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亡》晨莫寡言

13、第十二章

　　来年春季。
　　立小公子头探出窗外，看着院里红肥绿肥，心情大悦，顾屋内道：“阿闰，我俩出去游玩可好？这外面的景色定比府内的好看百倍、热闹百倍！”
　　琴闰走过去，眉眼轻扬，应道：“好。”二人便换衣出府游玩。
　　自上次冬夜过后，立律策果真对琴闰的态度来了个天上地下的改变，令府内的人都察觉之。是好事也，立老爷、夫人也为爱子能珍惜这般好的媳妇而欣慰。针对于这小两口互相的称谓，也随着去，年轻人嘞！
　　其他的立小公子也曾想，但还是定下“阿闰”这两字，无他缘故，只因顺口，琴闰也无半点不愿，应了。
　　两人在大街上溜达，引来他人的目光和谬论，无非是“真好看！”“哇！美人！”……之类云云。
　　立小公子见他人直盯着自己夫人瞧，哈喇子流啊流，心里多少有些不爽，拉着琴闰的手急匆匆地走开。
　　两人来到一河岸边，绿柳拂面，碧波粼粼，桃花雪飘。
　　琴闰侧脸看立小公子微红的脸，嘴唇呢喃，似是在抱怨刚才之事，不禁展颜一笑，春风如沐。
　　立小公子刚好看他正笑，纳闷道：“阿闰这是为何事而笑得如此开心呢？”
　　琴闰的右手还被他牵在左手上，琴闰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笑了，右手指尖在立小公子的左掌心挠挠。立小公子打了个激灵，顿时明白为何，脸霎时涨得通红。
　　立小公子脸皮特薄，转过身不理琴闰。琴闰见他恼羞，扯扯还牵着的手。
　　立小公子抬起右手背盖住脸，欲消去燥热，可琴闰紧攥着自己的手，更是火上浇油，脸要冒烟。立小公子窘迫不已，脑子一片混乱，甩开琴闰的手，逃也似地跑到前边的船夫那，租了个画舫钻了进去。
　　船夫将要划桨离岸，琴闰追过来，道：“等等，我是刚才那人的夫人。”船夫见识少，见到琴闰这样的人，立马傻掉了。琴闰不顾他，自个儿也钻进了画舫。
　　立小公子听外面动静，想躲，而琴闰进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别气了，律策。”立小公子甩手，道：“要……要你管。”转身再是不理。
　　与立律策相处已久，琴闰知晓这人心软，没过多久就消气。便坐下，倒杯茶解渴，抬眼看立小公子的身子动了动，还有“咕噜咕噜”的声响，就再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
　　船夫往河中央划去，两岸垂柳，人影绰绰，楼宇栉比。
　　船内空气闷薄，立小公子按捺不住，从另一头出去，琴闰也跟了去。
　　立小公子一看到绿汪汪清澈的河，花叶随波荡漾开来，就咧开嘴笑道：“果真不假，甚美甚美！”琴闰却似哑子，着魔般直盯着河面看，神情古怪。立律策从未见他这般，靠近道：“你怎了？”
　　琴闰忽地转头看他，眼神叵测异常，嘴唇微启，似有话要说，立小公子上前欲听个明白，不慎右脚踩到衣摆，向右前方倒去，“扑通”一声，摔落入河中。
　　琴闰看着立律策扑腾呼救，面色肃穆发青，渗入恐惧之色。身子颤抖，抽搐阵阵，头晕发胀，刺痛耳嗡，眼前天昏地暗，随即倒下去了。
　　船夫听见动静，扔下双桨，跳河救立小公子。
　　立律策实则习水，之前因受惊吓而那般，现在清醒，便向船游去，船夫助他上船，立小公子上船后发现琴闰晕倒过去，忙叫船夫靠岸。
　　船夫刚想拧干自己这一身水，听这话，只好先靠岸。立律策给了好些银两，就背起琴闰急匆匆走了。
　　船夫狠狠拧衣裳拧出一盆的水，风一吹，拔凉拔凉的，哆嗦一下，嘟囔道：“呔！今个儿真他娘地背！”接着再狠狠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