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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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聿是被西西兴奋的喊声叫醒的，伸手摸摸手机看了眼。
六点，离闹钟响还有半小时。
西西还在叫唤，听声音妈妈也起了。
狄聿闭上眼躺了会儿还是起来了，套上校服出来就听到小姑娘兴奋地声音在耳边炸开：“哥哥早上好！”
“早上好，”狄聿无奈地看着妹妹扎着小羊角辫儿早早背上小书包在屋子里蹦蹦跳跳，“几点起的啊？”
“五点半！”西西响亮地回答。
“......挺好的。”起码撑了半个小时才起床。
“阿聿也起了啊？”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拿着瓶牛奶，“西西要喝牛奶你要吗？”
“行......”狄聿往厨房里看了眼，没什么大难度动作，“我先去刷牙洗脸。”
“快去吧快去吧。”妈妈看上去精神很好，只是眼角还是有些发红。
马上上小学的西西简直能兴奋得原地起飞，站在厕所门口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实际上翻来倒去都是那几句话，这点倒是跟妈妈一模一样，情绪一上来就喜欢讲话。
狄聿一边刷牙一边暂时当个聋子，郑桥刚刚发了几条消息说骐等会儿和齐来找他。
他回了个好，往下翻到和叶浣的对话框。最后的记录是叶浣发过来的一句狠话：
“别他妈让我见着你！！见一次打一次！！”
那真不巧了，可能今天就能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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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聿洗漱完出来西西还在蹦个不停，一点儿不见累。
“西啊，答应哥哥，今天在课堂上千万不能像现在这样讲话，好吗？”
“这我当然知道啊，”西西的小羊角辫一翘一翘的，“课上不讲话才是乖孩子，我们幼儿园老师有讲的，哥哥没上过幼儿园吗？”
“......”
早餐就是简单的鸡蛋面条加热牛奶，西西因为兴奋吃得比平时多了小半碗，一大杯牛奶喝得干干净净，还特别得意地朝哥哥亮了亮空杯子。
狄聿也朝她举杯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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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吃完早餐郑桥就带着齐骐上门了，一辆小三轮卡在了巷子路口。
“你们好，”狄妈妈笑着打招呼，“吃过早餐了吗，还有牛奶你们要喝吗？”
“我们吃过啦，您别客气。”
“走吧，六点半了，还要送西西过去。”狄聿从屋里拿了书包出来，“妈，我们走了啊，你一个人在家记得吃药，我都分好放小盒子里了，直接拿出来吃就行。别嫌麻烦不吃啊，我回来会检查的。”
“哎，路上小心，”妈妈把西西的领子整理好，“西西，上学要听老师的话知道吗？要乖乖念书哦。”
“好的妈妈！”西西在妈妈脸上吧唧一口，“妈妈在家里也要乖乖吃药知道吗？”
“你怎么跟你哥一个样啊？”妈妈笑着把兄妹俩推出去，“快去吧快去吧，开学第一天别迟到了。”
“阿姨再见。”郑桥和齐骐跟狄妈妈挥挥手。齐骐还夸张地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动作：“保证把您的宝贝们安全送达。”
“你们也注意安全。”妈妈被齐骐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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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桥家的小三轮是经过改装的，加了挡风片和小车棚，前头做俩后面还能带三四个人。
到了城北一小，狄聿看着西西开开心心跟在领队老师后头进了教室才放下心，刚坐回车上郑桥就嗡一下加速往他们学校开。
“阿姨昨天放过你了？”狄聿看齐骐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和脸，没什么大伤，“听昨天那动静不应该啊。”
“那哪能啊，不把我大卸八块的就是打她老人家的脸，”齐骐用力捂了捂大腿，“专挑着看不着的地方抽的，说是今天开学给我留点面子。”
“我昨天可尝试挽回了啊，”郑桥笑着说，“主要阿姨太猛了，挽不住。”
“我妈那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挽回来的吗？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看着她抽我，”齐骐有些绝望地靠在椅背上，“对了阿聿，你那车又坏了吧，要不你还是换辆开吧，下回要是又什么紧急关头‘挂了’怎么办？本来也挺危险的。”
“不用。”狄聿有些冷淡。
“可是——哎，嘶——”齐骐话没说完就被郑桥一拧胳膊打断了。
郑桥警告性地瞪了眼齐骐，齐骐没再说了。
那车子是狄聿他爸以前买来送他妈妈的，得有十几年了，也是狄聿一家从老房子里带出来的唯一一样东西。
不能换。
“郑桥，不是我夸你啊，这车真不错，”齐骐不想气氛尴尬，便拍拍车头，“又能遮风又能挡雨的，跟小轿车没差！”
“客气了客气了，和小轿车也就差了个车门吧，改明儿我去买个小人儿粘在车前头，”郑桥说，“我爸今天还要用这车，得先到我爸的铺子再走过去。阿聿现在几点了？急的话我让我爸到我们学校来开走也行。”
“六点四十五，没事，你慢慢开吧。”狄聿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看了看表打算再眯一会儿。
“卧槽！”
六点五十！
叶浣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胡乱掀开被子套上衣服冲进卫生间。
定的的确是六点半的闹钟，手机也没坏，主要是昨晚睡太沉了！
是的没错，睡太沉了。
叶浣睡眠一直都有问题，昨天被狄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气得直接失眠加重，想找瓶酒助眠，结果一点作用没有，最后只能选择吃安眠药入睡——结果！
淦！
直接昏睡到天都亮了！
叶浣一边恶狠狠地刷牙一边在心里疯狂逼逼赖赖。
收拾好自己冲去门的时候已经七点出头了，叶浣都没来得及去买个面包就往公交站台跑，打车估计更慢。
好不容易挤上车站稳，叶浣已经是出了一身汗了。
“你大爷的。”叶浣背着书包抓紧把手累得轻声骂了句。前头一个阿姨扭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哈，不可思议吧，长成我这样的也会骂脏话哦。
叶浣没理会那人自以为的不动神色，偏了偏头靠在自己胳膊上，看着车窗外驶过的有些陌生的环境。
新的学校，新的老师，新的同学，以及一点也不新的开始。
开什么始啊，她现在就想立马结束这一天。
所幸三中离她家挺近的，五分钟左右的车程就到了。
学校建在了十字路口附近，边上都是各式各样的文具店和小吃店，即便临近上课，还是有很多穿着校服的人逗留在校门口，似乎没听到上课铃就打死不迈进去一步。
叶浣找到自己班级的时候刚好打了铃。
教室里人已经很多了，铃声对于他们来说形同虚设，依然在大声地讲话聊天，还有飞来飞去的各种作业本。
这跟敏德很不一样。在敏德，铃声意味着一切。
这种莫名其妙的自由让叶浣非常舒服，是以前在敏德从来没有过的舒服。这也算是她选择转学的原因之一吧。
随意找了个后排的位子坐下来，偷摸拿出手机开始给贝露嘉打字——虽然此刻她在大洋的彼岸睡得正香。
三中每年都会重新分班，因此没人对陌生的叶浣发出疑问，更重要的是，要把握每分每秒，对马上要交的暑假作业做出最后的挽救。
旁边有个人看叶浣坐下来就玩手机，便在百抄之中问了句：“同学，你作业都写完了？”
“我没作业。”叶浣看了一眼那人满桌子的白卷子，“你们作业那么多的吗？”
看上去和敏德有的一比啊，不是说三中会轻松不少的吗？
“也不是，”那位同学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主要是我都没写等着今天过来抄呢。”
“......哦。”叶浣有点感慨这位同学的实诚。
“你新来的？欢迎欢迎，”那位同学看上去已经抄完了一张，颇为满意地停了手，“我们三中别的没有主要是热情洋溢，特别是欢迎你这种漂亮小姑娘。”
“啊。”叶浣对这种夸奖向来无动于衷。
“哎，你叫什——聿哥哎！！”那位同学突然来了个大转调，猛地站起身来，直接把班上沸沸扬扬的声音压下去一小半。
叶浣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顺着方向回头看过去——好家伙！
好家伙！
你他妈就是逗我玩呢吧！
昨晚上一直在她脑子里抹都抹不去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陡然出现在了市立三中高三十四班的教室里，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蓝底带白杠红边的校服。
跟做噩梦一样！
狄聿从后门进来就被田飞吼得一激灵，书包差点甩他脸上，还没问他干嘛就感觉到了斜下方有道极其强烈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嗯？
居然这么快就见上面了啊。
狄聿有些想笑，勾起了点嘴角，但没整个笑起来，毕竟对方是扬言“见一次打一次”的暴躁姐姐。
叶浣捕捉到了他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很想立马履行诺言，冲上去一顿暴揍。
笑笑笑，我让你笑个够够的！
狄聿对叶浣强烈的眼神骂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放下书包笑意满满地跟她打招呼：“早上好啊。”
“......早上好。”
叶浣本来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想直接甩脸不搭理他，但突然想起什么，便调动五官对他弯出个漂亮的笑脸。
眉眼弯弯显得特别乖巧，声音响亮又清脆。
“昨晚睡得好吗，男朋友？”
本来这一圈就因为田飞的一声吼安静了下来，叶浣又清又亮的一句“男朋友”直接让教室里小半的人都停了下来。
！！！
什么情况！
男朋友！
谁的！
那个新来的女生的！
她男朋友谁！
狄聿！
卧槽！
这信息量有点惊人，吓得齐骐张大了嘴。
“你你你，你说什么么么么么？”齐骐从后面费劲地挤出来，一句话带出了十八个调，看到叶浣更是来了个破锣嗓子大展览：“卧槽！！”
叶浣没应声只是学着电视里那些羞涩的女主角捂嘴一笑带了一眼狄聿，动作间尽显刻意和做作，但是大家都被她那句“男朋友”惊到了都没过多注意这种无所谓的细节，只当她是害羞了。
当事人狄聿对叶浣并不高明的演技表示无言以对，得亏她长得不错，不然真是十八岁少女的噩梦。
“你你你......”齐骐又指着狄聿还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人打断了。
“你们干嘛呢？上课铃已经响了啊。”一个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手里是一堆书，“快回座位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