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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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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过,树上的雪抖落下来,落在了她青丝上。
何萱萱身子哆嗦一下,定神一瞧,身后的枝头只有几只雀鸟,哪有什么宁迟梧。
难道方才的一切都是……她意淫?
何萱萱坚定地摇头,安慰自己,“幻觉,幻觉。”
思绪翻飞间,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人的说话声,仔细一听,倒有点像德公公。
脚踩在雪面上发出的咯吱声越来越近。
“太子殿下,这湖已经填完了。”
何萱萱环顾四周,果然发现了德公公的身影。而他身前走着的人,不是宁迟梧是谁!
他披着狐裘,发束冠玉,步履匆匆,看他走的方向,似乎正要到湖这儿来。
何萱萱心里咯噔一下,愣怔片刻,她拉起狐裘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完完全全的遮住受到惊吓的脸。
她赶紧偏移出他的视线,抄着一条羊肠小路快步离去。
宁迟梧来到湖边,抬眼见到一女子匆匆行路的背影。很快,那背影在路的尽头转个弯,消失在了皑皑白雪掩映的林间。
“殿下,您为何要填了这湖?”德公公看着面前已经成为平地的湖面,一脸惋惜。
宁迟梧收回目光,墨眸染了点水雾,神色依然自若,“孤想证明一件事。”
德公公不明所以:“?”
见太子殿下不再说话,自己也不再过问。
宁迟梧的眸光却一点点沉下来。
何萱萱走得急,生怕后面有人追赶自己。她低着头,尽量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脸。风吹在脸上,恍若针扎,她仍旧脚步生风。
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氤氲着雾气,双颊冻得通红。
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直至走到萃华宫附近,她才慢下脚步。
方喘口气,抬头就见眼前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焦急地来回踱步。
何萱萱抬手平平衣摆,淡定的从她面前走过。
“诶?”女子拦住她,恭敬地道了声,“何承徽。”
“有事?”何萱萱面色淡淡。
面前这人是她之前的对头,昭训蓝烟,这女的背地里和明面上没少给她使袢子。
时常,她俩见面说着说着就开始掐架了。
而蓝烟此刻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模样乖顺,“姐姐,妹妹先前做的不对,妹妹给您赔不是。”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翡翠镯子,塞到蓝烟手里,“姐姐,这个您拿着,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这玉镯做工精细,翡翠玉石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质地细腻。
何萱萱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她将镯子塞回蓝烟手里,“你想说什么?”
“姐姐可是看不上妹妹的东西?”
何萱萱抿唇,淡淡瞧了她一眼后直接越过她,径直向前走去。
“诶?姐姐?”蓝烟追上她,眼睛里染着泪花,“姐姐,蓝烟以后若欺负姐姐,就让蓝烟不得好死。”
何萱萱停步,不耐烦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蓝烟小嘴吞吞吐吐,“姐姐,我,我就是想知道太子殿下喜欢吃什么?”
不早说?
何萱萱蹙眉,思量片刻,随后道:“点心是冰山雪莲酥糕,各种花卉揉捏成汁,和面蒸制而成。茶是桂花茶,注意甜而不腻。菜呢,加糖。”
宁迟梧爱吃甜食。
“姐姐,”蓝烟目瞪口呆,愣愣点头,“谢谢姐姐。”
何萱萱拿过她手中的玉镯,“对了,我方才在梅翠湖附近看见德公公了
”
“不知,殿下可在那里?”
蓝烟后知后觉,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玉镯,柔身一拜,“姐姐,妹妹就先告辞了。”
何萱萱看着那抹疾步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满心欢喜地拿着玉镯回了宫。
想她以前就是这样傻!
“何承徽,”王嬷嬷笑着走过去迎接何萱萱,“您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老奴。”
何萱萱淡淡的嗯了声。
王嬷嬷不愿离开,垂首低声细语道:“承徽,您看啊,老奴从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老奴一般见识。”
何萱萱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懒得跟她计较。
何萱萱进入寝宫,脱下狐裘。
寝宫里依旧暖和。
碳火烧得很旺。
圆桌上摆着吃食。
铜镜依旧崭新。
珠帘还是红色的。
物品如常。
她走到铜镜前坐下,欲要取下头上的珠钗,却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玉镯,几支金步摇,还有一些花簪子。
玉镯色泽发白,纯净透亮,没有一丝杂色。
步摇上点缀着精致的花纹,看上去栩栩如生。
花簪子形态各异。
她起身打开衣柜一瞧,发现其中多了几件新衣裙,素手一摸,触感柔软顺滑。
何萱萱吧嗒一声合上衣柜。
午膳,玉心把菜端到圆桌上。
菜上齐后,何萱萱看得眼花缭乱。
纵使她费尽心思研究过数道菜,可是其中的几道菜她认不出来。
罢了,和她无关!
何萱萱执筷夹起一块黄澄澄的南瓜酥吃着,又给玉心夹一块玫瑰,酥糕,“吃,别客气!”
看着面前这一大桌子菜,她定是吃不完的。
何萱萱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一人吃一半。
于是,三言两语说服玉心后,她们两人各分了一半的菜,痛痛快快地开吃起来。
等到王嬷嬷过来收盘子的时候,却见数只盘子空空如也。
主仆两人伏在桌边打饱嗝。
王嬷嬷内心叹道:“两头猪!”
用完膳后,玉心说外面风停了。
何萱萱便让人搬个贵妃榻放在屋外的太阳底下。
她手执一团蒲扇,盖在脸面上,身子躺倒,优哉游哉地晒太阳。
耳边鸟雀叽叽喳喳,在覆雪的枝头上闹腾,于枯枝间来回跳跃,翅膀扑闪声清晰可闻。
过了一会,她那边传来宫女的说话声,尽管不想听,但还是随风飘到耳朵里来了。
“太子殿下的生辰快要到了?”
“听闻,各个宫里的主子都在想法子给殿下送礼物。”
“都送的什么啊?”
“好像,有送吃的,还有玩的。”
“还有些人出宫采购去了。”
“能出宫吗?”
“当然了,偷偷摸摸的出宫说给殿下采购……”
何萱萱不动声色的侧了侧目,远处的几个宫女看见玉心出来,全部闭嘴。
“主子?”玉心俯身在何萱萱身旁,轻声唤她,“主子?”
何萱萱慢悠悠的拿开蒲扇,声音带着懒懒的的鼻音,“嗯?怎么了?”
“下月初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玉心认真问道,“主子这次还打算送给太子殿下吃食吗?”
何萱萱美眸微合,向着阳光,摇头拒绝:“不了。”
送吃食多费劲?
她懒!
见何萱萱面庞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玉心惊喜的看她,“主子可是想到什么好玩意了?”
何萱萱低首,用蒲扇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杏眼,“去买?”
扇面是副美人图赏花图。桃花灼灼,美人于树下小憩,姿态闲散,神情像极此刻的承徽。
玉心看着她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悟不出来她的心思,皱着眉支支吾吾半天。
良久,她挠挠头,“承徽想出宫?”
何萱萱轻轻点头。
她记着,太子地位低下的嫔妾在进宫满一年后是可以出宫探亲一次的。
在宫门幽闭上之前回归则无碍。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
宁迟梧未踏足萃华宫,何萱萱每日吃得好睡得暖,日子过得挺滋润。
白日,闲来无事时,她会坐在院里看看梅树。夜晚,她会在烛光下捧一本书册。
总之,再也没给宁迟梧送过吃食。
她这几日读的皆是些如何机智用语逃离囹圄,或者巧妙用语化解困窘处境,更甚的是什么识破花言巧语之诡计之法。
宁迟梧的这些姬妾们真真安静如鸡,搞事情者甚少,也是难得之人,普遍脑子不大好使。
何萱萱真正该担心的角色还未出场,那便是尚书令沈威之女沈如兰。
此女名如其人,蕙质兰心,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关键是皇后垂爱她。
从前,何萱萱循规蹈矩做下许多事,才得皇后正眼相看一次。而沈如兰在宫宴上一支惊鸿舞就能轻而易举地博得皇后的欢欣。
现在算算时日,沈如兰即将出场了。
此前,何萱萱还将她当成妹妹,教导她规矩礼数,没曾想,养了一个白眼狼。
蜡烛即将燃尽,烛台上红泪斑斑,屋里骤然变暗。
玉心重新点上一支,见何萱萱在愣神,试图唤她,“主子,主子?”
“啊?”
何萱萱晃了晃脑袋,把书册重重一丢,“明日出宫。”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冥冥之中,像有什么在召唤自己。
现在换成玉心“啊”了一声,她紧张地问道:“主子,真要出宫吗?”
“您可是因为殿下不来。”玉心欲言又止,“心里难受?”
“才不是呢。”
何萱萱打断玉心的话,“他不来我开心着呢。”
宁迟梧也的确很久未来看她了。
大概是新鲜劲过了。
身边的姐妹都在偷偷摸摸地传她失宠,道她昙花一现。于是乎纷纷舍弃她之前做吃食的法子,开始另谋出路。
何萱萱耸耸肩膀,一点都不在意。
失宠总比没命强。
现在趁着闲暇吃好玩好喝好,岂不快哉!
既然注定要发生什么,那明日便出宫瞧瞧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大迟子,你家萱萱明天就要出宫happy了?
宁迟梧:一派胡言(生气)!萱萱明明是去给人家准备礼物的(温柔)。
作者君:就冲你这语气,情敌走起。
有私设了,我卡文了。
从这里也看出点,女主上辈子不是单纯遇到刺客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备而来的。
然后女主重生后也可能有一些什么金手指了。
毕竟我卡文了,不加点别的,写不出来了。
这辈子女主负责貌美如花,适量的斗争一下。
男主赚钱养家,斗反派,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