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一般来说，一个联合考察，宇宙警备队负责戒备与巡逻，银十字军负责提供后勤保障，宇宙科技局负责技术维护，但是当遇到重大危险、重大决策或者发现文明需要考察建交的时候，却是三方一起的。
此次出发的宇宙船一共有十五艘，人不多，物资却占了大半。听说还有科技局那帮科学家们带出来顺带做实验的私货……反正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听着“绝密”二字挺愁人的。
赛罗也没闲着，他负责带那支他自己筛选出来的十人精英小队，而小队的主要任务，就是一路探查航线是否安全。这货尽管在接到任务的时候表情显得比较苦大仇深，但是真正让他干起活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对此，赛文一脸欣慰，感觉到自己这个狗儿子总算是长大了。
对于老爹的不信任，赛罗只哼哼了两句，没敢抱怨。
他自觉早已长大，有些责任也早就明白是自己必须要肩负的，然而无论是赛文还是梅塔，都没完全把他当个大人来看。难道只是因为他没有成年吗？
赛罗站在一颗小行星上，远远地能看到宇宙船发出的光点。
十人的小队被他分成AB两组，这样不仅能提升机动性，也能换班休息。
其余四人巡逻了一遍自己负责的区域，回来找赛罗汇报。
“赛罗，方圆一万公里内都没有什么问题。”奈欧斯汇报道。
这个宇宙保安厅的前辈也入选了精英小队，但赛罗显然没什么前后辈概念，指使起人来也得心应手。奈欧斯本人对此没什么意见，他和赛罗是十人小队里为数不多驻守过地球的人，因为这层联系，两人之间竟然还有了几分相见恨晚，有时还会谈谈自己在地球上的经历。
赛罗点了点头：“刚刚收到科技局观测支队的消息，三天后舰队会与一群小行星撞上。我已经通知了轮休的剩下五人让他们在舰队里待机，我们几个先去探查状况。如果没什么问题，到时候把小行星们击碎就可以了。”
奈欧斯问：“小行星上是否有生命？”
赛罗：“还没有观测到，所以我们需要仔细找找。”
众人都点了点头。
他们都估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能量，随后出发前往小行星群。
这几天的任务大概都是这样。宇宙里小行星众多，很容易影响航线，这几天赛罗都在忙着处理这些事，基本脚不沾地，到处巡弋。他偶尔飞过宇宙船，看见窗户里忙忙碌碌的人影，却不知道哪一扇窗里会有梅塔的身影。
或许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话语还是对他有了影响吧。他总是下意识寻找起梅塔，但也总是找不到。
这么说来，自联合考察开始，除了航空港出发仪式上的那一次见面外，他就没再见过梅塔。
她有这么忙吗？难道得他受伤了才能见到吗？
赛罗刚有这个念头，立刻被他掐灭了。
算了吧，要是真这么干了，梅塔估计会更生气。况且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他一定要见到梅塔啊？大家各司其职不就好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又一边忍不住地嘟囔：人明明就不多，怎么飞船却这么大……连个人都遇不着。
调度完最后一批物资，梅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虽然奥特曼不会近视，但光屏看久了也累。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忙，这一次联合考察的目的地在四百万光年之外，即使是超光速的宇宙船，也要走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梅塔的工作不仅要使每一份物资都要被用得恰到好处，还得和科技局那边接头讨论一路上又哪些可以就地补充的资源。如此繁冗庞大的工作量，即使是梅塔这样的工作狂都快吃不消了。
更别说科技局那边负责这块和她接头的就是特雷姆，这更令她疲惫不堪。
她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决定去茶水间再冲一杯。
不过好在，工作内容终于告一段落了，她不仅能有时间给自己冲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更能去甲板上走走。
这些天她都在处理文书，赛文见了好几次，却没见到赛罗。
听赛文说他被安排去指挥那只精英小队了，也不知道他工作得顺不顺利。让这个从小到大就不令人省心的家伙去当指挥官干这些，怎么想都更令人担忧啊。梅塔想。
赛罗令她忧愁，工作令她疲惫。梅塔端着杯子去了茶水间，却遇到了让她心情不佳的原因之一——特雷姆。
她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态度啊！”特雷姆气得跳脚，“我发现你变了！你居然这么对我！”他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以前我可是为你上过刀山火海的……可人心终究善变！”
梅塔：“你但凡戏少一点，就能少失去一个朋友。”
特雷姆：“……”
特雷姆：“我好久没喝过你冲的咖啡了，你帮我冲杯咖啡我就原谅你。”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哪是这么用的。但梅塔还是看在青梅竹马这可怜的自尊心上帮他冲了一杯咖啡。
特雷姆喝了一口咖啡，满足地眯了眯眼睛：“说实在的，以前我俩什么混账事没干过？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学的抽烟喝酒打架一个没用上，唯一就是你学的这一手冲泡咖啡的技术还算是个好活。”
梅塔：“毕竟是想着以后开酒吧的。”
特雷姆嗤嗤地笑了起来：“酒吧里提供咖啡这事也大概只有你想得出来。”
梅塔呷了一口咖啡，看着氤氲而上的热气，慢慢地说：“因为在当年，这就是我最大也最正经的梦想了。”她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提这么久远的事情？什么东西刺激到你了？”
“没有啊。”特雷姆耸了耸肩，“年纪大了嘛，你我都是奔万的人了，追忆一下青春怎么了？”
梅塔了然了。
特雷姆人虽狗，但怎么说也是个正儿八经的蓝族，偶尔的伤春悲秋那是印在骨子里的。反正她是看不懂这些感叹，她只喜欢盯着一个目标一往无前。
所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奥特之母，她现在可能最大的成就就是开了家酒吧卖咖啡，顺带雇特雷姆打碟。
她又喝了一口自己泡的咖啡，也难得追忆了一下往昔。
然而她还没追忆多久，那个许久未见的少年便突然出现了。
“梅塔？你……你在这啊。”
赛罗赶忙收起了吃惊的神色，又察觉到甜苦的香气，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味道？”
“咖啡，地球传来的饮品，通常用来提神醒脑。”梅塔耐心地向他解释，“你也驻守过地球，没有见过吗？”
她这么一说赛罗才勉强想起了这个东西。令人说这玩意儿小孩子不能喝，他得给小茧做榜样，所以也不喝。
赛罗看了看梅塔手里——一杯咖啡，又看了看一旁的特雷姆手里——一杯咖啡。他拉下脸来：“我也要喝！”
梅塔一脸疑惑：“你不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赛罗闻着空气中的苦味就很忐忑，但仍然死鸭子嘴硬：“不试试怎么知道！”
梅塔没办法，只好给他冲了一杯。
赛罗接过，豪气干云地一口闷了。
“这也没什么嘛。”他不屑地说。
梅塔无奈地抚额：“咖啡不是你这么喝的……”
赛罗哼了一声：“我还以为大人能喝小孩不能喝的东西有多了不起呢。不过尔尔！”
他丢下杯子转身就走，显得潇洒自如，浑不在意。
梅塔叹了口气：“他又发哪门子神经。”
特雷姆忍笑忍得很辛苦，忍得声音都快变调了：“你平时……都是这么哄着他的吗？”
“有哄吗？”梅塔反问，“我都是他不听话就揍他的。”
赛罗打了个喷嚏，又突然觉得后颈疼了起来。
嘴巴里的苦味还在环绕，苦得他眉眼都要皱起来了。胃里也酸苦酸苦的。还以为和茶的味道类似，却没想到是不一样的苦。
原来咖啡这么难喝……长大了就要喝这么难喝的玩意儿吗？他郁闷地想。
他真想回去接点水喝，但刚刚装逼如风地走了，现在怎么样都无法拉下脸回去。
烦死了。好不容易见到了梅塔，居然就这么丢脸的离开了。赛罗郁闷坏了，简直想找人打架。但又转念一想：他也好不容易轮班休假，难道要耗费假期在打架上吗？
真是横也不是，竖也不是。赛罗从小到大就没这么纠结过，恨不得蹲在角落里自闭。
——这就是梅塔找到赛罗时的场景。少年神情恹恹地靠在墙壁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赛罗？”她唤他。
少年回头看见了她，一愣，随即别扭地扭回头，声音闷闷的：“干嘛。”
其实她是想问他喝了咖啡有没有不舒服……她忘记给他加糖了。但是直说出来，好像又挺打击少年拿脆弱的自尊的，想了想她便也作罢了。
于是她说：“上了飞船后我们就没见过了。你适应得还好吗？听赛文说你被派去指挥精英小队，目前一切还顺利吧？”一副关照后辈的和蔼模样。
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既然要求赛罗有点大人的样子，那她也得转变一下自己的定位。以前跟个保姆似的追着他到处窜，如今也应该是个前辈的样子才对。
然而在赛罗的眼里，梅塔从他小时候开始就和“和蔼”两个字沾不上边——毕竟是曾追着他抓了三条街的女人——如今故作和蔼还让人看了有点惊悚。
“还、还好。”赛罗浑身都不自在。
“那就好。”梅塔也察觉出少年些许的不自在，便也不多说，“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工作了。”
赛罗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闭上了。
梅塔注意到他似乎有话说，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赛罗还是吱唔着不开口，便也不等了。她朝他点了点头，权当招呼过了，想要转身离开。
“要当大人就得天天工作吗？”赛罗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不是才休息没多久？不无聊吗？”
梅塔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也不是。有的工作还算有趣，只是我的工作繁琐冗杂，又只有我一人能胜任，自然要多费心一些。”她鼓励他，“宇宙警备队的工作没这么无聊，你也知道，可以放心。”
赛罗：“……”
他不是这个意思！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只是想邀请她去甲板上走一走啊！如果梅塔回答“无聊”的话，这个邀请不就十分顺理成章吗！
赛罗都快自闭了。
算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吧。他这个邀请也算突兀，只在脑中闪过一下就脱口而出了，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想来，还好梅塔没懂他意思，不然该有多尴尬。
梅塔见他又不说话了，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自己真是老了，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宇宙船却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刺耳的警报声在船舱内拉响。
赛罗在晃动的第一时间想要扶稳梅塔，却没想到对方也反射性地扶住了他。两人有些忪怔，但很快他们又反应了过来。
毕竟能上这艘船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奥特战士。
“我去后方。”梅塔说，“你小心些。”
赛罗点头：“我去前方。各自小心。”
他们飞快地转身，向各自的方向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