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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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浣拿着两个大肉包子回来的时候狄聿刚打完电话，看叶浣过来便说：“你那个视频......”
叶浣把手机掏出来递到狄聿面前，点了几下把视频删干净。
狄聿点点头：“谢谢了。”
“小事，谁没个年少轻狂得个中二病呢，”叶浣坐会位子上，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人看着不良但少年气很足，“你们还是学生吧？”
“你不是学生吗？”狄聿看着她，这姑娘虽然有些暴躁但看着年纪挺小。
“我就是长得小，看着学生气，”叶浣擦擦嘴上的油，“我是阿姨了，大学毕业好几年了。”
“......实不相瞒，我也已经技校毕业在工地上打工好几年了。”狄聿说得倒挺正经，“我也是长得小，胡子不刮倒是比较衬年纪。”
“真的？”叶浣不太信，“你在哪儿打工啊？”
“文汇路那边的大楼工地，我搬砖的，”狄聿说，“刚下班我朋友就发了消息让我去三门路救场子。”
“哦，”叶浣还真知道文汇路那边有个在建新的楼，“你朋友什么情况啊？打那么凶，也就是我这个社会老阿姨，换别人早报警了。”
“情仇。”狄聿说。
“被绿啦？”叶浣小声问。
“没有，”狄聿笑起来，“就是情敌，追好久了人姑娘都没答应。”
“那这姑娘挺惨的。”叶浣想着锅盖头的绿豆眼和特瘦男的精神小伙套装，惨不忍睹啊。
倒是眼前这位，个子高长得帅，重点是手也好看，叶浣就没见过比这还符合她审美的手。虽然说这哥一脸的不好惹，但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还挺......亲切？
叶浣终于啃完了两个包子，看狄聿满脸笑意地盯着手机：“你对象吗？”
“不是，”狄聿脸上的笑没收下去，“是我妹妹。我没对象。”
“......哦，”叶浣看了他一眼，“我说你怎么那么轻巧就说我是你女朋友呢。”
“也没那么轻巧，我都怕你直接上手打过来。”狄聿轻叹了口气，刚刚他也就是赌一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结果下一秒手就被人拉住了。
“哎呀，我看着像是会动手的人嘛？”叶浣又摆出面对保安乖巧甜美的表情。
“......我以为你对自己的定位认知很明确？”狄聿说，毕竟叶浣从头到尾暴躁得非常直接，毫不掩饰，惹恼了估计真的会给人来个酒瓶开瓢。
叶浣张张嘴正要开口，狄聿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早不来晚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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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车司机果然找不着路，在叶浣一通指挥下才终于从拐角里拐了出来。
司机是个长得特别魁梧的年轻人，光头，花臂，一条疤从额角到眼角，一抬手就把狄聿的小绵羊拎进了后备箱。
叶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十分轻松的关上后备箱，觉得那肱二头肌都快赶上她一个脑袋了。估计练过，而且这气质，不知道是在哪条道上混的。
她又回头看看准备上车狄聿，虽然都看着像混的，但狄聿混得不彻底，最多就是不良少年。
很危险啊。
“快，加个微信。”叶浣避开司机，偷偷拉住狄聿小声催促。
“......哦，好。”狄聿拿出手机加了微信。
“从这到你家要多久？”
“大概四十分钟吧。”
“那行，路上小心，”叶浣偷偷看了眼“看什么看我就不是好人”的大块头，“到了给我发个消息，记得要用语音，或者打电话，一定要时刻保持联系啊。”
“......行，”狄聿有点哭笑不得，“我会的。”
“千万注意安全，”叶浣不放心，“我最多等你四十分钟......”
“哎姑娘，你说好了吗，我们得走了啊，挺晚了，”大块头敲了敲方向盘，“你跟你男朋友有什么要说的手机上聊，不要耽误我们单身狗的时间。”
“那也行，”叶浣朝狄聿晃晃手机，“一定要记得啊，我要是联系不上你，我就......”
“会的会的，”狄聿笑着连连点头，坐上车，“你也快回去吧，很晚了，你明天是要早起的吧？”
“那，再见......”叶浣松开扒拉着车窗的手。
“再见。”狄聿朝她挥挥手。
“哎，小情侣都这么腻歪的吗？”大块头发动车子觉得自己很受伤害。
“不好意思，我们这第一天，比较粘人，”狄聿解释说，“师傅快走吧，我怕她又舍不得了。”
“......”
叶浣看着车子一踩油门驶出去，骂人的话刚涌到嘴边再次生生咽了下去。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顺手拍下车牌——毕竟要是出事了她作为最后见到的人也挺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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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的有点多，叶浣在楼底下绕了一圈消食才回家。
这片是她大伯的房产，听说叶浣要转到这边上学便让她自己挑，算是她的成人礼了。
叶浣毫不手软，直接挑了方位最好的一栋楼的顶层，打通之后当做套房来住。
这儿环境好，交通也方便，还安静，但就是有点太安静了。
叶浣整理完酒瓶子洗了个澡，顺便给手机充上电，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洗完澡出来还有个十分钟。叶浣一边把衣服塞进洗衣机一边在脑子里构思万一需要报警的话应该怎么说。
不过构思多余了，狄聿在五分钟后发来了第一条语言：“我到家了。”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司机大哥人挺好的，帮我把车子扛到了楼底下。”
“那挺好的。”叶浣回过去，打算发个晚安就结束对话准备睡觉。
“你的三中校服裤子很不错。”叶浣点开语音立马瞪大了眼睛，回想了一下塞进洗衣机里的衣服。
蓝色的带白杠红边，虽然丑但是穿着很舒服，不是新发的校服裤子是什么！
出门前顺手套了件校服！失策了！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这届的最新款吧。”
！！！
叶浣听着语音整个人都不好了。
狄聿又发过来两条，这回是文字。
“早点睡。”
“记得定闹钟早起，明天开学吧。”
你大爷的，他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啊！
“你也三中的吧！！！”叶浣打完字又发过去一个杀人的表情包。
狄聿直接发了张图片过来，叶浣点开一看，照片里狄聿戴着丑黄丑黄的安全帽，拎着一摞子砖头站在凌乱的大楼工地前，衣服虽然丑但人是真帅。照片的背景是一辆黄色挖掘机和红红火火的几个大字——“文汇商厦，安全第一”。
......
叶浣退出微信关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又拿起来，狠狠地戳着手机屏幕设定了明早六点半的闹钟。
我操你大爷的狄傻逼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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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聿发完照片看叶浣没有再回过来便把手机塞进兜里，心情颇好地准备把小绵羊推进屋里。
这人还挺好玩的，穿着新校服说自己社会老阿姨，还特别理直气壮，让他差点笑场。
还没进屋，门就从里头打开了。狄聿一见里头那人便冷了脸，扶着车子没说话。
“阿聿回来啦，”开门的那人有些尴尬，赶紧往门边让了让，“哟，这车是......”
狄聿没理，直接绕过了他往屋里走。屋里没开大灯，只点了盏小台灯，狄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愣神，连狄聿进来都没发觉。
“妈？”狄聿不放心叫了声，把小绵羊靠墙停好大步走过去。
“哦，你回来了啊，”狄妈妈似乎猛一下醒过来，捂了捂有些发红的眼睛站起来，“你......饿吗？我给你煮点面吧？西西已经睡下了，她刚刚还吵着要哥哥呢......车子没事吧？没看见灯亮啊，又坏了吗？要不要——”
“妈！”狄聿提高了点音量打断了她，看着妈妈泛红的眼圈又放柔语气，“你哭了。”
这是个陈述句，狄妈妈抿了抿嘴掩饰过去：“没有，可能是揉的，之前有点痒没什么事。”
门口那人已经走了，顺手把门也带上了，屋里就他们母子俩，西西在隔壁屋睡觉。
狄聿看着她看了会儿，心里往下沉了沉，有了猜测：“......是不是——”
“没有！你别瞎想。”狄妈妈有些慌张，走过来把儿子往房间里推，“你张叔就是来问问西西的情况，她不是要上小学了吗，就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儿，别问了。你明天也开学了赶紧睡，高三了更要照顾好自己啊。”
狄聿顺着妈妈的力道往房间去，张了张嘴到底是没继续问下去。
其实他自己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常年没来往的张叔突然拜访，向来乐观的妈妈哭红了眼，西西被赶回了房间睡觉——只能是那个人了，而且得是个大消息。
他有些烦躁但又不敢惹妈妈心烦，本来她身体就不好受不得刺激。
“行，我不问了，”狄聿叹了口气站在房间门口，“但你有事别憋着，跟我说说，到底是你儿子，适当的分点压力就当锻炼了。”
“你才多大啊，”狄妈妈拍拍他肩，笑得有些苦涩又有些欣慰，“别瞎想，你现在就安安心心地准备考试，什么乱七八杂的事都别管，妈等着你考个大学回来高兴高兴呢。”
“那你得高兴坏了，”狄聿也笑起来，母子俩笑起来极像，“我肯定考个状元给你瞧瞧。”
“行嘞，我等着呢，”狄妈妈又推推他，“早点睡，学习归学习也别太辛苦了，打工的事就先放放吧，我看你都瘦了。”
狄妈妈又叮嘱了一番，狄聿只是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她——他知道妈妈需要一个发泄口，不用大，小小的就行。
互道了晚安，狄聿等妈妈回了房间，自己才关上门。
怎么可能安得了呢？
不止妈妈连他也是。
狄聿打开台灯，随手拿了张卷子来写，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那个人的事，企图把各种数学公式塞满脑子。
但今天有点不行，每一个字都看进去了但就是无法理解。
那人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晃悠，笑着的、累着的、哭着的，明明有七八年没见着了，可狄聿一闭上眼还是能马上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他的记忆，在做饭、在睡觉、在修车，给妈妈梳头，和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有站在巷子口等他放学时的影子。
而记忆的最后，是那人满脸恐惧狼狈逃窜的身影。其实事发后那人就逃了，根本没回家，也没人见过他最后一面，可狄聿就是能想象得出那种场面——漆黑的路口、撞坏的车子、滚落的白菜、满地的血、害怕逃走的男人、沉重急促的呼吸，很可怕，也挺可怜可悲的，但更可笑可恨。
狄聿猛地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手里的笔不知什么时候掉在桌上，在白花花的卷子上划出一道痕。
凌晨十二点零五分，已经第二天了。
狄聿深呼吸了几次，把卷子和笔收拾干净，去重新冲了个凉。路过妈妈房间时刻意放轻了脚步——他知道妈妈肯定也还没睡，不想她在为自己忧心。
躺在床上的时候，狄聿虽然累但没什么睡意。眯了快半个小时，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这大半夜的不可能是齐骐和郑桥，这两个肯定睡死了。
狄聿伸手拿过手机，划开锁屏，点开红点——是叶浣。
只有一句话：“你累吗？”
“怎么了？”狄聿回了句。
“你肯定累死了，”那边回的很快，“都在我脑子里蹦跶两个多小时了！生产队的驴都没你勤快！”
“？”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去！给我气得！半夜惊坐起就他妈想抽死你！”叶浣直接发来了语音，一长串不带停的骂，“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拿酒给你开瓢开个爽！别想跑！跑也没用！我明天就往街上挂横幅！就狄聿这两个字我要让全城人都吸烟刻肺！！”
狄聿听她一通喊忍不住想笑，本来有些郁闷的情绪被这喊得就剩了个渣渣。
“谁说狄聿就是我真名了？”
“？”
“你他妈不会真叫狄仁杰吧？”
狄聿靠在床上笑了半天。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