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氧》贪栖

84、第八十四章

　　清晨。

　　“你终于来了！”陆听氧对着付南祈招手。

　　“八点十分，你来早了。”付南祈说。

　　“故意的。”陆听氧说着笑了笑，然后对付南祈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嗯。”付南祈不敢暴露太多的情绪。

　　“你怎么了？”陆听氧感觉对方心不在焉的样子。

　　付南祈摇了摇头，他只是想到陆以知的话。

　　陆听氧无所谓的耸肩，既然付南祈不想说出来就不说呗。

　　“吃早饭了吗？”陆听氧看着前面的早餐铺问付南祈。

　　“还没，一起去吧。”

　　“正有此意。”

　　小铺子人满了也没座位，两个人就一起买了小笼包和豆浆。

　　“你怎么想着去Q大看啊？”

　　“听说风景不错，去逛逛。”

　　想多看看你的这几年。付南祈心里补充。

　　陆听氧一口一个小包子，笑嘻嘻的介绍学校的风景名地，连哪儿翻墙容易都说了出来，聊着聊着，说起了寝室趣事。

　　付南祈笑着笑着心里就酸了，他会为陆听氧这几年过得很好而开心，但是一想到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完了S大就很难过。

　　直径两旁，草木旺盛，树荫蔽空。清风雅静，云卷又舒。陆听氧面朝付南祈，话语不断，两手比划，付南祈拿着包子和豆浆。

　　光影撒在两个人身上，恍惚又回到了从前。

　　陆听氧说：“我们寝室是四人间，独卫，独浴，还有空调，冬暖夏凉，特爽！”

　　付南祈笑了：“还不错。”

　　“哎，可惜啊，毕业啦”

　　陆听氧说着，随手扯了一片叶子，树丫顺着一抖，枯叶三三两两飘然而落。

　　快走到小径的尽头，付南祈突然停下，他问：“陆听氧，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陆听氧轻笑，“多远的以后？”

　　“随便多远。你以后想去哪儿，干什么，会……结婚生子，一直就在这里了吗？”

　　“不知道啊，我才毕业呢，想不了那么长远的事。我这人没什么志气……”陆听氧想了想，或许现在的自己和付南祈认识的自己，早就不是一个人了，他又说，“我是说，以前的我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了，但至少现在的我没什么高远志气，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也挺好的，蓝天白云，走的远些还能看见田野山川，多好！”

　　付南祈笑了，不知道在笑什么：“是吗。”

　　“你呢？”

　　“我会走。”

　　“啊？”陆听氧似乎没听明白。

　　“我说，我可能过几天就要走了。”

　　“走？为什么？你不是……”陆听氧突然想到付南祈住的是酒店，而并不是搬过来了。

　　“我要回家。我不属于这里。”

　　“你还来吗？”

　　“可能不会了。”付南祈抬头看着他，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我都站在你面前了啊……

　　陆听氧沉默了，他看着付南祈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神游天际。

　　他心里隐隐作痛。

　　为什么，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神，我的心会这么疼，这么难过。

　　又逛了一会儿。

　　他听见自己问付南祈：“S市并不适合旅游，你为什么来这里。”

　　“找人。”

　　“找我？”陆听氧靠近付南祈。

　　“对。”

　　“找我干什么。”陆听氧停在付南祈面前注视着他。

　　付南祈被逗笑了，他抬头看着陆听氧的脸：“你答应的事毁约了，我气不过，来找你问问。”

　　“那现在你找到了，那件事是什么，我做。”陆听氧皱眉，显然不信。

　　付南祈差点被迷惑，他退了一步，移开到两人的安全距离：“不用了，都过了。”

　　“怎么就过了，你知道我前几年生病了，所以肯定不是不告而别，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不是故意爽约，我陆听氧向来说到做到。”

　　付南祈低着头的往前走，心想，不是故意的……可又有什么用呢。

　　“付南祈。”

　　付南祈停住脚，却不想转身。

　　他听见陆听氧说：“如果你不想说，那就重新提一个，我都应。”

　　付南祈摇了摇头：幼稚……一如既往。

　　陆听氧见付南祈还是不说，心里一点谱也没有，自从听了付南祈回离开，他的心就落不下。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无知的感觉，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付南祈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怎么会这样……

　　“付南祈，我觉得你过得好累。”

　　付南祈抬头。

　　“即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只认识你三天，但是这三天里你很少开心的笑。你总是低着头，总是把你的情绪藏着掖着，总是用沉默拒绝回答我的问题，总是逃避我的问题……你说你是为了来找我，可你又说只是因为我爽约了，我有点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能让你从大城市来到这里找我，如果只是同学，你完全不至于，如果是兄弟……我也有真诚的朋友兄弟，可朋友兄弟之间的感情不是这样的……”

　　付南祈难得听陆听氧正经的说了这么多话。

　　陆听氧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神经，从遇到付南祈开始他的一系列行为都变得很奇怪，他的心一直在把他往一个方向推，那个方向偏偏与他的初衷相违，让他陷入迷茫，陷入未知。

　　“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还能是什么关系？”付南祈问他。

　　“我……我不知道。”陆听氧回答的坦诚，又笑笑道，“这是我的知识盲区。”

　　付南祈笑了，多么可笑的借口。

　　“你就这么想知道？”

　　“想。”陆听氧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付南祈走过去拉着陆听氧往教学楼走，今年由于学校某校区整修，提前放假，学校放假的时候，除了特殊原因留校的，其他学生都回家了，所以一路走过只有他们两人。

　　陆听氧被付南祈拉进厕所，随着一声巨响，关上了门。

　　陆听氧被付南祈按在门上。

　　“那个……付，你……你要干嘛？”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什么关系？我现在就告诉你！”

　　“告诉就告诉……你，先放开我，那个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谋杀我……”

　　陆听氧瞥见付南祈深邃的眸子，心里暗惊的同时还有一丝源自心底的兴奋。

　　付南祈并没有因为陆听氧的话而放松，反而把人逼的更紧，付南祈伸手扯住了陆听氧的衣领，陆听氧没反应过来就低下了头，他看见付南祈的脸放大，然后唇上贴上了温热，接着一股湿热。

　　陆听氧来不及惊讶，因为付南祈已经探进嘴里了。

　　付南祈什么都不敢想，亲完后怎么解释，关系怎么办……这一刻只有暧昧的气息蔓延。

　　陆听氧动了动唇，像是激发了某种本能，开始回应他，最后占了主动……

　　陆听氧被松开衣领后，见付南祈没有看他，他靠着身后的门抱着付南祈，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心才是满的，虽然还是很惊讶，但是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温暖。

　　“这算什么？你的答案？”陆听氧挑起嘴角问他。

　　“怎么，怕了？后悔想知道了？”

　　陆听氧笑了，他还没后悔过什么呢。

　　“怎么会。”陆听氧笑，然后看着付南祈嘴角的水光，居然还想再吻上去……

　　“咳……”

　　陆听氧和付南祈愣了。

　　两个人转身就看一哥们儿站在门口……付南祈下意识的推开了陆听氧，一时间三个人十分尴尬……

　　“那个……罪过……咳……”那哥们儿真的是尴尬到极致的说了句，“我，这就走，那个……你们……大哥……借……借过……”

　　陆听氧和付南祈面无表情的让开了，那哥们儿腿脚不听使唤，差点摔了，赶紧出去，还十分体贴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付南祈吐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只觉得脸都丢尽了……陆听氧只是尴尬了一会儿，结果看到付南祈尴尬的样子自己先笑了。

　　两个人迅速的离开了厕所，出了Q大。