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梦魇]小Mono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芒芒人海

4、第四章

　　随着Mono和小六的靠近，之前被迷雾所遮掩的事物逐渐露出它原本的样貌。

　　这是一座城市，与方才离去的森林不同，充满了现代化的感觉。
　　但相同的是，它们都弥漫着一种死气。森林是糜烂腐败，那这座城市就是苍白无力。它就像一个老人，很多楼房都有不同程度的弯曲。
　　原本的城市，应该是繁华的代名词，但这座钢铁森林，不必踏足其中，就已经能看到它漆黑的巨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现在应该是白天，但是层层叠叠的云把整个天幕所遮蔽。
　　这个世界，似乎从未有过晴天。

　　Mono莫名的有点心悸，但他之前并没有这样的情况。
　　他按住了心脏，深吸一口气，带领着小六踏入这座城市。
　　再一次地踏入。

　　远远看去，两个小小的人影手牵手，他们被城市的阴影所笼罩，与将要被吞噬的食物无异。

　　他们是从一个没有门板的房子进入这座城市的，不知道门板去了哪里，或许就是他们渡海坐的那个也说不定？

　　他们到了一个房间内，其中有个吧台，有很多张椅子零散地摆在吧台前，椅子上都散落着衣物。
　　衣服的分布很有规律，也不是揉成一团的散，而是软塌塌地瘪下去，就像是穿着它的人突然整个人都消失了。

　　这个世界有很多他们所未知的异常，在这样一个梦魇般的世界逃亡，对很多细节都需要注意，某个细节没准就昭示了他们将会遇到的危险。

　　他们一连经过了很多个房间，里面的情况都是如此，房子荒废，人消失。
　　小六沉思，没有人的存在并不代表着安全，反而可能更加强大的危险的存在。

　　话说，这里的电视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他们刚刚通过一个地方的时候，需要彼此协助，而那片区域中，全都是破烂的电视机。
　　在猎人小屋的时候也有看到很多个电视。

　　小六和Mono说了自己的想法。
　　Mono有点讶异，她之前并没有和自己说过像这样的属于猜测性的想法，她只是在偶尔会向他表达该怎么做。

　　Mono肯定了她的想法。
　　“其实在海上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一个光。它一闪一闪，光却很强烈，看方向和高度，应该是这座城市里某座高建筑处的闪光。”

　　“我有种感觉，那个光和这座城市里消失的人有关系，也和那些电视有关系。”
　　Mono将这些情报适时透露。

　　而就在他说了这些不久后，他们走到了一个房间内，房间中间端放着一个闪着荧光的电视机。
　　这个光仿佛能扭曲周围的事物，越是靠近它，越能感受到一种力量。在这股力量下，时间逐渐缓慢，一切事物的速度都有明显的降低。若是一枚高速旋转的子弹打向电视，它的速度恐会在力量的影响下被消弭到无。

　　小六警惕地看向电视，却发现Mono缓步靠近了电视机。
　　他一步又一步，力量同样对他有影响，他的身体因为阻挡力量而往下弯曲，但他的前进没有停滞。

　　“Mono！”小六连忙叫他，她看到Mono的身体随着她的呼唤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停止脚步。

　　她在原地踌躇了一下，随后跟上Mono。
　　这股阻力实在太强，小六感觉到快有点呼吸不过来，她甚至能看到周围灰尘漂浮的轨迹。
　　电视机就像被封锁的时间禁区。

　　“Mono？你还好吗？”这段话耗费了小六很多体力，她感觉浑身都是那股不明的力量、
　　Mono的手已经贴在了电视上，听到耳旁小六的声音，他的手动了一下，却还是死死地贴在电视上。

　　电视内只有一个场景——走廊。
　　走廊扭曲不堪，和这个世界一样，却在Mono的手贴上去的时候，它开始扭曲，颤动。

　　它不断变化，小六看这副场景，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心中升腾。
　　她用力去拉Mono的手，却骇然发现对方几乎是纹丝不动。

　　随着走廊变直的那一刻，Mono瞬间不见。

　　小六的手握了个空，周围的力量也突然消失。
　　她扭头往电视里看去，走廊中赫然多了一个人——Mono。
　　她看着Mono往走廊深处走去，她连忙把手贴在了电视机上，却发现自己没有和Mono一样能进去的能力。

　　她看着里面的Mono，焦急又不解。
　　还有一丝恐惧悄然出现。

　　但就在恐惧出现的那一刻，电视里的Mono向走廊深处伸出手，像是在对峙，不过短短几秒，他就被弹了出来。

　　小六被他撞倒在地。

　　“嘶。”Mono小声呼痛，他看到倒在身后的小六，连忙把她拉起来。
　　“还好吗？小六？”

　　小六看着他，摇摇头。
　　*****
　　他们走到了一个操场，上面有很多供小孩子玩耍的玩具，有球、玩偶，甚至还有跷跷板。
　　他们经过跷跷板时，Mono感觉到手另一边的小六似乎停滞了一下。

　　“要玩吗？”
　　只是少许的沉默，小六就摇了摇头。

　　他们顺着一条由布连系而成的带子往上爬去，就进到了建筑内部。
　　“这是学校吗？”
　　“是的。”

　　校内有很多文件一类的东西，还有很多照片。
　　但却没有最应该有的学生和老师。

　　虽然活物的缺少是也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但这里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没有陷阱，没有活物，什么也没有。
　　小六看向前面的Mono。
　　他是不是有点过于熟悉这里的情况了？感觉很轻车熟路，是他本来就这样敏锐吗？但他之前在猎人小屋的时候，寻找逃跑路线也很迅速。
　　是他本来就精于此道吧？

　　不过……杀死猎人的时候，在进入放着猎枪的屋子前，他说的是“锁门”而不是单纯的“关门”。
　　他是知道那里会有锁？还有刚刚到电视机里去的情况……

　　“嘘。”Mono忽然带着小六躲在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她暂时将疑问放在心底。
　　一个身影在不远处出现，看影子应该是“她”。她穿着半身裙，头发好像是刚到肩部的卷发。

　　她身形巨大，和猎人应该是一样的存在。看到确实有危险存在，小六反而还松了口气。

　　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Mono带着小六继续前进。
　　“看起来她应该就是学校里的老师了，之后遇到她的时候可要小心了。”Mono照常提醒。

　　他们进入了一个走廊，这里有很多的储物柜，它们连成一片，有些关着，还有些半掩着。
　　小六莫名地感到有点不安，她看向Mono，正要说话，却感受到了一阵阴影袭来。

　　她来不及抬头，就感受到来自Mono的力量。
　　Mono回头一扑，把小六也一同带离了阴影的笼罩范围内。

　　“砰。”储物柜砸在地上，巨大的灰尘飞起。
　　假如不是Mono反应快的话，往好的方向想，他们可能会被关在里面，但万一，万一，他们被砸了个结实呢？
　　小六眼神凶狠起来，她顺着Mono拉她的力道一同起来，环顾四周，身体已然是摆出了准备拼命的姿态。

　　一、二、三……不知道有多少个小孩。
　　他们围着Mono和小六，有一个小孩俨然就蹲在砸下来的储物柜上，见没能把人砸到还有点可惜。
　　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有男有女，看样子就是这里的学生了。学生的脑袋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大，看上去简直像是某种硬质的东西。
　　他们都俨然一副要冲上来攻击他们的姿态。

　　人太多了，这里又是一条走廊，周围都是敌人，跑是跑不掉了。

　　但面对这种情况，小六不但没有绝望，她反而更发狠了。
　　她先发制人地冲向一个学生，提肘就向对方的肚子撞去。
　　那个学生措不及防，他痛苦地捂住了肚子，往后踉跄几步，小六抓紧时机，抬腿旋身就向他的头踢去。

　　那个学生的头碎裂了一地，声音就像是被打碎的陶瓷一样，破开的脑袋里空空如也。
　　但他还能动，察觉到这一点的小六用力向学生的脖子打去，不过一下，脖子就完全断开了。
　　那个学生没有了动静。

　　小六的袭击太过突然，连Mono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周围的学生眼见猎物暴起，他们瞬间暴怒，张牙舞爪地向小六袭去。

　　小六见到有这么多人围攻他们，不曾有一丝退缩，她往储物柜的方向跑去，Mono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在刚刚学生都被小六吸引注意力时，趁着时机拿到了一把在储物柜里的铁锹。

　　小六往储物柜上爬去，余光瞥见Mono拿着铁锹在攻击想要把她拉下来的人。铁锹向学生的脑袋攻击，一砸一个准。
　　有人为自己扫清障碍，她更专心地去做自己的事了。

　　小六很快就爬上了储物柜，她看着楼下的学生，他们都向她伸出手，想要把她抓下来，一个个面目狰狞，争先恐后的样子，疯得不像是个正常人。
　　他们这么愤怒也不是因为她杀了一个学生，而是因为她敢于反抗他们。那个学生的尸体甚至都正被他们踩在脚下。
　　因为他们感觉先被小六挑衅了，就连一旁攻击的Mono都被他们抛在脑后。
　　除了外表，他们还有哪里像学生？

　　或许该用“它们”来称呼吧。

　　小六冷漠地想。

　　“嘿！”
　　她向Mono叫了一声，Mono瞬间意会，小六现在正在这一列储物柜的左边，他往更左边的地区撤去。

　　见Mono安全了，小六往储物柜下看去。那些学生在下面蜂拥一片，摇着她站的储物柜，快要把她摇下来了。

　　小六笑了一下，她的眼睛有点发红。

　　“原样奉还！”她高叫一声，用脚在储物柜的靠墙的那一棱用力一踹，储物柜便向下轰然倒去。
　　在储物柜完全倒下前，她跑到一旁另一个紧靠的储物柜上，方向和Mono所在的位置相反。没等她再做一遍相同的动作，本就因旁边储物柜的倒下，而被带着快要倒下的储物柜被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也一起向下倒去。

　　小六不惊反喜，她顺势往还没有倒塌的储物柜跑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畅快地笑着往前跑去，发丝飞扬，随着她的跑动，连成一片的储物柜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又一个往下砸去，巨大的轰鸣声不断响起，原本呈包围趋势的陶瓷学生们却因为聚的太密，一时间跑都跑不开。

　　他们都被砸在了储物柜下面，陶瓷碎裂的声音成了最美妙的奏鸣曲。

　　随着最后一个储物柜的砸下，再无陶瓷学生活着。
　　一片寂静中只有小六的笑声，她张扬，肆意，快乐得无与伦比。

　　但Mono却一声惊叫：“小六！！”

　　小六不解地往后看去，一张面容和蔼的，属于老师的脸庞凑近了她。

作者有话说

　　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