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走了我的老婆》琴瑟如寐

13、秘密

　　他终于回过头看我，走到我身边，抬起我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叹息一声：“变猪头了……本来就够丑了……”
　　“你！”我开口欲骂，无奈又扯到伤口，痛得飚出了眼泪。
　　“好了好了，男子汉哭什么，等下我替你报仇。”他劝慰我，“现在先帮你上药。”
　　表妹连忙走进屋子里去拿药。
　　我左看右看，大着舌头问：“怎么都没有看到婉清的奴仆？”
　　“她喜欢安静。分给她的奴婢都让她支远了。”重烨小心翼翼地摸着我的伤口，问，“痛不痛？”
　　我心中一暖，挺一挺胸膛：“不痛。就是婉清受委屈了。”
　　婉清是真的受委屈了。
　　我知道皇帝拥有后宫三千，佳丽无数，但之前从没见到过一个，也没有什么感觉，这次才真正感受到其中的辛酸无奈。要与其它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其不得不争风吃醋，清傲如婉清，想必很痛苦吧。
　　重烨笑笑，似乎有着苦涩：“婉清跟着我，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切！我不屑。她已经受委屈了。
　　“更不会让你受委屈。”他又接着说道。
　　我被他肉麻的语言恶心得抖了三抖，正要反击，表妹拿着药和湿毛巾从房中出来。
　　我伸长脸，巴巴等着婉清给我上药。
　　婉清却破涕一笑，将药递给重烨。
　　我怒，瞪着他。
　　重烨笑着，给我擦拭脸上污血：“真是个宝。如果真想念婉清，就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后去吧。”
　　我眼睛一亮：“真的？”
　　皇家吃饭的排场总是奢华得吓人。
　　侍者鱼贯而入，一盘盘精美的珍馐在桌上列次摆开，而每道菜没吃上几口又被端下。
　　为了不浪费食物，我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对那些食物风卷云涌地扫荡过去。
　　那些美食入口即化，极致的美味化在我的舌尖，流连不去。
　　我吃得几乎热泪盈眶，几乎觉得肿得像猪头的脸，也不痛了。
　　吃到一半，一个太监跑过来对着重烨的耳朵西西嗦嗦一阵，大概在说什么什么大臣求见。然后重烨就示意我们先吃，自己匆匆离去。
　　重烨一离开，表妹就说不必上这么多的菜图增浪费，把那些上菜的侍者婉转地赶了出去。
　　一时间屋中空空荡荡，就我和表妹两人。
　　表妹先开始还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饭，然后忽然就默默地流起眼泪来。
　　珍珠般的泪滑过白皙的脸庞，滴落在她执碗的手上。
　　一滴一滴，永无止境般的。
　　我慌乱地放下碗筷，问她：“怎么了，怎么忽然间哭了？”
　　她抬起头，眸中泪痕犹在：“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这么多人都想我死。”
　　我试着努力地安慰她，无奈变得结结巴巴：“重……陛下，会保……保护你的。”
　　她凄然一笑：“那又如何，他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吗？况且，你知道那个荣贵妃吗？原先三千宠爱于一生，现在，还不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是想害人！表妹你和她不一样。”
　　表妹缓缓得摇着头：“一样，都一样。在后宫中想活下去，都得每天算计着怎样去害人。不怪她，不怪她。君王的宠爱，向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
　　我沉默了下来，伤感的同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狠毒：谁叫你当初负我，谁让你要跟着重烨。负心人的报应，来了吧！
　　然后良知迅速把那丝恶毒抹杀，我怎么能这样想，我怎么能这样想？她是我的表妹啊，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妹啊。就算她不再是我的婉清，至少她还是我的表妹，我除了父亲外唯一的亲人。
　　如果连我都不在她的身边，那么她就只有孤单一人了。
　　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表妹缓缓地抬起头，幽幽地看我：“何况，陛下心中根本没有我，说不定还在怨我。”
　　“怎么会？！”我吃惊地嚷道。要是心里没有你，也就不会把你抢走……
　　不过那种花花公子，说不准有可能。跟个种马似的，看到顺眼的就发情，而心中根本不知道情为何物……
　　我心中怨恨地纠结。
　　“当然会啦。”表妹笑了起来，笑容飘忽虚渺，“因为……他跟我上床，就是我在他的药里下了药。”
　　什么！我猛地站了起来，瞪着她，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我对你不够好吗？”
　　表妹却继续笑着，眸中却闪着水光：“就是唯一一次我下厨那次，不过他也是来者不拒……你当然对我很好，没有人能比你更好了。可是，他有能力啊。”她的笑容忽然间凋零，眸色痛苦仇恨地扭曲，“他有能力帮我报仇！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婉清，婉清！”我走过去，想要拥抱她，可终是想到了此时彼此的身份，懦弱地放下双手，“报仇就那么重要吗？平平安安的一生，不好吗？那也是伯父的希望啊。”
　　“报仇，那是我活着唯一的动力！”她的声音尖锐起来，近乎疯狂，“我为什么苟且偷生？我的父亲，蒙受这样的冤屈。他老人家一生重视名节，他这样蒙冤而死，九泉之下也定不瞑目！我的母亲，我的哥哥，我的嫂子，还有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她笑着，哭着，美丽的眸子痛苦得空洞，只徒留下泪水，而泪水如同她的肤色，苍白而无力，“全死了……他们一个都不放过！而我活着。那是老天的意思。我一定要做什么，表哥，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我只有你了，你明白我的，是不是？”
　　我握住她的手，死命地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我不应该怪你……”
　　她抹干泪水，抚上自己微隆的肚子，眸中终于露出点笑意，脉脉的，恰似含情：“其实，我还有他……他将会是他的长子。可是，他有这么多女人，有这么多的女人拼破了头做梦也想给他生儿子。他以后的儿子，还会有两个三个四个……甚至几十个，无穷无尽，那我的孩子又算什么呢？他对我，没有情啊。而且后宫中，所有的女人都巴不得我死。那个容贵妃算是傻的了，你知道皇后又为什么来得那么巧呢？”
　　“可是陛下，都为了你惩罚她们了啊。”
　　她抬眸，脉脉地望着我，忽然嫣然一笑：“你真傻，楚杨，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根本不是为了我。我已经说过了，他心中根本没有我，甚至可能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他的亲生骨血的地位。所以，你要帮我。”
　　“那他是为了什么？我又能帮你什么？”我问。
　　表妹却避而不答，只幽幽地问我：“你愿意帮我吗？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你何必这样问，难道真只有我挖心掏肺，你才能看到我的心吗？
　　“我真高兴。”她说。眼神飘浮着，嘴角弯着，似乎在笑。但我知道，她的心中在流血，她很痛很痛。
　　她很痛，于是我的心也很痛。
　　我拍着胸脯，狠狠地发誓：“你想要我做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哪怕叫我去杀人，我也不眨一下眼！”
　　“傻楚杨。”她竟伸出手，缓缓得抚上我的脸颊，虚飘的眼神带上醉意，“你真让人心疼，也怪不得陛下心里的人，是你。”
　　啊？我张大嘴，一口气喘不上来。
　　“去赢得他的宠幸，他的迷恋吧，那样就可以把他的心继续牢牢地抓在手中，让他对你百依百顺了。”表妹继续缓缓说道。
　　我瞪大眼，无法置信：“你是说——重烨喜欢男人？”
　　表妹轻摇螓首：“他不喜欢男人，他只喜欢你。”
　　靠，什么意思？！老子一下子连男人也算不上了？就算我是兔儿爷，我也是有尊严的，何况我根本不是！
　　我直想拂袖而去。
　　可我终是没有离去。
　　我扶起她，柔声问：“你是不是搞错了？”
　　她摇头，苦笑：“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还没发现，他只对你笑吗？”
　　我一愣，还真没发现。
　　我以为他一直，都是笑着的，无论人前人后，哪怕嘴笑得抽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那么做吧。反正我没用，也只能帮你这么多。”我自嘲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果连我也不帮表妹，她真的要伤心了。她只有我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表妹是搞错了。
　　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重烨能喜欢我哪里呢？
　　怎么看他都不觉得他是好那口的人。
　　难道……是重烨故意给表妹这个错误的信息，其实质是想耍我，看我笑话？
　　恩，越想越有可能。
　　下次试探一下他，都是男人，还能发生什么？我怕什么？！

作者有话说

　　没灵感啊没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