明白其中的缘由，打得一手好算盘。
林念放下杯盏，朱唇微翘，贝齿轻启，“以我为矛自然是为了今日在议会厅激化在场之人的矛盾，以程铭为盾不过是为了以后闹起来能有个说头，擒贼先擒王的确不假，但有时候卸掉王的左膀右臂亦能有奇效。”
萧毅凝望着她精致的脸庞，“阿念可知自古以来太聪慧的人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她没慌，盈盈一笑，“没有几个好下场，说明还是有善终人。”前倾身子抵在他的身前，却给彼此保留一点空隙，“况且以我的聪慧，世子一时半会应当不会杀了我。”
这副自信笃定，是对自己几斤几两重的认知亦是对他的发问。
萧毅将杯盏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变换间杯盏却没有落地碎裂，由他另一只手接管，茶水未洒分毫，稳稳当当落在桌上。
“我自然舍不得阿念死。”
林念嘴角笑意更甚，只有眼底浮现的冷意稍纵即逝。
好一出下马威！
是想告诉她，如今她的境地就如同他手中的杯盏，不论如何，最后仍落到他手中，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那就有劳世子护我周全了。”她作揖一笑，仿若不懂他刚才异常之举，“对了，既然话说到这了，不如世子把前几次的看诊费也付了，省得我整日里记挂。”
她朝他笑眯眯摊开手，上扬的眼角比之往日里绻起的弧度更深，就等着身旁人给银子了。
她这副财迷样像是换了个人，萧毅垂眸盯着她掌心清晰的纹路，亦如她这人捉摸不透。
他伸手压在她掌心之上，“啪”一声清脆却并没有用力，“我说近几日总觉得事事顺心，原来是念姑娘记挂我。”深思一番，“莫不是对我用情至深，连睡梦中也会有我？”
他这话说的好没皮脸，饶是林念也被噎的够呛。若说她嘴皮子功夫了得，那也是对事不对人，可偏巧眼前人对她极为了解，顾左右而言他，若她为自己辩解便是着了他的道，越说越可疑。
她反压回去，将他宽大的手掌扣在自己掌心下，“未免让我忧思过度，世子还是早早把银子给了，以解我相思之苦。”
外头来传话的女婢，刚踏进门半步，硬生生勒住脚向后退，不偏不倚撞到身后一起来的人，托盘上的东西撞得伶仃作响，引起屋内两人的注意。
林念侧眸望去，只见那两名女婢红着脸，低着头想要离开。她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还放在他的掌心，当即缩回手，佯装无事开口，“进来吧。”
那女婢诺诺应下，仍是端着托盘低着头进来，将东西一一摆放好，“姑娘，小厨房的糕点做好了，王厨子说感谢姑娘送去的药，已经好多了。”
林念径直朝糕点走去，做的倒是精致可口，一看便知是用了心的，笑着点点头，“有劳了，回头我前去道声谢。”
女婢偷偷瞥了眼不远处的人，如实带话，“王厨子说姑娘不必太过客气，只当是谢了姑娘。”
既然那位执意如此，林念也不好再多说，纤长的手指拿起一块蝴蝶酥咬下一口，外焦里嫩，火候掌握的甚好，“这糕点不错。”
“姑娘喜欢就好，若没有旁的事，奴婢先退下了。”
林念含糊不清嗯了一声，顺势坐在圆桌前，打开放在一旁的食盒，竟是碗百合莲子粥，上面还特意撒了些许莲子做了装饰。
萧毅慢慢走来，见她食欲不错，忽而记起那日她使性子说膳食不好吃的事，故意呛道：“味道如何？”
她正拿着瓷勺搅动莲子粥，敷衍点头。
“王厨子？”他眉头轻拧，“我记得是那日挨罚的厨子？”
林念捏勺的手一滞，没应话，小口喝着。
“不是说难吃？怎的今日又觉得味道不错了？”
林念放下瓷勺，轻轻搁置在碗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人尚且一天一个性子，更何况厨子做菜，总不会每日调料皆是一丁不少，世子觉得呢？”
萧毅拿起一块蝴蝶酥浅尝一口，皱起眉头道：“不好吃。”
林念默不作声看他拿起另一块梨花糕放进嘴里，又是一番皱眉。
“也不怎么样。”
林念埋头继续吃手里的莲子粥，两耳不闻便不会徒增烦恼。
另一边，萧毅拿过干净的瓷勺尝了一口莲子粥，甜腻感瞬间溢满口中，那厨子倒是会讨人喜欢，做的这些皆是女子爱吃的。
他放下瓷勺，用净布轻轻擦拭嘴角，漫不经心道：“尚可。”
林念旋即放下瓷勺，抬眸望着他，“若觉得不好吃便不必强求，何必说出来影响旁人？”
他将净布放置一旁，双手交握撑在桌上，“我不过是学某人那日真情实感流露而已，你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她气的够呛，敢情在这等着她。
忍一时风平浪静，她懒得搭理，继续吃着莲子粥，不同的是这次她稍稍侧坐了些，眼不见为净。
萧毅微微侧目盯着她咀嚼的侧脸，纤瘦的脸颊因为吃东西的缘故此刻倒成了松鼠般鼓动着腮帮子，看上去分外有趣。
他没忍住，抬手捏了上去，软糯的触感直击他的指腹，果然和他料想的差不多，“生气了？”
她使劲咽下口中的食物，猛拍掉他碍事的手，凶狠瞪他，“你掐我脸，我怎么吃东西？”
被她盯得不自在，萧毅敛眸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林念沉思片刻，一点女子的羞涩都没有，似真似假说道：“从前没仔细看过世子，今日瞧了，倒是能明白当年红渊的姑娘们对你倾心的缘故了。”
突如其来的褒奖让萧毅无所适从起来，理了理衣领，轻轻嗓子道：“算你有眼光，想当年——”
她抬手阻止他的后话，轻飘飘说：“不过我还是觉得草原男儿更有男子魅力，像阿齐图远远瞧过去自有风骨，是难得的美男子。”
她自顾自说着，再度感慨，“对了，那日他送我的短刀……”
她起身要去找，经过他身旁时，手腕被牢牢攥住拖了过去，扣在他腿上坐着。
“你做什么？”她推搡着要起来。
萧毅空闲的手干脆拦住她的腰身，完美禁锢她动身起来的念头，“能说会道，今日无事，你继续说。”
她后怕的缩了缩脖子，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谁承想这人还真计较起来了，“我只是随口一说。”目的是为了气你刚才之举。
他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方才说阿齐图曾送你一样东西？”
“嗯。”
“是什么？”
她细细回想，温吞道：“护身的东西而已。”
“看来是个好宝贝，不如拿过来我瞧瞧？”
林念本想拒绝，那东西总觉得自己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也不知是放到哪里去了，眼下真要找怕是要些时候，犹豫再三回绝，“改日吧。”
她要起身，却被轻松制服，勒令在他腿上，“别动。”
半晌，他眉梢微抬，甚是好奇，“择日不如撞日，你不会这么小气连阿齐图送的东西也不愿拿出来让我瞧瞧？”
她咬唇沉思，倏而松了口，“那你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他听话的松开，伸手朝里屋引了引，“快去快回。”
林念狐疑的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神色淡然，分明是无事的样子。
她晃了晃脑袋，只当自己近几日没休息好，脑子乱哄哄的。
萧毅目送她离开的身影，双腿交叠，静候她的佳音。
他不是有耐心等候之人，却愿意花时间来等她一个结果。或许说的更明白些，他等着她满脸羞怯，空手而出的窘迫样。
阿齐图送的东西，早已入了他的库房，不知今日她会拿什么东西出来敷衍。
林念在数次翻箱倒柜后终于放弃，她不是乱放东西的人，那短刀明明就放在箱子里的，怎么莫名其妙就没了？难不成阿和拿去玩了？
断然不会，阿和一向乖巧，就算是拿了她的东西也会询问她，不会冒然拿走。真是活见鬼了，那又不是银子怎的还有人拿走？
一想到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她的东西，竟没来由的烦躁。若是她现在出去说东西暂时没找到，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打肿脸充胖子，临时胡诌个说法诓他的？
保不齐因为她刚才说的话，他还会以为她对阿齐图心生爱慕，为了撑场面说瞎话，说什么人家送了东西给自己，结果东西也没了，连所谓的自证也拿不出来。
林念越想越苦恼，坐在榻上，懒懒地抱着膝盖，盯着那块翻的乱糟糟的地方苦思冥想，短刀到底放哪去了？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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