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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克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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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月这边睡了个好觉,没有父母在府里,也无人敢来唤醒她,一觉睡到了中午,甚是欢喜。
吃饱喝足下,就坐小亭子里吹着风吃着点心,想着原主的糟心事儿。
这原主也是个幸福的倒霉蛋儿,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克夫!
作为天煞孤星的阮明月虽然顶着个好听的名字和瞅着还行的外貌,父母也挺宠爱,但她却是个二十岁还没嫁人的老姑娘!
放这个年代,二十岁还未嫁人,确实是老姑娘了,许多这个年纪的姑娘,都该是有了孩子了,再不然,也是成了亲了。
为啥她不嫁呢?也不是有啥白月光,或者有隐疾之类的,纯粹是因为她克夫,别人是巧合,但她是真克夫!
跟她定亲的每一任都很快死于非命,吃着饭,噎死了、喝个水,呛死了、走着路,被墙上掉了个大冬瓜砸死了,总之死的老快了!
死了三个未婚夫以后,没人敢娶她了,得,现在就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
跟现代二十六岁还单身的阮明月简直如出一辙的惨啊!
啧啧啧,阮明月一边摇着头感慨原主真惨,一边咬了口糕点:“甜了,甜了。”
“这红豆糕甜了点,回头让厨子少放点糖,那玩意儿也要钱买!”
春芽一边给自家小姐倒了杯茶水解渴,一边挠着脑袋想:许是救个男人,把小姐性子都救变了?这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呢?!
噫,糟了糟了,得意忘形了,阮明月忙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差点原形毕露。
这原主可是个性格温和的娇小姐呀,别给漏了馅儿,收起来收起来!
阮明月忙端起原主的优雅做派,琢磨着好像忘了件什么事儿,忘了什么事儿呢?
嘿,忘了找人给王婶儿送钱!
阮明月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赶紧让春芽找了个跑腿的仆人,给王婶儿送了些银两去。
说起来送钱,那边那个男人怎么搞?阮明月有点头大,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货色,江湖大侠?商业大亨?要不,是个啥王爷?
瞅着也不太像前两者,阮明月活了二十六年,好歹看得出点面相,这一看就是搞政治的嘛!
一副严肃的模样,干商人那不得亏死啊,商人讲究和气生财,就这幅死了爹的模样,谁要跟他做生意!
干江湖大侠估计得被人砍死,一张冰块脸,逮谁能给他好脸色,不多砍几刀才怪!
还好那边的男人没有读心术,也听不到阮明月的腹诽,不然得登时气死!
什么叫死了爹的模样?本来他爹就死了!
什么叫冰块脸?他就长那样,天生不爱笑行不行?!
那估计是个什么被追杀的王爷,阮明月自以为聪明的点了点头,一般都是这剧情嘛,左右也差不多。
那可真是个大麻烦,阮明月想,得赶紧给他养好丢出去,跟个烫手山芋似的,万一想杀他的是皇帝呢?捏死她们家还不跟捏死个蚂蚁似的!
愈是这么想着,阮明月便愈是着急,这养伤无外乎就是药嘛,药到病除。有了,给他买多点贵贵的伤药,那不就好得快了吗!
为了尽快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阮明月趁着父母还未归家,赶紧唤了人带着大把银子往医馆里去买药。
虽然有些肉疼,但必要的破费还是应该的,早点把瘟神送走,自己也轻松点不是?
阮明月是真下了功夫,把外伤药内伤药买了一堆,又亲自重金请了大夫去给他瞧。
那日原主只是请大夫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也不晓得让大夫给他看看有没有受内伤。
也是,这么个养在闺中的女子,能知道啥!
阮明月领着大夫穿过回廊,往耳房走去,跟在后头的王婶儿一五一十地向她回着话。
说是男人麻烦了王婶儿的丈夫帮他擦洗身体,很是讲究的样子,她做了清淡滋补的药膳,也只是略微沾了沾筷子,有些挑剔,也不知这朋友家中是有多富贵,竟如此做派。
阮明月心中暗想:我瞅着他像个王爷,家里肯定老富贵了啊,咱家比不上比不上,那是连人家衣角都比不上。
阮明月虽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显,一边让大夫给男人诊脉,一边避到门外同王婶儿道:“我这朋友脾气是有些古怪,还挑剔,王妈妈别介意,只管顺着他意便可,辛苦你了。”
一听主人家都发了话,王婶儿忙道:“小姐说的什么话,这是老奴应当的。”
正交谈间,大夫从里头出了来,跟阮明月回话道:“这位公子内伤倒是不重,养养便是了,小姐买的那些上好的伤药,吃些便能好得多了!”
“就是身上许多外伤,需要仔细些涂药,很快便能好起来。”
阮明月闻言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好得快就好!好得快就好!好得快,这烫手山芋就丢的快啊!
王婶儿送了大夫出门,阮明月本着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也不好的原则,撩了帘子进了房间。
“刚才大夫说了,你这伤好得快!”阮明月脚点着地,没话找话,“我给你买了好多上好的伤药,你一会儿记得涂。”
“……大夫开了药方,王妈妈一会儿就拿药回来给你熬。”阮明月有些怂,话都不敢多说,就想跑。
“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来日定会报答!”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清冷的开口道。
“公子就给我点钱就行了,”阮明月紧张的扣着手,“别的报答都不必了,我家就缺钱,别的啥都有!”
看着床边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姑娘,顾青寒有些气闷,难道自己真的很吓人?
奇了怪了,从昨天起,这姑娘就一副很怕自己的模样,自己醒来好像也没吓过她啊,还一直说要报答她呢。
对了,一说报答她,她就怕,也不像是认出他身份的样子,若是认出他的身份,必然不只想要银钱,给家里讨个封赏也是理所当然的。
正想着,顾青寒便问了出来:“我很吓人?”
“没有!没有!”阮明月更加紧张了,她哪敢说啊,万一这位回头一个想不开,找人整死她,多容易!
“公子不吓人,公子相貌堂堂,好看的很!”阮明月赶紧送上马屁,“外头定是有许多女子都被公子倾倒呢!”
“……”顾青寒扯了扯嘴角,就这幅浑身是伤的模样,她哪只眼睛看出来的相貌堂堂?拍马屁还能更直接点吗?那群言官都没她这么能编!
“公子你好好养伤,小女子这就告退了。”阮明月趁他还在发愣,就想撤退,说多错多,还是跑快点吧。
“小姐莫急,”顾青寒叫住她,“这病中胃口不大好,能否劳烦小姐到福香酒楼替我买一道菜,名为玉龙归。”
这人还真是,养伤就养伤,要求还真多,阮明月心中腹诽,却开口道:“那我明日着丫鬟给公子送来。”
“不用丫鬟,劳烦小姐亲自走一趟,将那道菜带回如何?”顾青寒定定的看向她,眼神里透露着不容拒绝的神色。
阮明月腿都差点吓软了,买,买,买!我买还不行嘛!至于这么凶巴巴的看着我嘛!“那我这就去。”阮明月拔腿就跑。
“这福香酒楼看着还挺高档啊!”阮明月领着丫鬟到了酒楼外,左右看了看,“这儿的菜,不便宜吧?”
“不便宜,贵着呢!”丫鬟春芽点点头,“平日里小姐嫌贵,很少来,今日小姐是想吃哪道菜了,非得上这儿来?”
小丫鬟跟原主的感情很好,不存在阶级压迫,完全是处成朋友。
阮明月白她一眼:“哪里是我想吃,还不是那位躺着的公子想吃,养伤就养伤,要求还那么多,真是活该被砍!”
“想当初,就不该救他!”阮明月抬脚,愤愤地走进酒楼。
“小姐,奴婢就说不该救的嘛,您非要救,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姐,您就是心太善了,万一他讹上咱们怎么办!”
“别说了,别说了,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脑子进的水!”
咦,小姐在说什么,怎么好像拆开每个字都听得明白,连起来却又听不懂?春芽一脸茫然。
“掌柜的,我要一道玉龙归,给我包起来,我要带走。”阮明月虽心有不愤,却也只能照做。
“您是要玉龙归?”酒楼的掌柜脸上有丝奇怪的神色,重复问了一遍。
“是啊是啊,不会没有这道菜吧?”阮明月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完,又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诓我的,要不就很贵,要不就压根儿没有。”
“有的,有的。”掌柜连忙点头,召来小二低声吩咐一番,又招呼阮明月先坐下等。
不一会儿,便有小二端着一道盖了盖子的菜肴出了来,“这道菜不好打包,小姐您看,让小二帮您送过去可好?”掌柜堆着笑,殷勤的神色让人不忍拒绝。
“行吧。”阮明月让春芽结了账,起身往马车走去,小二便随着马车,一同跟去了小宅子。
王婶儿已随大夫捡了药,这会儿正熬着,药罐子咕嘟咕嘟冒着黑色的泡。
看了下天色,差不多该做晚食了,正要起身去做饭,又听门口传来叩门声,连忙去开了门。
“小姐,您怎的又回来了?”王婶儿一脸疑惑,下午间才见阮明月从宅子里头走,这会儿又回来,有些奇怪。
“我朋友想吃一道菜,让我给他买去了。”阮明月揉着腰,这马车也忒颠了吧,硬不啦叽的。
才坐了两三次,腰都快给她颠断了,什么破玩意儿!真是无比怀念自己的小车车啊!
“你把菜放桌上吧,”阮明月指挥着小二将盘子放到堂屋的饭桌上,又让春芽给了点赏钱,“你可以回去了。”
小二接了赏钱,高兴的点头哈腰,应了声便出去了。
“王妈妈,你一会儿把这道菜给他热热,晚膳时给他端过去就是,我就回府了。”阮明月腰疼着,也不想再去跟那个男人打交道,事情一办好就想往家溜。
王婶儿也没留她,本来女子与男子共处一室就不大妥当,趁着天还未黑,早些回府的好。
马车又摇摇晃晃着往阮府驶去,离开的阮明月却没想到,本是该回酒楼的小二,这会儿正跪在耳房床前,连连扇着自己的耳光。
“都怪属下护主不利,竟让黄……主子一身重伤,还独身一人,失了联系。”小二收起刚才那副点头哈腰的模样,神色肃然。
“行了,这也不能怪你们,若不是你们去引开敌人,吾也没机会脱身,只是在你们回来之前,被这位小姐救走了而已。”
顾青寒轻咳一声:“外面敌人肯定还在,你们掩护着这儿,吾在此地修养些时日,好些再回,以后每日夜里来回报,切记,莫惊动了府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