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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新官上任三把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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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三个计划中的最后一个——正式召开先代离开后的善后会议。
本来港口Mafia上下都对新上任的乱步首领的能力有些怀疑，然而当首领在短短几天之内干净利落地将港口Mafia整个清洗了一后，带着笑意出现在会议席上时，会场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在笑眯眯的首领大人面前先开口。
乱步却带着不知是真是假的疑惑神情在会场内巡视了一周，似乎在好奇为什么刚才还热闹的会场突然鸦雀无声起来。
以及发现了某些人的迷惑行为。
那些中下层成员见到首领瑟瑟发抖还有可能是真心的，然而太宰你也故意跟着抖就很奇怪了吧？！
其他熟人好像也不大对劲的样子，织田作打量着四周沉默的人群，虽然肉眼可见地困惑着但还是也保持了沉默；红叶大姐用一副诡异的“我家孩子长大了”的欣慰神情看着乱步；而芥川的目光直接盯死在了滑稽地发着抖的太宰身上，樋口的目光则盯死在了芥川身上。
总之就是谁都不说话。
首领大人终于忍不住生气地敲起了桌子：“诶，没有人来欢迎乱步大人吗？”
“…欢迎。”最后还是虽然很不情愿但很靠谱的中也先行开口了。
“啊，炫酷帽子君啊。是新买的帽子嘛？比原来的显得要高了两厘米哦。”
乱步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笑眯眯地转向中也，像往常一样招呼着，于是中也的脸在无数人面前唰地红了。
乱步首领今天也在精准踩雷呢。
虽然因为怕中原先生当场开污浊没人敢笑出声，但场内的气氛明显开始持续走偏。
尤其是一旁的太宰憋笑憋到织田作觉得他快要窒息而亡了。
然而乱步在中也爆炸前一秒还是踩了急刹车，清了清嗓子后颇为随意地顺手取来一支笔。
“虽然帽子君欢迎得很不情愿，但乱步大人还是接受了哦。就给你升个职吧……暂时代替意外辞职的干部A的职位怎么样？”
“意外辞职”几个字只是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丝毫没有提到原因。
于是在全场人震惊的注视下，乱步当场写好了一份任命书，努力地踮着脚将它放在了中也面前。
不明白深层原因的众底层人员开始追悔莫及起来，难得碰上一个这么孩子气的首领大人，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用零食贿赂他一下，要不现在也不至于还在底层混日子。
连中也自己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桌上那份墨迹未干的任命书。
“切……中也居然也能升职啊。”本来还在欣赏蛞蝓胜过十亿名画表情的太宰无聊地移开了目光，脸上是大写的失望。
其实太宰早就知道乱步在这次会议上一定会给中也升职。毕竟以中也的能力乱步先生一定会大加利用的，一开始对中也对新任首领忠诚度的试探已经结束了，结果和料想的一样后就该考虑找什么理由了。
当然对乱步大人，这一步都可以省掉。办事以随意著称的乱步大人无论怎样，甚至是用“今天是星期五所以我们要提拔名字里有五个A的人”这样的理由都不会让人感到惊讶。
但是拋开利益不谈，总之蛞蝓居然也当上了干部就让太宰很不爽。
“让帽子君升职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啦，有很充分的理由哦~”乱步故作神秘地开口，众人立刻将期待的目光投了过去，想听听首领大人会说出什么高大上的理由。
“当然还因为……帽子君上次去给我买过粗点心呢。乱步大人可是不会忘记给我买过零食的人的！”
……不愧是您。
有上进心的港口Mafia人员已经掏出小本本在记首领大人的爱好了，而有些咸鱼还在想着该怎么吐槽好。
看着气氛终于活跃一些了，乱步大人戴上黑框眼镜，准备正式开始会议。
“好啦，说点正事吧。”乱步拿起了桌上放着的那本议程表。
“先代的葬礼交由红叶干部筹备，举行时间待红叶干部另行通知。
葬礼结束后，港口黑手党的权力交接便正式完成，废止先代时的一切计划，等待新的命令。
大概就是这样，希望各位在港口黑手党新的时代中，也能继续努力下去。”
虽然可能是港口黑手党有史以来最短的首领讲话，但众人还是丝毫不敢怠慢地回答着：
“是，Boss.”
乱步望向台下的众人，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这可能是唯一一个他的伙伴能一个不差地到齐的世界了吧，看着这样的港口黑手党，乱步翠色的眼中有了些许欣慰。
“那么，散会好了。”
乱步的语气总算再次轻松了起来，揉着已经咕咕叫的肚子，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二十二岁的大孩子，“乱步大人肚子都饿了，这个点正好能赶得上吃晚饭，真是太好了。”
“……乱步大人，好像还有下一项议程哦。”太宰在一旁善意地提醒着。
“是吗……”乱步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那只脚，边抱怨边再次翻开了那份厚度惊人的议程表。
“真是的，是哪个笨蛋写的议程表啊，这种厚度怎么也要一直开到深夜。肯定是想活活把乱步大人饿死或者困死。”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坂口安吾表示无辜，因为他的日程中根本没有晚饭和睡觉这两项。
“总之，为首领大人和大家的肚子和睡眠着想，我们跳过八项，直接进入最后一项——询问有无其它问题需要首领处理。”
乱步唰唰地将议程表翻到了最后一页，下属们在感叹怎么会有这么人性化的首领，而安吾在为自己写的那么多都成了废纸而心绞。
“奴家想问问，关于「Q」，首领打算如何处置。”尾崎红叶优雅地放下茶杯，率先开了口，“先代本想将他关到禁闭室，但因先代离世这事便暂时搁置了。”
听到Q的名字，台下人们的眼神顿时添了一抹惊恐。
仿佛看见了那个孩子抱着恐怖残破的玩偶，站在门口对着他们露出诡异微笑的样子。
虽然Q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但因其无差别攻击的异能过于可怕，即使在港口黑手党内部也像是一枚定时炸弹般，随时可能带来毁灭性后果。
这么看，森先生的计划并无问题。但红叶大姐将这事特意拿来询问自己，肯定也是不想照森先生的办法来吧。
大概是因为红叶也不忍心让那个孩子被埋葬在牢笼中，于是就像救她的小镜花一样尝试着为他做些什么。
因为相信乱步虽表面上只关心自己，但其实也会很在意别人，所以才这么放心地把决定权交给了他。
那也不能让她失望才行啊。
乱步低下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而不等他开口台下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让那孩子来我手下吧。毕竟才九岁的话，只要好好教导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好孩子的。”
乱步大概知道是谁在说话了。
他抬起头，果然看见了织田作一双如海般的眸中闪着的坚定的光。他身着一袭温暖的沙色风衣，站在一众黑衣人中显得格外耀眼。
这个善良的家伙一定是把Q当成了和他收养的那五个孤儿同样性质的不幸孩子了吧。
“绝对不行。”几乎是织田作话音刚落时，太宰便也站起来提出了反对意见。
“织田作，Q不像幸介、克巳那样只是单纯调皮而己，这是一个已经被黑暗浸染得无药可救的孩子，他太危险了。”
“我知道。但是……我对任何孩子都很有信心，相信他们无论如何都总还有值得获得幸福的权利在。”
织田作沉着而认真地答着，他明明是站在一众黑手党中间，在太宰看来却像是站在了丝毫不被黑暗所浸染的神坛上般纯净明澈。
“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太宰。”
“什么啊……这怎么可能一样呢……”
太宰望着意外坚定的织田作，鸢色眸子中闪烁着暖色的光芒。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声音也在渐渐弱下去。
他想反驳织田作，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好求助般地瞥了一眼乱步。
“不行哦。”
乱步心神领会地摇着头，“乱步大人的「粗点心专使」不能再白白像笨蛋一样去送死了。”
“那……可以换一个人选吗……？”
“不可以！乱步大人的专使怎么能说换就换！”
“……”织田作看着面前坚定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且更加软硬不吃的乱步，只好暂时退了一步。
“那，能拜托首领大人让我看一眼那个孩子吗？”
“唔……这个乱步大人同意了。”乱步想了想，总算点了点头，回头望向太宰，“那就麻烦太宰去把Q带来啦。”
“还是奴家去吧，那孩子对‘太宰先生’总是有些热情过头啊。”
红叶起身礼貌地向乱步颔首，刚想转身离去，突然发觉被什么人拽住了。
红叶回过头，看见了身后冲过来的紧紧拽住自己和服袖子并拼命摇头的乱步。
真是的，乱步大人明明已经成了首领还是这样孩子气啊，像只小黑猫一样抓住自己的袖子后便死不松手，摇头摇得帽子都耷拉到能盖住眼睛的地步了。
红叶只好无奈地收回脚步，轻轻拍了拍首领大人的肩膀，示意他不会有事的。
“乱步大人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乱步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固执得像块石头，扭头向他认为太宰所在的方向大叫着，“喂——太宰——”
“收到。”太宰看着由于被挡住眼睛而不知道自己在冲着另一边喊的乱步大人，笑着起了身，向红叶致意，“没关系啦，大姐就在这里稍等一下就好，我去把他带过来。”
他转身在下属们肃然起敬的目光中独自走出了大厅。
而红叶带着温柔又无奈的笑容，目送着太宰渐渐远去。
没过多久，太宰便牵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孩子出现在了门口。
那个孩子完全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即使一下子来到了这么多人的地方也没有太害怕，只是将手中的玩偶抱得更紧了一些，一双仿佛装着太阳和星辰的异瞳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久作，这是织田先生，他是我们港口黑手党最善良的男人了，所以请不要对他用诅咒。”红叶俯下身去，耐心地给他介绍着。织田作也在他旁边蹲了下来。
“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我想将你收在我手下，你可以在我家里见到和你差不多大的五个孩子，他们是我收养的。每天和他们一起玩也可以，毕竟你这样的孩子平时大概也不用干什么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织田作天生的亲和力，梦野久作睁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也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敌意。
“你……平时都和那些孩子一起玩吗？”
“是的。”
“你也会让我和他们……或者和你一起玩吗？”
“是的。”
听到这话的小久作露出了很不可思议的表情，愣了半晌才说出了一句令大家都觉得有些好笑的话。
“神真的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吗？”
织田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
“所以……你也可以像任何孩子一样有着成长的权利。”
是这样吗……？
在久作眼里，所有人与他的玩偶一样，可以一起玩，也可以随意毁掉。
但这次面前的这个人说的这些话，却在他的脑海中烙下了神明一般的烙印。
神大概是不允许被亵渎的，所以他不能像对自己和玩偶一样对待神明大人，这样大概会很无趣吧。
可是他又是如此渴望被神爱着。
“织田作——！”太宰终于忍不住冲了过来，想趁Q低头思考时把织田作拉得远一些，就算Q没有打算攻击他，织田作不小心碰到了他从而触发诅咒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然而一直没有动作多梦野久作在太宰治猛扑过来的前一刻，突然紧紧抓住了织田作的衣角。
太宰差点心脏骤停，在同时抓住织田作另一边的衣角后上上下下检查了八百遍，直到确认Q的玩偶完好，织田作脸上也没有手掌印时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算了，太宰，这个小鬼肯定知道自己抓着的人的意义了，暂时不会对织田下手，让他去吧。”
已经看出风险解除的乱步瞬间转换了阵营。拍了拍太宰的肩安慰着。
“……那我至少要警告他如果敢动织田作我就杀了他。”
“……乱步大人虽然也想这么说，但是大可不必嘛。”
太宰似乎并未将乱步的话听进去，成熟的乱步桑暂时放弃了想狂骂笨蛋的想法，又换了一种说法再次开口：
“就算他可能不肯交出玩偶，大不了你就二十四小时盯在织田身边嘛，这对你来说正好是个很好的借口吧？”
这次的策略大获成功。太宰·过激织田作厨·治当场两眼放光。
织田作并没有听见二人在说什么，他依旧在和眼前的孩子闲谈着：
“你平时只和这个玩偶在一起玩，没有见过别的玩偶吗？”
“嗯。”
“那下次我给你看看咲乐的兔子和小熊玩偶吧，太宰的玩偶也可以送给你一个。”
太宰立刻又炸了。
“不可以把我的玩偶送给这个小鬼啊啊啊啊织田作！”
“是吗……那把我的那份给他吧。”
“更不可以了！！！”
看着眼前难得的温馨场景，红叶用袖子掩着嘴笑了起来，也加入了哄崽行列。
“奴家觉得可以把首领藏在办公室的粗点心分他一半吧。”
本来还在看太宰好戏的乱步大人没有想到会被红叶大人背后捅刀，于是乱步也开始委屈地抓着红叶的和服边晃边嚷了起来：
“不可以！红叶大姐你再这样乱步大人真的要生气了！！”
小久作看看炸毛的太宰和乱步，又看看满脸温柔笑容的织田作和红叶。
他也向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带着孩童般的纯净与天真。
港口Mafia的众人无奈地微笑着，看着已经陷入带娃状态的织田作和红叶干部，疯狂跟小孩子吃醋的太宰干部和首领大人。
这样暂时褪去了血腥与死亡的港口黑手党，意外的还不错啊。
最后首领大人终于想到了他们这群人，重新回到了首领的位置上，但并未再拿起那份议程表。
正当港口Mafia的大家以为首领要告诉他们可以走了时，首领却突然宣布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我私自添加了一个议程哦，不过内容很简单，也不需要协商，因为这是绝对的命令。听完，各位就可以去吃饭了。”
乱步睁开了一双翠绿的眼瞳，目光带着猎手般的冰凉与锐利，审视着在场的每个人。
大概是感受到了这份压迫感，包括刚才还在吵吵闹闹的太宰等人，所有来参会的港口黑手党成员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首领的命令。
“我以首领的身份宣布，港口黑手党与Mimic，正式开战。”
“是，Boss.”
不需要知道理由，港口黑手党每一位成员最重要的规则就是对首领的命令绝对服从。
大概只有乱步知道，虽然同样是用消灭Mimic做为筹码去换回他想要的两件东西，但其根本动机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救赎。
他要换回的两件东西，一件是异能开业许可证，而另一件是乱步决定暂时保密。尤其是要瞒住太宰。
凭首领一个人的能力计划好一切，的确是地狱难度啊。
但是对乱步首领大人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乱步脸上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起身离去。
他的眼瞳中是浓厚的黑暗，身后飘飞的红围巾仿佛是用鲜血凝成，闪着热烈而深沉的光。
那大概是整个港口黑手党中最为耀眼灿烂的颜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