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失忆宿敌的师尊》谢霜华

19、怀念旧友

　　来人是正道联盟中的一位掌门，不算籍籍无名，但也并非创世门派掌门之一。

　　江淮月看着玄华离开，见对方渐渐走远，方才一步步走向那位掌门。

　　他随意扫过三位长老一眼，如他所料这样的事情，秦峨是不参与的。倒也是意料之中，秦峨一心铸剑锻刀，确实是不太管其他事。

　　那掌门见江淮月走过来，冷哼一声，觉得此次江淮月没理，被找上门了定然是乖乖将东西交出来的。

　　但江淮月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会在这种时候动摇自己顾全大局的人。

　　自从他与玄烨走到了不得不刀剑相向的时候，他早就不会再做顾全这所谓大局的事情了。他平等地看待世间所有的生物，他眼里除了玄烨和玄华，其他所有一切其实都是一样的。

　　所以在发现那个水怪就是玄烨养的之前，江淮月的打算是随自己心情，发现是玄烨的水怪后，他的天平瞬间偏向了玄烨。

　　没有人在他心里比玄烨和玄华更重要。

　　江淮月与那掌门对视着，没有说话，只等着对方开口。

　　“在下狮子堂堂主董志，为韩江城水怪一事来问问江门主，问问你们无垢门是不是想把那韩江内的宝物私吞，与我正道联盟为敌？”董志胡子一翘，轻蔑地看江淮月一眼，虽说心中尚有些害怕，但他带着正道联盟的命令来，觉得江淮月应该不敢把他怎么样，倒也放下心来。

　　没想江淮月竟是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讥讽，让在场众人都有些错愕。

　　“我从来都没有与正道联盟站在一边。”江淮月说完，也没等他们反应，便招出白虹，剑指董志，身上灵力威压渐渐放出，一点点压向董志。

　　董志没想到对方会在无垢门对他动手，瞪圆了眼，指着江淮月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了半天不知到底想要说什么。

　　想来是什么质问的话，江淮月也没放在心上。

　　江淮月的实力在修真界绝对是在第一梯队的，这董志不过是小门小派的掌门，来与江淮月叫板，到底还是不够格。

　　以为自己带了正道联盟的命令过来，就能让江淮月交出宝物，实在是痴心妄想。

　　想来这董志是后来那几代的修士，并不清楚当年江淮月为了玄烨成天给正道联盟摆脸色。若非老门主先领着无垢门加入正道联盟，江淮月真是半点都不想跟这些人待在一起。

　　“难道你真的想与正道联盟为敌吗？！”董志怒视着江淮月，骂说完这话还骂了几句市井常听到的脏话，多数还是方言，在场众人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江淮月平静地与他对视，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问：“正道联盟让你来这么问的吗？”

　　正道联盟定然不是这么问的，甚至正道联盟在这个时候定然是不敢让江淮月站到他们对立面的。

　　仙门如今新人并不算出色，除了玄华，最出色的就是玄华，甚至被称为仙门翘楚，如当年的江淮月和玄烨一般。

　　而最出色的玄华却是江淮月的弟子，这玄华的名字还与玄烨有几分相似。仙门中不乏有人猜测江淮月是因为怀念死去的挚友玄烨，方才给玄华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烨去火为华，这样明显的名字，一些熟悉当年旧事的人自然是很容易便注意到了。

　　可当年的玄烨确实死得连灰都没剩下，他们倒也没有多想，只当做是江淮月怀念旧友。

　　正道联盟不敢让江淮月站到对立面的，如若江淮月走了，不说整个无垢门，反正玄华肯定是要走的。本就新秀凋零的仙门经此一事定然雪上加霜，正道联盟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怕了“仙门翘楚必定与仙门离心”这个说法。

　　如诅咒一般，他们害怕这个如诅咒一般的说法成真。

　　不过，若真要算起来，确实是早就成真了。

　　毕竟两代仙门翘楚其实只有两个人，玄华和玄烨一直是同一个人。

　　江淮月依旧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董志，只是手上的剑并没有移开。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用手上的白虹去指着董志，等待着对方有什么反应。

　　说点什么，或者是找正道联盟的人来帮忙。

　　“虽说并未如此交代，但诸位掌门定然也是这个意思！”董志有些发抖，他撑到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抵挡不住江淮月逐渐加强的威压，他有些站不住，胸口痛得不行，喉咙也仿佛有几分腥甜。

　　江淮月只看着对方，没说话，一直加强压在他身上的灵力威压，只等着对方自己放弃选择离开。

　　“江仙师手下留人！”

　　就在董志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男声，惹得江淮月抬了抬眼皮。

　　他没有转头去看，他知道这声音传来的时候对方定然是还没到的。

　　这声音的主人是个“老朋友”，并不是关系好的那种，算是当年有过过节的人。

　　天地派掌门荣益，当年便与玄烨不对付，连带着与江淮月也不对付。后来正道联盟打算围剿玄烨，荣益也是冲在最前面，摇旗呐喊，势要把玄烨挫骨扬灰。

　　也难为对方如今能装作哥俩好的样子与江淮月打交道，还能在这个时候跑来无垢门让他手下留人。

　　“都是老友，就卖我个面子，放过这个小辈吧！”荣益刚落地便笑呵呵地走过来，擅自抬手去揽住江淮月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江淮月脸上没什么好颜色，只收起白虹，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手拿开。”

　　荣益听了也没拿开，只笑嘻嘻地凑近一些，连脸都要贴上去，惹得江淮月直皱眉。

　　“都是好兄弟，怎么搂一下都不……”荣益连话都没说完，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直接将他震开了好一段距离。

　　没想这么多年了江淮月还是如此，荣益脸色也变了变，不过还是保持着正道联盟一贯的假惺惺，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唉，大家当年也一块儿待过书院的，玄烨走了，你总不能也与正道联盟不对付吧。”荣益一副怀念故人的模样，又叹了口气，说，“玄烨都死了，你也不能一直……”

　　“滚，你不配提他。”

　　江淮月看都没看董志一眼，只单手掐了个决，便见董志和荣益瞬间被送到了离无垢门老远的地方。

　　不知何处，但总归是不在眼前扰清净。

　　江淮月有些难以平复心情，他很难接受当年旧人提起玄烨，每次提起都能激起他心底弄弄痛苦。

　　他也许是在意难平，是在后悔当年没有一起走。

　　也可能是在生气这些人提起玄烨，反正他就是听不得当年旧人提起玄烨。

　　风吹起江淮月的白发，也将那身白袍吹得翻飞作响，他站在原地许久不动，看得朱雀长老都有些担忧。

　　实在不好放掌门一个人如此，朱雀长老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劝慰一声，却见江淮月瞬间消失。

　　想来是回去了，朱雀长老也没坚持追去说点什么，摆摆手让大家都散了。

　　而此时的踏云峰，桃花树下，江淮月用手挖出树下埋的一坛酒，靠在树边坐下，开了泥封便仰头痛饮。

　　不远处的一棵桃花树后，玄华看着如此模样的江淮月，面上与心底都有些震惊。

　　师尊怎么了？

　　玄华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最后下定决心上前想问问师尊为何如此的时候，却是听得江淮月醉眼迷蒙地看向自己，突然喊了一个名字。

　　“玄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