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腹黑大爱

14、第14章

　　随着莱利恩名字最后一笔落下，契约发出明亮的光芒，消失在空中。契约发出光芒的一刻汤姆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略低头看一眼被迅速用手捂住的胸口，他直直的看向莱利恩。

　　“契约的标记刻在双方的心脏，一旦违约，它就会搅碎心脏，并撕裂违约者的灵魂……所以别让我失望。”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莱利恩笑得妖魅而黑暗。

　　“唔，对了，你可以看看胸口，在契约刚订下的一周里胸口会有象征契约的魔纹。”

　　汤姆半信半疑的拉拉衣领，又犹豫的扫一眼莱利恩，看他始终勾着嘴角戏谑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白他一眼，但还是解开了衣扣确认。

　　暗红色的魔纹密集有序的聚集在心口处构成荆棘状的圆形，印在汤姆因营养不良而显得苍白的皮肤上有一种病态的魔魅感，仿佛献祭给恶魔的纯真羔羊。

　　不过眼前这个男孩，即使还处于幼年……也完全不像羊羔那样纯真而无辜呢。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在汤姆眼中这简直就是对他赤裸裸的嘲笑，于是这个因骨子里的自卑而极度高傲的男孩毫无意外的爆发了。他狠狠拉上衣服，恼怒的瞪向莱利恩。但终究是会成为黑魔王的人，在嘴几度张合之后，男孩只是语气生硬的问道：

　　“现在契约订下了，你什么时候能开始履行？”

　　满意的再次微微笑起，莱利恩的表情是前世和诸多商业对手谈判时惯用的商业笑脸，魅惑而真诚，微狡黠而和善，不过在刚被他威胁利诱过的男孩身上这种表情的用处……相信男孩警觉犹疑的表情能清楚说弄明他的想法。

　　“哦~这个的话，恐怕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呢。”莱利恩走到汤姆身边趁他尚未反应时用力揉过他的脑袋。

　　“小孩子的话，就不要那么多疑才讨人喜欢哦。”

　　汤姆直接不屑的给他反击回来：

　　“那你干嘛不去找那些讨人喜欢的小孩！还有，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以这个年龄，在这里对我说出那种狂妄的话的你，究竟又是什么身份呢？

　　“呵呵，当然是因为小汤姆你即使这么多疑也还是最可爱了呀~”极不正经的语气完全听不出诚意，也没有真实的感情，从这话中，根本无法探出他的虚实。

　　“不过我认为你还是趁我尚未恢复力量无法履行契约时再好好体会小孩子的乐趣比较好呢~”

　　“因为~”嘴角还挂着笑容，可这个生理年龄才十岁的男孩此刻的表情完全与天真可爱不沾一丝的关系，黑暗的气氛给他的笑容在脸上打出阴影。

　　“等契约开始运行之后，你就只是我的契约人。”

　　“我的契约人，必须抹去所有那些天真的东西。最终作为绝对的强者立于众人之上的人，可不能有任何感情上的漏洞呢，特别是，对亲情、友情那些东西的渴望，对别人认同的渴望……如果保有那么无聊而巨大的漏洞……嗯~契约发动时真的会非常疼呢~”

　　“我才不……”

　　“不要反驳哦~”带着一脸‘还是小孩子啊’的无奈而宠溺的表情再度袭击到男孩的脑袋，在男孩恼怒的目光中揉了又揉直到被一把拍下。

　　“那些连自己都无法骗过的话，就不要说给我听了。”看着男孩再度开口打算反驳，莱利恩挑眉，露出不屑的嘲笑。

　　“你不会，真的连自己都骗过，连自己真实的想法都不敢正视了吧？”

　　“你看到我用出巫师能力时的表情，可完全不是不渴望被认同的样子呢。哦~当然我不是说渴望被人认同是不好的。作为王，就是要让人们认同嘛。可是……”

　　轻抬下颌，用眼神瞟过满脸通红紧攥双手的汤姆。

　　“如果这种渴望太过强烈的话，可是会影响你的发展呢。”

　　“你要做的，是让人们认同你做的事。可不是……你去做让别人认同的事呢。”

　　半晌的沉默，被人如此轻巧的挑破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事实，汤姆无法接受地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

　　“我……”

　　一根手指挑起他低垂的脑袋。汤姆抬起眼帘正对上莱利恩直直看着他眼睛的阴冷眼神，不禁身体轻颤。

　　“你只能做到。应当，必须，毫无转圜余地。不要这么快就让我怀疑你的能力……你不会希望这样的。”

　　“已经签订了契约的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这辈子……都，不能，去相信、依赖，任何，人。”

　　汤姆不知道他胸口此刻阵阵传来的窒息和疼痛感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这种感觉让他无法忍受的难过。

　　一串泪水顺着汤姆的眼角滑落，他的表情怔怔的，眼中微微疑惑，像是不知道眼前的景物为什么突然模糊了。

　　伸出手轻轻拂过汤姆颊上的泪水，捻弄着，莱利恩的想法无法解读——淡漠而空洞的表情覆盖了他整个面部。

　　“哭了呢，汤姆。”

　　男孩讶然的努力睁大眼睛，可泪水却更汹涌的流下，顺着他的面部曲线，流过面颊，最终大片流落到莱利恩钳制着男孩下颌的手上。莱利恩瞬间甩开了手，仿佛那眼泪中有着某种腐蚀物质会伤害到他。

　　莱利恩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手，像是无法相信自己刚才那么做了。再度抬头看过索性蜷到床上捂住脸放肆哭泣的汤姆，他目光直直的注视着不知哪个角落，就这么静静的站立着。

　　他应该斥责男孩的软弱，他应该厌烦男孩的眼泪。但他只是大脑一片空白，胸口闷闷的痛着。

　　良久，莱利恩干涩的开口：

　　“总之，等我的伤好了我就会去安排，成为王可不是你可以想到的艰辛……如果你没有放弃感情的觉悟，造成的后果也绝不会是你想得到的简单。”

　　没有任何声音从汤姆所在的床上传出，男孩只是默默的哭泣着，此刻还稚龄的他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他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他订下的契约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但他本能的伤悲……

　　但那些是必须去除的！莱利恩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去看汤姆。

　　那只是他游戏的主角！那些无谓而剧毒的感情必须去除！他不允许自己的游戏毁在和自己一样的理由上！

　　“就是这样。你就先继续住在这吧，我会和科尔夫人说的。”

　　说完这句话，莱利恩转身走出房间，他无法忍受那种压抑的气氛。

　　果然，再次遭受家人的背叛还是让他的心灵出现了漏洞了吧。等之后安顿好，自己也做个特训吧。

　　软弱是致死的罪。

　　在通风处站了许久，直到确定自己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莱利恩走向房间，不知道汤姆哭完了吗？

　　自己身体上的伤已经完全没有妨碍了，近两天就可以开始着手建立势力，拖得太久，让科尔夫人产生疑惑还好，那个小契约者知道了，恐怕又会……想到汤姆炸毛的样子，莱利恩唇角挂上不经意的微笑。嗯，小孩子果然非常有趣，汤姆和布莱斯几乎如出一辙的倔强骄傲让他不由得想要纵容。

　　到达房门口，正准备进去的莱利恩听到门内传来高昂的女声。

　　“汤姆，你这个小恶棍，你怎么敢不经允许就自己跑出禁闭室！还跑到这个房间！还好莱利恩少爷现在不在，你要是冲撞了莱利恩少爷……”女声出现仿佛被噎住的剧烈抽气声，仿佛无法想象那种状况，“你会把一切毁了的！现在，汤姆，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去。向上帝祈祷他宽恕你不知轻重的恶劣行径！现在，马上！”

　　唔，原来魔王幼雏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啊，怨不得他后来疯狂的追求权势，那么完全不知宽恕的暴虐。即使怨恨鄙视麻瓜，也还是受到了幼年生活的影响啊。莱利恩玩味的想，完全没有进去帮汤姆解围的打算，即使他这么说过。若是汤姆连这种小事都无法解决，恐怕他早就死在这里了吧，而他也非常乐意不必为那样只会祈求别人帮助去度过难关的契约者浪费时间。

　　“我恐怕……并不能如您所愿，科尔夫人。”汤姆的声音悠悠的从门内传出，非常闲适，完全没有被无理斥责的愤怒或者委屈惊慌之类的情绪，也听不出才哭过的痕迹。

　　“你……”

　　“我刚才和莱利恩谈过——在院子里，是他邀请我回到这房间的。”哦，好吧，完全不给科尔夫人插话的机会，看来小魔王还是很生气的。

　　“哼，即使那个少爷要你陪他解闷，现在，汤姆，你最好还是出去。那只是暂时的，这屋子，现在并不属于你。”女声依旧完全不为所动的刻薄。

　　“哦~是的，暂时，当然，这屋子当然不会属于我。”

　　“知道就快出……”

　　“因为我不久就完全不需要它了。”被压抑了如此久，终于不用再委屈低头的骄傲让这声音中无法掩饰的出现了得意。

　　“莱利恩家会收养我，我再也不用住在这里，这间破旧阴沉的小屋，我不会住太久了。”

　　“……”因为过于吃惊，女声停滞了片刻。但很快就更尖利地响起。

　　“汤姆你做了什么？你是用了什么邪恶的法术蛊惑了那位少爷，你那恶劣的表现会毁了这所孤儿院的声誉！我绝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经济如此拮据的现在，如果因为你失去哪怕一点声誉，没有人资助、没有人再来收养的孤儿院绝对会倒闭的！我会说服那位少爷换位孩子的，无论是吉姆、罗杰还是随便谁，绝对不会是你的！”

　　“你……”

　　“我想我恐怕无法如您所愿，夫人。”莱利恩推门而入，这两人的争论无休无止，他已经听厌了。

　　“我家会收养汤姆，”直视着科尔夫人，阻止了她尚未出口的反驳，“汤姆•里德尔。而不会是其他任何人。我也不需要再考虑。”

　　“可……”

　　“汤姆就先住在我这，我会为他今后的行为负责，而不是您。您看还可以吧？”直直的看着科尔夫人，莱利恩的眼中没有给出否决的选项。

　　“……如果，您真的这么觉得，而您的家人也如此认为的话。”科尔夫人犹疑地注视着莱利恩毫无迟疑的表情。

　　“当然，就是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

　　“那么，您当然可以做您想做的。”科尔夫人皱着眉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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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RPG玩到一半 突然自动关闭 在下还尚未存档啊啊啊混蛋 对此混蛋失去兴趣中 于是上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