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日余》宋笑川

1、引子

　　柏昌市的半夜三点多，别的城市一样寂静，路面上往来的车辆不多，时不时有几辆代表着劳动阶层的小破车穿梭而过；车灯扫过路上飘起的灰尘，灰尘在空中飞舞。
　　显得柏昌这个老地方很杂乱。
　　当天色渐渐破晓，时针慢慢转动了半圈，到了凌晨四点，菜农们到了买菜的地点，像往常，将这个季节的蔬菜全部摆在地上，慢慢等着人来。

　　深口巷中的地面潮湿，满是泥泞，一脚踩下去就像陷入了沼泽里，拔都拔不出来。
　　空间闭塞狭窄，四周全是破烂的泥土房，也有少数看似较好的平房。一户挨着一户，光是透不过来的。
　　全都充满着锈烂的味道。
　　是绝佳的作案地点。

　　住在巷边附近的人们都还在睡梦中。
　　人还在睡，可魔鬼是不需要休息的。

　　借着电线杆旁老旧失修的夜灯，才能看见有什么像动物一样的东西在蠕动。

　　一遍一遍挣扎着，嘴里发出沙哑的嘶吼，声音很轻，犹如被割了声带的小狗所发出的咽呜... ...
　　没有人来救她。
　　伏在她身上的那只畜生已经兴奋到了极点，快了，就快好了... ...
　　掐住她脖子的那双手渐渐松开，像是获得了满足感。
　　可以了，可以逃了... ...

　　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她了，泥泞沾满了她的上衣，裙角，还有头发，慢慢渗入进她的皮肤。
　　她一点一点的试图挪动身躯，她想要爬起来，然后跑掉... ...
　　“想跑？”恶魔就在她耳边低语，萦绕着，缠绕着她。慢慢刺入她的骨头里，使她恐惧；她跑不了了... ...
　　那头畜生低下头来，亲吻她的肌肤，每一处。像个虔诚的圣教徒一样。
　　他在品尝。
　　“不要跑，好不好？”“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你必须是爱我的... ...”粗喘声不断。

　　那头畜生仍不满足，死盯着在身下猎物。
　　拿出了刀。
　　一下，两下... ...

　　女孩感觉到体内被撕开，痛觉传入神经，快要将她自己撕碎。
　　“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试图用全部力气向这个世界发出求救。

　　清晨的阳光照至在柏昌的每一个角落，唤起还在梦中的人们。告诉他们新的一天要来到了。
　　路面上的小摊越来越多，买菜的，买早点的，还有买些孩子们喜欢的小玩意儿... ...
　　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鸣笛声，小孩上学的吵闹声一层层包裹着这座城市；好像把城市的白天与夜晚隔绝开来。
　　新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白雾蒸蒸而上，一只小手伸进蒸笼里摸索。
　　一只手钳住了他。
　　“嘿，你这个小崽子，你有钱没有？就拿包子！”
　　老板娘看着这个正准备拿她包子的小孩，这娃生的倒是干干净净的，眼睛大大的，被她抓住时，像葡萄一样的眼睛瞪的提溜儿圆。

　　“我有！”唐宋宋张开了另一只手掌，两块硬币躺在手心里。

　　唐宋宋心满意足的拿了包子走，这是他来柏昌小学的第三天，他学会了和别人做交易，这是个很不错的开始；晚上他要告诉唐白，或许唐白会给他买巧克力吃。

　　柏昌小学是市里最好的小学，兼容并包，不管是什么阶级的孩子都在这里学习，教师的资源也很不错。

　　“他们不畏惧寒冷，他们不畏惧黑暗，这不是他们生来所具备的，这是他们所必学习的... ...”
　　这是一节早读课。
　　书声琅琅伴随着夏日的暑气，树上的蝉鸣阵阵，夏日里的一切寂静都在为孩子所作让步，蝉鸣声渐渐的小了，阳光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

　　如果一切照旧，这里的孩子们将会考入初中，高中，然后再考去不同的大学... ...
　　去往不同的地方。
　　如果恶魔没有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