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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分头调查 ...


  •   姚终释以字代语,精挑细选地把莫恩所说过的解术之法简单明了地哗啦啦写下,白纸黑字映在橘黄色暖光之下,那握笔的手又稳又重,在薄纸上投下了层阴影。

      众人仿佛抱团取暖般,严严实实地围了上来,硬是在木桌旁围出了一小片与世隔绝的天地。

      他们各自的脸上神情都不约而同地有些深沉,眼底是无法掩藏的沉重和一丝丝自心底涌上来的忧虑。

      “共情?!”江奕视线驻留在那张纸上,微皱眉,“共情看似简单,实则暗潮汹涌,极易被误导或是反杀。”

      “一定要共情吗?只有这种方法了?”五绮沉声问道。

      谢池月手上方方正正地端着那厚重的禁术藏书,正对着那古文凝眸推敲揣测,沈掇星也近距离贴在他的耳际一同琢磨着那复杂难懂的文字。

      一时间气氛凝结成了坚冰,霎那间连呼吸都完全停滞。直到半响后,谢池月眉梢微皱,声线却依旧很稳,“这上面所记载的貌似就只有此法可行…”

      沈掇星也淡淡道:“别无他法。”

      江树也好奇地凑上来妄图一睹那藏书,结果这一睹却再次对他的智商造成了强烈的侮辱和暴击,那一串串蚂蚱似的整齐划一地排列在泛黄书页上高深莫测的古文,他一个字都没整明白!一眼望去仿佛是读清心寡欲的天书一般,实在不适合他这种阅遍黄词听熟艳曲赏透春宫图的人来品。

      仅瞥了一眼,江树就被那藏书的圣光刺得眼睛发痛,装模作样地捂住半边脸,悲叹道:“哎呀妈呀!太神圣了!看不懂!”

      五绮在旁一哂,“你看不懂很正常。”

      柏冬阳呆愣地盯着那字,双眸里的光暗了又亮,亮了又暗,随后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也看不懂!你俩学过此种古文么?!”他求证般地望向沈掇星和谢池月。

      谢池月的神情没那么紧绷了,缓缓一笑,谦虚道:“略微了解过,一知半解罢了。”

      沈掇星头都没抬,“同上,我跟他一样。”

      江树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手,伤感道:“现在还没确定有多少个人是中术者,且若是每个中术者都需要一人同他共情的话,这个任务就变得沉重不堪了。”

      “解法单一且复杂,共情时有太多的未知了,贸然共情只怕会损兵折将,捞不到半点好处。”江奕再三思忖后道。

      “确实如此,若是仅凭我们几人共情或许根本就救不过来。”谢池月为难地沉声道。

      “这也是治标不治本,要想连根拔起就必须揪出罪魁祸首,否则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中术者。”沈掇星清冷的嗓音回响耳际。

      五绮十分赞同,“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得在通过共情解术的同时竭力找出罪魁祸首。”

      “我也早就安排人调查了,只不过那玩意藏的严,暂时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沈掇星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道。

      “此事玄乎且涉及禁术,要不要通报上去?”柏冬阳问。

      话音一落,便被谢池月斩钉截铁地否定了,“万万不可,在还没有抓到任何把柄之前,如此兴师动众只会打草惊蛇,不利于我们的调查,因为这人肯定就藏在五族之中。”

      江奕神色深沉带着严肃,正色道:“且…能施出如此大范围的禁术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这人在某种程度上太危险了。”

      确实,江奕这句话一刀切中要害,一个修道者竟能通过施展大范围的禁术,导致人吃人这般诡异可怖的局面轰然甩在人眼前,假以时日,必定会搅得天下大乱修道界分崩离析。光是思及此,江奕的心脏就像是被捅了无数个小窟窿,呼呼呼地灌着冷风,寒意由心底弥漫上四肢五骸。

      一时间太静太寂了,众人对于此事的后果都心照不宣。

      过了好半响后,姚终释快笔在空白的纸张上添了些苍劲有力的字迹,上面端正地写着:“莫上官再三提醒过,共情时出现的回忆场景有可能是中术者的,也有可能是解术者的。但不管是谁的记忆场景,那些场景都是内心深处最惧怕的事情的重演或化身,只有正视或消灭恐惧,方能成功,否则中术者和解术者会共坠深渊共沉彼岸。”

      江奕从纸上收回目光,微皱眉,声音有些深沉,“危险性和未知性太大了。”

      五绮神情凝重,“不熟悉共情之法的就去调查施术者吧。”

      江树正色,“不管是共情和调查都存在着太多的未知,一不小心便会成为亡命徒。”

      谢池月毛遂自荐,音调沉稳且平淡,“我来探路吧。我第一个来共情,你们就先按兵不动,这样才知道共情时到底会如何。”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拿自己当未知的危险中的试验品。

      沈掇星闻言,瞳孔睁大着怔愣地望向谢池月,强烈的心跳加速,心脏被强行攥上了嗓子眼,像是一开口就会从口腔中鲜活地蹦出。沈掇星知道,若是真的共情,那就意味着谢池月要再重温这些年以来的噩梦。他的嘴唇微颤,薄唇微微启合,却发不出一个音调,一脸苦涩。

      须臾后,他才强行稳定颤抖的声线,“不行。”字才吐出口,沈掇星就知道自己早就败了。他劝不动谢池月的,他这个倔性子,只要是已经认定的事,任凭把剑架到他那细白脖颈上,想法也不会有丝毫撼动。

      果不其然,谢池月神情依旧坚定,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没事的。”声音清澈平稳,像是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添了些安全感。

      其余人也在劝,都说要再仔细定夺,不可贸然行事。

      柏冬阳见劝不动他阿月哥,便也自告奋勇,举起小手,“那我也帮忙解术!”末了,还胸有成竹地道:“不就是共情么!我也会的!我阿爹教过我的!”

      “我也。”五绮惜字如金地表示自己也要加入解术行列。

      “驴脑袋都会共情,我就不用说了,我也加入!”江树无不挑衅地瞅着五绮,眼神乃至整张脸的神情都表示他全身痒,眼下十分欠揍。

      江奕脸上疑云飘荡,“驴脑袋??”

      江树噗呲一声,幸灾乐祸地拍案躬身猛笑,肩膀笑得都一耸一耸的。而一旁的五绮脸上的神情犹如多变的天气,狂风暴雨大雪都来了个遍,仿佛随时都可以突然暴起,把江家犯贱的二公子的狗命断送在花样年华!

      沈掇星试探性地伸手去拉谢池月的衣袖,仿佛还想做最后的无力挣扎,企图劝说他把共情的这个念头打消。

      可冰凉的指尖普一拂到宽袖上那光滑的小片衣料时,谢池月像是心有灵犀又早已预料般,反客为主地抓住了沈掇星伸来的手。这不是一个牵制的动作,而是一个抚慰和带着点微妙的暧昧的动作。

      谢池月一只手抓住沈掇星宽大的手,因大小差距,他的手包裹不完沈掇星那宽厚的手掌,只能紧紧贴着覆在一起,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来回在沈掇星的手背上摩挲。仿佛在闷热的夏夜中哄稚童入睡般,眸中的耐心深不见底。

      谢池月来回温柔地磨蹭着那手,温声道,“我自有分寸,你就莫要担心了。”随后他指了指沈掇星乌黑的密发,打趣道:“可别愁一愁白了少年头。”

      沈掇星那颗被疯狂揉搓到起伏的心脏现在却被谢池月这温柔细腻的动作抚平了褶皱,他又败下阵来。静静地注视着谢池月,最后担忧同宠溺混夹在一起,搅成线团,他妥协道:“好。”

      谢池月犹如攻略城池凯旋的胜者,薄唇抹出一缕笑意。

      沈掇星的视线着迷般驻留在那唇角的优美弧度上,连头都没抬,淡淡道:“我也来帮忙解术。”

      江奕摸着下巴思忖,总觉得不对劲,忽然一拍手,大声道:“哎!不是!你们都去共情解术,那谁来调查罪魁祸首啊?!”

      众人理所当然地看向江奕,几乎异口同声,“你啊!”

      江奕:“…………”

      “哥你是需要帮手么?也是….你自己一个人若是在调查途中死了的话也没有个照应…”江树无比认真地说道,很难想象这是在同一个娘胎里冒出来的亲弟弟。

      江奕气血上头,粗暴地一拍不知打过多少次的江树的头,又叹又怒,“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我确实需要帮手,总不能形单影只单枪匹马地闯,但是为什么要以我的死为前提!?你想要我未婚孤寡壮烈牺牲!?你这败家不孝又浪荡的傻逼玩意!”

      江树吃痛,抱头无辜道:“我也是实话实说客观分析罢了!不想一个人就去找孙师姐!我这是给你创造了个绝佳的独处机会!”

      江奕闻言,冥冥之中被美□□惑住,觉得这话颇有道理,便不计前嫌,不再企图把亲弟给当场打死,道:“也是……要是你这废物跟来一起调查,倒是搅了我的一桩美事…”

      江树:“…………”

      谢池月转身望向姚终释,“那你呢?”

      姚终释十分麻利地写下苍劲独特的字:“我也去调查施术者。”末了,还十分识趣地添了些字,“我只是去中术者家中调查,不必同江公子一起,我一人独行便可。”

      谢池月颔首提醒道:“那好,你切记小心,有什么危险就马上撤。”

      姚终释颔首只笑不语,神情冷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分头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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