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星光荡开宇宙！ ...
-
第二天，谈烈大概是良心发现，想起来卫绮宁这个爱情保安似乎也许应该得到褒奖，派人来给她打赏了。
卫绮宁矜持地收下了银票，然后婉言推拒了金银珠宝。
现在哪有这个闲暇和心情打扮自己，况且身上叮铃哐当的，不符合杀手准则。
御赐之物又不能卖了当了换钱（卫绮宁不会承认这才是重点）。
于是她就让办差的帮她回去问一问，能不能把这部分打赏换成一个进钦天监的机会。
虽说叶珩那边有门路，但以谈烈对她之关注，去了钦天监不暗中观察才怪。还不如把人情用在这边，到时光明正大地让他看。
办差的摸不着头脑，第一次遇到皇帝赏赐还不知好歹、讨价还价的。
但卫绮宁之淡定自信，仿佛只是吩咐福临客栈的厨子把天麻炖排骨换成红烧狮子头。
于是就这么回话了。
没成想圣上还真应允了。
不出卫某所料，附加了一个条件，他要在场。
卫绮宁知道，他是想获得更多关于她们世界的情报，以及时空穿梭的秘密。
一开始她面对信王时，出于谨慎把主世界形容得跟这里差不多，很普通；但有个爱拿现代的东西出风头的老乡，这个隐瞒就不告而破了。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察觉主世界文明的发展程度，比这里高得多了。
没把她俩关起来严刑逼问，除了谈烈对叶小璇是真爱之外，就是摸不清卫绮宁的实力，尚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在天道允许的范围里，更要增强实力。
卫绮宁边思考，边组装从铁匠铺拿回的东西。
先是一堆零件，拼装出来的，是类似《刺客信条》里刺客臂铠的东西，藏有袖剑和绳镖。倒不是因为卫绮宁老中二病，主要是这东西确实好用……卫家早在古代发家时，就弄过这一类的武器。
第二件则是她惯用的武器——一根铁棍。
要不是画图纸的时候被天道警告了，她最想弄的是鸟丨铳、燧发（木仓）或左轮……虽然在主世界，早在元明时期就已经有（木仓）了，但可惜，这里是个仅限冷兵器设定的世界。
卫绮宁做好了准备，算了算天时，于两日后的晚上，前往钦天监。
北鲁的钦天监建在皇城偎依的高山之上，过了山门牌坊，要往上攀爬七百层台阶。上去以后，周围苍天古树葱茏掩映，两边各有石马、石牛、石人雕像若干。
当先一座宏伟气派的建筑——殿前是类似主世界晋祠圣母殿的鱼沼飞梁，后接外圆内方的明堂（不过辟雍里没有水，铺满白沙代替，倒是独特的形制）*1。
中部是献殿，后部则是便殿、钦天监官署和宿舍。
占星的灵台在最后面的山顶上，紧挨着像被刀削一般直立的悬崖。
谈烈等人已经在便殿歇着了。
这个“等人”，包括了叶小璇和谈煦，一干钦天监科员，及一干黑衣侍卫。
卫绮宁先跟老乡打了声招呼，“怎么，你也想知道如何回家吗？你不是不想回家嘛。”
“我是不想，”叶小璇眨了眨眼，“好奇嘛……看多了穿越小说，很少见到还能回去的耶！”
卫绮宁扫过怡然喝茶的谈煦，皱起眉头，小声问谈烈：“为什么他也在？”
“不知道。”谈烈冷声回答，“他想来就来吧。”
卫绮宁点点头，懒得纠结这事，“我开始了？”
“请便。”
一众人跟着她，登上了灵台。
上面没有建筑，只是一个圆形的小广场一样的地方。
地上刻画着许多纹路，有的像星辰轨迹，有的像三垣二十八宿，有的地方还记录着数字，不知道什么意思。最中央是个太极八卦图。
卫绮宁绕了几圈，大致搞懂了，这是个能增幅灵能的标准的占星台。
不错啊，不愧是玄学略有发展的世界。
那么，自己一会儿要做的事大概率会成功了……
卫绮宁有点高兴，在太极图的正中心盘腿坐下，结莲花手印，闭上了眼睛。
谈烈等人等了一会儿，见她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了，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索性让侍卫搬来了桌椅茶具果盘。
旁边，钦天监的博士们就没有这么舒适的待遇了，一个个要么趴在地上边观察卫绮宁边记录，要么打坐掐指不知在算什么。
夜风凛冽，尤其是山上，吹得呜呜作响，有刺骨之感。叶小璇模糊地想起了许久没看的《哈利波特》，里面满天飞舞的摄魂怪，忍不住微微颤抖，抱紧了胳膊。
谈烈淡声吩咐侍卫再拿些驼绒毯子、坐垫、靠垫和狐裘的披风，把老婆裹得严严实实，舒舒服服。
做完了才想起来，用下巴示意穿着单薄衣物的卫绮宁，问谈煦：“你不管她？”
谈煦咳了两声，“为什么问我管不管她？！”
谈烈瞟了他一眼，“哦。”
谈煦忍了忍，“哦什么！”
“没什么。”
谈煦捏拳。今天也是很想把兄长拉下皇位自己坐上去的一天呢。
但是，余光扫了眼周围面无表情的黑衣侍卫，忍了。这些都是皇家世代相传的顶尖杀手，只掌握在历代皇帝手里。
他转而注视场中央的卫绮宁，她纹丝不动，面容沉静得像阖目悯人的观音。
“她不需要。”他轻声说。
不知等了多久，叶小璇都靠在谈烈身上睡着了，不知是谁喊了句，“开始了！”
她头一点，恍惚地醒来，只觉眼前亮起一簇光。她循光看去，迷蒙的眼中映出一道人影。
是卫绮宁，她周身荡漾开星光，慢慢站起，抽出身后的铁棍。
一手掐了个法诀，往右前方踏出一步。
一瞬间，整个场中的星光随她而动，变幻着形状。
她张口，吟出古老的歌谣。
众人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只觉歌声缥缈神秘，曲调奇特，仿佛唱到人心里去，激荡心神。
昆山玉碎凤凰叫。
卫绮宁边吟唱边踏着禹步*2，步法遒劲有力，仿佛一踏千钧；身姿却轻灵翩然，细腰拧动，手臂张开舞蹈，仿佛随时能乘风归去。
手中的铁棍起起落落，牵引着星光变动，最终形成天上三垣二十八宿的模样。
叶小璇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立体宇宙星图吗！她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星座呢，仿佛触手可及。
卫绮宁旋身回到正中，铁棍沉沉地“笃”在地上，人也随之半跪下来。
她伸出手，指间闪动着若隐若现的丝线，连接着缓缓环绕的星宿。随着她念念有词，眼里的蓝色愈加明亮，每次丝线闪动，对应的星宿就亮一下。
钦天监的博士们目瞪口呆，“天、天人！”
“这是什么功法，我竟完全没听说！”
“嘶……我有一点印象，好像是哪本失传的古籍……”
“放你的屁！书库的藏书我全看过了！不可能！这就是个全新的占星法！”
“不对吧？这姑娘在占星吗？我怎么觉着……”
卫绮宁当然不是在占星。
当初虽然扶乩课上得不咋样（实际上，除了武斗课次次满分，其他所有科目她都是低空飞过的……），占星这种小case，掐指随便算算就行了，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她费心想进钦天监，除了这是五尺潭下、天道给予的启示，也是因为卜算到这里最适合破开时空的裂隙。
这不——冥冥中，她听见了呼唤。
是族人，大概是事故现场没有她的魂魄，他们便始终没有放弃喊魂。
她闭上眼，眼泪滚落，止也止不住。
家人啊，故乡啊……
旁观的谈煦心里一阵说不出的微痛。这姑娘从初见时便一直是一副水火不侵、生人勿近的模样，坚固得仿佛没有什么能破开她的防备，没有几个人、事能牵动她的情绪。
现下她在哭。
明眼可见的伤心。
她在哭什么呢？
旁人听不到的呼唤中，忽然多了一道歌声，比她刚才所唱更空灵优美。族神大人！
族神大人终于找到她了！
她含泪笑了起来，抬头望天。
星光震荡，刹那光辉极盛，直冲天际！
“啊！那是……”
“天涡吧？时空之缝……”
没有灵力的人看不见，而那些精研玄学的钦天监博士却都看见了，顿时对卫绮宁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她竟然能打开天涡……”
才不是我打开的。卫绮宁满含崇拜地望着天涡，这是族神大人捕捉到了她发出的信号，以神威辟出的短暂罅隙。
如果说时空管理局的穿越，是定点定位的航程，她这种意外穿越的，就是飞机失事流落在某片海域。
搜救人员很难找到，得靠她自己摆个SOS出来，或者点燃篝火，让救援人员看到了，找准定位，才能来救她。
这不，族神大人马上就能把她捞走了！
她兴奋地聆听从天涡传来的神音，笑容渐渐僵在脸上。
音讯传达完毕，她僵硬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眼看着天涡缓缓消失。
围观的人摸不着头脑，只见卫绮宁垮起个批脸，站起身，逆踏禹步，掐诀收势。
周围星光像被吸进漩涡一般归于她身，渐至黯灭。
结印，收阵。
博士们犹犹豫豫地围上去，七嘴八舌问起来：“敢问姑娘，你这到底是什么功法？”
“有什么作用呢？”
“发生了什么？”
卫绮宁面无表情：“无可奉告。”
她排众而出，对谈烈行了一礼：“多谢圣上允我机会来钦天监。”
谈烈：“你要办的事，办完了？”
“嗯。”
谈烈看了看她的脸色，“你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
“算是……得到了。”卫绮宁叹气。
族神大人传达了这样的意思：两个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祂那边还要做些准备，以及与这边的天道沟通；等祂那边准备好，估计这边的世界都过去一年了。
一年！她还要在这里待一年！！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出长差！！
时空管理局的《时空异人引渡条例》能不能简化一点啊！！就这么简单一件事，要搞那么久！！
另外，族神大人还说了。
这边的天道需要她走走剧本，需要她帮忙做点事，好像没有那么早放她走的意思。
至于是什么剧本，到底要她做什么事……族神大人也不太清楚了。
总之，她被这个天道扣住了，一个字，等。
她此时心里也有一个字，呸！！
叶小璇在旁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回去吗？”
谈煦假装不在意地喝茶，却忍不住侧过耳朵来听。
“回。怎么不回。只不过需要花点时间。”她这边其实也要准备一些东西。
收集天道提示的“灵物”，聚集灵力帮助打开时空裂缝；不然光靠族神大人的神力，对祂也不好。
自百年多前祂因nue丨杀某岛国神灵差点被主世界天道劈得灰飞烟灭，神魂归位后又主动把自己镇入地下深处修补战争中受损的长国龙脉，祂的神魂便一直不稳。
卫绮宁对她点点头，“放心吧。我之后应是游历江湖去了。”
说完，她对众人拱手一礼，准备离开。
谈烈挑眉，抬起手。
周围的黑衣侍卫铮然出刀。
卫绮宁停下脚步，转头冷冷看着谈烈。
“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星光荡开宇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