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一仙四同人红尘好》竹摇花未眠

1、千山远（修）

　　对于凡人来说，一百年便是长长久久。所以，神界哪个天将又犯了天条，魔界又起了什么争端，妖界换了新主子，海外仙山又有怎样的访客，这样的事情对余杭小镇上生活的人们而言，最对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故事而已。至少，对于居住在仙灵岛上，长期不见外人的赵灵儿而言，最重要的是，洗澡。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岛上惯常的宁静。
　　紧随而来的是一声厉喝“何人竟能突破我仙灵岛的结界。”
　　苏慕晚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狼狈过。从高空低落，佩剑不知掉向何处，连一身惯常干净整洁的白衣蓝裙也沾上了泥土，更不用说身上大大小小擦伤无数。或者，苏慕晚苦笑，自己应该庆幸自己没被摔死。
　　“抱歉”满脸皱纹，身材肥胖的老婆婆的形象当然不符合苏慕晚的喜好，但既然有错在先的是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行礼道：“晚辈习剑不精方惹今日之祸，并非有意窥探贵岛机密，只是晚辈的配剑不知掉落何处，可否容晚辈寻回，必有所报。”
　　见对方礼数周全，虽说这一身服饰有点眼熟，但显然并非自己日日防范的对象，老肥婆改变了要留下此人姓名的念头：“既然如此，念你并不知情，留下一双手，一条舌头，立刻滚出仙灵岛。”
　　“……”苏慕晚大怒。此事虽说她亦有过，但又并非有意乱闯他人府第，处罚再怎样也不致如此之重。人间仙境七十二处，从未听说哪家有如此处罚。
　　“晚辈要是不呢？”强忍怒气，苏慕晚冷冷开口问道。
　　“要我现在吃了你也行。”老肥婆倏地一变，下身竟长出了一条长长的蛇尾，竟是个人面蛇身的怪物。
　　苏慕晚竟像是见多了这等奇怪事物一样，神色未变，淡淡道：“你尽可一试。”
　　“啊”
　　听得这声叫喊，老肥婆顿时神色一变，手中桃木杖指向苏慕晚眉间“你对灵儿做什么了？”
　　“什么灵儿，除了你，此岛之上，我还未见一人。”被老婆子的态度激怒，苏慕晚本来就不大好的脾气发作起来“你这破岛有什么灵儿，宝儿的，本姑娘不在乎，这件事我也有错，否则，一定给你这个老妖婆一点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慕晚愈想愈觉奇怪。自己虽然缺乏江湖经验。只是……这岛上阵法明明是由琼华的太极八卦阵与上古封印法阵的合体么。自己还以为是哪个同门为了躲清静才避到这里的呢。莫非这个老妖婆还是琼华弟子不成。
　　很久以后，慕晚才知道当日因由，不过那时，已经晚了。
　　“姥姥”随着一个略带娇憨的嗓音，一个穿着白袖淡蓝褂子的少女飞奔着进来。
　　“灵儿，怎么啦”姥姥搂住少女，神色变得慈爱起来“谁敢欺负我家灵儿？”
　　叫灵儿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用蓝色的发带挽了双髻，一双大眼灵动可爱，只听她奇怪地问道：“不是啦，姥姥，水池里突然落下一把剑，灵儿看不来是什么材料锻冶的呢。”
　　看到少女手上的宝剑，苏慕晚松了一口气“灵儿姑娘，这把剑是慕晚师傅所赠，不能送人。不过姑娘若是喜欢，慕晚送姑娘一把性能相差无几的剑作为赔偿，好么？”
　　赵灵儿的大眼睛闪了两下，笑道：“既然是姐姐的剑，姐姐拿回去好了，为什么要赔偿呢。”
　　这小姑娘心地真好。苏慕晚爽朗地笑了：“多谢妹妹”只见她双手一掐灵诀，问道剑一声铮鸣，竟是自动回到她手中。
　　“姐姐真厉害”赵灵儿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她虽说也学过一些五灵法术，但这么漂亮干脆的剑术，她可从来没有见过。
　　姥姥看着两人言笑晏晏的样子，怒道：“灵儿，你不知外界人心险恶，这女子能闯地过岛上结境，你又怎知她不会害你。若是她把岛上的秘密泄露出去，姥姥怎对的起你娘亲。”
　　苏慕晚笑道：“我说过，你这岛上的秘密我没有兴趣。对了，小妹妹，打听一下，余杭县应该往哪边走？”
　　“余杭”赵灵儿转过头去，期待地望着姥姥：“姥姥，这个姐姐迷路了，您帮帮她嘛。师傅说过做人要心存善念的。”
　　姥姥怀疑地打量着苏慕晚“迷路？”
　　苏慕晚苦笑道：“这种没面子的事，还是撒谎不成。实不相瞒，在下虽也曾游历四海，但还未来过江南。这次前往余杭，也是奉师傅之命，请姥姥成全。”一便说，她一边在心里诽谤：余杭这么大的地方，自己还怕问不出来吗？要不是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我……。
　　‘游历四海’，说道这四个字，苏慕晚突然有点遗憾。不错，旁人没去过的地方，托师傅的福，她都去过了，可那些普通人举目可见的地方呢？
　　就像小小的余杭，枉自己能御剑飞仙，翱翔苍穹，却从未领略过这等俗世小镇的平凡喜乐。
　　‘欲修仙道，先修人道’。这是师父的指点，也是她此次前往余杭的目的。因为师父说：这里有她的缘。
　　苏慕晚从没信过什么缘，但她相信把她引上仙途的师姐，和教她习剑铸剑，给了她十年平安的师父。所以，她一定要去那个地方，不管，等她的是什么缘。
　　洒脱地挥了挥手，道一声‘再见’。苏慕晚祭起宝剑，破空而去。却不知道，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少女，用怎样羡慕的眼睛仰望着她，也无法听到，那个她心里不爽的老婆婆，又发出了怎样的一声叹息。
　　“姥姥……”灵儿很羡慕，那个来如风，又潇洒而去的姐姐，尽管，她知道，自己也许一生一世，都只能待在这个如世外桃源，却也了无新意的地方。
　　看着蓝衣白裙的女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老人再一次轻轻搂住了少女，目中混杂了疼惜，怜悯，骄傲……等说不出的感情。
　　奇怪！老人徒得想起一事。却立即否绝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看着相似而已吧。十年前那位仙子已经和这女子差不多大，十年后当有近三十岁了吧。不过也许她们师出同门也说不定。幸好自己没有下杀手。
　　不懂姥姥在说些什么，灵儿只是在悄悄盘算，什么时候，自己能不能溜出岛去，看看姐姐说过的‘四海’，能不能，再见到这个即使狼狈，也说不出光彩照人的姐姐。
　　凝视着这个自己尚还纯洁无瑕的女孩，姥姥莫名地觉得哀伤。蓝衣白裙，御剑飞仙。如果，她的眼力还没有和年纪一样坏，这个潇洒自若的女子，怕是那个古怪门派的传人了吧。“灵儿”沉吟了一下，姥姥还是开口：“以后，如果姥姥不在身边，如果你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就去昆仑山找这个女子，那时她定会明白。”
　　灵儿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她还想不明白，从小就陪着自己的姥姥怎么会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