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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和中岛敦的第一次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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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年到头都充斥着饥饿、寒冷、恐慌和虐待的孤儿院，眼前的这个地方简直像是天堂一样。
天花板上复古式的吊灯，暖色的灯光，摆在自己面前足够饱餐一顾的面包和热咖啡，甚至还特意准备了方糖……
刚满十四岁的敦带着感激与疑惑混杂的目光抬头望向面前在跟院长进行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谈判后，终于得以把自己带出来的人。
那个人看上去甚至还带着几分少年气息，身着剪裁合身的西服大衣，笑眯眯地倚在椅子上看着他。
不等敦发问，他就仿佛知道敦要问什么一般沉声开了口。
“想知道我是谁？”
“嗯。”敦边拼命往嘴里塞着面包边含糊不清地应答，好看的紫金色眸中闪着认真的光。
“本来打算开门见山的，但是见到你后，临时改变了主意。”面前的人将目光移开了，很轻地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我的具体身份大概不是你这样的小鬼应该知道的。”
“唔……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敦的目光虽然有一瞬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满满的诚恳，“总之非常感谢您把我从那里带出来，虽然院长说晚上必须回去……就算我不认识您，但还是非常感谢您的招待！”
“啊……这些没什么。”坐在座位上的青年面对敦纯净清澈的目光，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般摆了摆手，“总之就先趁这一天的时间先带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鬼好好逛逛好了。等到分别……不，是暂时的分别前，我会告诉你前因后果的。”
敦似懂非懂地认真点了点头，那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敦往杯子里加了整整三块方糖后，满足地将它一饮而尽。
“好了，我们走吧。”
黑衣的青年起衣，最后望了敦一眼，便径直走向前推开了咖啡店的大门。
耀眼的阳光洒在了他和敦的身上，他很不习惯地抬手挡住了阳光，而敦则还在沉思着他刚才看到的一幕。
这个像是他小时候从书中偷看到的那些一样厉害的人物，有着一双绝美的翡翠色眼瞳。
那样的眼睛，大概在孤儿院那样绝望和阴沉的地方也会有动人的翠色光芒流转吧。
按照乱步大人的推理，这家伙明明早就应该吃饱了才对。
乱步强装不屑地在一旁抱着肩，努力想掩饰自己看到那摞得快比敦自己都高的碗后瞳孔地震的现实。
“我还能再来一碗茶泡饭吗？”
“……你想害得我担上把人撑死的罪名吗？”
“不会的！”敦赶紧摇头，“因为平时在孤儿院总是饿肚子，所以想趁这次赶紧多吃一点……”
“平时在孤儿院那种地方，很难熬吧？”
“啊……是啊。总是饿肚子，还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打……”
“是吗。”乱步撑着脑袋，手指在桌上敲击着，对敦开了口，“如果你能离开那里，你什么都愿意做么？”
“当然！”敦先是用力点了点头，然而又迟疑了一下，“不过……可能有些事需要想想吧。”
“果然。”乱步笑着哼了一声，“你比我们之中任何人的情况都麻烦，因为虽然你这家伙才十四岁，内心的某些东西已经很难动摇了嘛。啊……如果我当时没有遇到那个无良医生，说不定也会像你一样。”
“其实我觉得您已经是个非常好的人了……真的。”
“是吗。”乱步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似的随口答了一句，“算啦算啦，忘了刚才所有的对话，我就再让你吃一碗茶泡饭，前提是不能当场撑死，明白了吗？”
“啊……是！”
敦趴在海边的栏杆上，刘海都被一阵阵清凉的海风吹了起来，然而敦仍然毫不在乎地凝视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啊，这就是大海吧？真的像书上说的一样美呢。”
“是啊，作为横滨的一员，连大海也没见过也太可惜了。所以我才想着在晚上送走你前带你来这里看看啊。”
敦用力点点头，仍然无法把目光从海上移开。
原来在一直蜷缩在孤儿院冰冷的地板上的自己所没有见过的世界里，有这么多美到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东西啊。
以后就算是回到了孤儿院，面对着冰冷的墙壁睡下，梦中也会出现湛蓝如同宝石的大海，海上洁白的舢板和温柔的海风吧。
伴着这些入梦，就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了。
时间过得飞快，火红的落日正缓缓向海平面坠落。敦终于将目光从大海和海上的落日移开了，扭头看向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的乱步。
“该走了啊。”乱步几乎是同时回过头来，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所以……您想告诉我的那件事是什么？”
“啊，那件事啊。”乱步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在孤儿院好好活着，我们还会见面的。”
“真的吗？”敦有些怀疑地皱了皱眉，“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推理从来没有失过手。”乱步笑得很灿烂，“不过这也取决于你，看你自己到那时想不想来找我罢了。”
“如果真的有选择的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的。就算是为了感谢您这次的款待，我也一定会来回访您。”
“三思哦，敦君。”
敦没有再答话，但他脸上坚定的表情已经透露出了他的回答。
他们一直走到那所孤儿院附近，乱步停住了脚步，一只手插在兜里，伸出另一只手略微向敦挥了挥，“那就暂时告辞啦。”
“等等……！”敦急忙拽住了乱步的衣角，说道，“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这个不着急。”乱步微笑。
“我们是迟早会相识的人啊，少年。”
“拐人任务大失败了哦，太宰。”
乱步边说着边进了门，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
“但是乱步大人的心情貌似很好嘛。”早就等在办公室里的太宰坐在一旁，微笑着问他。
“是啊……因为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乱步扶着下巴，认真地说。
“是没有被无良医生拐走的自己。总之，是乱步大人救了那孩子哦，他再熬一阵子，我就会把他从那个虽然安全但过于阴沉的地方救出来了……至于他接下来的归宿，就让他自己来选好了。”
“那个天真的少年肯定还是会选择自己往火坑跳嘛，乱步大人也知道吧？”
“笨蛋，就算是这样，要不是乱步大人在这里灭火，你们早就被烧死了。再说你加入港口黑手党，不也是有自己选择的因素在吗？”
“是啊——是因为我想把自己烧死来着，可惜现在不行了。”
“……”
“我现在去通知后勤部断掉对太宰干部的一切绷带供应。”
“……对不起乱步先生，我开玩笑的。”
今天的港口Mafia双璧依旧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