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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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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渠趁着他上班之前给他找了身衣服,阳台的衣服还没干,夏令新只好暂时先穿他的,他照了照镜子,看着里面的人,“是不是有些大?”
钟渠从后面点点头,“你瘦了好多。”
夏令新转头看他,“我以前很胖吗?”
钟渠笑了笑,给他取出一个外套,“倒也不是。”
两个人开着车回了星远酒店,这时候还没上班,钟渠远远的靠在车边看着里面的夏令新,钟渠微微歪着脑袋,冲他笑了笑,其实他的腿很长,这么看着,夏令新想,他也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扭过了头,往里走去。
酒店的大厅本来就空旷,这时从旁边的过道里突然冲出来一群人。
“把他围住!”另一些人也大喊道,“对,别让他跑了!”
本来空旷的大厅里传来这样的闹剧,少有几个客人也微微侧目,哄闹的声音本来离自己不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仿如暴风一样席卷而来,让人退无可退,很显然,夏令新成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那些人似乎是把夏令新当成了强盗,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的传来,没过一会,他就被自己认识的人还有几个不熟悉的面孔团团围住了。
其中还包括他昨天晚上见过的老李,其中有几个彪形大汉,要高他许多,也比他壮硕,他们全都围在一起,个个面上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夏令新,被这样一双双眼睛盯着,任谁都会发慌。
不能拒绝的压迫,无法逃离的困境,夏令新后背直冒寒气,寸寸皮肤都开始颤栗起来,他的胃里不知道为什么反上一股恶心的感觉,夏令新目光发冷的盯着这些人,一张张感觉不到善意的面孔,让他也防备起来。
他唯一认识并且与知相熟的人就是老李,他的目光转向老李。
“老李,这是怎么回事?”
老李还穿着今早上班时候的制服,白色的厨师帽被他拿在手上,头发有些乱,显然是匆匆忙忙的跑出来的。
他皱纹下的眼睛透出几分精明,接着脸上挂上了难为情的表情,“咱宿舍遭小偷了……”他又看看了周围的人,“他,他们说是你……”
夏令新脑袋轰的一声,被人平白无故的诬陷还是头一次,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句话没说出来,就跟哑巴了一样。
旁边的彪形大汉确实先不耐烦了,他走进了两步,两人胸膛都快贴上了,那大汉长着粗狂的眉毛,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夏令新退后一步,这种人他见过好多,所以从心里想远离他。
“别他妈给我废话,今你要是不把曹子平的钱拿出来,我就让你横着出这个门!”
夏令新这才想起来,曹子平就是他们宿舍年龄最小的那个后厨帮工,前阵子把女朋友带回来那个,曹子平这时也从旁边站了出来,指着夏令新骂,“你是缺钱缺到家了,我的钱你也偷。”旁边跟他好的几个人开始口无遮拦,“这哪是缺钱,这不是缺德吗,不缺德哪能大晚上拿钱跑。”
被人这么平白无故的扣上一顶锅,那些人越骂越不入耳,辱骂的言语像是一根根刺迫不及待的要戳开他好不容易愈合的皮肉。
夏令新放在身侧的手握的发紧,他怒视他们,吼了出来,“你们有完没完!”随机他又看向一边的曹子平,“我没拿你钱。”
曹子平嗤笑了一声,带着轻蔑和不可置信,本来年轻的面容显得那么可憎,曹子平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裳,“还说没拿,谁信啊,你看你这衣服新买的?这牌子一看就贼贵,怎么昨天去银行存钱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穿的太寒酸,所以趁着手里有钱买了身衣服再去的?”
夏令新不可置信的看向老李,他去银行这事只有老李知道,老李也十分不好意思,“小夏啊,不是我要说的,可我昨天晚上问你去银行干什么,你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昨晚上也没回来,恰好这时候他又丢了钱,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夏令新捏了捏手心,差点笑出来,这几个人就是认定他不在了,就是他偷的,可他没有做过这种事,他不会认。
“你的钱丢了多少我不知道,因为不是我拿的。”曹子平自然是觉得他死鸭子嘴硬,“昨天晚上这宿舍就这几个人,除了你没出去过,那你跟大伙说说你昨天是不是去银行了!”
夏令新点了点头,“是,我是去银行了,我是去看看我自己的银行卡里有没有钱,你听好了曹子平,我去哪是我的自由,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突然眼眶通红的盯着他们,“别想把我没做过的事强加到我身上!”
曹子平气性也上来了,他指着夏令新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去你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没拿,那你一晚上不回来干什么去了,谁都知道你手上半分钱都没有,你没钱怎么在外边住,睡街边,你当我傻啊!你宿舍里的东西都是哥几个给你凑的,你不识好歹的还干这种勾当,手脚不干净你去偷外边的,干什么祸害我们!”
他似乎说的不过瘾,后面恶狠狠的又来了几句,“他妈的,老板怎么想的雇一个有前科的人,指不定是杀过人放过火才进去的,呸!真他娘的晦气!”
曹子平显然已经愤怒的不行,夏令新被这一番话骂的狗血淋头竟然无法反驳,他有些木讷的看着曹子平,不愿回忆的过去被粗鲁的语言一一揭开,他忽然感觉到胃里的恶心愈加的剧烈,他像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们这个时候喊打喊打还不能放过他,还要亲自擒了他,把他扔回到又脏又臭的臭水沟里。
仿佛这样的人,永远没有生的机会。
夏令新的嗓音已经干哑,他感受到巨大的无力感,这种感觉像很多年前那样带着强劲的传染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打的他猝不及防。
“我不是因为杀人……也没偷窃……我昨天住在朋友家……”夏令新忽然想起钟渠,他往外头看了一眼,车果然已经不在了,他已经走了吧,是的,他要上班,他现在没办法过来。
他曾经被判十年,他没做过坏事,他只是不知道有时候滔天的财富会给人带来灾难,而他那时候甚至不知道他的父母竟然偷偷的往他名下转移了巨额的财产。
所以在他父母死后,他被判了刑,这些财富他从未使用,却给他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曹子平又嗤笑他,“怎么,你承认了,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人,手脚不干净不是正常?你乖乖的把我的钱交出,然后辞职滚蛋,我就饶了你。”
曹子平一头飘得发白的头发,身上穿着张扬的红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他急迫的想找一个替死鬼,而夏令新恰好成了这个人。
夏令新自从听完话以后,头不自放低了一些。
旁边站了不少人,有的站在一边,有的抱着胳膊,这些人里撑场子的不多,但是看热闹的居多,甚至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已经有的人举起手机来拍照,夏令新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他面上火辣辣的,双眼干瞪着,他们摆明了认定了他要他松口。
“你们可以报警,让警察来查。”
这下子曹子平急了,一手拎起了夏令新的领口,夏令新体型偏瘦,身形修长骨干,曹子平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他握在了手中。
夏令新挣扎起来,一把打开他的手,转身就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也与是应激反应,总之,他像急了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可这兔子还没跑两步后背就被一股大力袭来,夏令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一脚被曹子平踹的趴在了崭新明亮的地板上。
“还想跑!”曹子平恶狠狠的说道。
脑袋轰鸣声不断,夏令新紧紧的扣紧五指,抓挠着光滑的地面,他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外面突然冲进来一波人,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西装,他快速的挽了挽袖子,把夏令新扶起来以后怒气冲冲的走到了曹子平的身前。
周围都是人群随即爆发出一阵阵的尖叫,人们争先恐后的退在一边,夏令新晃了晃脑袋才看见骑在曹子平身上的那个人是钟渠。
曹子平只觉得眼前一晕,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掼在地上,脸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模糊不清的大骂着,“谁他妈打我!”
钟渠死死的按着他,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变故来的太突然,其他人都被震惊了。
曹子平痛苦的想要蜷缩在一起,他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按在了地上打,打的嘴角都渗出了血渍,脸上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这人还不准备放过他,然后就是肚子一阵阵绞痛。
钟渠很久没打架了,他心里的怒火烧到最旺,双眼烧的血红,连那个彪形大汉想上前都被保安拦了下来。
曹子平嗷嗷嗷的叫唤,到最后都蜷缩到了一起,众人才把他们分开,夏令新被钟渠眼睛里的嗜血的神情吓了一跳,刚刚还冲他微笑的人此时眼睛里都是恐怖的红血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受欺负的是他,钟渠看样子确是要哭了。
“你没事吧?”刚刚的暴戾之气突然化为柔软的棉絮,钟渠手都在抖,不知道是因为打了人,还是因为害怕。
钟渠伸手揽过了夏令新,夏令新被他的头被他的手掌护住,整颗脑袋都埋在了钟渠的怀里,他有些颤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夏令新能够感觉到他因为刚刚太过剧烈的动作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一下一下的抨击着他的耳膜,夏令新摇了摇头,想去看看曹子平,钟渠没让他动弹,轻轻地说了声别动。
这时候王总才下来,他看见酒店这么乱,皱了皱眉,又看见了地下被打的不成人样的曹子平,脸上都是血,也愣在了原地,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朝着旁边的保安大喊,“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几个人这才慌忙的去查曹子平的伤势。
“别看了,别看了,都散了。”保安这才把人都赶走。
王总平时也是知道钟渠的,袁总这种人三天两头不在公司,也就放心把公司交给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想必也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再说了,他们这样的小本生意想见一面袁总都难如登天,前两天的局他也在,谁不是冲着袁总的面子处处巴结的钟渠,听说袁总喜欢钟渠喜欢到要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试图亲上加亲,可是都被这位钟副总婉拒了,虽然是个副总的名衔但是背地里就是他一直在全权管理公司的事,这他是万万惹不起的。
王总擦了擦额上的汗,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钟渠,“钟总,这是怎么了?这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