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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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满了人的走廊，只听一声冷淡话语：
“我说了，我不打算使用武力。”
眨眼之间，贝塔就将攻击她的人踩在脚下。迭戈·大耶说这些人都是劳力，不能浪费。
贝塔环视周围，竖起两根手指。
“两件事。第一，卡桑哈在这座城市里装了十四枚炸弹，一个小时后就会引爆。”
她留下三秒，让他们倒抽的冷气中，消化这个消息。
“第二，迭戈先生愿重新雇佣你们为治安队员，留下你们的性命。至于第三——”
“不是说两件事？”一人问。
“第三，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贝塔依旧竖着一根手指，“一是作为治安队员，和你们的下属一起在全城搜索炸弹并拆除，二是立刻死在这里。”
贝塔说这些话时不带任何感情，但无人怀疑真实。
活一个小时，还是下一秒就死。
大部分都会选择后者。然而贝塔知道，她的话还不足以让人信服。
她从雇佣兵身上跳下了地，走向会议室。几人给她让出了一条路，贝塔推开了门。
会议室的门内，赫然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横尸惨状。
贝塔走到桌前，抓起上面一把挂牌，扔向几人。
不待她开口，萨瓦普托尼尼低声说道：“刚才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都是卡桑哈……”
他几乎有些哽咽，因为其中也有他的熟人。
房间里的都是他们曾经的同伴，四十八小时前，他们还在为跟随着卡桑哈而歌唱，如今却连死时都不为人所知。
而在这些人的身后，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坐着迭戈·大耶。
看到他身上的炸弹，几人的身体一时都往后晃。
“这就是十四枚之一。”贝塔说道：“另外十三枚的地点在这张地图上。”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地图。
地图是仿生人女仆从仓库里找到的。她们在这座商会里自如地行走，无人察觉。
“各位，你们跟随的是什么样的人，好好想想总归比我这老头更清楚。他的父亲卡桑哈是我的好友，可如今我却到了这种地步……”
迭戈·大耶拄着手杖，缓缓开口：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不管你们做了什么，都在渡流这片土地上生活过。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助我一臂之力。或许从前我对你们有所苛待，但往后我会给你们更多。”
他将手里的通讯器转向几人：“通讯机已经接通了我的人，只要你愿意继续为渡流，为这个我们一同生活过的星球付出，就告诉他你们的账号和需要的金额。马上就能确认。”
金钱，是他们追随卡桑哈最大的目的。
如今这份失而复得的诱惑摆在面前，动摇之心难免。
米得瑞犹豫的时间最短。
他拿过通讯机，其他人被贝塔摆手赶出了会议室。
片刻后，当米得瑞走出房间时，好似变了一个人。
“十秒不到，钱就到账了！我妈有救了……”米得瑞手里拿着他自己的通讯器，他已拨打了确认电话，眼中满是泪水：“我和我的人要去渡流市场搜索，保持联系！”
下一个，之后又一个，紧接着再一人。
八个人里，五人在三分钟内拿了钱，出发搜索。另外三个站在走廊上，都有几分犹豫不决。
萨瓦普托尼尼也在其中。
“怎么说？”一人问萨瓦普托尼尼：“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真的没搞明白？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进去有钱拿，你还能留在渡流，”萨瓦普托尼尼说：“就是这个意思啊。”
“你怎么不去？”
“……”萨瓦普托尼尼叹了口气：“我不想做雇佣兵了。”
“那你要死在这里吗？”贝塔推门而出。
她手里拿着刚从椅子上拆下来的炸弹，往萨瓦普托尼尼身上一扔。
萨瓦普托尼尼手忙脚乱，接也不是，躲也不是。
“没有能源液，不会爆炸。”贝塔走到萨瓦普托尼尼面前：“迭戈先生让你负责疏散商会里的普通人，你们两个带人去安抚民众，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点。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能使用暴力。能做到？”
三人都愣了，说好的死亡忽然消失，简直如释重负。
他们确实不想去做找炸弹那么危险的事，于是当即应下。
贝塔望着三人的背影。
迭戈·大耶说他们是被驯化了的猎犬，下意识地接受安排、继续任务。
这就是被驯化后的命运。
***
伽伽马反应过来前，身体已往后倒去。
“怎么……会……”在他额头正中，显出一道细小的伤痕，他同羽毛般落到地面上，眼神失去焦点。
列维几乎是贴着卡桑哈的背部，直接从右跃到了左。
连带着伊莱纳尔在内的三人，朝着列维发出密集的射击，好似不想给他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
攻击飞过腰腹，消逝在空中。
卡桑哈也分神看去。
伽伽马站着的位置倒着一个身影，与他见过的万千死人无异。
呼吸倏然滞住，目眦尽裂。
平台上停了好几辆车，列维为躲避攻击，在车间闪躲。
他找准时机起身，直接投出手弹，正好落在三辆飞行器之间。
“哐”的一声，机器报废，浓浓烟雾四散开，卡桑哈的斧头就趁着这间隙飞了过来。
目测斧头要从上方飞过，以为扔过头的时候，又生出了卡桑哈绝不会瞄不准的念头。
飞来的确实是斧头，却只有斧刃。
在刃末接着长长的锁链，卡桑哈一抖，斧刃就和回旋镖似的飞了回来，若长蛇在空中舞动。
列维侧身躲过了第一下，第二击接踵而至，
——激光直接穿过车身，射中了列维的腹部。
疼痛鼓动了心脏，血液流淌。
十五米是区分激光武器射程的距离，短光十五米以下，能做成手持样式，长光由于能量大，只能装载在其他地方。
根据型号和能量，短光通常还达不到这么远。
射中列维的这一枪，是卡桑哈改装的，拥有五个能量盒的武器。
但这么一下，这柄枪就废了。
卡桑哈的手掌也握住了容器能超载的能量，被烧得通红，但他好似丝毫不觉疼痛，拔出了第二把五盒能量的激光枪。
车后，列维快速扯开衣服，咬牙将一块手帕贴在伤口位置，匆忙绑住。
受伤多了就习惯了，但改变不了这是两种痛的加成，普通人恐怕早疼晕了过去。
嘴唇被咬红，列维要躬膝站起，余光瞥见挥来的重拳，滚地躲避。
短短时间，平台就变了样。
诺克斯将席尔蒂放上飞行器，方才下来。他的身材比卡桑哈还要高大，但却有纳鲁般灵活。
拳拳挥来，列维还未适应疼痛，只能勉强躲避。
好不容易站起，伸出手臂去接，身体因过大疼痛变得有些麻木，稍收了下些力，他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卡桑哈的斧头没放过这个机会，笔直地从上空落下，和轧头台上的刀一般。
另一边，诺克斯冲来。
两面夹击，列维反握短刀，重重地刺向斧刃。
他的身体在空中像是有一刻脱离了引力，往上飘去，另一只手就拉住了连接斧刃的长索。
尖锐的小刺扎进了手里。
“嗤！”从卡桑哈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
列维的五官因疼痛扭曲，但他没放手。
厚靴踩在地上，列维飞快地将带刺的绳索在车边的后视镜上绕了一圈，接着往自己这边拉，上本身也朝后倾去。
诺克斯的拳头就在这时挥来！
列维以脚跟为中心，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和三角圆规般逆时针绕了半圈。
诺克斯一拳落空，又抬腿踢来。
列维整个人往后倒去，后背几乎贴到地面，他同时伸长了手，将刀刃刺向诺克斯的腿部。
就算是大象的腿，也遭不住这般锐利的啮齿。手腕带着往下一拉，一边的跟腱就被划了开。
列维松开了斧头的绳索，血珠从他掌心往外飙，像是戴上了荆棘的手环。
不待诺克斯的立稳，列维就反手给了致命一击，毫不留情！
“哈……”轻喘了口气，卡桑哈的斧刃扯断了后视镜。
在阴影之中，一把小刀从同个方向飞了过来。
列维一只手里拿着短刀，另一只手刚摸了满手的刺，左边车盖上是诺克斯的身体，往右走就会暴露在卡桑哈的视线之中。
他后退了两步，要接住这匕首，巨大的身影同豹子一般跃过空中，来到眼前！
卡桑哈早年断过一条腿，安上了机械腿，但两条腿的重量不均，行动不便。
于是他将自己另一条好腿，也换成了机械腿。
使用得当，能超越常人速度。这也是他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列维捕捉到了。
此处坪上的灯光黯淡，他的眼睛看得更加清晰。纵使如此，他刚拉开距离，转眼就被重新追上。
卡桑哈的斧头击碎了平台边，下方的人们被碎屑砸中，纷纷仰起头来。
列维处在下位，手中的短刀一闪，卡桑哈脖子上的围巾就被扯开。
刀刃穿进了卡桑哈肋骨的位置，卡桑哈及时握住，要将它拔出。但列维没有松手，手腕用力，搅动了血肉。
狠历的一刀。
“哈啊——”卡桑哈大吼一声，就要扭过列维的手臂。
列维反身肘击，卡桑哈中了一下，却死死拉着列维的手臂，侧下腰后，用另一只手钳制住了列维的身体。
两人和相扑似的走动了几步，卡桑哈鼓起全身的劲，脚步一蹬，就朝一方撞去。
身体随惯性飞起，转眼间，两人一齐飞出平台，往下方坠落——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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