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家的小戏精》飞飞鱼的碎碎念

3、从没见过这样碰瓷的

　　第二日程弈嵘醒来的时候，文瑞还在睡梦中。
　　程弈嵘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文瑞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微微颤动，鼻尖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文瑞的皮肤偏白，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痘痘或是痘印。
　　少年的左手搭在被子上方，手指白皙而骨节分明。
　　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去酒吧兼职勤工俭学的学生，倒像是个养尊处优从不干活的富家少爷。
　　也许他本来就是个不会干活的瓷娃娃，去酒吧兼职是因为什么事情突然需要用钱，做着做着觉得累了，不想打工了，所以想着赖上个有钱人来钱比较快？
　　想着想着，程弈嵘自己先笑出声来：自己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程弈嵘研究生快毕业的时候，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养着，少操劳。在程弈嵘和程母的极力劝说下，程父终于下定决心提前退居二线，安心当他的董事长——大部分时间在家休养，只在每月的董事会上或是少数重大时刻才偶尔露个脸。
　　偌大的一个程氏集团瞬间落在了他的肩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三个亿的资金漏洞——原来趁着老程总越发力不从心的这几年，下面那些人偷偷摸摸搞出了不少事情，等老程总发现时，却发现自己很难在短时间内拖着残病身躯把漏洞补上了。
　　眼看着董事会那些董事越来越不安分，原本稳步发展的程氏集团竟然出现了业绩滑坡的现象！为了让父亲安心修养，也为了不让父母大半生的心血付之东流，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读博的打算，终止了博士学习的申请，一边接管了集团，一边完成了硕士毕业论文和答辩。这些年，他凭一己之力，将资金漏洞补上了，并且将程氏发展成在南方航空业领域中投资和产业链最多的企业，也堵住了那些嘲笑他乳臭未干的董事们的嘴。
　　就在所有人都为他的天赋和能力惊叹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年自己过得有多累多谨慎。
　　他不敢休年假、不敢把任何当日要完成的工作推到第二天、不敢把哪怕只是一个小项目完全放手交给手底下的人去负责，跟别说是跟林越铭那样的富家子弟一样每天开着跑车载着不同的美人到处逍遥了。
　　直到去年年底，集团的运作进入了一个较稳定的良性循环状态，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不再那么拼命了。
　　程弈嵘的父亲年少的时候因为社会和家庭原因，没能完成学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有了些积蓄，才又想方设法进入成人教育学校完成了学习，毕业后在其他的航空公司待了好几年，做到了总监的位置。后来遇见了程弈嵘的母亲，两人结婚后，他父亲毅然决然地辞职，和他母亲一起，白手起家，创建了程氏，把程氏从一个小小的，需要附着着其他大公司的工作室发展成了现如今在航空和国防领域举足轻重的大集团。
　　因为年轻的时候吃了亏，程父坚信教育的重要性，在程弈嵘读书期间，对他的要求非常严格，经常亲自检查他的功课。哪怕是后来他上了大学以及他读研期间，父亲都会经常和他讨论专业上的问题，听他的见解看他对专业的理解程度。程弈嵘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机会像其他的富二代那样到处吃喝玩乐。
　　同样，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
　　他的样貌可以说是继承父母双方的优点，浓眉毛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加上因长期锻炼而十分挺拔的身姿，哪怕是站在人群中也是十分惹眼的，再加上他“程氏太子爷”的身份，从高中起，追求他的人就非常多。而他并不是没有动过谈恋爱的想法。
　　但是，似乎是对自己儿子的优秀十分自知，他的父母一直就告诫他不要因为谈恋爱而影响了学业，不要被那些情书和告白乱了心智。为了让父母放心，也因为和那些女生打交道确实让他觉得有些费心费力，他拒绝了所有的示好——可能是他拒绝的女生真的太多了，学校渐渐就传出了他不喜欢女生的传闻。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谈恋爱这种事是比较排斥的，直到研三的时候，有个小学弟跟他告白，他第一反应是诧异，他收到的告白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被男生告白，这还是第一次——更奇怪的是，他并不是特别排斥。
　　当然，不排斥归不排斥，但他对那个学弟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可以慢慢地去试着去寻找那个他想要与之建立恋爱关系的人。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父亲的提前退休让家庭和集团的重担突然都压在了他还略显单薄的肩膀上，那样的想法就被无数份文件和无数个会议挤到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嗯……”
　　一声轻哼拉回了程弈嵘的思绪，他低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就见怀里的人扭动了几下身子，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缓缓抬起头看向了他。
　　程弈嵘收回了视线，动了动身子，淡淡道：“醒了就起来，我要去上班了。”
　　文瑞却突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仰头看着他：“先生该不会是不想吵醒我所以醒了也没起床吧？”
　　“不是。”从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起，程弈嵘就知道他要开始作妖了，所以很快进入了“警戒”状态，看他又想怎么闹腾，“我也刚醒，起来。”
　　“就不！”文瑞嘟着嘴看着他，眼神中竟是得意之色，仿佛在说：我就不起身看你能把我怎么办——“先生还没回答我昨天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眼看着文瑞在他怀里乱动，把被子蹭到了肩膀一下，程弈嵘伸手拉了拉被子，帮他盖住了肩膀。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替自己盖被子，文瑞低头看着肩头的被子，愣了一下，然后才抬头呆呆地看着他，小声问道：“先生昨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程弈嵘看着少年，慢慢地才想起，夜里睡前，他也听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少年对这个问题还挺执着。他笑了笑，歪着头看着少年：“你们这些学生都跟你一样，每天都只想着怎么跟人‘偶遇’，都不肯分半点心思在学习上吗？就算毕业后可能为社会都做不出什么贡献也不在意吗？”
　　文瑞听他这么说，收敛了笑意，慢慢从他怀里爬起来，拿过一旁的白衬衫慢慢穿上，低头仔细把纽扣一颗一颗扣好。
　　程弈嵘挑了挑眉：不高兴了？还挺傲气？说不得？
　　文瑞扣好衬衫纽扣后，转头看向程弈嵘，问他：“所以先生心情不好，是因为程氏今年没有招到让您满意的毕业生吗？”
　　程弈嵘诧异地看着他。
　　少年却毫不在意，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先生如果觉得是毕业生的总体水平不行，那就是天大的误解了。就拿A大飞行器设计专业来说，据我所知，今年大四的学生里，专业排名前十的学生，有三个保研了，四个出国了，两个合伙创业去了，剩下一个，回家继承家业了，而十名以后五十名之前的学生，有一半考研或是出国，还有些选择了留校。所以，不是毕业生水平不行，是高水平的学生没有去应聘你们公司而已。”
　　“出国？可是国外不是近几年严格控制科技行业的留学生数量吗？”这些数据程弈嵘也很清楚，他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他们宁愿费尽心思去到并不待见他们的国外大学，也不愿留在国内工作呢？”文瑞笑了笑，“今年秋招我也去了现场，说实话，换了我，也会选择升学或者创业的。先生，八千的月薪，想招A大王牌专业的学生，还想找尖子生，您是不是离开校园太久了，忘了少年人的傲气有多重了？您公司给出的条件和福利，应该面向社会招揽被现实重重打击过的人，而不是那些总觉得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改变世界的名校学生。”
　　见他不说话，文瑞又笑了笑，解释道：“先生可能要笑话我们骄傲自大，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即使我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厉害，但是没有真正走出象牙塔经历一些挫折，我们就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社会对我们的定价和我们自我估价之间的差距。”
　　程弈嵘看着文瑞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
　　他怎么会不了解这种心情。
　　三年前的他，也是这样的，他觉得那个等待着他去接手的集团就像一个牢笼，他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他可以走得更远站得更高，但是那个牢笼束缚住了他。
　　“你倒是看得通透。”程弈嵘轻笑一声，“所以你往我身边凑，是为了提前套近乎，明年好抬我的价吗？”
　　“先生！”文瑞瞪大了眼睛，似是责备地叫了他一声，又撇了撇嘴，“先生怎么能这么误解我呢，我才没那么想呢，我已经在准备考研了，您想请我还请不到呢！而且……明明是您自己非得拉着我不放我走的——”说着，又弯下腰，靠过来趴到他身上，开始撒娇，“先生每次折腾完我，不是凶我就是误解我，真的太坏了！”
　　程弈嵘看着文瑞一系列的表情和动作变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发现这小子简直像只猫一样，又粘人又闹腾——而且还是一只爱演戏的猫。
　　他伸手扶起赖在自己身上的人，伸手去按酒店内线电话，接通后叫人送两套新的内裤和衬衫过来，挂断电话后转头对文瑞说：“好，是我太坏了，你下次远远地见着我记得绕道走，别再让我抓着你不放了，不然我又要折腾你然后又凶你了。待会儿洗完澡换好衣服就回学校吧。”
　　“我不！”文瑞突然抓住程弈嵘的手臂，用力晃了晃，“你陪我吃午餐然后送我回学校。”
　　“不可能。”程弈嵘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我要回家换衣服然后去公司开会，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一整个上午都没事干？”说着，试图把手臂从对方手里抽出来。
　　文瑞死死按住他的手臂，瞪着眼睛看着他，威胁道：“那我就去网上爆料说程氏集团的总裁喝醉了酒强迫大学生陪@睡，我拍照片了，不信我给你看，就在我手机里！”
　　神TMD强迫！
　　神TMD陪@睡！
　　从没见过这样碰瓷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程弈嵘叹了口气，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无力感从心底升起，“你要多少钱，你说！”
　　文瑞见他这般无奈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放开他的手臂，凑上来环住他的脖子，又端起了那撒娇般的语气：“我不要你的钱，我想要你的时间嘛——”
　　“我今天真没时间。”程弈嵘摇了摇头，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快八点了，我真得走了，你行行好行不行？”
　　“那……好吧。”文瑞一脸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善解人意”道，“那我就不为难你了，今天没时间……明天，明天下午下了班你来接我，陪我吃饭，好不好？”
　　程弈嵘再次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不准说不好！”文瑞鼓了鼓腮帮子，“赌气”地说，“我不管，要么你明天陪我吃饭，要么今天你哪也别去，我不准你走！”
　　程弈嵘定定的看着眼前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的人，沉默了好几秒，才慢慢抬手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好，明天我来接你吃饭，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
　　文瑞满足地笑了起来，放开了他，靠着床头悠闲地点了点头：“可以了，你先去洗吧，我不赶时间，等下慢慢洗……哎哟，腰又开始疼了。”说着，装模作样地扶着腰揉了揉。
　　程弈嵘咬了咬牙，掀开被子下床往洗手间走，冷笑道：“还能这么闹腾，看来还不够疼，早知道我应该再狠一点。”
　　说完，他就进了洗手间，没能看到文瑞“唰”地一下涨红的脸。

---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就一点搞笑的剧情都过不了呢？
这两人纯洁着呢，接吻都没接一个，jj看什么都带颜&色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