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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拜访林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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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府在班师回朝第二日便给尉迟捷立了个衣冠冢,那日,将士们能来的都来给他吊唁了,就连皇帝都亲临祭场了。
林将军与尉迟捷兄弟多年,又是一同在边境作战的战友,虽当时他伤势仍未稳定,但也强撑着被轿子抬了过去,林砚柯也陪同他一道过来,林夫人到底是妇人,不宜露面,所以没有过去,但也嘱咐了林砚柯给尉迟捷多上柱香,将自己的那份也一同上了。
林砚柯一进门就看到尉迟雅安跪在一旁为自己父亲守灵,几年未见,印象中的小女孩也长大了,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了,只是因父亲去世脸色甚是苍白。
见林将军来了,尉迟雅言赶忙迎了上去,知晓林将军重伤,在林将军欲下轿时赶忙拦住,让林砚柯将他父亲的那一香也一同上了。
“林叔叔,您别下来了,您如此重伤,能来已是不易,想必家父在天有灵也知晓您的情意,切让砚柯代您给家父上一香便可,您保重身体要紧。砚柯,你帮你父亲一同上了香罢。”尉迟雅言忙招呼林砚柯道。
“好。”林砚柯看了尉迟雅安一眼便收回目光,赶忙与尉迟雅言一同拦住要下轿亲自上香的父亲。
林砚柯走上前取了三根香点燃插上,并跪下拜了一拜,“尉迟叔叔,家父身受重伤无法下轿,家母为一届妇人,不便前来吊唁,我便代他们一同给您上了一香,您是为国而亡,为我朝江山社稷而亡,您生前守护了我朝如此多年功德无量,想来必能登入极乐之界,您一路走好。”
说完,林砚柯便站了起来,跪在一旁的尉迟雅安也回以磕头。
“既然上完香了,砚柯你和林叔叔先回去罢,林叔叔重伤未愈,莫要在外边待太久了,家父在天有灵,定也知晓你们的情意了,想来家父也不愿因着自己让林叔叔病情恶化,你们回去罢。”尉迟雅言说完朝林砚柯辑了辑手以示再见。
“好,你们也要多保重。”林砚柯说完,也向尉迟雅言辑手告别,便让轿夫起轿回府了。走前,林砚柯又悄悄地撇了一眼尉迟雅安,见她一身素服显得脸色很是苍白,不由得担心起来。
尉迟家在为尉迟捷立了衣冠冢之后闭门了几日,这几日后,尉迟一家也算是慢慢接受了尉迟捷的离世。
“今日已是班师回朝的第七日,想来砚柯也处理好府中事物了,我给林家下了拜贴,晚些带你去林家看看罢。”班师回朝后,尉迟雅言也一直在帮林砚柯处理府中事物,也常去看望林将军,尽力为林将军寻些好的伤药。
林将军这些天经皇帝批准,也招有御医留在府中疗养,所用之药更是太医院最好的药,加之尉迟雅言寻来的药物也是极好的,因而虽未能下床行动,倒也是度过了危险期,只要好好休养,来日虽不能像以前那般带兵打仗,可好歹能出去走动散心,闲散地活着。
“既是下了拜帖,今日你与我一同去林府看看罢,不过此事不得声张,你毕竟是个女子,林府现如今多是男侍,且林府又无闺阁女子,去林府拜访少不得要见到外男,见外男不合规矩,但你与砚柯一同长大,想来也很担心林家,这次我算是破例一次允你同我一起去,但也只这一次。你戴好帷帽与我坐同一辆轿子。”尉迟雅言顿了顿,朝尉迟雅安说道。
“好。”尉迟雅安闻言愣了愣,回道。尉迟雅安知晓自家哥哥是怕父亲离世,自己又不能外出,怕自己心情不好才想着带自己出去的,不然照哥哥这样严遵礼法的思想是万不可能让自己出去见外男的,即使那人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林砚柯。
尉迟雅安回房正准备让沫儿给她打扮整齐,这是梁攸宁便从外边进来了,“我听你哥哥说你们今日要去林府拜访,既你们去的话,那便代娘亲问问你林姨你林叔叔的伤现今如何了。”梁攸宁嘱托尉迟雅安道。
“好,娘亲放心。”尉迟雅安一口答应了下来。
由于尉迟捷离世不久,尉迟雅安本便不适合浓妆,故只着一身白色素衣,让沫儿给自己画个淡妆,便戴上帷帽出门了。
因为轿子里载着尉迟雅安,所以在进林府时,尉迟雅言并未让轿夫在门口停轿走进去,而是让轿夫直接抬进去了。
尉迟雅安一下轿便被看见了的林夫人的麽麽带到了林夫人房内,“好孩子,你也来了,过来坐罢。”林夫人一开始只知道尉迟雅言给林家下了拜帖要过来,却并不知道尉迟雅安也来了,是跟着她从边关回京一直伺候她的麽麽见到了,便过去将她带过来的。
尉迟雅安进门后便摘下了帷帽,顺着林夫人的牵引走过去坐了下来。
“孩子,你娘亲如何了,她,可还安好?”林夫人将尉迟雅安拉过来坐下,拉着她的手询问道。林夫人是梁攸宁闺中密友,自是知道尉迟夫妇有多相爱,很是担心尉迟捷这一走,梁攸宁会承受不住打击。回京这一路上,梁攸宁都是戴着帷帽的,别人不知道,但她却是发现梁攸宁的眼睛一直肿着,想来是夜里悄悄哭了许久才会如此。在回到京城前,她们在一处,她好歹还能照料一下梁攸宁,可如今,梁攸宁已然回府,自己府内因林将军的伤也是一片混乱难理,林将军父子都是粗人,府内事物皆由她一人打理,虽有麽麽帮忙,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更是没办法去看望梁攸宁了。如今见尉迟雅安过来,自是拉着尉迟雅安问问自己密友可还安好。
“林姨别担心,娘亲如今还算安好,爹爹一事,母亲也能接受了,您别太担心。知我过来,娘亲还让我给您带句话,说她一切安好,您便安心处理林家内务,莫要太担心她了。”尉迟雅安回道。
“那便好,那便好。多年未见,未曾想一转眼,你都成大姑娘了,也该到了及笄之年了吧。”林夫人怜爱地抚了抚尉迟雅安的头发。林夫人也算是看着尉迟雅安长大的,早就将她视为自己的女儿了,看着尉迟雅安如今已是亭亭玉立,一时间感慨万分。
“再过两月便是我及笄之日了,只是如今爹爹刚刚离去,我等儿女自是不可大办此事,我寻思着便当做没有这回事儿罢,不过及笄罢了,我也不是一定要办的多么声势浩大,让大家知道尉迟家有女儿。”尉迟雅安顿了顿,回答道。
“倒是苦了你这个好孩子了。”林夫人见此更是怜爱尉迟雅安这个孩子了,心疼地握住尉迟雅安的手道。
这边心疼闲聊,那边尉迟雅言与林砚柯在尉迟雅安被带走之后便去了林将军的房内,那个房间是专门收拾出来给林将军养病的,本来林将军应是与林夫人一同住的,但无奈林将军怕自己夫人日日看着自己这伤势担心难过,也体谅自己妻子既要掌管家中内匮,又要照看自己过于劳累,与林砚柯商量之后最终决定在离两人房间不远处收拾一间屋子给林将军养伤,林夫人知晓他心疼自己,也没多反对,只是还是每日都去看看林将军恢复得如何了。
“林叔叔如今如何了?娘亲这些天很是担心林叔叔的伤势,知道我们今日来,还嘱咐我们询问林叔叔伤势。”想到来前母亲的嘱咐,尉迟雅安如是询问道。
“这几日,你林叔叔伤势严重,我这边也走不开,你回去代我向你娘亲问好,待过些时日你林叔叔的伤好些了,我再去看她,也让你娘亲莫要担心,你林叔叔已然度过危险期了。”林夫人笑道。
林夫人此话不假,林将军这几日有御医随侍左右,加上尉迟雅言也寻了不少好药送进林府,有些药连那御医都说是极为罕见的,因着他们,林将军这几日恢复得极快,他们也算是能放下心了。
“其实说来,还是多亏了你家哥哥给你林叔叔寻了不少好药,多亏了这些罕见的好药,你林叔叔才能好这么快,就是让你们家破费了。”林夫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尉迟雅言这些天寻了不少药送进林府这事儿,尉迟雅安也知道一些,就是没想到自家哥哥居然能寻来连御医都觉得罕见的药物,暗自感叹自家哥哥原来如此有能力。
另一边,尉迟雅安被带到林夫人这儿之后,林家父子便带着尉迟雅言进了书房。
“雅言啊,这些天还要多谢你,多谢你里里外外帮我们打理关系,还给我寻了这么些好药。”关上门,林将军先是让尉迟雅言坐,然后再开口说道。
“林叔叔,您言重了,这些年虽我不在边关,但我也知道你们很照顾爹爹娘亲,雅安回来之后也总提起砚柯很照顾她,说起来也是我这个晚辈要感谢您,至于那些药,能帮到您便好,这也是晚辈应该做的。”尉迟雅言闻言赶忙站起来抱拳行了一礼。一旁的林砚柯见状赶紧起来回了一礼。
“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些有的没的,但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可莫要多礼了,我与你父亲相识多年,早已把你们家当亲人了。”林将军见状赶忙阻止,一旁的林砚柯也默默点头。
“本来想着过两天再跟你们说的,既然你们今天过来了,那我便早些说了吧,”林将军顿了顿,继续道,“砚柯准备过几月上战场了,在我们回来之前,砚柯也已升到副将了,如今我们上不了了,便只能另派他人,而现如今,最熟悉边关地形的便是砚柯,过些时日,我的伤稳定了,我们家安稳下来了,砚柯便要启程了。”
“这么快?”尉迟雅言皱了皱眉。
“砚柯随我,自幼习武,熟读兵法,现如今他上是最适合的。”林将军说道。
“除此事之外,其实我们还有一事,你爹爹刚去世不久,按理说,我们不该这么快提这事儿,只是砚柯也快去战场了,想着说这几月走之前,若有可能,便把这事儿定下来。”林将军说着看向林砚柯,示意他自己说。
听到这儿,尉迟雅言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了。
“这事儿挺好的,只是我做兄长的也不便多说,我回去跟娘亲说说,过两日让林姨跟我娘亲商议便是。”尉迟雅言笑道。
平心而论,尉迟雅言还是很欣赏林砚柯的,小小年纪便有战功在身,不骄不躁,进退有度,配自家妹妹自是绰绰有余的。
看尉迟雅言的表情,林砚柯便知道这事儿有戏,赶忙应下,“那过几日,我便让娘亲先去找伯母商议。”林砚柯抱抱拳行了一礼道。
“好。”尉迟雅言点点头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