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 骑士他又双叒叕失忆了》玉小幺

36、小世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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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格玛拍卖会，是以西格玛小世界为基点的多元世界共享拍卖平台。
　　——说是“多元世界”，不过是几个同西格玛小世界一般地位的世界罢了。真正拥有资源和强者的世界都在万族神殿的交易所进行公开贸易，也只有这些为人鱼肉却又心怀不甘的小世界会偷偷摸摸组织这样的交流，试图反抗神殿的压迫。
　　这是他们自救的手段之一，是他们从未停下的反抗之心。
　　去这样的拍卖会，伊西斯自然不能穿着一身代表万族神殿的祭司袍。好在前些日子他也给自己做了一身猎装，虽然没什么特殊的效用，但遮蔽身份是足够了。再加上带他去的是格洛乌斯，一切就更不用担心。
　　作为拯救了西格玛小世界的英雄，格洛乌斯持有的邀请函上被西格玛的王族加持了许多祝福，这些祝福的强度并不出众，它们更多的是为了表明身份。“持有着这样请柬的人乃是西格玛王族以名誉担保的贵客”，这便是这张邀请函所传达的意义。
　　这是格洛乌斯作为救世之人的优待，哪怕他并非西格玛小世界的本土居民，却也受到王室和各族的尊重和感激。
　　在这样的情况下，格洛乌斯有几张拍卖会的邀请函似乎很正常。
　　“他们给了我一百张。”格洛乌斯说。
　　饶是伊西斯也为这个数字惊了一下，要知道，每张邀请函都能携带三到五个随从，若是格洛乌斯想，这一百张邀请函简直能让他带一队骑兵一同前往。他有些讶然地侧脸去看格洛乌斯，却被格洛乌斯不轻不重地按了下脑袋。
　　“笨。”格洛乌斯不客气地说。
　　如今他们两人正坐在代步的大猫身上往森林深处走去，格洛乌斯从身后环着伊西斯的腰，下巴懒懒地放在伊西斯的肩上。
　　“原本只说要给我十张的，等我说要把这些邀请函分散到各地时，这数量才增长到了一百。这么些请柬，与其说是给我的，不如说是借个好听名头罢了——精灵发源之地的人们本能地追逐光芒与浪漫，对他们来说，‘救世英雄的馈赠’可比‘皇家的赏赐’好听得多。”
　　这样说着，格洛乌斯耸了耸肩：“别问我，我也不理解他们怎么想的。既然他们这么说了，我就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了。落日森林、极东沙漠、多尔山脉……连接着虹光冰原的几处地方我都塞了几十张。这些地方我能去，本土的居民也能去。只是对这里的人而言，这些地方都是高危地区，只有实力足够又有勇气的人才能跨越危机，也算是一种筛选吧。”
　　恍然之色从伊西斯眼中一闪而过，伊西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道：“这样你的身份也得到了掩护。”
　　格洛乌斯满意地点点头，刚刚被伊西斯气得心潮起伏的心气终于平了些。他一边安慰自己这么长时间地潜移默化还是有用的，一边赞同道：“确实如此。”格洛乌斯淡淡地说：“我相信他们给我这些邀请函时是真的心怀好意，可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人。”
　　“恩情是会消磨的，感激也会随着时间风蚀，更何况他们还是统率着整个人族的王族。能够因此得到些便利已经很好了，毕竟我行动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换取什么。”格洛乌斯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所以说，谨慎防范之心是守护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无论何时都不能轻易放弃，知道了么？”
　　见伊西斯乖乖地点头，格洛乌斯最后一点不快也随之消去。想起之后要发生的事，狡黠的光从他眼中一闪而过。格洛乌斯又问：“我们走了多少步了？”
　　“二百七十五步。”
　　“那就差不多了。”这样说着，格洛乌斯闭上眼睛，同时抬起手遮住了伊西斯的眼睛。身下用来代步的大猫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格洛乌斯和伊西斯却都在默数着它的步数。
　　……二百八十六、二百八十七……
　　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
　　三百。
　　一身黑白条纹的大猫还在往前走着，它忽觉背上一轻，不由奇怪地扭头看去，却只看到了自己悠闲晃动的大尾巴。大猫疑惑地“嗷”了一声，甩着尾巴趴到了旁边的树下。
　　而这个时候，从原处消失的格洛乌斯和伊西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西格玛拍卖会位于附着在西格玛小世界的一处独立空间中，进入方式自然与普通的拍卖会不同。数到三百时闭目屏息，邀请函上附着的传送魔法便会将他们送去该去的地方。
　　传送过程并不难熬，格洛乌斯和伊西斯只是一个晃神，周遭的环境便变了个样。
　　比落日森林更浓郁的魔力浓度，逼仄紧凑的气流回转，伊西斯睁开眼睛，发现他们落地之处是间装饰古典却窄小的屋子，而他们甫一出现，远处便隐隐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匆匆脚步声。
　　伊西斯提起了警惕：是接待人员？
　　他正想着，与格洛乌斯交握的手却被捏了捏。他疑惑地回望过去，却见格洛乌斯冲他眨了眨眼。下一秒，格洛乌斯松开手，打开了房间的窗户，他冲伊西斯比了个“跟上来”的手势，而后轻车熟路地向外一跳。
　　此处离地面少说也有几十米，格洛乌斯自然不是为了求死，他在建筑的突起处借力，用魔力化成的丝线在空中借力。纵然塔外有着交错扫视的警戒术法，格洛乌斯的动作却轻巧又有余裕。起落攀爬，他带着伊西斯轻巧地绕过了这些观察的“眼睛”。他们在房屋高墙间灵活地起跃，直到冲出了那片区域才放慢了脚步。
　　直到这个时候，伊西斯才有暇抬头完整地打量他们的来处，却见那是一座白色的高塔，塔上鸟笼似的遍布着许多房间，而白塔四周错落着五个高低不同的侦察塔，每座侦察塔的塔尖都立着一只纯粹由能量构成的巨大竖瞳。
　　“那是‘伊戈尔之眼’，据说是一种传自朗达小世界的检测魔法，它检测的不是逃出者，而是视线所触之人的天赋和潜能。”格洛乌斯顺着伊西斯的目光看去，为他解释，“凡是持有邀请函的人便有资格使用拍卖会，这种检测根本不是必须的，不过是主持者的私心罢了。”
　　见伊西斯仰着头乖乖地倾听，格洛乌斯心里又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思，他故意忧虑地看看伊西斯，吓唬道：“小心哦！以你的资质，一旦被发现了，可就别想跑了。”
　　伊西斯果然信以为真，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用戴着手套的手按住了腰间的匕首。
　　格洛乌斯忍住笑意，他压住心里再欺负欺负伊西斯的想法，揉揉伊西斯的发顶，又安抚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已经处理好了。说白了，这些人也只是‘求贤若渴’而已，不被发现就好了。”
　　帮伊西斯带上了兜帽，格洛乌斯牵着伊西斯的手向着与高塔相反的方向走去，进一步解释：“这些小世界最渴求的便是能够帮助他们抗争的战力和人才。幸运、财富、家世、实力、勇气，能来到这里的人至少占了一样。所以他们设立了‘伊戈尔之眼‘，又特意安排了殷勤备至的接待人员，就是为了抢在其他人之前招揽、抢夺或是胁迫。”
　　“很可怜，”格洛乌斯耸了耸肩，“也很可怕。”
　　伊西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心怀警惕，亦步亦趋地跟着格洛乌斯的同时，心里还暗暗记着路。
　　由狭窄到开阔，由寂静到喧闹，随着他们一路前行，周围的人影越来越多。街道的两旁出现了大声吆喝着的摊贩，衣着暴露的男女手里拿着“免费检测”的牌子在路旁招揽。
　　“葛文大师手制的魔药！”
　　“拍卖场最新最好的拍品清单，只要一贝币——”
　　“换钱啦换钱啦，拍卖场最实惠的还钱所，公平买卖，童叟无欺！”
　　在嘈杂的人声中，伊西斯却提起了最高级别的警惕。他下意识跟紧了几步，有意识地护住了格洛乌斯的身后。
　　格洛乌斯走在前方开路，他回过头打算和伊西斯说话，却正看到伊西斯严阵以待的场景。
　　格洛乌斯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既为伊西斯警惕的样子感到可爱，又为伊西斯的维护而心软。他扭过头，声音里含着藏不住的笑意，格洛乌斯附在伊西斯耳边说：“放轻松点，这样很容易被看出是新人——新人可是要被宰的，钱包大出血的那种。”
　　见伊西斯迟疑地点了点头，格洛乌斯又把自己空余的左手摊开给伊西斯看。只见一枚橙黄的小小盾牌乖巧地躺在他手心中，上面涌动着的魔力意味着这项防御魔法早已处在了蓄势待发的状态。伊西斯一下子被安抚到了，他刚放下心来，就听格洛乌斯好奇地问：“外面没有这样的集市吗？”
　　伊西斯愣了愣，知道他问的是“万族神殿以外的巫族之地”。伊西斯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见到过。”
　　——不是多玛大陆没有，只是巫族没有。
　　巫族是在夹缝里苟且偷生的种族，他们求生尚且不易，又哪里会这样大张旗鼓地举行交易。哪怕是在黑巫师聚集的斯莱特因领地或是王族统治的王都，空荡的街道上也少有游荡的人群。黑巫师忙于战斗和狩猎，白巫师每一分钟都在研究，他们的交易总是隐秘、警惕又被层层遮掩，每一次交换都要冒着生命危险。
　　听到这样的回答，格洛乌斯愣了愣，而后很轻地叹了口气。但他又很快调整过来，指着近在眼前的拍卖场对伊西斯笑了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看！”格洛乌斯说。
　　伊西斯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正看到金碧辉煌的拍卖场上方用光影勾勒出的大字——
　　“诚挚感谢贝鲁大师选择本拍卖场！”
　　伊西斯有些迷惑，可这次格洛乌斯却没像以往那样为他解释。格洛乌斯轻车熟路地带着伊西斯走进了场地，刚一进门，便有一位紫袍披身的尖耳男子目标明确地向他们走来。隐隐的血腥味从那男子的身上飘来，男子的神色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
　　雕成眼睛形状的金色宝石被那男人盛在绒布盒子里恭敬地奉上，格洛乌斯看了看盒子，却没有立刻接过：“尊敬的饮血者大人，可否确认一下您的身份？”
　　“科瑞为您服务，请允许我代表朗达小世界向您问好，”见格洛乌斯言语客气又认出了自己的种族，那男子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他取出自己的身份铭牌浮在空中让格洛乌斯检查，自己则欠了欠身，笑道，“这是我们朗达小世界特有的矿石，是刻画置换法阵的优质材料。这一次是为了感谢贝鲁大师选择了我们西格玛拍卖平台才特意分享出来，以此为大师献礼。”
　　闻言，格洛乌斯了然地点了点头，他收下这份见面礼，又问：“贝鲁大师今日也会来吗？”
　　见格洛乌斯终于接过了盒子，饮血者笑意更深了：“大师的行踪可是我们能窥探的？若是大师来了，那是我们的荣幸，朗达小世界盼望着大师的指点和降临，只要他愿意赐教，朗达愿意付出我们全部的诚意；若是大师不来，我们也感激大师的信任，朗达会尽全力为大师的作品找到合适的买主，绝不辜负大师的信任。”
　　这样说着，饮血者又问：“尊贵的客人，您是第一次来吗？需要参观一下我们拍卖场吗？还是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今天的拍品？”
　　“我们来过几次了，谢谢您的帮助。”格洛乌斯点点头，却没像伊西斯想象的那样立刻离开，而是感兴趣地问：“能否请您为我们介绍一下贝鲁大师的作品？”
　　“当然！当然！”明明是被指使着做事，饮血者却仿佛与有荣焉般挺了挺胸。他引着格洛乌斯和伊西斯去了大厅，却见大厅里非是显耀财力与底蕴的装饰，而是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虚幻影像。而如格洛乌斯和伊西斯这样的客人还有不少，他们三三两两地被不同的引导者引导着，时不时就对不同的影像发出惊叹，手里还拿着各种各样的小盒子，不知是不是来自不同世界的馈赠。
　　不知为何，在伊西斯看来，那些影像看起来都有些熟悉。
　　为了筹集资源，伊西斯前一阵子曾赶制了一些护甲和魔具托格洛乌斯售卖，巧合的是，如今这些影像几乎都有着与那批用具极为相似的外表。只是，这些影像显然只是为了展示夸耀之用，并没有将阵纹的每一处都放大出来，反而保护性地做了模糊处理。伊西斯因此无法分辨大师之作与自己的有什么不同，他瞧着那一样样物品，不由怀疑这次其实是格洛乌斯托了大师来指点自己。
　　而在伊西斯观察时，他们这边的饮血者此时已经滔滔不绝地夸耀起来了。他声音洪亮，面色骄傲，大声地谈论着这些阵纹的组合有多么恰当、设计有多么精巧，他神情崇敬、姿态向往，斩钉截铁地说那位大师乃是不世出的天才、是能撼动国家的珍宝。
　　“……这样的手法，多么老道、多么美丽！只有真正的大师才能勾画出的杰作，任何一个见到它的人都将为之动容！有幸能收到这样的寄售，是我们拍卖场的荣耀！”不停歇地说了好长一段，饮血者最后用这样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语作结，终于告辞离开。
　　这样一番话下来，伊西斯以为他们就要去拍卖场等待开始了，却见格洛乌斯意犹未尽地带着他去了另一处正在讲解的引导者附近。这一次的引导者是位长耳朵的兽人族姑娘，伊西斯以为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就又聚精会神听到了结束，却发现除了夸耀之词换了一换，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这也是当然的。这样的安排本就是各个小世界为了招揽那位贝鲁大师而做的表演，若是真正揭示了阵纹的奥秘，那就不是示好而是交恶了。
　　这样想着，伊西斯安心地跟着格洛乌斯离开，却没想到格洛乌斯走了几步又停了。
　　接着，第三种声情并茂的夸耀闪亮登场，听得伊西斯越来越迷茫。他抱着三份来自不同小世界的“见面礼”，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
　　难道格洛乌斯是这位贝鲁大师的仰慕者？
　　像是对伊西斯的想法有所察觉，在伊西斯发出疑问之前，格洛乌斯终于意犹未尽地带着伊西斯离开了。
　　他们去了格洛乌斯事先定好的包厢。
　　这个拍卖场实在不小，足以符合任何人对“拍卖场”想象，除了巨大的展览台和阶梯形环绕展台的开放式看台外，拍卖场的上层空间中还错落分布着数量繁多的包厢。在这些形状不一、位置不同的包厢中，格洛乌斯和伊西斯的包厢算不上顶好，却胜在干净而又私密，处在一个并不显眼却易逃生的位置。
　　如今拍卖即将开始，台上的主持人正严肃认真地进行着另一场夸耀和招揽，而格洛乌斯笑眯眯拉着伊西斯坐在他们的包厢里，对这些夸耀之词很有兴趣似的看着台上的主持人毫不含蓄地大夸特夸。
　　“乌/尔……”伊西斯轻轻拽了拽格洛乌斯的袖子。
　　格洛乌斯作不知地问：“怎么了？”
　　伊西斯迷惑地问：“我们今天要见那位贝鲁大师吗？”
　　格洛乌斯却好像比他更加迷茫，他奇怪地问：“啊？贝鲁大师不就在这里吗？”
　　伊西斯一呆。
　　格洛乌斯看着他，忍着笑问：“嗯？我的小熊？”
　　伊西斯恍悟了过来。
　　——不错，在多姆语中，“熊”这个词的发音与“贝鲁”毫无关系，可在伊西斯的前世，在某个国家的语言中，“贝鲁”这个词，却是“熊”的谐音。
　　所谓的“贝鲁大师”，不是别人，正是伊西斯自己。
　　伊西斯睁大了眼，比格洛乌斯想象的更快地理解了格洛乌斯的意思，而就在他明白的一瞬间，刚刚听到的许多赞美顿时有了新的意义。
　　“无与伦比的天赋。”
　　“不世出的天才。”
　　“被无数世界争夺的珍宝。”
　　像是有什么在意识中炸开，伊西斯有那么一瞬脑中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着格洛乌斯，好一会儿才堪堪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摇了摇头，像是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怎么可能呢？
　　伊西斯不是第一次送出自己所制的护甲，仍在家族领地时，也有无数人粗暴地从伊西斯手中夺走他新制的用具。
　　不，应该说，是伊西斯亲手把这些东西送到了他们手边。
　　那个时候，伊西斯只为了有人再次看到他而满足。他没有想过，到底是怎样出色的制作和工艺才会让那些人敢于违抗斯莱特因大公的命令；也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你做的东西其实很好，实在出色。
　　能够在斯莱特因家族统治下生活的黑巫师们知道怎样才能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他们甚至无需商量，便自然而然地采取了一致的态度对待伊西斯：他们让伊西斯以为他所做的东西其实不值一提，这样才能更加随意地拿来取用，他们让伊西斯以为自己只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只是恰好迎合了对方的需求才会偶然得到眷顾。
　　伊西斯曾经以为自己只会杀人，他以为自己做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伊西斯什么都想明白了。
　　像是只缺一个人点醒，伊西斯恍悟过来。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他之前不明白的东西，可又在同一时刻，那些都不重要了。曾经的家人族众不重要，伊西斯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如今外面殷勤奉承的渴求者也不重要，伊西斯从不将那样的赞扬当作自己的欲望。
　　对伊西斯而言，重要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包厢明亮的灯光之下，格洛乌斯的容颜如太阳般璀璨，他微笑着的目光带着如有实质的力量，伊西斯被他注视到的地方都隐隐发热。
　　伊西斯想：是格洛乌斯。
　　想要赞美他的……是格洛乌斯。
　　热度伴着绯红爬上了脸颊，伊西斯张了张嘴，半晌才低低挤出一句。
　　“其实……不用这样的，”伊西斯小声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谁的梦，“这太麻烦了，也很危险……你不用这么费心的，不这样、不这样，我也一定会做的。”
　　这简直是太符合伊西斯风格的回答，听得格洛乌斯笑着叹了口气。他故意用手贴住伊西斯滚烫的双颊，凑近了说：“可我想让你知道。”
　　“我也不想的，可我实在没办法啊。谁让我说的话我家的小熊都不信，这可怎么办？我只有这样——”格洛乌斯拉长了声音，笑着说，“这样让他听到别人的评价。我想，这些来自不认识的人的、不因为地位或是财富、仅仅因为这份能力而做出的评价，他总该信了吧？”
　　格洛乌斯无辜地问：“我错了吗？”
　　灯光下，他湛蓝的双眼像是夏日波光粼粼的海面，看得伊西斯承受不住地错开了眼。可格洛乌斯还要捉弄伊西斯，他故意贴着伊西斯的耳朵，在他耳边小声地重复主持人的话。包厢外的声音渐渐淡去了，伊西斯的世界里渐渐只剩下了格洛乌斯带着笑意与光亮的声音，他听到格洛乌斯说：“‘他是真正的闪耀之星。 ”
　　“在阵法与魔纹的天空中，我们已经看到了大师不可忽视的光辉，但我们相信，他的成就远不止于此。大海托出明月，而在神秘的领域里，贝鲁大师冉冉升起——’”
　　“别说了……”
　　伊西斯小小声地哀求，他被格洛乌斯的话弄得面红耳赤、头晕目眩，格洛乌斯却故意似的，偏偏用力抱住了他。
　　“伊西斯、伊西斯，我最好的伊西斯。”
　　他含着笑在伊西斯耳边念他的名字，他抱着伊西斯，像是一轮太阳拥住了他的信徒。
　　温暖、明亮、满怀热意。
　　伊西斯的耳朵被格洛乌斯的吹息弄得又烫又红，他却舍不得推开。他把头挨在格洛乌斯肩上，既希望格洛乌斯停下，又希望格洛乌斯永远不要停下。他盼着格洛乌斯良心发现，自己终止这样的行为。
　　但格洛乌斯显然没有“良心发现”的意思。
　　他靠在伊西斯的肩上，快乐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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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6K8的更新！
勤奋更新的作者想要摩多摩多的评论！感谢在2021-08-09 01:51:42~2021-08-14 23:0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苇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