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迷失》葬剑

22、第二十二章

　　也许是哈利脸上的表情太过痛苦，引来了麦德姆夫人忧心的目光。

　　“你没事吧？”

　　“不……没什么。”哈利喃喃地说，他盯着柜台上的账本，错开了蜘蛛夫人的目光。

　　作为一个同样只看到斯内普表面的人，同样因为那些而讨厌斯内普的人，他不好意思对上那位年长女巫关心的视线。

　　“这么说……您认定了我是一个格兰芬多了？”沉重的愧疚感稍微散去之后，哈利的脑子重新开始转动。想到蜘蛛夫人话里隐藏的一些信息，他眨了眨眼，看向麦德姆夫人。

　　——最后还是落入了这个女巫的陷阱，斯内普说不定会因此杀了他！

　　“我希望你是个格兰芬多。”阿赫沐同样眨眨眼看回去，隐晦地回答他，“在战争结束的现在，如果有任何人能够让西弗勒斯继续活下去，能重新点燃他生命中的灯火——最有希望的无疑是永远乐观充满勇气的格兰芬多。”

　　惊讶于蜘蛛夫人对格兰芬多的高评价，哈利愣愣地看着蜘蛛夫人，眼中一串问号——她在说些什么？自己为什么听不明白？

　　不过他没让那些东西困扰他多久，而是告诉阿赫沐·麦德姆：“……我只是他的一个负担而已。”

　　走上前像长辈一样温和地拍拍哈利的头，指尖拂过那条银色的额带，阿赫沐用肯定的语气说：“不，你是他和‘活着’之间唯一的牵绊。”

　　她知道除非必要，西弗勒斯不会来找她，那是魔药大师的骄傲和固执。

　　而她，即使是英国巫师界最黑暗的时代，她也不曾找过西弗勒斯要将他带走——那是普林斯和麦德姆家族不成文的定约。

　　“虽然我接到信的时候非常欣喜，但西弗勒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找我，而且这次他的课题是灵魂药剂——那种东西相当危险。不管你是谁，他现在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为了你。”

　　哈利惊讶地张大嘴，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么多而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不——他憎恨我——可是——邓布利多——”

　　“不会是为了邓布利多，我知道这个孩子——一切的道路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阿赫沐在心底补充了一句——所以她才无法憎恨邓布利多，“而且，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如果他亲口这么说，不过是他以为他憎恨你。”

　　“可是他说——”哈利猛然住嘴。

　　那个人只是说那些帮助和“友善”不是给他的——但也没说是给邓布利多的。

　　阿赫沐神秘地笑了笑：“我想你发现了，西弗勒斯其实是个有意思的家伙。那个孩子虽然隐瞒了很多东西，但他总是不屑于说谎。”

　　哈利放弃地垂下肩膀——要理解那种人实在太艰难了……然后他看向蜘蛛夫人，眼中闪动着好奇：“您似乎很了解他？您……”

　　“麦德姆和普林斯的联系仅限于草药和魔药的提供交流，只不过我跟艾琳的父母关系比较好，所以和艾琳也比较熟悉而已——当然是在她离开普林斯家族之前。西弗勒斯并不知道这一点，他甚至不知道我与普林斯家族的关系。他会接受我作为一个‘朋友’仅仅是因为我是最好的草药大师和草药商人而已。他排斥普林斯家的一切。”阿赫沐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保密的手势，嘴角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那么现在，我们都有需要对方保守的秘密了。”

　　哈利点点头。他觉得在这位女性面前很难抱有拘束的感觉，对方似乎很容易就能让人轻松下来——对于这一点，哈利确信斯内普一定会说他没有脑子。

　　“我给你一样东西，可以让你免于任何魔药大师的怒火。”阿赫沐向哈利伸出手，手心里摆着一样东西，光洁漆黑的表面上有白色的丝状暗纹。

　　“这是什么？”哈利好奇地盯瞪着那个东西。

　　“种子。”阿赫沐的脸上展现出一种骄傲的神情，“我也是得到不久，前几天才弄清楚它的种植方法。”

　　“……种子？”哈利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那个黑色的小东西与其说是种子，更像一颗宝石或水晶之类的玩意。

　　“罗斯特的种子，传说中生长于鲜血沼泽最中心的迷失之花——当然那个沼泽到底存不存在已经无法考证。但是它的的确确是每个魔药大师求而不得的、最珍贵的幻想。”阿赫沐一边说着一边在柜台里翻出个小花盆，“这个给你，先把它种进去吧……我想，这得需要你的血液……这样对做给你的灵魂药剂有好处。”她看向哈利，脸上没有笑容神情严肃，“有勇气跟我一起尝试一下吗，小狮子？”

　　因为蜘蛛夫人脸上的表情太过郑重，哈利也严肃的点头。

　　蜘蛛夫人拿出一个小箱子，熟练地从哈利那里取了一小瓶血液，然后将小瓶子交给哈利：“每天只需要一滴血，一定要记得。”

　　然后她让哈利拿着瓶子，自己取了一滴瓶子里的血液滴在黑色的种子上——

　　啪的一声轻响，小小的种子裂开了个口子，伸出一点点黑色的细芽。

　　“这样就行了。”将发了芽的种子在花盆中安置好的阿赫沐给自己施展了个清理一新，“捧着它回去吧，除了血以外它什么都不会接受——但是注意一定不要让它沾上别人的血液，这样对植物的力量有所影响。剩下的东西，西弗勒斯会告诉你的。”

　　哈利就这么抱着花盆被阿赫沐夫人推了出来。他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怀里的东西，然后又回头看看了草药店的名牌，突然觉得前途暗淡无光——他要怎么跟斯内普交代发生的这些事情……

　　就算已经有些明白斯内普的不容易，但是如果这种想法被魔药大师知道了，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绝对！

　　所以蜘蛛夫人告诉自己的话一个字都不能说……

　　哈利垂头丧气的发动了门钥匙。

　　接着他看到了面无表情坐在自己房间、似乎正在等待着他的斯内普。

　　一眼望见摆在老位置上的无梦药水，哈利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涩……自己一直心安理得的使用着一切，然后理所当然地厌恶它们的提供者……

　　斯内普挑动了一下右边的眉毛，他觉得哈利的表情有些奇怪，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哈利手中捧着的东西上，继而转到哈利的脸上，皱着眉逼问：“这是什么？”

　　“呃……一株植物，麦德姆夫人给我的。”哈利被斯内普的气势吓了一跳，本能地摆出戒备的姿势，伪装过的眼睛用力瞪着对方——想要表达他的不满。

　　“一株植物？”斯内普眯起眼打量着哈利怀里的小花盆，只有一点点黑色的尖芽露出，看起来像是刚刚才发芽——那个女巫有什么目的？

　　“什么植物？”斯内普问。

　　哈利咽了一口口水，决定还是坦白从宽：“罗斯特（LOST）。”

　　哈利想他大概很难忘记斯内普当时脸上的表情——那个脸绷得紧紧的男人倒抽一口气，眼睛有些鼓出，直直地瞪着那个小小的花盆。惊叹、渴望交替出现，他显得迫不及待但又踟蹰不前……这颗种子让魔药大师甚至不顾他最厌恶的哈利·波特就在这里，而展露出内心的情绪——

　　哈利盯着斯内普，突然觉得此刻那张苍白消瘦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很有趣——那种跟小孩子想要最心爱的玩具时一样渴望的表情，那种看着瑰丽的肥皂泡泡仿佛一戳就会消失不见的小心翼翼的表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在斯内普的脸上看到——甚至连魔药大师那双平时空洞冷漠的黑眼睛都像是点亮的灯火般炫目——

　　那样的老蝙蝠竟然显得有些……可爱。

　　——哦！不！梅林！我必须在他把我阿瓦达之前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全部丢出去！哈利在心里幻想着有一把大锤子狠狠地给了自己脑袋几下，希望能忘记刚才想过的一切。

　　魔药大师的声音将他从自虐的幻想中拉了出来：“她为什么给你这个东西？你知不知道这大盆地是什么？”斯内普显然很快恢复了清醒，因为他的脸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不过时不时瞟向小花盆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哈利忍住想笑的冲动——别冲动，你还有一关要过呢，伙计……他提醒自己。

　　“这个……她对我的身份和你目前的实验进行了一番联想……”哈利发现自己竟然学会了那些斯莱特林那种拐弯抹角的半隐藏说话方式——在这种情况之下。

　　不知道这会加重蛇王的怒火还是平息蛇王的怒火。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斯内普冷冷地眯起眼睛盯着哈利，冰冷的怒火环绕在他周围，哈利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几乎要实质化的蓝色烈焰在熊熊燃烧……

　　哈利缩了缩脑袋，觉得自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或许即将变成碳烤的……

　　“也就是说……我们伟大的救世主竟然蠢到跟一个‘商人’自报身份？嫌你的麻烦还不够多是吗？”斯内普特有的轻柔低沉的嗓音从哈利耳边滑过，带着恶意的尖刺，蕴含着满溢出的怒火。

　　“她并没有猜到我就是哈利·波特。”哈利倔强的低声嘟囔着。

　　“她根本不用猜！”斯内普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子看看这个白痴狮子究竟在想什么，“你真的以为那个女人是闲的无聊才在上午把我叫去店里？你的日子过得太安逸连一点点警觉性都没有吗？白痴格兰芬多！没有脑子的蠢货！”

　　哈利看着斯内普，这样的怒骂他似乎应该愤怒的，但是他的脸背叛了自己，作出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