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破不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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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之屋。
“哥哥，这个好好吃啊。”黑绿渐变发色的双马尾少年抬起脸，很高兴地冲着对面的人说道。
对面，几乎与少年形成镜像的兄长，只是色厉内荏地瞪他一眼，把自己盘里的酱汁萝卜也给他夹过去：“那就别浪费食物！别中间走神了，把吃的都放凉了！”
看见哥哥给自己夹了喜欢的东西，时透无一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嗯”了一声便乖乖低头吃饭。
——时透双子已经通过考核两个多月了。他们的呼吸法现在也成功定名，分别是是“霜”和“霞”，出乎意料的，风之呼吸的分支“霞”招式轻盈敏捷，而“霜”却是水之呼吸的分支，侧重防御反击，吸引火力。
现在，兄弟俩也算得上“四海为家”，哪里有鬼往哪里，任务结束就找附近的藤屋住下修养，而后再奔赴下个场合。无一郎不关注这些，但身为兄长的有一郎却在时刻警戒着当主发布的任务。
——‘要是这个当主故意派无一郎送死，我立刻带这家伙离开’！大概就是类似这样的想法吧。
不过，大概几天前……
【致时透有一郎君，
十分感谢你能同意无一郎君一起前来鬼杀队，如今，你和无一郎的实力与功绩，已经足以成为鬼杀队顶级的支柱剑士之一。为了更好地迷惑食人鬼方面，我希望身为双子的你们能共享一个支柱的位置，固定两人一同执行斩鬼任务。届时，如果食人鬼会着力攻击有柱名号的你们中的一位，那被隐藏起来的另一位就能保证安全。
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果可以，就在六月时来到鬼杀队总部，参加每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吧。
十分感谢！祝武运昌隆，恶鬼灭杀！
——产屋敷耀哉】
时透有一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单看信笺只知道这位当主性情温和，语言相当恳切，但谁知道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就他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的，当主身体虚弱，而信笺上的字迹却相当有力，唯独落款笔迹虚浮，显然前半截是代笔的，只是单纯口述，谁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啊啊，无一郎未免太好骗了，他这么一天天提心吊胆地，到底是为了谁啊！
看着对面的双生弟弟投来疑惑的目光，时透有一郎抬手敲了下对方脑门，兄弟俩便又埋头吃了起来。
——不过，好像膝丸先生的兄长，不在鬼杀队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无限城里。
“……抱歉，但拜托你不要让别人靠近我。”黑发金瞳的青年脸色苍白，似乎努力地往上扯了下嘴角，语气却完全不容置疑，“顺便为我向那位大人请假吧，你知道，我情况特殊，联系不上。”
虽然在鸣女看来，那根本算不上所谓有劳他人的微笑，但她还是轻轻点了下头，拨弦两声，送对方进了无限城里的某个角落，还可靠地移了盏防风灯过去。
终于安静了下来。青年长舒口气，幽暗的金瞳里闪过不明的光。抖下血迹干涸的披风，放到一旁，他叹了口气，靠在身后的墙上，慢慢滑到地上。他想抬起右手挡住视线，可终究颓然地失了力气。
防风灯静静地在身旁散发光亮，映照着袖口与手套的结合部。那是一抹妖异的幽蓝。
【……我那样做，真的对吗。我杀了未来的罪人，可那时的他也只是普通的预选剑士……】雾切琉子喃喃，神情异常克制，【如果能重来，或许因为我们提前解决了无惨，雷呼一门也同样会始终保持光荣……】
『谁知道呢。你只是党同伐异。』髭切的回复很平淡，『毕竟源氏内部也有纷争。』
【因为别人没做过的事情去苛责对方……】雾切琉子好像没有听到。
『……果然，还是受到恶面的影响了啊。』对面的语气认真了些，『听着，哪怕有时政帮忙转移拟态，那个无惨也确实把他的血液给了你，你只是受到这方面影响，行事比以往更激烈罢了。』
『别忘了，正常历史上的大正，根本就没有所谓食人鬼。……何况那孩子已经害死过人了。』
【……什么？您说狯岳……】雾切琉子的思维明显慢了一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幼年时期的狯岳被迫离开寺庙后遭遇食人鬼，于是把它们引回了寺庙，害死了其他孩子……】
【可是……哪怕对方的本性恶劣，但我这样私下动手，不是把自己也置于相同的境遇吗……】
——啧。已经连骨刺尾巴都冒出来了啊……髭切本尊“看着”在一旁没精打采摇着的惨白，只是无奈。
『最重要的是，你要坚守住你的本心，雾切。』他难得严肃地告诫道。
说实在的，身为刀剑付丧神的髭切，很难理解。站在对面的敌人就要杀死，对他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对雾切琉子，动手掠夺生命，这件事本身就是在对她多年身处法治社会的三观进行冲击。
当初决定卧底、守株待兔等到无惨给予血液时，雾切琉子的精神状态，确实遭到了无惨的刻意冲击。本身无惨就为了控制付丧神而注射大量血液，而对于没接受训练的普通人来说，过量的鬼王血液是会致死的。所幸不久前，狐之助给雾切琉子带来了金御守。它出乎意料地以雾切作中转，吸纳了鬼王血液，这才保下雾切一条命。而同时，只要佩戴御守，“髭切”就是暗堕状态，而摘下御守后，“髭切”就恢复正常。
——对就是这么神奇。狐之助表示，等结束了要把御守上交实验室，给那边的大佬们研究一下。
而现在的问题是，身为卧底总会遇到违背三观的事情，就像隔壁柯学的威士忌组跟隔壁文学的社畜之神（等等？），但显然，这种事对于刚成年的雾切小姑娘，也是一场重大的考验吧。
——看她自己能不能想明白，担负起生命的重量吧。
膝丸很焦虑。
他最近一直在产屋敷耀哉的授意下关注珠世的实验进程，顺便帮忙阵地转移，吸引周边低级鬼的注意以掩护鬼舞辻无惨的目光。当然了，狐之助也会带来兄长打探出的情报，也方便了他们提前转移。
虽然那个叫愈史郎的鬼总是恶声恶气的，不过他毕竟算珠世的合作方代表，何况两人(?)还要配合掩护，这些天下来，关系也算得上不错了。六月的柱合会议后，放暑假的蝴蝶香奈惠也要跟妹妹一起加入研究团队。
——相信在斩鬼大计面前，蝴蝶忍小姐会同意加入盯控的。（摊手.gif）
不过他现在担忧的不是这个。
【我怀疑，雾切她已经被鬼王血液影响到了。】苗木良夜看着手里的资料。
膝丸似乎在意识里疑惑地歪头：『为什么这么说？就凭鬼杀队送来的这些下级队士伤亡记录？』
【嗯，其实能看出来的。】苗木良夜轻轻点头，眸子里是极深的担忧，【雾切那家伙看着温和疏离，其实只是个日常滥好心的笨蛋，本身又三观极正，是个超级标准的秩序善良。可她为了保住我不触发暗堕，非要勉强自己去当卧底……】
苗木良夜扶额叹了口气。要是她这样的混沌邪恶——指凭着漫展坑钱赖上了同班——去卧底，恐怕就成了真情演绎吧？要不是一开始就被触发了暗堕，雾切琉子也未必会选择这种方式，虽然效果相当显著。
【你看这些记录。从一月髭切明面上断了联系开始，他大概就已经接受了鬼王血液开始针对鬼杀队。这些受伤的剑士，大半都是乍看濒死实际上还能养好再工作的；一直到三月，有部分的剑士重伤痊愈后不得不转入隐部队，还有一部分从当主那里领工资后选择直接离开。可以确定有些剑士确实心术不正，兄长稍下了狠手但还有余地。】
膝丸看着对方又往后翻了一页：『……到藤袭山考核那天，雷之呼吸一脉的剑士参加考核中途意外身亡。兄长的灵媒犯了杀戒。被负面情绪影响而打破了自己的底线。之后的记录里，有明显的张弛和间歇期。所以……』
苗木良夜点头：【这才是问题所在。雾切她钻牛角尖了啊。】
——虽然在她看来很难理解，但就雾切那个滥好心的破个性，估计又把自己送进死胡同了。
该说什么？哪怕这样还记得不能让自己的暗堕影响到狐之助，趁早把这狐狸打发到她这边断了联系？
——去他的！弟弟关心兄长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样想着，薄绿发色的青年笑了一声，从书桌抽屉里拿了纸笔：“该怎么说呢……”
“……”
好像有什么……
“……sama……”
什么玩意儿呼到了我脸上……
房间一角，黑发金瞳的青年骤然睁开眼睛。金瞳里闪烁着混沌而危险的暗流。
“原来是你啊……狐之助……”
“髭切大人！”收回自己尾巴的狐之助眼观鼻鼻观心，尖声道，“膝丸大人给您来了信笺！”
青年不觉眨眨眼睛。阴翳的气场此刻也明亮几分：“哦呀，弟弟丸的来信吗？”
从狐之助手里接过信，展开。
青年抬手捂住眼睛，低声笑了出来：“什么嘛……苗木这家伙……”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不破不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