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逼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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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夜之间，仿佛所有的人都变了，只有她还以为一切依旧，她说不上来，但心里的抗拒早已出卖了她。
“他本就不知道我离开，何苦要怪罪于他？”林念没忍住，道出心中的不满。
萧毅将她的腿轻轻放在边沿，以防她待会蜷腿又会腿麻，漫不经心解释给她听，“阿齐图命令他替你好好包扎伤口，他却私自离开，你觉得没错吗？”
林念双唇微张，极力辩解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换了个说法，“那大夫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她作势起身，萧毅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拉住她的手腕，音色沉沉，“不必了。”
林念拂开他的手，觉得他甚是不可理喻，大夫因她才会受罚，于情于理都该去同人家说声抱歉。
她从榻上下来，迈出去的脚走了不到几步，身后的人轻飘飘溢出一句话来，令她当即愣在原地，从头到脚全身僵硬。
“不必去看了，阿齐图已经杀了他。”
林念慢半拍转身，望着他的眼眸陌生又复杂，“死了？”
她问他时嗓音颤抖，仍旧不敢相信，不过是一件小事为何要人命抵偿？
萧毅抚平衣衫，缓慢站起来，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站在她面前时，两指捻住她的发丝轻轻把玩，“嗯，死了。”
她踉跄了一步，险些站不住，若不是身后有长桌撑住，只怕她已经出了洋相。她不是没杀过人，她可以眼睛也不眨亲手解决萧玉，但她无法接受旁人是因她而死。
“怎么了？阿念是怕了？”他步步紧逼，朝着她逼近，前倾的身子将她完整的禁锢在自己的范围内，不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又不是没见过杀人，阿念不必害怕。”萧毅朗声笑了笑，食指蜷起勾起她的下颚，“阿念又不是没有杀过人，何来惧怕，嗯？”
林念惊恐的望着他，因他突如其来的话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失了以往的冷静，“你什么意思？”
“你说巧不巧，昨日帮你包扎的大夫曾偶然撞见过一幕惊天动地的大事，你猜是什么？”他起了逗弄之心，十分受用的看着她惨白的脸。
“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念想要推开他撑在身侧的手臂，却发现巍然不动，“让开。”
看她生气的脸，萧毅双手抬起悬于半空中，“好，我让开。”
林念从他身旁脚步匆匆经过，端起杯盏的茶狠狠灌了一口，心慌异常，总觉得他知道了什么大事。
“你就不好奇那大夫说了些什么？”萧毅双手撑在长桌上，倚靠在桌沿，耐心十足。
林念放下手中的杯盏，冷言道：“世子若是没旁的事，我想要休息一会。”她下了逐客令，从未对他有过的事，但此时她心里很乱，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你不好奇也属正常，毕竟萧玉的事你隐瞒这么久，着实辛苦。”
林念强撑平静的脸庞出现裂痕，另一只手搭在杯盏旁，一不小心划过去，瓷器碎裂的声音仿若他二人彼此的关系一样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纹。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泼天的本事。”他只是笑，目光变得危险，“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事在隐瞒我？”
林念倒退一步，隐在袖中的手暗自发力，只要苗头不对，她不介意和萧毅争个鱼死网破。
萧毅立在对面，头稍稍侧了些许，眸底一片冰冷，“怎么？你是打算连我也杀了？”
“世子说的话我倒听不明白了，一会是萧玉，一会又说我要杀了你，怎么一夜未见，您倒是凭空猜想了不少事。”她讥讽一笑，继而摊开双手，“我这手上可什么利器也没有，世子莫不是听信了小人之言，怀疑我？”
萧毅双手击掌，清脆的掌声好似在嘲笑她最后的倔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都这时候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同我睁眼说瞎话。”
在她沉默不语之时，萧毅淡淡道：“把人带进来。”
很快，仲泊押解了一人进来，那人上身被捆了几圈，独留腿可以行走，即便如此仍狼狈跌倒在地，脸上早已被打的鼻青脸肿，这时见到萧毅，什么也不顾了，爬到萧毅身边不停地求饶。
林念打量过去，盯着地上的人看了许久，才发现竟是昨夜替她看伤的大夫，只是因为脸肿起来了，她半天没认出来。
萧毅明明说他死了，怎么现下又被五花大绑捆到了她面前？他究竟想干什么？想从她口里探听出什么事？
眼下，她一定不能慌，自乱阵脚只会漏洞百出。
萧毅双手环抱，伸脚指了指林念的方向，稍稍低头对趴在他脚旁的大夫幽幽开口，“去瞧瞧，这人你可认识？”
那大夫似乎被打怕了，此刻唯萧毅命令马首是瞻，睁大眼睛瞧着对面的女子，过半晌忍着痛点头，“是她……”
“可瞧仔细了？”萧毅慢慢蹲了下来，拍了拍大夫的脸，“别回头冤枉了她，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大夫害怕的瑟缩了一下，拼命点头，“我那日在密林见到的人就是她……当时我在林中采药，一时不查滑落在岩石后，正好瞧见了杀人……”
林念秀眉拢起，似乎没料到那日竟还有第三人在场，空口白牙又有人证指认，只怕她这次不好圆过去。
萧毅接过仲泊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自己的手，“看到脸了吗？”
大夫使劲磕头，“是是是！就是她！我当时离开帐篷后，总觉得她有些面熟，思前想后才想起就是那日杀了那个姑娘的人！世子，你信我！我绝对没有说假话！”
萧毅放下手里的帕子压在掌心下，朝林念轻抬下颚，等着她的解释。
林念眼睫下垂，如今这档口只怕是隐瞒不下去了，只能吐一半留一半。
她捏住桌角，强装镇定，抬起眼眸迎面直视他，“是，萧玉是我杀的。”
萧毅轻笑的嘴角瞬间凝固，所以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在被她耍得团团转？她隐瞒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留在他身边像没事人一样同他秉烛夜谈？
到底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如此欺瞒他？
仲泊睨了眼世子，果然阴沉着脸，这是大怒的前兆。听闻消息的时候他也是除了震惊再无其他。若不是他经过阿齐图的帐篷，听到大夫同他在说这件事，打死他也没法联想到萧玉的死竟然和念姑娘有关，那双救死扶伤的手竟也会杀人……
林念深吸一口气，从容应对，“她杀我妹妹，自然别想活着。”
萧毅微微皱眉，搭在帕上的手不经意间攥紧，这其中还有另一层他不知道的事吗？
“萧玉为了得到沈易安，不惜杀了我妹妹来得到她想要的，试问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活着？”她冷笑出声，“还是说她是你和萧策的妹妹就可以任意为之？践踏别人的性命？”
仲泊出言解释：“念姑娘，对于你口中所说的事，世子完全是不知情，我们都是第一次听说。”
林念深深看了仲泊一眼，对他的话未置可否，转眸看向萧毅的瞬间冷了下来，“是吗？萧世子当真是完全不知情？”
“我只知她从小喜欢沈易安，至于旁的事情一概不知。”萧毅朝她走来，低眸望着她突生恨意的眼眸，“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你杀了她的借口。”
林念仿佛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使出全力推开他，眼圈微红，“好一句不是杀她的借口！你同萧策有什么两样？一味护着她，所以萧玉才会无法无天！视他人命如草芥！”忽而瞥见趴在地上的大夫，嗤笑望着他，“我怎么忘了，你们萧家都是如此！”
“念姑娘！”仲泊低呼一声，显然是吓到了，瞧着世子愈发难看的神情，怕是要出事。
果不其然，萧毅狠狠拽过她的手腕，紧锁眉头，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愈加狠戾，“林念！”
旁人不知，可仲泊最是清楚，世子最厌恶旁人拿他和萧策作比较，更别说随口一说的话。
“世子，念姑娘她只是一时情急才说了不对的话……”仲泊赶紧劝解，“世子，您先放开念姑娘。”
“我哪里说的不对？难道不是实话？那大夫有什么错，你要如此责打他？”林念也不想藏着掖着，一掌劈开他禁锢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
动作迅速，一看就是练家子的，连仲泊站在一旁都没察觉到。
萧毅垂眸望着他手背上清晰的红印，不怒反笑，“倒是我小瞧你了。”看向仲泊，“你们都退下。”
仲泊刚要开口说话，被萧毅呵斥的眼神生生止住了下话，招呼人拖着大夫一并退到屋外。走到门前担忧的看了屋内一眼，慢慢合上门离开。
萧毅取下腰间的佩剑，直接扔向一旁，“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多大本事。”
能将萧玉轻而易举取了性命。
他掌心蓄力朝她袭去。
林念也不躲，在他快来之时，结结实实迎上这一掌，不偏不倚打在她的刀伤上，很快她的嘴角溢出血渍，十分狼狈半跪在地上。
萧毅收了手，刚迈出去的脚又退了回去，“为何不躲？你觉得我会手软吗？”
林念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冷哼一声，“不是想替你妹妹报仇，我成全你心意不是很好？”
事到如今，她没有丝毫的悔意，依旧牙尖嘴利，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讥讽他。
他气急，霍然蹲下身子，捏住她的脸，眼底柔情不复存在，“是我从前太纵你了，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动你？”
她被迫抬起头看着他，没有丝毫的退怯，“你要杀便杀，何必说那么多。”
他恨极了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吃定他绝对舍不得动她，这份自信坦然终究是他给的，才会让她肆无忌惮握在手里对他横眉竖眼。
捏着她脸的手慢慢松开，转而用指腹温柔摩挲她被捏红的脸，靠近她的耳畔，低声耳语，“我的确舍不得动你，但不代表我会放过旁人。”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诉说最残忍的事，薄唇轻轻咬上她莹润的耳垂，惩罚似的用力咬住，直到她疼的瑟缩了脖子，才肯放过。
“疼吗？”他问。
林念咬紧牙关，撇过头去，懒得再理。
他扣住她的后脖，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额头紧紧相贴，在她的抗拒中，第一次不顾她的意愿，攥紧那渴慕已久的朱唇。
呜咽声自林念的口中溢出，她拼命向后退，直到撞到身后的药柜，被迫迎合他的强势进攻。
身边独属于他的佛手檀的香味萦绕在她的周围，无论她如何躲避，他总能在一瞬间找到她，紧随其后是他惩罚性的啃咬。
她用尽全力，终于获得一丝空隙，“别……萧毅……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他撩起眼皮，晦涩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那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是狼锁定猎物的暗示。
他松开对她的禁锢，餍足的舔了舔唇，“原来这样你才会乖。”站起来，一并将她拉起来，揽住腰身扣在怀里，“仲泊，带他进来。”
那大夫又重新被带进来。
“除了告诉阿齐图，还告诉了谁？”
大夫用力摇头，“世子，我谁都没说，只告诉了他一人！”
萧毅淡淡“嗯”了一声，瞥了眼仲泊。
仲泊手起刀落，方才鲜活的生命当场暴毙。
林念惊愕的看着突然死去的人，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紧。
他当着她的面直接杀了人……
“你这地方也不干净了，正好换个地方住。”他环顾四周，愈发不满意。
林念不知他又要做什么，神情僵硬，“你要我住哪儿？”
他笑了一声，揽住她腰的手稍稍授力将人往他怀里又带了带，“我住的地方，南厢房还空着，你住那儿。”看她想要拒绝，贴在她的耳边，哑声警告，“或许齐老下次来，住南厢房也不是不可。”
“你！”林念瞪了他一眼，去掰开他扣在腰上的手。
“再闹？”他不顾旁人在场，直接朝着她脸颊吻了一下，“我不介意自己也住南厢房。”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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