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花月帝国

30、回到岛上

　　莲止不敢停歇，连续飞了数日，才找到自己的岛屿。当他从南岛的方向进入护岛大阵，立刻就被凌绝子的人发现了。
　　“那是……是莲止仙君！莲止仙君回来了！”守岛士兵赶紧差人去给凌绝子通报，自己则一脸激动的迎了上去。
　　“莲止仙君，您还活着！”
　　从制服上看，莲止知道是凌绝子的人。这些人与自己打交道最多，不过敢接近到自己身边，这还是头一回。
　　莲止打算先回自己的宫殿，便由着那人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的说着。
　　“您真是太厉害了！那日大战您单枪匹马削弱了他们三层大阵护盾，又调走了他们实力最强的神将组合。我们的神将并没有直接围住他们的护盾，而是先截杀了被您引出去的那些人，等我们冲上去打他们大阵时，他们就只剩破口大骂的份了。”
　　莲止瞥他一眼，冷冷问道：“凌绝子那日不是留守岛上？你又从哪里得知的？”
　　“嘿嘿，整个岛都传遍了。”那人突然又一脸哀愁，“就是您一直未归，王母说你战死，给你立了衣冠冢，我家将军可难受了，天天借酒消愁。”
　　王母倒是心急，自己这番回来，怕是凶多吉少。莲止心中清楚，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墨雨，王母都必须要除掉，他们，不，所有岛上的人，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您的宫殿倒是还保留着，就是您那童子，大战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莲止挥手让那人离开，才大步回到自己殿中。
　　莲止先感应了一番，果然他那童子不在。
　　童子是莲止做的式神，只要莲止活着，这童子就不会死。王母一面宣布了自己死亡，一面就不会让那童子再现于人前。
　　事不宜迟，莲止来到自己闭关的地方，迅速的布好结界闭关。如今是争分夺秒的时刻，多恢复一分实力，就多一些胜算。
　　殿外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竟是九重天上罕见的暴雨要来了。
　　凌绝子醉酒昏睡，听到耳边有人和自己说，莲止仙君回来了，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直到闷雷炸响，他才激灵灵的醒过来，抓过在自己床边候着的侍从领子，问道：“刚刚有人说莲止回来了？”
　　“是的。南岛守卫亲眼所见，莲止仙君毫发无伤，现在已经回自己宫殿里去了。”
　　凌绝子摇摇晃晃起身，拉开自己寝殿的门，被眼前黑云压顶的景象吓了一跳。他朝莲止宫殿的方向望了一眼，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侍从看着凌绝子把寝殿的门关上，又坐回了床上，疑惑地上前问道：“仙君，不去莲止仙君那里探望一下吗？”
　　“不去了，我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凌绝子用灵力驱散体内酒意，示意侍从吩咐下去，不要肆意散播莲止回来的消息，再派人密切关注莲止宫殿外的情况，不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他自己则将战甲祭出，只犹豫了片刻便穿戴整齐。
　　莲止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这件事暴露出一个自相矛盾的地方。此时大家还很震惊所以没意识到，在莲止的事情上，王母说谎了。
　　其实所有在这个岛上出生的修真者，神主都能感应到他们的生死。这件事并不是一个秘密，有心人都会注意到，所以凌绝子之前听到王母说莲止死了，便认为莲止是真的死了。结果莲止不仅没死，还回来了，那王母说谎的目的，就很引人深思了。
　　至少凌绝子不觉得是王母搞错了，应该说，王母之所以说莲止战死了，是因为王母不希望莲止再回来了。
　　之前凌绝子还奇怪，莲止的童子去哪里了。童子虽是依靠莲止的一口仙灵之气才会动会跳，但他是有实体的，就算莲止死了，那一堆莲叶肯定不会凭空消失。可对方岛屿都顺利合并过来了，莲止的童子也没找到。凌绝子当初只因为少了一件可以吊唁的东西而难受，却未深思其中缘由。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指向了一个结果。莲止这次回来，这岛上怕是要出大事了。
　　莲止闭关不久，就感觉自己设下的结界有人触碰。
　　童子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仙君您回来啦！这次走了好长时间，王母一直在等您！”
　　莲止睁开眼睛，望了一眼门外。
　　童子确实是自己的童子，莲止相信，等他出去，也确实会对上等待自己已久的王母。童子没有智力，他会的那些话不过是自己教他的，但童子毕竟是死物，没办法教他如何分辨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莲止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门外的动静，开始迅速恢复法力。
　　“仙君？您在闭关吗？怎么也不理我一下？”
　　“仙君，这殿里怎么变得这么脏，估计要好几天才能打扫干净了。”
　　“仙君，你口渴不渴，我去打点水来吧。”
　　一阵沉默后，童子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的声音突然变了。
　　“啊！王母，您不喝水也不要把杯子砸了呀，我们殿里就这一套茶具……”
　　“呀，不要……不要掐……我……的……脖子……”
　　“仙君……快逃……”
　　砰的一声，一个东西撞上莲止闭关的石门，又掉在地上。然后，门外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又过去一个时辰，霹雳啪啦的雨就下了下来。凌绝子站在廊下，看雨水哗啦啦的冲刷着石阶。
　　合并来的新岛上，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林中还盛产毒蛇。他们花了小半天的功夫，才把毒蛇清理干净，连带着也伐了不少的树木。这些树木是宝贵的资源，因为本岛已经很久不长树了，但愿这场雨一下，能给岛上带来些生机。
　　凌绝子眼中红光一闪，纵身穿入雨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狂暴的雨水下了一整天，到第二天清晨，雷云才彻底远去。
　　莲止收功，打开石室的门和结界，看到自己的童子已经变成一堆烂叶子，倒在门旁。
　　“莲止仙君，竟让老身在门外站了一日，真是好大的面子。”
　　王母那张皱巴巴的脸从殿内的阴影处显露出来，卸下平日虚伪的笑容，竟有几分阴森可怖。
　　“莲止仙君的心里，可还把老身当神主，尊敬爱护？”
　　莲止手中仙剑雪亮，映出他坚毅的眸。
　　“王母，你处处迫害我，还希望我敬你爱你？”
　　“呵，若我真有意害你，又为何会等你羽翼丰满？”王母冷笑一声，“傻孩子，你莫要被墨雨给蛊惑了去，他的心已经被权势熏黑，一心只想做人上人，甚至不惜背叛主人！我饶他那么多次，让他在深渊偏安一隅，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深渊，见过墨雨？”
　　“你掉下深渊，是我用探查之眼看到的。”探查之眼是王母特有的技能，又有了岛屿之心的加持，所以王母的感应范围比一般神主要大得多。
　　“所以我才宣布你死了，毕竟掉下深渊后，没一个人能再回来。可是你不仅回来了，还完好无损，那就必定和某位堕神有关系了。”
　　看莲止脸上的表情有些动摇，王母走近他，声音也柔和了些。“孩子，你和他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一心向善。你能从深渊回来，也是一桩好事，老身还是很需要你的。”
　　“需要我继续为你卖命是吗？”
　　莲止剑尖一旋，就斜插向王母的心脏，王母的手更快，手中法杖一横，就卡住莲止的攻势，巨大的冲力将她撞在墙上。莲止左手一扬，一枚细针刺入王母眼中，王母顿时哀嚎起来。
　　“啊！该死的莲止！”
　　王母浑身灵力暴涨，一连串火球轰击在莲止身上，直接把莲止从殿内轰了出去。雨后阳光刺目，王母浑身聚集的灵气也犹如一个太阳，她浮在半空中，一只眼睛汩汩地流着鲜血，另一只眼睛正射出愤怒的光。
　　“我对你这么宽容，你却暗算我！”
　　刚刚那一串灵力爆炸让莲止脏腑受了点小伤，他忍住痛，仰头和王母对峙。“你对我宽容，不过是因为我还有用！你心眼狭小，容不得比人类更得天独厚的存在。看看你治理的岛屿吧，可有半分仙灵生存的空间？除了人类，这个岛上还有什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天我就铲除了你这个孽障！”
　　莲止立刻撒腿奔逃。
　　王母有岛屿之心，论承纳仙灵之力，能力还要在仙灵之体之上。她做神主多年，刚刚能伤了她一只眼睛，还是因为莲止偷袭加戏演得好的缘故！就是因为打不过她，所以莲止才隐忍多年。这次回来，莲止本想先在岛上寻一地方建个传送阵，这样才好让墨雨的人马跳过护岛大阵。但没想到王母这般警觉，猜到莲止在深渊中和墨雨见过面，就一直监视着他。如今自己孤立无援，又没法和王母正面对抗，难道要躲回深渊里去吗？
　　两人对战的动静，终于引来了其他神将。中立的神将悄悄隐在暗处观察，而亲王母的三个神将，已经掏出家伙迎上了莲止。
　　“好你个莲止，是被邪魔入体了不成，居然敢攻击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