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一仙四同人红尘好》竹摇花未眠

7、百年之风

　　之后之后的相遇，她不知，是否真的应了师傅说的那个缘字。只是觉得，就这样两个人，一壶酒，便是安稳。而她，最喜欢安稳。
　　转头，就见那人也是一脸悠远，似雨后空蒙的山色，漏出一点韵味，却隐在更深的雾里云里，看不清，摸不透。
　　“你没事吧？”
　　月澜没有看她，双眸凝视着屋外的一片叶子，叶子半绿半黄的，再普通不过，但因了他的凝视，就多了生气，自此与其他叶子再不相同。虽然没有回答她，但那满满的关心，他又怎么看不出来。不禁微微一笑，这个女子，与以前那些，都不一样呢。
　　“酒剑仙呢？”
　　像月澜手指的方向看去，衣裳破旧的蜀山剑仙不在意让自己的衣服更破旧一点，直接双手抱头靠在对面大树上，对一只嗡嗡叫的蜜蜂产生了极大地兴趣。
　　看着少女因为无聊而略有暗淡的眸子，月澜建议道：“你要等的那个小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也许人家根本就不信那个蜀山道士呢？余杭虽好，却不及姑苏寒山寺的钟声，小晚可有兴趣？”
　　慕晚只是对酒剑仙感兴趣而已。蜀山的御剑术虽好，她也不愿偷看。身为琼华门人，自有她的骄傲。听了月澜的建议，当下便道：“如此自然是好，你若还有酒的话，送给前辈两坛罢了。”
　　“也好。”月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既然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那个酒鬼要酒的理由，直接送上两坛，也免了麻烦。
　　所以司徒钟喜滋滋地拿了魔界的紫苏，同样等的不耐烦的他找了一棵更为枝繁叶茂的大树，快意地伸了一个懒腰，一仰头，妖娆的紫色酒水聚成一道直线灌入他的喉咙，三秒钟后，世界在他眼前消失了，他彻底睡了过去。
　　当然，至于姓李的小子因为这坛酒意外学到了蜀山御剑术，之后因此救了赵灵儿，两人也匆匆踏上了来苏州的道路，就不是此时已在苏州赏玩字画的二人所能知晓的了。
　　“林家堡果然气象万千，与众不同。”淡淡赞了句，慕晚却是已把不满写在脸上。
　　本来前往苏州只为游山玩水，却在无意间救下了外出打猎的林家堡堡主的独生女。匆匆赶来的林天南对两人自是千恩万谢，看向月澜的眼睛里更包含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慕晚好不恼怒，却偏林家堡百年之风，待人接客上竟挑不出半点错处，让她连发泄也没个去处，只能咬牙切齿地道了这一句。
　　“姑娘既然喜欢这里，两日后就是小女比武招亲之日，两位如果没有什么别的要事，就请留下做客如何。也给小女做个见证。”装作没看见苏慕晚的神色，林天南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月澜平淡地回答道：“救人本是分内之事，盟主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兄妹二人此来苏州自有住处，不劳盟主挂心。”
　　慕晚的脸色他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明显是由于这里的原因。既然她是他的同伴，关心同伴是应有之谊，一个武林盟主的面子问题，还不在他的眼里。
　　“姐姐”白底紫衫的少女目光集中在慕晚背后的寒冰剑匣上，跺脚不依：“姐姐留下嘛，苏州城什么住处能比得上林家堡？姐姐功夫那么好，也可以顺便教教我。”
　　这少女率直爽朗的个性倒是比他爹爹可爱许多，慕晚暗暗赞叹，口中却道：“你要学功夫？我琼华的剑术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资质不到，反受其害，以你现在的功力，起码再过三年。”
　　似是第一次被人拒绝，月如的脸涨的通红，眼里却更闪烁出崇拜的光芒，竟是当着几人的面跪下，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口中称道“师傅。”
　　慕晚吓了一跳，赶忙拉起地上的少女，道：“好，我住下。”
　　答应了住在林家，是单纯地喜欢少女，却也避过了少女另一个请求。师傅的话她还放在心上：“学了高深的剑术，便要承担更不公平的命运。”她不想让这个花样年华的少女也如此。
　　月如却是没听出来这层意思，见她应了，高兴地吩咐下人收拾客房。嘴上却多加了句“安排两个相邻的。”
　　这回轮到慕晚脸色通红，是因为害羞。
　　虽说武林世家并不以奢华为主，但林天南为二人准备的客房的舒适程度却远胜苏慕晚在琼华的房间。
　　红烛垂泪，罗缦高悬，四折屏风上浓墨挥洒，几上的瓷瓶中插了应时的菊花，精致古朴的傅山炉中燃了袅袅香气，一切就像富贵人家小姐的闺房，哪里是清苦的修仙之处可比。躺在床上，慕晚却没有半点睡意。
　　在仙山上时觉得发闷，离了家却一宿一宿地睡不着。
　　干脆披衣起床，倚窗而坐，磨好微墨，取过一张薛涛笺，略略思索，一行酷似王少逸的行书从笔下流泻而出。
　　“九月十四宿于姑苏林家堡。一切安好，诸位姐妹勿念。”
　　想了一想，又在其后添了一句“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凝视着一行小字，慕晚托腮而笑，半晌，信手将信笺折成纸鹤状，起身推门而出。
　　师姐曾给自己说过，修仙之人只要真气足够，自有传书之法，她记得师姐曾将一袭话录在一只木鸟上，锁在箱子里，让自己带给师傅。自己虽然不行，但月澜应该有办法，给这只小小的纸鹤施法，让它代自己飞回琼华。
　　房子安排的近果然有好处。这点路途，也不惧打扰别人。敲了一敲，里面的人立即应了。
　　还是青色衣袍，也是未眠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同时大笑起来。慕晚笑得直不起腰，不费一言一语。离家的辛酸，像是就这样给驱跑了。
　　月澜将慕晚让进屋，听了来意，双眉上挑，道：“送信到不难办，我训有信鸽，昆仑虽远，也不在话下。倒是要让这只纸鹤能说话，可得费点力气。”
　　“能把信送回去就行。”慕晚也不在意。
　　月澜却道：“不行，小晚的一片心意，怎能浪费，你等着……”说着就在房屋里找起纸笔，边问道：“你琼华可有法阵。”
　　“有，不过只有门派内传送的。”
　　“那也无妨”月澜淡笑。至强的力量本就不受天地法则的约束。以他的力量，只要有固定坐标，画个传送法阵还不成问题。
　　“大半夜的，你们在笑什么。”
　　月澜刚画一笔，窗口传来少女带着睡意的嘟囔，手一抖，笔下顿出大片墨泽，眼见是画不成了。
　　慕晚无奈起身开门，想起刚才一阵笑，也是她不对，所以，自作自受罢了。
　　月澜叹口气，就要将作废的纸鹤揉成一团。
　　“别”紫衣少女声音清亮，一把从月澜手里抢过纸鹤，爱不释手：“是姐姐折得么，姐姐折得真好，能不能给我也折一个，我有些话，想带给天上的娘亲。”
　　慕晚沉默不语。眼前的少女，和她一样，没有娘。
　　“好。”

作者有话说

　　呜，给留点评吧。鲜花砖头都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