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山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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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朦胧中，只听见肖立轩略带愤怒的一声——
“队长！别撩我女神啊！”
姜楠耳廓泛着红，偏头咳了两声，转移话题似的问他：“还要合照吗？”
试镜大厅里这会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制片人和导演知道姜楠要跟小粉丝合照，给她发了消息在外面等她。
散在桌子上的书籍和纸张散发着演艺圈的气息。
肖立轩重重点头，忍辱负重般将手机递给晏北，嘴上还不忘说着：“队长，拍好看点啊。”
几分钟后，晏北从镜头后探出头，朝肖立轩挥手：“这位小粉丝，你离我粉丝远一点，肩膀都贴上了。”
肖立轩咬牙切齿：“！ ！ ！”
镜头里，她像青春电影里刹那间的心头怦然，路过的风也忍不住亲吻。
晏北看得眯了眯眼，又想起了他在那个超话里看到的内容。
喉结上下滚动，他瞥了眼正抬手摸自己耳垂的姜楠，终于失笑道：“可以了，拍完了，赶紧回去，教练要揍你了。”
趁着肖立轩拿到手机细细查看照片的时候，晏北忽然凑到姜楠身边。
“今天是在选哪个角色？”
选你。
姜楠想着，左右都是以他为原型的角色，没理由不告诉他。
“选阿衍。”
晏北没听明白是谁，“嗯？谁？”
姜楠捋齐了桌面上的报名表，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在网络上看到晏北的模样：
本来没什么人气的战队，几个十几岁的少年背着自己的外设包，穿着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战队外套，在镜头前大大方方的笑着。
只有他还坐在电脑前擦拭键盘，细长的手指灵活地动着，小心翼翼地像是在爱护这世间少有的珍宝。
指如削葱根，她那时就这样想。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在手腕那处纹身上轻轻摩挲。
那个男生坐在电脑前，只留给了镜头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指尖在键盘上像是乐谱上跳动着的音符。
她能听到一段并不流畅的音节从他指尖流淌出。
大概是一首生命的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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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扭头看他，眼里盛着暖白色的光晕，抿着唇笑了下。
“阿衍，江衍。”
晏北煞有其事地点头，好像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一样。
她眼里笑意更甚。
“阿衍，江衍。《山海》的主角。”
晏北仗着身高优势，垂眸看她。
她的声音和性格和那清冷美艳的长相好像都不太符合。
挺爱笑的，笑起来眼睛都会弯成小月牙。
声音也是软糯糯的，像跟人撒娇似的。
“是以北神为原型的那本小说。”
“阿衍——是你啊。”
——以北神为原型。
——阿衍。
——是你。
心脏好似重重擂鼓。
晏北敛回目光看着脚下，半晌却是舔着唇笑出了声。
嗓音不像那种成熟的、低沉的，反而是雪松般清冽的、充满少年感的。
耳朵红得比天边的晚霞更甚，他伸手扯了扯脸上戴的那个口罩。
红色的那颗小痣又出现在姜楠的视线里。
那是姜楠第一次在现实中近距离观察那颗痣，在那之前她只能透过各种照片来看。
很圆，很小，很红。
它好像主人不经意间沾在手指上的颜料，红得鲜艳，却又好像随时都会被蹭掉。
她更想摸一摸了。
一直到肖立轩将手机揣进兜里，迈着心满意足的步伐走过来，她和晏北之间这奇怪的氛围才消失。
FNO的其他队员和教练还在等着他们，再不回去就要挨骂了。
但晏北还是在略一踌躇后拿出来自己的手机，扭着头问她：
“小粉丝，你要不要也跟偶像来个合照？”
她也算粉丝吗？
勉勉强强算半个粉丝吧。
如果只是喜欢他的手也算喜欢他的话。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就像是有人随手关掉了漏水的水龙头。
窗台上那盆紫色的小花上本来还残存着一个露珠，眼下却顺着花瓣落入了泥土，又顺着泥土的间隙落入盆底。
“咔擦”一声。
“好了，小姑娘，我们走了。”
走到门口处，他又扭过头，眉眼弯着，“下次见。”
看起来，这位电竞圈国服打野，为人谦虚随和，温柔而有风度。
而走出门之后都没能挣脱禁锢肩膀的那双手的肖立轩，眼珠滴流滴流转着，按捺不住问他：
“队长，为什么跟粉丝合照用的是你自己的手机？”
晏北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正常的速度，还勾着唇回答说：“啧，你不早点提醒我，忘了。”
肖立轩：“......”
他也很想提醒的好么！
这不是因为他女神也没反应过来，而且他一直沉浸在他女神和他队长站一起的时候那种画面里了。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站一起，简直就是颜值暴击。
Double kill！
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在一起的话......
肖立轩突然打开了自己的脑洞。
神仙作者X国服打野
他甚至夸张地在想，两人以后的孩子应当是何等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应当是打游戏喷敌方的时候都是出口成章的那种，骂人不带脏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幻想世界突然被人撕开了一个大裂口，一只脑袋挤了进来，朝他龇牙咧嘴地喊：
——“小孩崽子你听到没有！！！”
是教练。
肖立轩：“......”
他抬手揉了揉耳朵，默默担心一下处在危险边缘的耳膜，吐了下舌头，“很快就听不到了。”
教练：“......”
舒云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去心头那些怒火，没有让自己化身喷火的霸王龙。
“滚去训练！！！”
晏北走在最前面，眯着眼打了个呵欠。
弘文跟在后面慢悠悠对着教练摆了摆手，“教练，我听你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应该是不需要喝冰箱里那点营养补充剂的，你啥也不缺。”
语气欠揍到令人发指。
旁边的人笑得说不出话。
身后终于传来咆哮：“你缺！你什么都缺!都给你喝！补足营养生大胖小子！”
“噗哈哈哈哈哈，绝了。”
“弘文加油，我看好你。”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麻蛋，老子身上肌肉多的是，才不喝那玩意儿！”
于是，在凌晨2点半，弘文那道strong的身影出现在一楼时，FNO战队全员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没看到弘文手里那个大水桶似的杯子，真的。
他们没闻到那淡淡的清香味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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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树梢，在地面上投射出的影子略显斑驳。
食梦兽顶着皎洁的月光到处奔跑，欣赏人间或悲或喜的梦境。
姜楠睡意朦胧的眼睛慢吞吞的阖上，陷入一轮梦境。
笔直纤细的小腿露在被子外面，睡裙随着主人各种不老实的睡姿滑到小腿弯的位置。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张望，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害羞的藏起了半边脸，连月光都小心翼翼地收回来了，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
睡梦中的姜楠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下次见。
那双手又出现在她的梦里了，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清晰。
连那颗小痣，都红得灼眼。
而网络上的一角，那个叫“南北”的超话，突然涌入了几千粉丝，姜楠的读者和晏北的粉丝各执一词，彼此看不惯，然后又联合在一起攻击他们的CP粉。
凌晨3点，网络上关于晏北和姜楠的CP粉和黑粉吵得不可开交，碧水汀别墅区A栋——FNO俱乐部灯火通明。
“晏北。”带着长辈的威严，一声警告入耳，阳台上的人置若罔闻，目光徘徊在对面的路灯上，又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消散在漆黑的夜色里，晏北转身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微微向后仰。
仿佛丝毫不担心栏杆会因为年久而断裂。
他指尖的烟燃得猩红，身后是长夜漫漫。
“抽完这根就回去。”
教练皱眉多看他两眼，确定他状态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之后开口：“你那个大粉，姜楠，网上现在对她的言论不太好，盛老板跟我说了，让我们这边给互动一下，别让人家寒心。”
晏北幽深的眸子含着笑意，拖着调子回：“我家小粉丝当然要我罩着，这就给她澄清。”
他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但是并没有口音，只是说话间总有种化不开的缱绻意味。
听起来暧昧又多情。
教练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补充：“CP粉的话就不用管了，左右对你们二人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晏北的眉梢扬起，无所谓的耸耸肩。
夜色渐浓，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花瓣上，陷入泥土里。
月色像是燃了火红的玫瑰，倒是没那么纯粹的白了。
灰蓝色的房顶透着月光，给这细雨裹上了几分温存。
青灰色的烟灰一小截一小截的散在玻璃烟灰缸中，挣扎着发出生命里最后一缕微光。
晏北更新了一条微博：
【FNO-BEI： @姜楠：我家小粉丝是来选人的还是来看我比赛？配图。】
配图是他们今天的合照，还有一张他的赛程安排。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山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