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玉》涂山希未

38、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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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个疑惑，不知寿王殿下可为我解答？”
　　寿王见我动作迟缓，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可以边写边问。”
　　我摇摇头，非常认真地说：“不是，这个问题我得先问明白了，我才死得明白。”
　　寿王挑眉：“.....你这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我拿着将被抄录的罪证书，摊摊手。“我只是坦诚地看待这一切罢了。”说完，我感到面前人明显抽搐了一下。
　　“......你问吧！”
　　“我的疑惑是，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为刺杀慧清的凶徒？”
　　“你说什么？”寿王面色一惊，我心中更是大惑。他这不是装的啊！
　　我连忙接着问：“......就、你完全可以在王府控制我，为什么要派人假装行刺慧清、以此为由抓了我？”
　　“你在说什么？我皇妹分明是你安庆王府的暗卫所刺！而且那日已然重伤！他们的目标本是北境天师！”
　　我整个人呆滞原地，这什么跟什么？
　　“你等等——我复盘一下——那日我是出了门，我换装是为了混入市集打探京外消息——我身边是有暗卫但是只有两人跟着，并且是死士。关键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慧清回京。我甚至连你们鼓吹的北境天师是谁都不清楚！”
　　“你——”寿王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他看我的样子，也将信将疑。
　　“所以，人不是你派的？”
　　“你有毛病吗？我派人刺杀我胞妹？就算想要设计于你，苦肉计也不必如此深！”
　　我想了想，弱弱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派去的人不知轻重，本想装装样子，没想到把慧清刺成重伤？”
　　“白玉，你清醒点！老子就算二选一，也是刺北境那个外人，怎会伤我亲妹！”
　　“所以不是你？”
　　“废话！”
　　“那是谁？”
　　“不是你安庆王府里的暗卫？”
　　“不可能，暗卫都跟着甫祈赴边关了！”我这话脱口而出，虽然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也意识到这是个罅口。“难不成，我们都被算计了？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给我闭嘴！”寿王粗暴地打断我，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我确认我们都被算计了。
　　谁，如此高明？
　　我欲言又止，寿王让我闭嘴，可能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有人制造了一场混乱，让寿王的计划提前了。或者说，有人借着刺杀的机会，让寿王误以为局势激化，于是他要先下手为强。
　　我拱了拱手，朝寿王做了个福。这次是真低头示弱了。“寿王殿下，还是容我再问一个问题，或许能帮我们共同解惑？”
　　寿王瞪着眼睛，龇了龇牙，恨恨道：“说！”
　　“父皇当真因为西域动乱的密报震怒昏迷？”
　　“你以为是本王故意害了父皇？”
　　面对寿王的反问，我心里寻思着，难道你这接连的动作在我方看来不确实如此吗？“呃......倒不是我如何认为......而是天下如何认为？有没有一种可能——”
　　“有！”寿王脸色骤变，似是反应过来。“宫中有人利用本王做局！”
　　“那......就怨不着我爹了。我爹肯定是担心父皇的安危、我的安危、甫祈的安危......主要是天下的安危......”无论寿王打算如何诬陷我爹，我都得替我爹真英雄一把。
　　“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寿王没有理会我的辩解，喃喃自语：“慧清回宫遇刺，如果不是安庆王府想要搅乱我与北境的联合——”
　　“慧清回宫，寿王如何觉得，安庆王在西境局势恶化之时还能分身获取京中情报并安排行刺的机会？”我这样分析着，又把可能性也接着讲了讲，当然，我以为的可能，是建立在不可能是甫祈的基础上。“慧清身边人、天师身边人，都有可能泄露出去。”
　　“不可能是北境，这个所谓的英利真人，是北境汗王的私生子。”
　　“......”我愣了好半天，一不小心打探到北境的八卦，我属实没想到。好久之后，我非常凉凉地补充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正室想要击杀这个私生子？”
　　我把“有没有可能”的语速说得非常快，让寿王没空拒绝我的问题。
　　“你觉得，天师都已经封神了，北境是有什么可以给他继承的吗？”寿王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仿佛像在看一个纯粹的智障。但是他也被涮了，被某股暗藏的势力算计了。所以，他的“轻看”转瞬即逝。
　　啧啧，这是个好问题，北境有大片雪地等他继承......
　　当然，我这样的想法是反讽。
　　我觉得，北境宣扬烘托出一个所谓万民景仰的天师就很离谱，这叫圣人陛下如何自处？
　　言归正传，从我与寿王的交谈中，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刺客不管是谁，他袭击的对象是那位英利天师，借此扰乱寿王与北境的、呃、该怎么说、纵横联合？
　　那么，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我试探着问寿王。
　　寿王收起了此前的“凶神恶煞”，开始一本正经跟我推断其中的玄机。“说。”
　　“为什么重伤的是慧清？”
　　“嗯？”寿王没听懂我的问题。
　　没关系，我就是要解释这个事儿。“综合前情，有一股势力在背后设局，误导大皇兄您提前行动。”我说的这个行动，他肯定明白，就是夺储。
　　“他们派去了刺客，伪装成我王府暗卫，实际上我那天的出现根本就是意外，假如真是我府里的人，我除非疯了才叫你抓现形吧？”我想到保护我的人可能已经惨死，心中巨痛不已。“我也被偷袭，原本我以为是你的人做的，现在看来，是那股势力的人转嫁视线。我被打晕了，我的护卫自然出手，一出手就是血拼......于是你们后来到现场，顺理成章认出昏迷的我，并以为拼死保护我的暗卫是跟刺客同伙......”
　　“说重点！”寿王又急了。
　　欸，别急，很多事情，要多分析才能看出猫腻。“我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不管是谁，刺杀对象都是北境天师，为什么挡刀的是慧清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