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是大米味》米耳笆

72、跟踪

　　这天是周五，天气灰蒙蒙的，一副要下雨的模样，爱美丽口腔医院，梁萧办公室内。
　　梁萧穿着一袭白大褂，靠在椅背上，右手紧握着桌上的白色鼠标，盯着电脑屏幕，电脑屏幕上是设计师小妹刚做完的宣传海报，灰蒙蒙的天，灰色调的海报就像他的心情一样，不能再灰暗了。他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6点过了，眼睛依旧盯着屏幕上的那张海报，思绪却飘了很远。
　　“等一下，萧哥。”
　　“嗯？”
　　“既然你是一只乖狗狗，那主人不叫，你就不会来的，对吧？”
　　“……”
　　“你能做到吧？嗯？”
　　“我应该能做到......吗？”
　　“好狗狗。”
　　虽然那之后周尺很顺从的陪他玩了一场‘厕所play’，他也干了个爽，但他怎么会答应周尺这样的要求，梁萧皱着眉头盯着电脑屏幕，肠子都悔青了，而周尺在那之后再也没理过他。
　　真是色令智昏啊！
　　明天可是周六，是工作了一周又可以休息的日子，竟然也不能去见一下他家小可爱吗!
　　但比他休息更重要的是，明天是24号，是周尺的生日，也是他们的求婚纪念日，按理来说他们两人不是应该一起好好庆祝才对吗？
　　为什么要答应周尺这种要求啊!梁箫第108次在心里咒骂自己。

　　梁萧烦躁的点着鼠标将屏幕上的广告海报放大、缩小，拖来拖去的。
　　“Boss，是哪儿需要改？”
　　“重做。”梁萧冷着脸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女生。
　　女生抿了抿唇，指着屏幕上的海报说：“是不是这块不太好？”
　　“把整体换成更灰的颜色，”梁萧用鼠标框选出海报下方的一块内容，“还有，这一块技术优势太小了，放大。”
　　“你上次不是说太大了？叫我缩小的？”女生说，“而且这里不能再大了，再大就和上面的主体内容一样了，会分不清重点。”
　　梁萧反问：“上面不能放大？”
　　“你确定？那样会很丑。”女生有些嫌弃道。
　　梁萧不想和她做无谓的争辩，食指不耐烦的敲击着鼠标左键，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紧皱着眉头盯着对面客椅上的女生，女生望着梁萧好一会儿，瘪了瘪嘴角，妥协道，“那我先去改改，等会儿再拿给你看？”
　　梁萧点了点头，女生站起身，把椅子推进桌子底下，往门外走去，梁萧盯着海报上的牙，叫住了女生，“哪儿找的模特，牙齿都不整齐，重新找一个。”
　　“……哦。”女生垂头丧气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嘟囔道，“明明是你自己选的。”

　　海报上的模特笑容灿烂，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仿佛在嘲笑他一般。梁萧一把挥开鼠标，无线鼠标咻的一下从桌上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地上，梁萧盯着窗外的天气，眉头皱的更深了，此时窗外乌云密布，乌云黑压压的压向对面的大楼，却还有一缕缕阳光映照在大楼上。
　　什么鬼天气!
　　梁萧捏了捏山根，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既然不能去找周尺，发个消息总可以吧？他将两只腿搭到办公桌上，哒哒的打了一排字发给周尺：
　　‘小可爱，你的牙是在哪儿补的呀？都过一年了，该重新补了，我现在有空，你过来我给你重新补一下？’

　　嗡。
　　周尺：‘我没空。’
　　梁萧：‘嘤嘤嘤，我过来给你补也可以。’
　　周尺：‘我不喜欢不乖的狗。’
　　梁萧：‘汪。’
　　梁萧：‘小可爱，你明天过生日呀，我陪你吃饭好不好？’
　　梁萧：‘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他捧着手机等了半天，周尺也没有再回他，看来是不会再理他了，他沮丧的打开相册，翻着周尺的照片，有好多都是一年前的，不过也得亏那个时候他脑子有坑，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和周尺的合照，而且周尺还笑的那么开心，现在想看可真是太难了。
　　梁萧叹了一口气，将手机啪的一声丢到桌上，整个人都焉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看了照片之后他更想见周尺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梁萧腾的一下站起身，边走向门口边脱掉身上的白大褂，随意挂到衣帽架上，急匆匆的穿上西装外套，也没拿包，将手机塞进西装内袋里就出了办公室。
　　他走出医院，傍晚的空气里带着一丝闷热潮湿的气息，淅淅沥沥雨滴像一丝丝白线落在植物上、马路上、行人身上，西边却挂着一个光彩夺目的太阳，阳光照射在沥青路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四面的高楼大厦的玻璃上也闪着耀眼的光芒。
　　路上的行人毫不在意身上被雨水浸湿，都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梁萧站在医院门口，也掏出手机拍下了这难得一见的太阳雨。

　　雨不算大，他也没打伞，走得很快，就像是有人在身后追他一般。对于即将去做的事，他感到很忐忑，但忐忑中又带着一丝兴奋，他走过一座人形天桥，进了一家男装店，营业员笑呵呵的迎了上来，他随意拿了件带帽的黑色卫衣和一顶帽子就结了账，走出男装店，在医院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副黑色口罩进了医院。
　　梁萧回到办公室换上刚买的装备，卫生间镜子里的他一身黑色，脸上只露出了那双漆黑的桃花眼，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他把卫衣的帽子盖到鸭舌帽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副样子，肯定连亲妈也认不出是他。

　　嗡。
　　梁萧从卫衣的大口袋里掏出手机，一串陌生号码发过来一条短信：
　　‘估计8点后。’
　　很好。
　　梁萧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他突然想起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这个时间点与其开车堵过去，不如做点符合人物身份的事情，坐地铁去。
　　于是他走出了地下车库，穿过天桥，进了地铁站。

　　下班的人像蚂蚁回巢一般，四面八方的人往地铁站蜂拥而入，梁萧排队扫码进了地铁站，跟着人群坐自动扶梯上二楼站台，扶梯上去的地方就是一个站台门，很多人堵在这里不愿往前走，小小的站台里塞满了人，所以排队的人都排到了扶梯口，后面还不停有人再上来，说话声、嗡嗡声不绝于耳，他开始后悔了，就算开车堵点也比这么挤好。
　　此时刚好有一列地铁驶入站台，他这才发现这个站台门就是地铁的第一节车厢。按常理来说，一般前面的车厢人比较少，后面也比较少，只有中间是人最多的，也难怪大家堵在扶梯口的站台门不肯往前。
　　地铁慢慢驶入站台，还没停稳，人群就开始躁动不安。

　　嘀——嘀——
　　地铁门打开，人群像丧尸般，疯狂的想要拥入地铁。
　　“下了来，下了来，别着急。”要下地铁的人焦急的说。
　　他个子很高，所以能看到长长的队伍慢慢向前蠕动，但最前面的人还站在门口等人下，所以他也就站着没动，谁知后面的人像疯了一样推着他往前走。
　　他一个没稳住，撞到前面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女人怒气冲冲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他自知理亏，冷着脸说了句“抱歉”。
　　女人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回头继续往前挤。

　　一通乱七八糟的挤，地铁门响起了嘀嘀嘀的关门声，他变成了队伍的第一位，看着人满为患的车厢，自知再也上不了人，就站在门口没动。
　　“上啊。”后面的人说了一句，一把推住他的背往车厢里挤去，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和后面的人赶在关门前一起挤进了车厢。
　　地铁嘀的一声关上了门。

　　“前方到站，金源，列车将打开……”
　　播报员的声音响起，列车开始缓慢移动，他想转过身看一下站点信息，但连手臂都被挤的动不了，转动身体就别想了。终于千辛万苦伸出了左手，往上抓住了横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这种挤得满当当的车厢，就算不抓也不会摔。
　　车厢里开了空调，但也抵不上人多，拥挤的车厢里散发着热气，闷的人头晕，他被挤在门边，前后左右全是人，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疲惫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还有好几个人闭着眼睛，像是在缓解一天的疲惫。

　　他身前还是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小女孩趴在妈妈肩上，大概5、6岁的样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他突然想到了王尚森的女儿，也是这般机灵可爱的模样。
　　梁萧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女孩，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温和的眼神。
　　谁知，小女孩指着他大声叫道：“妈妈，他是坏人。”
　　车厢里的人被稚嫩的童声吸引，纷纷好奇的看向了他。
　　梁萧：“……”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梁萧，笑着说：“乖宝儿，不是戴着帽子就是坏人哦。”
　　“他还戴着口罩。”小女孩说。
　　烦闷的车厢内，本来死气沉沉的众人听到这儿，全都忍俊不禁。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呵，呵呵呵。

　　梁萧在‘金山站’下了地铁，从4号口出来， ‘未来国际大厦’就在地铁口的左边，大厦下面是一个商场，四周也都是几个知名的大商场。天色渐暗，华灯初上，广场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他勾着背，穿过广场，进了大厦正门对面的一家热闹的港式茶餐厅。
　　他进店随意点了份菠萝包和一杯咖啡，选了露天餐桌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掏出卫衣前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点早，才7点多。店员很快将他点的食物送了上来，他拉下口罩，拿起盘里的菠萝包咬了一口，外面酥皮香甜脆美，面包又软又甜，内陷夹着菠萝非常解腻，没想到随便选的一家餐厅，味道竟然有这么好，梁箫一边啃着菠萝包，一边侧着头眼睛紧盯着大厦正门出入的人。

　　这家茶餐厅位于大厦对面的商场的二楼，下面有个地下车库，汽车排起了长龙，等着进入停车场，由于是广场内部，行人成群结队的穿过马路，丝毫不在意那些拥堵在道上的车辆，不一会儿就有交警前来指挥车辆和行人。
　　入夜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围在大厦上的万盏灯火，如同一串又一串闪光的宝石项链。

　　梁萧吃完菠萝包，拉上了黑色口罩，靠在椅子上盯着对面，突然眼睛一亮，坐直了身体。从正门出来一个穿着灰色毛衣，背着黑色双肩包的男人，他身姿挺拔，走起路来气质卓然。
　　赫然是周尺。
　　周尺跟着人群穿过马路，径直朝他这边走来，他正要起身，周尺却径直上了茶餐厅的自动扶梯。
　　草，难道被发现了？
　　周尺上了楼，那张小脸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一片冷淡，目不斜视的进了茶餐厅。此时茶餐厅内已经坐满了人，外面的位置更抢手，早就坐满了人。
　　梁萧眼神也不敢太放肆，盯着周尺进了店，就转过了头，百无聊赖的盯着自动扶梯。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梁萧想转过头看一眼店里的周尺时，桌边站了一个人，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周尺！
　　周尺貌似也被突然转头的他吓了一跳，抿了抿嘴角，冷淡却很有礼貌的开口：“你好，请问我可以坐这边吗？”
　　梁萧赶紧低下头，往下压了压鸭舌帽，点了点头。
　　“谢谢。”
　　周尺道谢后，轻手轻脚的拉开梁萧对面的木椅，木椅摩擦着地面，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周尺坐下后，将双肩包放在身后，左手放到桌上，右手撑着下巴望着下面人来人往的广场，似乎在发呆。
　　茶餐厅温暖的灯光从左侧打过来，在周尺的脸上洒下一片金色，另半边小脸隐藏在黑暗中，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似乎透着一丝疲惫。

　　嗡。
　　周尺像是被惊醒一般，掏出兜里的手机盯了好一会儿，抿了抿嘴角接了起来，“喂。”
　　梁萧假装毫不在意的盯着下面马路上人来人往，实际上尖着耳朵听着周尺的动静，对方说了什么，周尺轻轻的“嗯”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周尺叹了口气，无奈的劝解道：“我和你说过，我们不可能，你别这样做了，我知道那些信息都是你发的……”
　　“您好，这是您的餐。”店员挪了挪梁萧的空盘子，将乘着菠萝包、奶黄包和一杯奶茶的餐盘放到桌上，梁萧继续望着对面的大楼，仿佛没有听到这边的任何事情。
　　“谢谢。”周尺看了店员一眼，待店员走后，皱着眉头，语气还算温和的继续对电话里说，“我没怪你，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给你介绍其他医生好吗？”
　　对方似乎说了很长一串，周尺抿着嘴角，眉头也皱的更深了，用能冻死人的语气说：“你冷静点。”
　　桌上的甜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周尺罕见的低声骂了句“疯子”，挂断了电话，一把将手机拍在桌上，低下头，手撑在额头上看不见表情。

　　虽然周尺每句话说的都很短，也很小声，但他和周尺也就一个小桌的距离，周尺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心里有些惊讶，这是有病人在骚扰周尺？
　　梁萧心疼死了，忍不住朝周尺伸出了手。
　　周尺却突然抬起了头，皱着眉头看着他伸在半空中的手，他僵硬的举着手，慌不择路的端起桌上的咖啡就往嘴边送，端到嘴边才惊觉脸上还带着口罩。
　　他端着咖啡放下也不是，喝也不是，尴尬的要命。

　　对面座椅上的周尺抿着嘴角笑了一下，很有礼貌的道歉，“不好意思，被我吓到了吧？”
　　他觉得他又行了，他家小宝贝怎么那么可爱呀。但说话不就暴露了，他眼神乱飘，突然看到周尺身后餐桌上的两个人比划着手，他灵机一动，将咖啡放到桌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指了指喉咙，摆了摆手。
　　周尺愣了一下，将右手举在胸前，左右挥了挥，再竖了个大拇指，比了个六，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他，捻了几下手指，食指和中指相搭竖在身侧，抿着嘴微笑的望着他。

　　草！
　　这也会？！
　　倒是直接给他干不会了，他也不知道周尺比的是什么意思，说他棒呢？他只得使出了绝对不会出错的绝招：无论你比什么，我都摆手拒绝。
　　他摆了摆手，还真给他蒙对了，周尺抿嘴对着他笑了笑，拿起盘里的筷子，夹了蒸笼里的一个奶黄包咬了一大口，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
　　好像只仓鼠！

　　梁萧掏出卫衣前袋里的手机，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先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这才假装玩着手机，悄悄拍了两张照片。
　　陪老婆过个生日，还得这样悄悄摸摸的，他也太惨了。
　　他双手撑在小桌上，打开微信，偷瞄了周尺一眼，捧着手机哒哒的打了一排字发给周尺：
　　‘小可爱，求你了，不吃饭，我看一下你就走好不好？’
　　桌上周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周尺右手夹着菠萝包啃了一口，左手拿过手机举在面前，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抿着嘴角忍俊不禁，放下手中的菠萝包，右手在屏幕上按了好久的字。
　　梁萧终于收到了周尺的消息，只有一个字：不。
　　草，打那么久就打了这么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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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表面：陪老婆过个生日，还得这样悄悄摸摸的，他也太惨了。
内心：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