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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重逢 ...

  •   “说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难得换下那身黑色大衣的青年拉开凳子坐下,微笑着向对面的人说道。

      “是啊…其实从再次见到那天就想着写下这封信了。但是…大概是我那时还对过于复杂的情况有些头痛,实在没能下定决心。直到那次赏花大会前。”

      坐在对面的与谢野也回以有点无奈的笑容,把手上拎着的袋子放在了一旁。

      “其实也能理解啦。”乱步想起那次和侦探社灾难性的首次会面,笑容僵了一瞬,不过在对方察觉出前便又恢复了正常。

      “好在现在机会来了。那份和约一签,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了吧。”

      “说起来…我本来不想提起这个话题的,但现在想起来果然还是实在有些困惑。”

      与谢野听完对方的话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当然,乱步先生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

      “之后啊…”乱步依然在盯着那份价目表,像是挺随意地答道,“其实很简单呢。我杀掉了森先生,坐上了首领之位,大概就是这样。”

      “…这样吗。”

      与谢野对此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唔。”被价目表挡住了半边脸的乱步探出头,依然是那种轻飘飘的语气,“不相信吗?”

      “不。”对方摇头,“还像之前一样,乱步先生的话,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再说,就算是那样其实也没关系。”

      “是吗。”乱步的语气忽然就沉了下去,又提出了一个令与谢野都有点吃惊的问题。

      “但我要是…又成为了下一个森先生呢?”

      “不可能的。”与谢野先是一愣,随即看见了对方有点空洞的微笑,也勾起了嘴角。但话语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唯独这点,我绝对不会相信。”她说。

      “所以我从社长那里得知那场冲突的那刻,就明白一定是有人在趁乱搞鬼,骗过了还并不认识乱步先生的社长。”

      “你是这么想的吗?”

      “没错。而且就算是乱步先生再摆出当年那副“其实一切都是逗你玩的,只有笨蛋才会相信吧”的模样,我也不会再相信了。”

      “什么啊,乱步大人才没有干过那么幼稚的事情。”乱步哼了声,再次用那张价目表挡住了脸,声音却明显又恢复了平时的轻快。

      “好吧,其实我也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的…不过你在信上可是说要请我吃甜点的,所以必须拿甜点来换才行。”

      “那就请吧。”与谢野望着好像是一本正经地在点单的乱步,忍着笑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把红豆麻糬和茶端了上来。等到桌上已经高高摞起干干净净的空碗时,乱步这才挺满意地开了口。

      “感觉好久好久都没有认真地吃过次甜点了…就算在上次的赏花大会上也没有。”乱步撑着脑袋抱怨道。

      “总是在加班加班,乱步大人都要累死了…果然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觉得,还是让森先生来当这个首领比较好。”

      这些一直以来在港口黑手党的下属们面前都没法说出口的话终于有了可倾诉的对象。而一直在认真听着的与谢野也迅速做出了回应。

      “确实很辛苦呢…但那还是不一样的。”与谢野说道,“森先生他啊,是不可能只为了在他眼中虚无缥缈的和平去做那些的。”

      她说这些时低头看着自己还满着的茶杯,那里映出了她头上那枚依旧璀璨的蝴蝶发卡。乱步也望了它两秒,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还记得,将发卡送给你的那名士兵吗?”

      “…当然。”与谢野抬起头苦笑了一下。

      “那个正字…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了。就像是,诅咒一样啊。”

      “不。”乱步很轻地摇了摇头。

      “我这次要告诉你的那件事,就与他有关。他其实…没有死在那场大战里。”

      “…什么?”

      与谢野自见面以来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到近乎是迷茫的表情。在强烈的难以置信后,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追问道:

      “是…您吗?是您把他放走了?”

      乱步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意外地沉重。

      几乎没有什么词汇能准确地表达出她此时的心情。也许是惊讶、欣喜或者释然,但那些又都不够准确。

      她还有许多的问题想问,包括他是怎么获救的,后来有没有回到家乡,现在在做什么等等。但当她再次看向端起茶杯的乱步时,却没说出任何一句话。

      因为她清楚地看见,乱步握着茶杯的手在发抖。

      莫名其妙却又格外严重地颤抖着,甚至连那个茶杯都端不稳。他也只好暂时把它放下,低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在想那个他也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那个不知道究竟算是逃离了、还是自己走入了牢笼的日子。

      ——
      不管之前已经做过了多少准备、就可能发生的情况推演了多少遍,那年刚满十四岁的乱步在走入地下室时腿还是有点发软。

      目标很明确。他只需要去见那位早已通知了会面时间地点的士兵,把他研究出来的逃离这里的方法和时间告诉他就好。

      那是比他平日里制订的作战计划还要严谨可靠的出逃策略,只要乱步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把它告诉他,那么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只要无人发现。

      路途不算长,但面前的那扇门却在他走了许久后看上去依然遥不可及。

      周围静得几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昏暗的灯光只能照亮狭窄的主路段,两旁则是一片纯粹的黑暗。

      他犹豫着偏头向那边望了一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影子,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幻象还是即将发生的现实。

      其他人其实都无所谓。乱步闭上眼加快了脚步。只要不是…

      “啊,我明白了。乱步君是想要去…阻止这一切吗?”

      心脏漏跳了半拍。

      刚才在脑海中闪过的纷乱影子忽地就清晰起来。在那片甚至连现在的他都会感到恐惧的黑暗中,从始至终都只站着一个人。

      第一个发现他、把他带到了这个永无白昼的战场上的人——森鸥外。

      不过在短短三天前,森鸥外在那间办公室中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那时他们依旧是因为那个一直以来的问题在争吵,乱步一口咬定「不死军团」这样的计划看似完美,但最终一定只会落得惨败的下场。

      而森鸥外则还是微笑着答他:你明明也是知道那个计划是完美无缺的吧,乱步君?那毕竟是当初我们一起制订的计划哦。

      “开什么玩笑!”乱步一时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过于激烈的反应,但这次森鸥外却没对此作出任何提醒,只是依然带着平静的微笑望着他。

      “我那时只是…不明白…”对方又低下了头,努力压下突然涌入脑中的那些不愿再想起的画面。

      “这个世界的对错和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样。有时我甚至觉得…说不定他们才是对的,也许有的时候就该按更多的人能接受的方式去做才更好。”他很小声地说着。

      “那样的话,会让大家都能在不每天都觉得困惑或是痛苦得要死掉的情况下生活下去。所以…说不定那样才是对的。”

      森鸥外安静地听完,只是扶着下巴摆出了副沉思的模样。

      “很遗憾,这种理论不仅相当愚蠢,而且我也不认为这是乱步君自己会提出的理论。”他缓缓答道。“前者暂且不论,我倒是有点好奇,乱步君究竟是受到了谁的影响才会推翻我之前告诉过你的一切,重新开始纠结这个问题的呢?”

      “谁也没有。”乱步偏过头去,“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再相信了。”

      “是那些受伤的士兵或者…与谢野?”他继续笑眯眯地说了下去。

      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乱步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但他还是迟疑着摇了摇头。

      “啊,我明白了。乱步君是想要去…阻止这一切吗?”

      他故意把这句话说得很慢,深不见底的赤色眸子盯上乱步那双犹犹豫豫的翠瞳。

      “…是又怎么样?”

      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强硬回击。

      “啊,那我就会稍微有点头疼了。毕竟是乱步君这样的天才。”森鸥外倚在了椅背上,从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不过…这好像还是乱步君第一次违背我的命令吧?”

      「违背」二字被刻意咬得很重。乱步本来想像刚才一样不顾一切地反驳回去,但在张开嘴的那一刻却又失了声。

      “以及,出于共犯间的情谊我还是想先提醒乱步君一点。”森鸥外微笑着又补充道,“还是不要那么为那些永远无法理解你的普通人着想好哦?毕竟乱步君是和他们不同的异能者不是吗。”

      “…不。”乱步依然低着头答道,“我…已经大概明白了。我其实,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吧。”

      “这样啊。”森鸥外点点头,“那我可就直说了。没有异能力这点是没错,但可不是、也成为不了什么‘普通人’。因为乱步君——可是天才啊。”

      “作为天才的代价就是只能独自一人行走在这世上,永远也不会得到普通人的理解和接纳,不是吗。”

      乱步忽地就瞪大了眼,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就算暂时得到了他们的信任,终究也会有一天和之前无数次一样被当作异类踢出队伍,这点乱步君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而藏身于异能者的队伍显然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从另一方面来说,乱步君又是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而普通人——在这个本就不平等的世界上是无法胜过异能者的。”

      “我记得乱步君曾经说过的吧。”他像是饶有兴致地望向了独自站在那里,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了的少年,“‘我独自一人,生活在满是怪物的世界’。可是啊,这句话说不定在那些人眼里,这句话应该是反过来的。因为在他们眼里,乱步君才是那个唯一的另类。”

      “所以到时候违背了我的命令、毁掉了我为你架构的一切保护屏障的乱步君,要逃到这个世界的哪里去呢?”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

      那个声音消失了,代之的依然是那片死寂。其实那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说话。但乱步此时已经捂着耳朵蹲了下来,那扇大门在他眼中也在一点点模糊下去。

      我以为作为天才,只是可以保护那些像小孩子一样愚蠢但又天真的普通人而已。我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才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我不明白、无论如何都不明白这份才能在此时为什么会像种诅咒一样把我和大家隔开。当时选择了听从森先生的命令也只是因为不那样做的话就会被再次扔回大街上,那是就算天才也会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的事。

      我是,天生就丧失了帮助和融入大家的能力吗?

      那么这场行动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想。我救得了一个人但救不了所有人,而且甚至连自己也救不了。我知道森先生的那番话肯定有劝诱的目的,可他说的我确确实实都经历过。也死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脸色很差嘛,是在战场上受伤了?”

      另一个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遥远的声音。乱步勉强抬起头来,想,这个声音我也曾听过的。

      那个声音来自十三岁的与谢野晶子。那个当时已经被某些人称作「死亡天使」,本人却还未知晓这个称呼,只是一心在为士兵们治疗着的少女。

      ——
      “你问我对异能力的想法吗?”

      当时的与谢野刚结束又一场治疗,听见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其实不治疗的时候甚至偶尔会忘记自己是异能者这点。不过其实异能力者也就是有了点天赋的普通人吧。”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份异能吗…还是会感到庆幸吧,庆幸自己因为有了这种能力,所以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只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了。”她一歪头,有点奇怪地望着脸色莫名苍白的乱步。

      “就我自己来说,用异能力拯救他人就好像是…使命一样的事吧。也许也正是因为这种想要挽救更多人的愿望,这样的能力才会出现的。”

      她说到这里微笑了一下,无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发卡。

      “其实这也是一位士兵对我说的。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就觉得‘果然还是要努力才行啊!’这样的。所以你也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好好努力哦。”

      “这样吗…”

      乱步望着还在认认真真地整理绷带的与谢野,忽地又想起了那个「死亡天使」的称号。一个相当迫切的问题随即出现在脑海中:

      如果这份能力注定只会像诅咒一样给所有人带去恐惧,那该怎么办才好?

      但他当时没有问。他什么也没说。

      另一种情感充斥在了脑海中。

      不明白,还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而且也根本不想明白。

      那样的才能,那样的愿望,到底为什么要被所有人敌视和诅咒,被拉入黑暗永无窥见光明的可能。

      要去毁掉造成这样的悲剧的一切。不是毁掉敌视和诅咒我们的人,而恰恰是要证明给他们看。

      从还对这世界茫然又好奇的年纪就独自行走着的天才,也可以拯救所有人。

      ——
      依然是无法摆脱的回忆、无法摆脱的声音和无法摆脱的恐惧。

      乱步又迈开了步子。

      本来是应该在上初中二年级、拿着张满分的成绩单回家,然后被父母夸奖的年纪。却好像是已经这样独自走了好久好久。

      没有什么英雄气概也没有什么幸运光环,有人从暗地里开一枪就会很丢脸地倒下去。而英雄的话现在脑海里大概满是“要拯救大家”这样的话,而就算到了九年后乱步也只能承认,当时走的时候脑子里确实要么一片空白,要么就是“好可怕”。

      只是偶尔也会想起,身后虽然在很远的地方,但也是有人在的这点而已。

      不能让他回到家乡见见父母和弟弟这样简单又美好的愿望落空。也不能让那枚本来那样璀璨的蝴蝶发卡从此失去光彩。

      门终于被推开了。

      不过几天后,那位士兵战死在前线的消息传来。但那当然是假的,真正的他大概已经离战场很远很远了。

      临走时他曾问过乱步的名字,但他无论如何也没能说出口,最后只好有点尴尬地低下头答了一声,就把我当成代表那位天使小姐来的好了。

      只是恰好拥有这样的能力而已。

      “有时候确实该为更重要的东西让步啊。”那位士兵——也是乱步当时还并不认识的立原的兄长最后说道。

      “战争也好,理性或是正确性也好,在那些明明简单得近乎天真的东西前果然也要让步。总之,非常感谢,不管是为之前的那些还是这一次的,拯救。”

      听到计划成功的消息时,乱步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些没完没了的图表。至于那一刻的感觉,不是欣喜也不是得意,而是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情感。

      总之。他趴在桌子上,压着自己那只一回忆起那件事就又开始条件反射似地发抖的手想。

      这次是乱步大人成功啦。

      ——
      “是信哦。”

      乱步缓了两秒钟后,重新向茶桌对面的与谢野露出了个笑容,从斗篷里掏出一封折得整整齐齐的信。

      与谢野接过,望了一眼信封上写的寄信人姓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将它收进了口袋。

      “啊,我明白了。非常…感谢。”

      “好啦,差不多也吃饱了。”他点了点头,“那,再提醒你最后一件事吧?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要记得给我写信。你也看到啦,没有什么事是乱步大人不能解决的。”

      “知道了。”与谢野看着又恢复了原先那副自信神情的乱步,忍着笑答他,“的确乱步先生一直都很靠谱的,那还真是麻烦了。”

      “而且…”乱步又压低了声音补了一句,“现在还是跟以前不太一样的。”

      “嗯?什么不一样?”

      “现在乱步大人为了达成目标,可是什么都敢做的。”他拽过一旁的帽子说着。“所以你们就放心地,为了自己的愿望去发挥才能好啦。”

      “我绝对、绝对不会允许再出现第二个常暗岛的。一切手段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都像红豆麻糬一样熟悉了嘛。”

      那并不是在开玩笑,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明白这点。与谢野想着。果然只有在这时她才会意识到,眼前这位的确不是当年那个会和她一起想尽办法只为逃离森先生压榨的少年了,而已经成为了真正的黑手党首领。

      不再因诅咒似的才能而一直痛苦着,而是已经相当自信地接受了天才的名号,而用这份才能去自由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只从这点来看,真是…太好了。

      “我其实也带了礼物的。”与谢野刚要把那个袋子递出去,想了想又收回了手,“等等,得让乱步先生先推理一下是什么才行。”

      “什么啊,这个用来考我可是相当无趣哦。”乱步虽然这么说着,还是相当认真地取出眼镜戴上了。

      “是糖果,对吧?…等等,糖果的话,我就勉强收回刚才的那番无趣评价。”

      “答对了。”与谢野把袋子放在了桌上,里面是一整袋用彩色玻璃纸包装着的糖果,“那就交给乱步先生好了。”

      在曾经只有黑灰二色的岛上那样珍贵的色彩。

      “非常感谢——”

      乱步只看了一眼就又笑了起来,边拎起那个袋子边起了身。

      “那,就再会啦。替我向你们社长也问好哦。”

      “啊…”与谢野顿了一下,接着还是带着和对方一样的明朗笑意点了点头。

      “再会。我会记得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忘记之前在军队设定的话可以去看12章ww——
    掺了亿点点小细节…比如说首领乱现在吃红豆麻糬是连皮带馅还会配茶一起吃的,以及他后来甚至自己推测出了另一边的社长都没有直接告诉过他的事(虽然被森先生扼杀了呃呜)果然没有社长的猫猫早当家(x
    以及写着写着突然意识到主世界乱步也是在十四岁遇到社长的就很心梗
    赶紧拿与谢野小姐的糖果来补救一下毕竟我记得我写的时候还想着要写成甜的来着…
    立原的哥哥,HE了,两年前问我立原哥哥会不会HE的那位朋友您看到了吗(泪
    好崩溃我在想全员HE到底怎么让之前死的人也复活(等等好像完全不可能吧)每次看大纲发现自己忘人了时都有一种和乱步先生一起头痛的美(x
    果然应该说全员HE截止到乱步二十二岁那年还活着的人吗…不过我尽力真·全员呜呜呜呜呜
    总之祝大家一切都好!让我自己去头痛吧…感谢在2023-08-01 23:35:42~2023-08-08 00:43: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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