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家的小戏精》飞飞鱼的碎碎念

62、青春期的小孩

　　“我现在对我这个未来的嫂子越来越好奇了，你都不知道，我从没听过我哥用那种语气跟人说话，印象当中好像成年后他都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样子。”程弈泽坐在林越铭的副驾上，颇为感慨。
　　林越铭听他说完前因后果，哼笑道：“得了吧，听你哥胡扯，那个戒指就是商场柜台买的，他临时起意要求婚，根本来不及赶在文瑞生日前约设计师——不过他确实是约了一位特约珠宝设计师设计对戒，但是估计这会儿人家线稿都还没画完呢。”
　　“哼，我还懒得接他的活呢！”程弈泽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了勾嘴角，“我亲自设计的第一对戒指，一定是全球限量一对，只给我和我的另一半。”
　　林越铭刚想说现在的人找珠宝设计师设计的最多的不就是戒指吗，这你要是找不到对象，岂不是以后都不用开门做生意了？但是转念一想：嗨，自己跟着瞎操什么心呢！程家家大业大的，这小少爷就算一辈子不开门做生意也饿不死。于是他笑了笑，吹了个口哨：“原来咱们小少爷还是个痴情种，这么浪漫啊！”
　　程弈泽沉下脸，转头盯着对方，严肃道：“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对我说话，我都已经成年了大学毕业了。”
　　“抱歉。”林越铭单手把持着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捏了捏程弈泽的脸，“还总记着你出国前那会儿总喜欢跑到我办公室里抢我电脑打游戏的样子，没想到一晃儿都这么多年了，感觉你突然间就长大了。”
　　程弈泽收回目光，挥开对方的手：“我每年都回国，只不过你每年都忙着和不同的小情人进出不同酒店，没注意到我而已。”
　　“是啊——”林越铭长叹一口气，“所以你看，我现在不是牺牲掉了和小情人去酒店的时间带着你到处忙吗？这就是现世报啊。”
　　程弈泽在微信上推掉了一个应酬，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高楼大厦，突然问道：“你每天和不同的女人约会，不会觉得烦吗？”
　　“喂喂喂！你小子别胡说八道啊！我哪里每天和不同的女人约会了！”林越铭拍了拍方向盘边缘，不满地反驳，“我现在约会的这个，都已经往来一个多月了……虽然，我已经准备好分手礼物了。”
　　“你家里人都不管你的吗？我这才刚回国，我妈就开始拼命地给我和那些富家千金们牵线搭桥了。”他抱怨道，听语气却分明还是个赌气的孩子。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妈想抱孙子孙女，你哥指望不上了，就只能催你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我才刚毕业！他们为什么对我哥就这么放任——虽然我也很高兴我哥能找到他喜欢的人，但是为什么我哥单身这么多年，最后也没办法给他们生孙子孙女，他们也不会不满意，为什么到我这儿就这么急呢？”程弈泽愤愤道，“这也太不公平了！”
　　林越铭看着对方一脸孩子气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我可是你哥最好的朋友，那你确定你要在我面前抱怨你父母对你的不公平？”
　　“那又怎样？你去告状啊！”程弈泽显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我跟我哥关系好着呢！ 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林越铭叹了口气，双手握着方向盘，缓缓减速停车，换挡拉手刹，拔下钥匙后扭头看着程弈泽：“你怎么知道叔叔阿姨没有这样催过你哥？你刚出国那会儿，你哥甚至为了集团放弃了读博的机会，等他把集团总裁的位置坐稳了，你妈又开始每天逼着他去相亲，等你哥出柜后，你妈才消停了会儿。这些年你在法国对着你的艺术高谈阔论，家里公司里的担子不都是你哥一个人担下来的？现在他好不容易轻松些了，也遇上了喜欢的人，难道不该过过舒心的日子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哥这些年不容易，我希望他幸福。”程弈泽低声说，“但是我觉得，这样一来，我身上的压力也更大了。”
　　林越铭沉默了一会儿，打开了车门锁，解开安全带：“我觉得，或许你可以和你父母聊一聊，如果你不喜欢他们这样逼你的话。或者和你哥聊一聊你的想法……其实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同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哥终于找到了小男友，而我还在外面当我的花花公子，外人看起来或许觉得我们过的很潇洒，但是暗地里我们都顶着很大的压力。如果你也能顶住那些压力的话，你父母总不能把你绑了去和哪个千金小姐交换戒指吧？”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当然，我不是在教你忤逆你的父母，我只是告诉你，想要获得更大的自由，就要承受更大的压力……行了，你这个小屁孩，咱们赶紧去把合同给签了，别让人等，回头坐地起价，有你哭的。”

　　程弈嵘在电话里听完林越铭的转述时，他正载着文瑞从学校回市中心的公寓。尽管别墅离学校更近，但两人很多生活用品都还在市区的公寓里，雪芽也还在公寓里等着他们，而最近他们都没什么时间搬家，所以目前还是打算继续住在公寓中。
　　车子停在一个红灯前，程弈嵘低声对着耳机回应：“我知道了，我找时间和他谈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长宇这边结束了，我请你喝酒……嗯，好，就这样，拜拜。”
　　他取下蓝牙耳机随手扔在前窗下的台子上，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文瑞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程弈嵘摇摇头：“没事，我弟，估计是青春期还没过完，又开始发牢骚了。”
　　文瑞听了，笑出声来：“你弟年龄比我还大吧？还青春期呢？”
　　程弈嵘翻了个白眼，状似无语地瞥了文瑞一眼：“你以为你的青春期结束了？”

　　回到家后，文瑞直接就进了书房，等程弈嵘给雪芽倒好狗粮和清水，换上家居服走进书房时，就看到文瑞正坐在电脑前，脖子微微前倾，一张脸几乎要贴到屏幕上去了。
　　而电脑屏幕上，俨然是某著名购物网站，页面上陈列处五花八门的服装，仔细一看，全部都是校服风格。
　　程弈嵘觉得嗓子有点发痒，暗暗咽下一口唾液，开口时声音带上了些沙哑：“瑞瑞……你又在干嘛？”
　　文瑞回头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青春期的小孩就应该穿一些青春洋溢的衣服。”
　　程弈嵘倒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想把文瑞扛起来带回卧室的冲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
　　就在他按灭手机屏幕的一瞬间，文瑞放在电脑旁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文瑞拿起手机解锁，从消息提示里点进微信，就见程弈嵘给他转了一万块钱。
　　“多买点，反正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说完，程弈嵘甚至没看文瑞的反应，转身飞快地走出了书房，还贴心地帮文瑞关上了书房门。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钟，就会忍不住把冲动变为行动——但是理智提醒他，眼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走到阳台，被风吹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了，这才低头拨通了程弈泽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终于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
　　程弈泽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传出手机听筒：“哥？找我有事？”
　　程弈嵘愣了一下——听着喘息声，对方刚才该不会在……
　　他低咳两句，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那个……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忙吗？”
　　电话那头，程弈泽当即泄了气一般，抱怨道：“别提了，妈有个朋友办了个什么酒会，她非要把我拉过来，美名其曰多交朋友，大厅里吵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安静的角落接电话。”
　　……
　　程弈嵘看了眼天边一片红彤彤的晚霞——这么早就开始“酒会”，的确是他妈那群小姐妹能干出来的事情，毕竟再晚一点，太太们就该去搓麻将或者跳广场舞了。
　　他想了想，觉得这会儿估计程弈泽也不方便和他聊天，只好叹了口气：“那你先陪着妈吧，过两天周末，方便的话来我这边吃顿饭吧？”
　　那边，程弈泽很快便回答：“别啊，我现在就方便，我现在过来！”说完，那边传来脚步声和越来越重的呼吸声，程弈嵘几乎能想象程弈泽此时一定飞快地往回赶准备去和他妈告别。
　　“别……”他赶紧阻止道，“我和你嫂子都刚回家，家里连饭都还没做……”
　　“做什么饭啊！咱们兄弟俩还在乎一顿饭吗？这样，我等下从酒店打包回去，你和嫂子今晚也休息休息不用下厨了，等着啊。”说完，那边飞快地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程弈嵘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半响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准备往房间走，手机又振动了一下。
　　是程弈泽发来的语音消息——
　　“对了哥，把你公寓的地址发给我一下，还有，嫂子有什么忌口的吗？”
　　他叹了口气，发了个定位过去，慢慢走回到书房。
　　文瑞“作妖”并没有“作”多久，程弈嵘进去的时候，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已经是期末大作业的文档了。
　　程弈嵘双手搭在椅子靠背上，微微俯身，凑过去，看着文瑞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冷不丁问道：“衣服买完了？”说完似乎觉得还不满足，又补充一句，“什么时候能送到？”
　　文瑞回头冲他翻了个白眼，继续打字：“那种几十块的网红款，料子粗糙死了，穿着肯定难受。”
　　程弈嵘想了想，煞有介事地附和：“的确，那……要不我找设计师帮你定制几套，用真丝的怎么样？”
　　文瑞没忍住，笑了起来，半个身子转过来，抱住程弈嵘的脖子仰头凑在他耳边撒娇：“你好烦啊……”
　　“嗯，我好烦，但是你还是想抱着我。”程弈嵘双手环着文瑞的肩膀，附和道。
　　“啧。”文瑞维持着这个姿势，也不嫌仰着头累得慌，过了一会儿，突然又低声笑了声，小声道，“明天上午我没课，不用早起……”
　　程弈嵘愣了一下，当即失笑，他放开文瑞，伸手在对方的鼻子上刮了刮：“那晚上……你可别想睡觉了。”
　　程弈嵘站在椅子后半弯着腰，文瑞坐在椅子上回过头时，正好对着程弈嵘的皮带扣。文瑞抿了抿唇，慢慢把头凑过去，轻声问道：“你还能等到晚上吗？”
　　“嘶……”程弈嵘倒吸了口气，在文瑞凑上来之前后退一步，但还是没克制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他有些无奈地低头看了看，又看向文瑞。
　　文瑞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来，似是有些不高兴——这还是程弈嵘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拒绝他，以前两人在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什么非要到晚上几点以后才能亲热的破规矩。
　　男孩的语气瞬间冷到了冰点，连眼神都锋利起来：“程弈嵘，你什么意思？”
　　程弈嵘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把文瑞揽进怀里，没想到却被文瑞躲开了。
　　他笑得更无奈了，摊开双手解释道：“宝贝儿，你怎么这么敏感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弟弟说要来我们家吃饭，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说完，他看着文瑞缓缓皱起的眉头和似有不解的神情，没忍住嘴贱了一番，“要不……我打电话跟他说让他别来了，省得打扰了你的兴致？”
　　文瑞似乎还真的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能性，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算了吧，你弟弟第一次过来，就让他不要来，这样不好。”
　　程弈嵘看着文瑞认真思考权衡利弊的样子，几乎要捧腹大笑，但是为了避免待会儿让程弈泽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哥哥，他还是选择转身掩饰自己的笑意，屏住呼吸快速说道：“嗯，那我出去收拾一下，你准备一下就也出来吧。”说完，飞快地走出房间，一直走到厨房里，才再也忍不住似的笑出了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往脸上拍了拍，试图让自己火热的欲望冷静下来。
　　程弈嵘在厨房烧了壶水，又去酒柜里拿了瓶白葡萄酒，这才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刷新闻。
　　文瑞出了书房，见程弈嵘一脸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耍手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弟弟来，我们是不是要去买点菜回来？”
　　程弈嵘摆了摆手，又招手示意文瑞到自己身边坐下：“他说会打包饭菜过来。”
　　“啊……”文瑞双手交握，似是有些紧张，“你弟弟来家里吃饭，还要让他打包带饭菜来，这也太……太奇怪了吧？”
　　“没事。”程弈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弟大大咧咧的，不会在乎这些的，而且我刚把他从相亲会上解救出来，别说打包饭菜，我让他去做什么他都能答应下来。”
　　然而文瑞并没有被安慰到，想了半天，还是临时去厨房翻冰箱，翻出昨天刚买的苹果和车厘子，往砧板上一放，然后催促着程弈嵘：“快，你赶紧做个水果拼盘出来！”

　　门铃响起后，程弈嵘去开门，文瑞紧张地跟在他身后。
　　程弈嵘回头看了眼文瑞，笑道：“见父母都不紧张，见我弟紧张什么？”
　　打开门后，一个高挑的男生顶着一张阳光帅气的笑脸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男生歪着头朝他程弈嵘笑了笑：“哥，我来啦！”说着，又往门里探了探脑袋，“我嫂子呢？”
　　文瑞慢慢从程弈嵘身后伸出个脑袋，然后才走到程弈嵘身边，朝男生挥了挥手：“你好！”
　　这奇奇怪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程弈嵘看了眼文瑞，又看向程弈泽，见对方手上还提着某知名五星级酒店的打包袋，伸手过去接过袋子，往后退了一步，给两人做介绍：“文瑞，这是我弟弟，程弈泽；弈泽，这是文瑞，你嫂子。”
　　程弈泽看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的男生，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才勉强叫出一句：“嫂子好。”
　　文瑞一反常态，难得地接过打包袋，叮嘱程弈嵘带着程弈泽去客厅先吃点水果，便往厨房走去，等程弈嵘带着程弈泽在沙发上坐下，文瑞则沏好了茶端着茶托来到了客厅。
　　程弈泽赶紧起身接过文瑞递来的茶：“谢谢嫂子，嫂子你坐，不需要这么麻烦的。”
　　“没事，应该的。”文瑞笑了笑，转身又往厨房方向走去。
　　程弈泽用肩膀撞了撞程弈嵘，笑道：“行啊哥，你上哪儿给我找了这么个乖巧温顺的嫂子啊？”
　　然而，程弈嵘却跟见了鬼似的，看着文瑞离开的方向，半天才回过神来。
　　当时见父母的时候，文瑞都没有这么温柔过吧？
　　程弈嵘转头看了看自家弟弟那张帅气得过分惹眼的脸，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