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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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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她的质问,莫得感情的系统当然不会回答。
不过却在她再次打开系统面板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出现了一行小字:美食致富路线。
...系统还是很人性化的嘛,不愧是亲爱的祖国妈妈出品!
李溪溪在心里给系统比了个大大的赞,然后认真的将带来的食材仔细摆好,开始了一天的生意。
她的钵钵鸡依旧卖的火爆,小小的一个摊子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但李溪溪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底料盆里剩下的串后,却皱起了眉。
往常这个时候钵钵鸡都要卖完了,今天剩下的量却远超以往。
“姐,怎么了?”李树苗在这种事上就是个实心的秤砣,不和他说清楚他根本体会不到那点微妙的不对,还在有条不紊的给顾客们递上打包好的钵钵鸡,见李溪溪一副沉思的模样,便顺嘴问了一句。
李溪溪却是个心细如发的,她仔细回忆了一番今天来排队买菜的人,却是越想越不对!
往常那些替主人家来买钵钵鸡的小厮,今天竟是少了几乎一半!
要知道,因为先前斐老爷无意中路过李溪溪的钵钵鸡小摊,吃过一次后就惦记上了,从此之后,每天都会有斐家的下人过来排队,给李溪溪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路边摊狠狠的打了一波广告,还给她带来了一大波想要尝鲜的镇上富户光顾。
那些人来过之后就被钵钵鸡咸辣咸鲜的味道征服,从此成了李溪溪的忠实客户,自己不爱来她这个简陋的路边摊,怕跌了身份,就派小厮过来,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竟然在镇上形成了一波吃钵钵鸡的风潮,富户们互相攀比每天谁家最先买到钵钵鸡,连带着普通人家也跟着好奇,也跟着买起来。
要是谁家没吃过李溪溪摊子上的钵钵鸡,出去和左邻右舍说话都没底气。
这也是先前镇上出现了一大堆模仿的小摊,李溪溪却丝毫不慌的原因。
因为只要她紧紧的抓住那些富户的胃,那就掌握了核心竞争力,别的摊子再怎么学,都越不过她去。
但现在...
李溪溪在心里将今天没来的人家过了一遍,越发觉得形势不对——那几家住在镇上不同的方向,也并非亲朋,至少明面上看起来毫无联系,若说他们因为什么事都来不了了,李溪溪自己都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她拧着眉想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些想法,正准备让已经成熟许多的李树苗一个人看着摊子,她出去一趟打探情况时,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小厮提着食盒过来排到了队伍的最末。
她心里小小的舒了口气,脸上带上了一点笑,迈步就往那边走,“小哥怎么现在才来?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既然遇上了,不如探探口风。
但这些出来跑腿的小厮虽然在有钱人面前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但在李溪溪他们这种小虾米面前却傲的很,对方看了她一眼,被她恰如其分的笑容晃了下神,等反应过来,心里便又羞又恼,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更加不客气了,“哼,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去酒仙居排队没赶上趟罢了!”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也不消李溪溪问,自己气鼓鼓的就往下说了起来,“要不是被宝财使手段抢了先,也不会排在最后一个,谁能想到刚轮到我就刚好卖完了呢?这酒仙居也真是的,怎么不多备一点菜!”
“现在买不到酒仙居的,只能来你这破烂摊子凑合一下,等回去,肯定要吃主家的挂落!”
听见他嘴里吐出“酒仙居”三个字,李溪溪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但她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眼睛快速的扫了一下这名小厮的全身,见他衣服上有一大块污迹,一看就是摔了一跤,她便了然一笑,柔声道:“既然小哥你着急,索性今天也没多少人,不如告诉我今天贵府要哪些菜?我先给您备上,等排上了您直接就能拿了?”
那名小厮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一分,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便将自家需要的菜报给了她,李溪溪点点头,笑着应了,转身就往摊面上走去。
“姐,你们都说了什么啊?”原本还在忙碌的李树苗看见自家姐姐回来还在高兴,但一看她脸上的表情,就察觉到了不对,趁着将钱交给她的功夫,悄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溪溪也不藏着掖着,也小声回道:“酒仙居也开始卖钵钵鸡了。”
这话一出来,李树苗的脸色大变,“酒仙居也...?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下去看看再说。”李溪溪手下动作不停,分门别类的将那名小厮点的菜用新鲜的棕叶捆好,一边对李树苗道:“别慌。”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做,但李树苗听见她平静的语气,心却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没事,姐姐在呢。
想到这里,李树苗深吸了一口气,也学着李溪溪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容,手上动作丝毫不慢的将客人们要的菜打包递给对方。
姐弟俩动作快,加上今天排队的人本来就不多,很快就轮到那名小厮了。
接过李溪溪早就打包好的菜,他将钱随手扔到一旁的小簸箕里,面带鄙夷的对李溪溪道:“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做别的打算吧,人家酒仙居要做这个生意,你们是断没有活路的,还是别做这什么钵钵鸡了,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也免得在外头抛头露面的。”
打他记事开始,酒仙居就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了,李溪溪不是第一个做出新奇吃食的小贩,也不是最后一个,但在她之前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在酒仙居开始做他们的拿手活之后望风而逃,没谁能和酒仙居打擂台的,在他看来,李溪溪的小摊也逃不脱被酒仙居打压的命运。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李溪溪姣好的面容,神色中便带出一点施舍般的怜悯,对李溪溪道:“你们要是过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我叫喜财。”
“???”
听见他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李溪溪简直满脑袋都是问号,她脑子转了几圈才明白对方的脑回路,顿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气。
她哭笑不得的将回过味儿来的李树苗按住,对着准备离开的喜财道:“谢谢小哥提醒,但多的就不必了。”
闻言喜财转过头睨了她一眼,鼻子里冷哼出声,不满道:“怎么,你这是看不上我?”
“......”
这下连李溪溪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她倒是想由着性子怼回去,但那样势必的罪对方,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她以后还要在镇上做生意,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树敌。
但若要让她和对方虚以委蛇,她又实在开不了口。
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喜财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他正要发作,就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熟悉声音传来,“哟,我还当是谁在这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原来是我们刚摔了个狗吃屎的喜财啊~”
“怎么,刚刚你磕在石头上的竟然不是屁股,原来是脑袋吗?”
随着这道声音,一个提着食盒的小厮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朝着喜财呸了一声,接着道:“人家小李老板家里还没出孝期呢,你就跑来逼人家,要不要脸啊!”
居然是刚才喜财嘴里让他吃了亏的宝财。
这两人因为名字相似,两家府上又在暗地里别苗头,从来都是见面就不对付,以往在李溪溪这个小摊上就总为谁先谁后而打嘴仗,早就积怨不浅。
今天又因为要去酒仙居抢位置而干了一架,喜财还吃了亏,现在又被对方挖苦,那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下也顾不上李溪溪了,提着食盒就要去打宝财。
“哟,说不过没理就打人?”然而宝财身形瘦小灵活,就像一直猴子似的满场乱窜,像遛狗似的逗着喜财玩儿,一边跑还一边拿话刺喜财,“长的这么丑,想的还挺美?娶不到媳妇急了也不用大街上逢人就拦着逼人家嫁给你啊!”
喜财这人长的一张鞋拔子脸,虽然也说不上太丑,但和一旁干净漂亮的李溪溪比起来,就实在有些不够看了,当下就有人给后来的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边说还一边憋不住笑。
“小李老板还没出孝呢,再说,哪有人大街上就问别人看不看的上他的啊?多让人难为情啊!”
“难为情?我要是小李老板,直接大耳刮子扇过去了!哪有这样的!把好好的姑娘家当什么啦?”
“就是就是,真要是对人家有意思,那也该去找媒人提亲啊,直愣愣的问,人家小李老板名声还要不要啦?”
“人家不回他话,他还急?嘿!我看啊,别不是真的娶不到媳妇急疯了吧?”
“这个真说不准啊,你们看他那个脸...”
被人这样指指点点的议论,那些稀稀拉拉的笑声就像一根根钢针刺进喜财的脑子里,加上他连宝财的衣角都摸不着,喜财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突的响,一瞬间什么也顾不得了,他举起手中装满钵钵鸡的食盒,瞅准宝财跑的方向就掷了过去。
却没想到宝财滑不溜手的就像一条游鱼,猛的一个闪身躲了开去,那个裹挟着喜财怒气的食盒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呼啸着砸中了后面一个穿土布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者。
那人原本还在笑眯眯的看热闹,没想到祸从天降,突然就被散开的食盒淋了满头的红油。
“我的新衣服啊!”他懵了一瞬,突然痛心疾首的大喊了一声。
转身看到这一幕,原本还准备开口嘲笑喜财的宝财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原本怒气冲冲的喜财更是愣在了原地,还是李溪溪反应快,她敛了笑,不好意思的走过去朝对方行了个礼,满脸歉意的说道:“老先生,真是对不住了,让您遭此无妄之灾,您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您方便和我去一趟成衣铺吗?我赔您一件衣服,您看行吗?”
她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说这番话完全发自本心,听起来便格外诚恳。
那名老者原本紧绷的神情缓了缓,看了她身上的土布衣服一眼,摇头道:“算了,你也不容易...”
“老先生,大家都不容易,我不能让您吃亏。”然而李溪溪却很坚持。
她认识段然,亲眼见过段然读书的不容易,见这名老者这么大年龄了,还穿着最便宜的土布长衫,明摆着是一名家里不宽裕的读书人,一件新衣服搞不好也是家里攒了很久的钱才给他做的,说不定还有家里的老妻眼睛还不好.......
李溪溪被自己脑补出来的贫贱夫妻互相扶持感动到了,因此格外坚持:“一定要的,不然您回去怎么向家里人交代呢?您妻子也不容易,请您一定要接受我这一番心意....”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那位肩上还挂着绿色葱花的老者又纳罕的看了李溪溪一眼,然后轻咳了一声,便笑着答应了。
听见他同意了,李溪溪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她正准备带着对方去成衣铺,就听见身后传来两道战战兢兢、飘飘乎乎的声音:
“斐...斐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