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命运变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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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绿色头发的青年任由着自己的意识往下沉。
——啊，听不太清了……那，是喊声，吗？抱歉啊，让兄长你担心了……只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他冲着“外面的喧嚣”露出一个告别的笑，意识到周围的液体正在侵蚀着本体的刀剑。
——好疼，啊……还好，兄长不知道，刀解会是这么痛的事情吧……
人形在消散。刃上泛着薄绿的太刀早就沉到池底，此刻，裂纹已经蜿蜒彻底了。
——有涟漪……？别跟过来啊，兄长……我可不希望，你跟来骂我不懂事啊……何况，连名字都……
【清醒，膝丸！这只是挣脱幻境的方式！】
那个灵媒，她的声音在他的意识彻底消散前响起，也像是刚摆脱幻境的干扰，明显还在强撑的声音里含着颤抖，【这些痛苦不是你经历过的！它们不能作用在你身上！不要被幻觉控制！】
『啊……多谢了。』膝丸甩了甩脑袋——此刻，躯体的控制权在他身上——左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刀鞘，眼光迅速地掠过一圈，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位于空间正中心的物体上。
【看来是“你”的精神核心了，膝丸。不过，果然会是这种形态吗……】
——突破了魇梦塑造的梦境后，他们会抵达自身“无意识”的精神领域。这个区域一般只会有自己的“精神核心”。如果破坏了精神核心，那这个人彻底失去自身意识，变成废人。
薄绿发色的戎装青年相当轻捷地走了过去。那是一振无鞘的太刀，刀刃上裂痕斑斑，还缠着丝丝缕缕的黑雾。
经过了刚才那个梦境，黑雾已经有了溃散的趋势。
『……辛苦了。』膝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今后，一切就交给我吧。』
那振太刀抖了抖。接着，那个影像不稳定地波动着，卷着那些试图逃散的黑雾，彻底消散了。
——同归于尽。前代膝丸的执念有了寄托，怨气也随之消散。
薄绿发色的青年微低着头。
【……该继续了。】苗木良夜试着打破这份不安的寂静，【按兄长的意思，解决下弦后，掩护珠世的行动。】
好一会儿才有膝丸的回复：『抱歉，刚才失态了。接下来交给你了，灵媒小姐。』
灶门炭治郎挣扎着醒来时，看到自家妹妹拿着烧了半截的一沓车票眉眼弯弯。
“帮大忙了，祢豆子！”几乎成本能地拔刀，灶门炭治郎闭上眼睛回想着方才梦境中的景象，一刀横斩而过！
陆续醒来的同伴们，也在炼狱杏寿郎大嗓门的指挥下开始守卫各个车厢的乘客。
“话说——膝丸先生呢！？”猛然想起什么，灶门炭治郎刹住脚喊问一声，又一刀劈断蜿蜒的鬼手。
抽出空来，猫头鹰炎柱声如洪钟：“他有别的任务，已经走了！”
是梦。大概是梦魇那家伙没收住血鬼术吧。
真是可笑啊……只有弱小的人才会为此停留的存……是谁？
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场血鬼术的幻境里……他的梦里。
【“哟，狛治，真是多亏了你，一招就把那个臭小子的刀折断了；”有个中年男人的嗓音，含着显而易见的欣慰和赞赏，“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来骚扰我们素流道场了。真是太好了啊，是吧，恋雪？”】
Soga，那个女孩的名字，是【恋雪】。
【站在和居屋檐下的少女眉眼弯弯，脸色虽苍白病弱，仍不失清丽动人。“……欢迎回来，父亲，狛治君。”话还没说完，右手便下意识地抚上胸口，另一只手紧扣着廊柱，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样弱小无助的姿态啊……这个女人……恋雪……
【身体比想象中动得更快，带着些嗔怒和无奈的声音随之响起：“才被那边的混蛋弄得病情加重，廊下风这么大，非要站在这里等着吗？还不快回屋！”】
啊啊……她到底是……为什么……这真的是我吗……明明……
【“你这臭小子！”比他慢了一步的男人——他无端地清楚对方是叫『庆藏』——冲着他吹胡子瞪眼，“算是我自找的麻烦……嗳呦，什么时候了都！今儿的大夫还没请呢！你小子照看好恋雪啊！”】
庆藏……恋雪……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狛治先生？”被他妥帖安置回榻上的少女怯弱不胜，微微歪着头，“是心情不好吗？”】
【他的语气异常生硬，几乎想把自己回炉重造地，回复道，“没有。”】
【少女的脸上却带着明亮得不可思议的柔软微笑：“那，我就把我的高兴分给狛治先生吧。”】
【“……狛治先生来了之后，我一直都很高兴。”没容他拒绝，少女语气轻快地说着，“因为狛治先生会给父亲帮忙，帮我去请大夫治病，这次我被隔壁道场的人带走也是狛治先生救回我的。……现在，我的病也快好了，总有那么一天，我能走出道场去看夏日祭的烟花。一切都是因为狛治先生来了，所以，我希望狛治先生也能高兴起来。”】
什么嘛……这么天真的女孩……比金平糖还……
【“说定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语气坚定明朗，“等你的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烟花。”】
【“就算看不到今年的烟花，明年后年再来看，也是一样的。夏日祭的人可不少，我会占好位置的。”】
【——我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永远保护好你的，恋雪。】
原来……原来……是这样……恋雪……
这么久这么久……我都做了些什么……
不知何时，早已是白茫茫一片。青年跪倒在原地，两手捂着脸庞。
明白了。都明白了。
——我所厌恶的弱小的人，是那个没有保护好父亲跟爱人的，玷污了教诲又背弃了承诺的，我自己啊。
如今变得再强大，还有什么意义啊。不管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啊。
『你在想什么，猗窝座。』冰冷的声音骤然在脑海中回响，『现在去剿灭日之呼吸的传人！』
意识里的黑发青年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发梢迅速染上了一抹粉色。
原本因梦境变得清晰的记忆，一幕幕地被打成模糊。道场，父亲，老师，还有……
“不————！恋雪————！”
青年咬紧了牙关，尖锐的犬齿搓摩着口腔，溢出腥咸，“你……绝对、不能夺走她！！！”
“谢谢你，狛治先生。已经足够了。”
轻柔得像一声叹息。粉色衣衫的少女有着依旧苍白的面庞，笑容温柔。
青年的精神内核里骤然涌出一股浑浊的黑色血液，一瞬间被皑皑白雪所掩埋，无影无踪。
“恋雪……”狛治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把未婚妻紧紧地揽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几天后。
“虽然测试被迫终止了，但接下来的训练依旧不可少。”薄绿发色的付丧神把刀刃顶开又按回，“之后，就有劳这位狛治先生，指导你们的体术训练！——不死川君，这个环节要加倍训练！”
众目睽睽之下，黑色莫西干头的少年闷闷地应声答道：“是！”
——【好可怕好可怕，新来的老师是什么来头啊……】我妻善逸欲言又止，【赎罪又是什么鬼啊话说！】
——【哦哦哦很厉害嘛这个老师的招数！不过本大爷不会输的！】嘴平伊之助跃跃欲试。
灶门炭治郎的表情有些压抑。他清楚，之前斩首魇梦时自己暴露了日之呼吸，这才有二段的集训……
“别想太多，小子。”狛治老师面无表情地一拳攻了过来，“老资格的遮风避雨，就是为了新芽能茁壮成长。想帮上忙，就先能自己接下我这一拳再说！”
险险用日之呼吸的剑技避开的灶门炭治郎：“……是！我明白了！”
“哦哦哦哦猪突猛进！”戴野猪头套的少年气息遮掩自然，挥着双刀一头扎了过来，别住了下一个出拳。
金发少年一抹眼泪，匆匆用剑技躲开了变道的拳头，“呜啊啊啊啊霹雳一闪！伊之助你看清楚啊倒是！”
“谁都别想偷懒！”狛治接住了栗花落香奈乎的一刀，扭头看向了犹豫不敢上前的不死川玄弥，“不然就由我先手出击！——你们一起攻过来吧！实战是最好的办法！”
“啊啊啊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混蛋！”梳着单个低马尾的少年剑士拔刀突刺而去，薄荷绿眸子里是纯然的愤怒，“霜之呼吸一之型·霜棱！”
微凉的斗气随着刀刃轮转而释放，在周围倾下大片冰雾，顷刻又被圆月消弭。
“……吾的后裔，自当胜过……”对面的紫衣剑士毫无表情地收刀，“身为兄长的，职责。”
时透有一郎深吸口气，维持着常中呼吸法，又提刀冲了过去。
——无一郎平时噎人的习惯，就是从这混蛋身上继承的吗岂可修啊啊啊！
“心态不成熟。”一刀接一刀地迎击，对面的混蛋先祖还在点评，“一旦受惊吓就会出现破绽。”
——不管是缘一还是我，谁身上会有这种弱点还被后人继承了真是见鬼！
（喂，被缘一对阵剑术师傅的过程吓到的人是谁啊话说）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命运变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