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重宝大正砍鬼簿》云昭梦毓

9、无惨招工了

　　半年一度的柱合会议结束了。充分开拓了心胸和眼界的柱级剑士踏上了新的斩鬼之途，产屋敷家的其余人也在动用人脉搜索百年前可能有的邪/教传说，至于髭切和膝丸……
　　他们缩在凉爽的神社里，一边用信仰之力修复暗伤，一边安静度过了残留的夏日。
　　“阿尼甲——，我们这样清闲，真的没问题吗？”这是良心过不去的弟弟丸，不知道第几次从蝶屋帮忙回来，给兄长续满茶水时的问题。
　　“没关系没关系，”金发金瞳的青年从善如流地端起茶盏，唇边含着一丝笑意，“毕竟我们的刀也确实不能给鬼斩首从而真正杀死他们嘛，何况当主都说了，让我好好在神社修养嘛……是吧，肘丸？”
　　“阿尼甲是膝丸啊！”髭切每日成就＋1＋1。

　　髭切心下感慨：『果然，先前弟弟丸的怨念残留，被洗刷了很多啊。活泼了不少呢，哭哭丸。』
　　【……您还记得他是膝丸，对吧。】雾切琉子沉默良久，这样回复对方。
　　而另一边的膝丸：『……难道兄长的暗堕趋势只能在神社里抑制住吗？出去之后就要去那边了吗？』
　　【不管怎样，要让兄长多呆两天，尽可能多用信仰祛除些暗堕才好。】苗木良夜一锤定音。

　　直到这天。
　　“……是这样，外子托我来请两位付丧神大人的帮助，”貌若妖精的银发夫人步入神社后院，深施一礼后开口，“考虑到两位大人的能力，希望您能帮助我们准备鬼杀队剑士的选拔考试，藤袭山测试。”
　　——藤袭山，是鬼杀队考核入门剑士的场所。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鬼杀队就会开始命令支柱捕捉实力合适的鬼，放入种满紫藤花的深山中围困，待到次年春季，恶鬼们数月没有进食，也成为了合适的“考官”。
　　“哦呀，原来如此，”髭切笑眯眯回答，“膝盖丸，你怎么看？恶鬼灭杀。”
　　膝丸：“……兄长的意思是，我们很乐意帮忙，只是需要你们提供一些情报支援，另外受伤后，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临近的神社寺庙修养，希望你们能提供对应的地图。”
　　——他已经选择放弃纠正兄长对自己的称呼了。反正再怎么纠正都没用……（心累.gif）
　　产屋敷天音成功和他们达成了交易，这才往回赶。
　　——事实上，这两位大人都有单独与自家夫君达成的交易。藤袭山填充任务，也只是其中的一环。想到这里，产屋敷天音不由得叹了口气。该说什么呢？原来高天原八百万神明，也拥有人类的感情，吗？
　　——也不知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头看时，会是什么模样。

　　髭切和膝丸并不知道对方为自己筹谋了什么。
　　——鬼杀队专管情报搜集与善后处理的【隐部队】派了人过来，告知他们可能有鬼的地方；而他们将找到的鬼“处理”过后，就会把货物押送到藤袭山“放生”，等待来年的考试。为了提高效率，髭切和膝丸是分别带队抓鬼的，在藤袭山也只是偶然的匆匆一面，话也说不了几句就要再度启程出发。
　　几位支柱得知了这件事，也更加卖力地搜索情报，斩杀恶鬼了。
　　——蝴蝶香奈惠被主公安排去了医科学校，期望能锁定无惨当年化鬼欠缺的药草，以此设局；
　　——宇髓天元传来消息，说东京周边地区的鬼非常弱小，他打算在此调查下无故消失的人群；
　　——炼狱杏寿郎成功接替了炎柱，表示自己最近发现了不错的继子，据说是叫作甘露寺蜜璃；
　　——富冈义勇受童磨启发前往北地斩鬼修行，据说开发了更强的剑技，还给自己找了个师弟……
　　产屋敷耀哉静静地坐在廊下，听着妻子为自己念支柱们的来信。
　　“预见到了……产屋敷家族的宿命，会在我们这一代终结……”额头上已有了大片狰狞诅咒的青年，轻轻笑了。
　　产屋敷天音随之颔首，眉眼间是纯然的温柔，与几不可见的忧愁。

　　与此同时。
　　“……是鬼也好是妖也罢，都要斩了哦？”金发青年骤然抽刀，虽然眉眼弯弯，眸底却毫无笑意。
　　『先前耗费一个月控制暗堕，果然没有白费。』意识深处的髭切满意地。
　　雾切琉子冷静地：【这几个月捉鬼，他总算坐不住了。不过，早早潜伏进去，也对情报打探有帮助。】
　　『重要的是怎么让它相信。能从平安时代苟到现在的鬼……呵。』
　　对面的，是黑发红眸的邪异青年。他脸上挂着“一切尽在我掌控”的自得笑容：“我听童磨说，你就是那位被人类迫害而暗堕的，刀剑付丧神？”
　　“【被·人·类·迫·害·而·暗·堕】？”对面的青年依旧保持着出刀的姿态，一字一顿地重复，意味不明地大笑出声：“哪有，怎么会呢？——那怎么能称之为人呢？只是披着人皮的恶鬼罢了，像你一样。”
　　“——我可是鬼切，又怎会与恶鬼同流合污！”
　　银光骤然闪过，是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鬼舞辻无惨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胳膊无声地落在地上。
　　而出手惊人的金发青年已然再次调转刀锋，微微偏头，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哦呀。”
　　换另一只手把胳膊接上的鬼舞辻无惨：“……”
　　——那就换一个策略吧。（鸣女，去把上弦壹黑死牟给我叫来！）他用意念吩咐道。

　　又是一次柱合会议。
　　髭切请假了，只有膝丸出场作顾问，跟产屋敷耀哉一起听柱级剑士的新年问安。
　　“音柱和蛇柱一齐消灭了藏在花街中的鬼，上弦六堕姬。”产屋敷耀哉虽然视线模糊，仍尽力看向两位支柱，“这作为一年之始的消息，真是再好不过了。剑士们，击破上弦六便是开始，无惨定能在我们这一代终结！”
　　“是，主公大人！”
　　宇髓天元皱起了眉头：“原本是为了调查上弦贰童磨的，不过能找到蛰伏在花街的上弦六也是意外之喜。若是伊黑小芭内没有及时赶到与我配合，达成兄妹鬼同时斩首的条件，恐怕还要费周折。”
　　被提及的伊黑小芭内：“……既然上弦贰和上弦六都使用毒来攻击，今后我们也要多注意了。”
　　他挤出这一句，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是偶尔，偶尔看一眼对面笑容烂漫的粉发少女，甘露寺蜜璃。
　　“……我会尽力研究出更有效的解毒药的。”才晋升的蝴蝶忍闻言道，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姐姐也在尽力，她最近在学校里了解到，确实有一种皮肤病不适合照射阳光，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寻找恶鬼。啊拉，要是有人自称患病，却从没有过就诊记录，那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不死川实弥：“……所以她为什么没来？还在学校里做研究？”
　　“啊拉，姐姐毕竟已经离开这个位置了嘛，由我转告也是理所当然吧？”蝴蝶忍的笑容里泛着黑色百合花。
　　完全没明白机锋的甘露寺蜜璃：“好厉害啊！忍小姐的姐姐也是前任的柱啊！”
　　“唔姆，”这是接替了家族职位的炼狱杏寿郎，此刻开朗地笑着，把话题带了回来，“最近我拜托了弟弟千寿郎整理家中的资料，我打算到时候去那些覆灭的道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某个上弦鬼为人时的痕迹。之前髭切先生说的那样，大概不是上弦壹就是上弦叁吧？”
　　“阿弥陀佛，”悲鸣屿行冥赞同地，“我也会走访废弃的神社寺庙，若是能找到一二踪迹……”
　　几位支柱对下一年的斩鬼计划进行了热烈的讨论，等到天都黑了，才注意到当主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看你们讨论热烈，我也不愿打断。”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柔和的目光环视一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我的剑士们，愿你们武运昌隆，恶鬼灭杀。”
　　“——是，愿当主大人新年快乐！”几位支柱一齐半跪，送上新年祝福。
　　产屋敷天音适时出现，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天色已晚，不如诸位和我们一起用晚饭吧？”

　　新年过去了，还残留着烟花的余味。
　　蝶屋的孩子们笑闹着，与受养伤所迫而驻留在此的剑士们一起放了剩下的花火。
　　膝丸只是远远看着他们吵，展开了手中狐之助暗自送来的信笺：

　　【致弟弟丸，不管具体叫什么：
　　展信佳。
　　鬼舞辻无惨大概盯上我了，最近撞到我刀口上的鬼越来越多，当真是‘阎王易走小鬼难缠’，只是有些麻烦。为此也不敢回去过年，生怕那监视的家伙找到鬼杀队的总部。说起来，今年没收到我压岁钱的弟弟丸，也不会那么没品地哭出来吧？哈哈。只好来年再补上了。
　　那个监视我的鬼大概有空间能力，不然我解释不清它为什么能一直这么紧盯着我。啧，先前碰见了一个要打倒无惨的女鬼，叫做珠世，正在和助手俞史郎研究把鬼变回人的药物。记得告诉鬼杀队当主哦？
　　髭切。】

　　兄长，快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新的消息吗……
　　膝丸望着天空。冬日的蓝色异常单薄，易碎得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