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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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淙一家很快也加入找人的队伍，姜建国甚至联系了警方，周美丽问遍了所有可能认识的亲朋好友，但姜肆始终没有消息。
直到天色亮了以后，周美丽匆匆换上衣服出门，打算跟姜建国他们在学校会面，她行色匆匆的模样引起邻居的注意，双方交谈几句，对方说昨天载了姜芷到市中心，小姑娘不肯让她再送，说是自己打车回学校找东西。
总算是有了思路。
姜建国把这消息告诉老师，学校保卫处调了监控出来，大家才慢慢从监控屏幕里看到姜肆的身影。
姜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冻的昏了过去，她额头热的发烫，浑身都湿透了，昨晚暴雨加上冰雹倾盆而下，网球场是完全开放的环境，保安在晚自习结束的时间锁掉了球场的门，她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
林淙手里握着那颗糖，在人群里看着她被姜建国抱上救护车，他眼眶微热，低下头来，神色复杂，愧疚像海浪一样以排山倒海的姿态压过来，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孟清带着姜芷站在不远处，两个人一起盯着他看，眼神不善。
旁边的范秀梅和林笑不明所以，只是感同身受的担忧姜肆的情况。
没多久，学校老师们都过来疏散人群，让大家不要在这里看热闹，都回去上自习，范秀梅说要带着林笑去医院看看姜芷。
林淙张了张嘴，咽下了想说的话，只是叫林笑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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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是在下午醒来的，医生不断感慨，幸好这孩子身体底子好，否则遇到这样的情况，对身体的损伤是极大的，她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情况转好，但姜建国夫妇还是担忧的守在旁边。
范秀梅去洗了盘水果，林笑端着，小心放到床边柜子上，轻声道：“给姐姐吃。”
周美丽笑笑：“麻烦你们了，笑笑不去上课没事吗？”
范秀梅昨晚听到姜芷和林淙的话，隐约猜到些什么，却也不便说明，只是憨厚的握着手道：“没事，笑笑班上最近好几个学生得了流感，老师也担心学生会交叉感染，好几个孩子都请假了，我今天店里正好轮休，在这里帮你们一起照顾肆肆。”
话都说到这里，周美丽也不好再推拒。
姜建国来不及关心这些，他平时在家里一贯是笑脸，此刻却是难得的严肃，哪怕面对的是刚刚从病中醒来的女儿：“肆肆，邻居阿姨说你回学校找东西去了，你告诉爸爸，到底找什么东西，需要偷偷跑出家里瞒着爸爸妈妈，也不能告诉学校的老师。”
姜肆不敢说，只是摇摇头，不肯开口。
“你……”姜建国知道女儿长大了，哪怕跟爸爸妈妈也不会像以前小时候那样无所不谈，可是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没办法装糊涂。
“爸爸，我以后不会了。”姜肆身体还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她躺在床上眼巴巴看过来，委屈万分，姜建国立马心软了。
“那你答应爸爸，以后真的不能这样了。”
那颗找不回来的糖，已经变成了藏匿心底的苦涩，姜肆点点头：“嗯。”
“来，咱们先吃点东西……”
姜肆胃口不好，其实吃不了多少，没多久，她就摇着头不要了。
林笑跑过去拿起床头的杯子：“姐姐，我帮你倒水。”
小孩子聪明伶俐，大人拦都拦不住，姜建国夫妇看着这小孩，心里也慰藉不少。
没多时，姜肆手中被送过来一杯温水，还贴心地放了吸管，她喝一口，是甜的，隐隐有跟那颗糖一样的味道。
原本还躺在病床上没有精气神的人忽然振奋不少，姜肆看着林笑，想问什么，顾忌着两家长辈都在这里，到底没张嘴。
只是没多久，她就努努力把那杯水全部喝完了，脸色也总算红润一些。
晚上回到家里，范秀梅问林笑：“你哥跟你说什么了？”
林笑摇摇头，他得帮哥哥保守秘密：“没有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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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是在两天后返校的，回到学校的她跟从前似乎没有什么分别，她依然努力向上，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偶尔也会跟着孟清四处溜达。
但她没有再去过十五班门口。
自从那天在学校网球场晕倒之后再醒来，姜肆原以为自己会面临流言蜚语的攻击，但其实并没有，就连以往跟她针锋相对的杨淼，都再也没刷过存在感。
高考近在咫尺，所有人都在为未来努力，没人在乎这些。
第一次模拟考试、第二次模拟考试、第三次模拟考试……
眨眼之间，高考就从曾经老师们常挂在嘴边的大魔王，变成了人生中再平凡不过的日子，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也没有计划中的肆意妄为，这座压在大家身上十余年的大山，被搬走的时候，跟它出现的时候一样，都是极其平静和自然的。
姜肆所在的这个考场没有之前熟识的人，她便一个人拿着笔袋走出考场，再从容走出校园，回头再去看这所学校时，心情已经截然不同了。
校门外都是等待的家长。周美丽今天穿了套漂亮的高开叉旗袍，说是寓意“旗开得胜”，希望姜肆能够取得好成绩，姜建国身上则是挂着“金榜题名”的迎宾红条，两个人站在一起，显得格外喜庆。
姜芷头上戴了“梦想成真”的巨大头箍，大概是怕丢人，她没忘了戴个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再旁边，是林淙的妈妈范秀梅带着林笑。
周美丽曾经邀请范秀梅穿同样款式的旗袍，但大抵是因为这些年身材臃肿，范秀梅早就没了穿旗袍的底气，害羞的拒绝了，不过她和林笑也都穿了红色的衣服，想要喜庆一点。
姜肆出来先抱了爸爸妈妈和妹妹，又跟范阿姨打过招呼，再低头去捏捏林笑的脸颊，准初中生林笑的脸颊如今已经长出几分棱角了，跟林淙很像，她透过眼前的小朋友，在看自己喜欢的人。
看着姜肆的目光，林笑傻笑了声，然后不动声色往后走走，总觉得姜肆姐姐最近都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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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姜肆在家美美睡懒觉，家里没人会来叫她起床，姜肆慢悠悠打开手机，给自己注册微信。
今年一月份微信上线的时候周围就有不少人开始玩了，姜肆那时候也心动，但林淙不弄，她也就没着急，现在高考已经结束，那些压力瞬间没了，她翻开同学录，准备把同学们都加上。
当然，她第一个输入的还是那串熟悉的号码，原本就做了搜索无果的准备，但谁知道，屏幕上却跳出来一个账号。
头像是一颗粉色水果糖，名字简单粗暴，仅有一个字“林”。
姜肆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最后将脑袋埋进枕头里，摸索着在屏幕上乱点一通，再红着脸抬起头去看，她不仅发送了好友申请，还被通过了。
两个人的对话框里安安静静的，姜肆翘着脚，盯着那个空空的页面盯了好久好久。
姜芷从一楼溜上来找她：“姐姐，林淙哥哥跟范阿姨来了，在客厅待了有一会儿了。”
姜肆把手机倒扣在床上，又拉起被子：“爸妈让你来叫我？”
姜芷坐在床边，当个合格的信息搬运工：“他们刚来的时候，妈妈就夸林淙哥哥勤快，说你还在睡觉，想让我上来叫你来着，是范阿姨说不用，让你好好休息，现在是我自作主张上来的。”
范秀梅为人老实，因为生活操劳辛苦的缘故也难免木讷些，但她永远感激姜家对林淙的帮助和照顾，姜建国夫妇也是真的喜欢林淙这个在家里住过两年的孩子，对范秀梅一家并未看轻过，两家走动逐渐频繁起来。
姜肆“哦”了一声，继续躺在床上闷在被子里。
姜芷话已经带到了：“反正你要是不想起床也可以的，林淙哥哥欺负你，我现在不喜欢他，你不去见他就不去，咱们理直气壮。”
“别瞎说，”姜肆轻轻踢了姜芷一下，“我等会就去。”
没多久，姜肆换了身衣服下楼，她正害羞，范秀梅已经笑着夸起来：“肆肆好漂亮。”
姜肆脸红，不好意思：“谢谢范阿姨，对了，林笑没来吗？”
周美丽看了姜芷一眼，道：“林笑还得在学校上课呢，不听话的就你妹妹一个人，非要请假在家，说是昨天陪你高考累着了，得歇歇。”
姜芷吐吐舌头，往外面跑。
周美丽递过来一盘水果交给姜肆：“去吧，你跟林淙也到外面转转，最近天气好，花园里的花都该开了。”
姜肆轻轻应了声。
她视线低垂，先看到了轮椅过来，林淙已经伸手拿走了那盘水果：“我来。”
周美丽视线看过来，姜肆只好硬着头皮推着他往外面走。
姜芷看他们俩出来，很识趣的消失了。
花园里生机盎然，微风也舒爽，姜芷说话却磕磕绊绊的：“我加你微信啦。”
“嗯。”林淙还想跟她说更多，可终究没能继续，收了话头，默默把水果盘往姜肆的方向递了递，安心给她当支架用。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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